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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李斷山猛然張開嘴巴,尖銳的音波噴薄而出。
很明顯他這次的攻擊方式與在賭場內不同,這次的威力更勝一籌,變異人和普通人不能相提並論,對付變異人必須更加小心,更加手辣。
李斷山與變異人擦肩而過。
變異人沒有攻擊他,也沒有其它動作。
在錯身之後,兩只變異人還在空中的身體忽然失去了平衡,它們硬生生的砸在了地面上。身體表面的鱗片縫隙間,道道墨綠色血線激射而出。
李斷山沒有停住腳步,他繼續向遠處跑去,眼中也恢復了清明。可是他的臉色卻變得蒼白異常,腳下也虛浮起來。
李斷山的能力無疑是強大的,可強大的輸出代價也必然巨大,他不可能毫無節制的使用這種能力。
他眼前的事物突然恍惚起來,李斷山腳下一頓,他閉起眼楮站在原地。大概五分鐘後他重新睜開雙眼,剛才的虛弱感減輕了許多。
「嗡……嗡……」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該死的飛盤卻現了他。
那一听到就讓人無力的機械聲刺激著李斷山的神經,他沒有驚慌,而是向身後的陰影里退去,讓自己隱藏在角落里,以免被其他經過的變異人現。
李斷山將懷中那口「黑鍋」快速舉過頭頂。他親眼見過張一諾用這個辦法欺騙了飛盤,讓龐雄夫婦死里逃生。
如果不是張一諾將「黑鍋」交給他的話,李斷山也沒有膽量獨自一人逃出來,他有辦法對付少量變異人,可是面對飛盤時卻沒有任何手段。
一但被飛盤現,它就會像獵狗一樣死死追著你不放,可是當他擁有了這口「黑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李斷山雙手將「黑鍋」舉過頭頂,口中慢慢調整著呼吸,盡量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
飛盤在他頭頂上下浮動,左右盤旋。似乎很好奇為什麼自己會有名「同事」在這停住不動,在審視了幾分鐘後飛盤便慢慢升高,向遠方飛去。
「呼……」
李斷山重重呼出一口濁氣,要說不緊張那是扯淡。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張一諾當時所經歷的煎熬,那種無力感,听天由命的不確定性,隨時隨地可能會丟掉生命的恐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暴風般的負面情緒,不停割裂著他脆弱的小心肝兒。
此時,李斷山心中一塊大石頭也算徹底落下了,自己擁有了這個東西之後,只要小心些不一頭沖進變異人扎堆兒的地方,他就肯定能活著逃離此地。
李斷山張開嘴,興奮的笑了起來,無聲的笑。
他終于第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決定,他的選擇是正確的,我李斷山不是廢物,我有能力拯救自己。
「爸爸、媽媽,你們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你們的,無論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們,我有這個能力。」
李斷山在心中暗暗說道。
興奮過後,李斷山不再耽擱時間,選擇了一條路線後,他抱著「黑鍋」便奔跑而出。
「嗡……嗡……嗡嗡……」
好景不長,剛剛飛走的飛盤去而復返,重新來到了李斷山的上方。
李斷山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這些飛盤在搞什麼名堂,只好重新將「黑鍋」舉了起來。
「嗡………………」
嗡鳴聲猛然大作而起,飛盤這次竟然沒吃他這套。
只見兩架飛盤底部同時亮起淡藍色幽光,光芒越來越強,幾息間就已匯集成厚重的深藍色。
李斷山目瞪口呆,他完全傻掉了,這他媽是怎麼回事?這「黑鍋」怎麼不好用了,剛才不是還把飛盤騙走了嗎!!!
眼看飛盤底部的光球已經匯集完成,在留在此地必然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李斷山用力將「黑鍋」甩出,即然已無用留著它干嘛?
這玩意難道是個神器?還帶滴血認主的?
他認準一個方向,低著頭足狂奔。現在也管不得是否能踫上變異人了,躲過飛盤的轟炸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一只飛盤興許李斷山還有可能躲過,可是兩只飛盤同時在空中鎖定了他,這個時候想活下去可是難上加難。
飛盤周身光芒大盛,下一刻便將藍色光球釋放而出。
光球速度飛快,拖拽著一條長長的尾巴轟然砸向了李斷山。
李斷山兩條腿幾乎被他甩得飛了起來,可他跑的在怎麼快也無法躲開兩顆光球的差別攻擊。
「轟……轟……」
只見一顆光球在李斷山身後猛然炸響,強大的能量將地面轟出一個五米寬兩米深的巨坑。釋放而出的破壞力夾雜著碎石和沙土將李斷山整個人掀得飛了起來,他只覺得全身燙得嚇人,頭和眉毛瞬間便被高溫烤得化為灰燼,風暴中的碎石威力堪比子彈,在他身上劃出一條又一條的血槽。
李斷山的身體在空中上下翻滾,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在他還沒等落地的同時,另一顆光球砸在了他的前方,劇烈的爆炸聲震得他雙耳失聰,腦袋里「咚……咚……」作響,完全屏蔽了他的感觀。
「轟隆……嘩啦…… 啦……」
光球雷霆般的破壞力將旁邊一棟半截樓房炸得倒塌下來,牆壁被震得四分五裂,磚石和水泥傾瀉而下,將原來樓與樓之間的道路完全覆蓋。
濃烈的煙霧和粉塵飄散在空中,將剛才爆炸中心的情況完全遮擋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飄飛而起的煙塵緩緩落下,最終完全被大地吸附住,眼前的事物也明朗起來。
只見這個地方已經徹底成為了廢墟,被飛盤炸出的兩個大坑也被倒塌的建築填平。
與大坑同時消失的還有李斷山。
目力所及的範圍內沒有李斷山一絲蹤影。
飛盤在廢墟上方盤旋了一陣後便離開了此處,這次它們沒有再回來。
天邊的火球將地平線渲染成瑰麗的玫瑰色,即將西沉的夕陽散著她最後的溫度。
傳說中這個時候有個名稱,叫做「逢魔時刻」,鬼怪會在此時出現勾引出人的另一面。
殷紅的血水從破碎的瓦礫堆內部緩緩滲透而出,將周圍的塵土和成了深紅色泥漿……
為什麼「黑鍋」在李斷山手中失靈,飛盤狂暴的將這個地方炸成了水泥堆,而當時張一諾卻用它拯救了龐雄和林美潔。
時間回到今天上午,張一諾遇到龐雄和森美潔的時候。
空中盤旋的惡魔閃耀著深藍色光芒,龐雄與林美潔無助的蜷縮在一起。
此時張一諾瘋狂竄出來到二人身旁,將一直抱在懷中的「黑鍋」舉過頭頂。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有如此舉動,可是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樣是對的。
于是……苦逼的張一諾照做了。
空中出「嗡……嗡」聲的飛盤似乎也被突然闖入的張一諾嚇了一跳,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攻擊。
王富貴和李斷山藏身在不遠處廢棄的報亭後面,二人各懷心事,但雙眼都緊緊盯著即將面臨死神的張一諾。
龐雄和林美潔早已放棄了抵抗,二人無法理解這個突然跑來的傻瓜,還舉著口鍋!
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三人同時處在飛盤的包圍中,結局已經注定,怪只怪這個人自己犯傻吧。
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張一諾褲腿上的口袋里,一顆宛如彈珠般大小的球體隱藏在內。球體呈藍色,周身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
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小球忽然泛起了幽光,光茫很小幾乎被完全收斂在球體表面。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張一諾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光暈流轉的小東西存在。
空中正要將三人轟殺至渣的飛盤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它們在三人頭頂盤旋了一陣後竟然取消了攻擊,慢慢向高空升起後便直徑飛走,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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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白山從包房內走出,來到賭場入口的通道處。
此時李斷山已經離開多時,可在這狹小的空間內血腥味卻越來越重。
煙白山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三人,微微搖了搖頭,嘆著氣說道︰「還得我收拾,現在最好不要讓別人現。」
煙白山將三人的尸體背起,輪流將他們遠遠的扔到了賭場外面,讓他們死後也能作出一些貢獻,作出真正的貢獻,為變異人填飽肚子。
煙白山收拾完這一切後慢慢向賭場內走去,角度柔美的下巴輕微翹起,一絲冷笑爬上了他的面頰,他冷笑著吐出兩個字︰「*……」
不錯,就是*。
*是人性的組成部分,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它是本能的一種釋放形式,構成了人類行為最內在與最基本的要素。
*是人改變世界也改變自己的根本動力,從而也是人類進化、社會展與歷史進步的動力,沒有了*人們的生活將索然無味。
可是當*扭曲、放大後,它將轉變為放縱和破壞。
當胡須男失去約束時,他的*被釋放而出,令他脅迫著相對弱小的中年男子一同欺壓其他弱勢者。只有看到弱者在自己腳下殘喘時他才會有活下去的動力、*才會得到填充。
少年並不成熟的思維控制不了自身對異性的*,他作出了完全超越他能力的決定。
當深愛著自己妻子,靦腆、內向的中年男子面對李斷山時,他被壓抑在心中的怪癖所支配,噴薄而出的佔有欲令他呈現出了獸性。
李斷山則被求生的*沖昏了頭腦,當生存與情義擺放在他眼前時他選擇了前者,放棄了與張一諾和王富貴之間的情和義。
*改變了他們原本的面目,修改了他們的人生,也篡改了並不屬于他們的結局。
當一切歸為塵土時,世界也重新安靜了下來。他們四人的命運像曇花般絢麗異常,也如曇花般短暫、無聲。
賭場內的大部分人並不知道有這樣一出插曲,他們依然為了能夠活下去而忍耐著,希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