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的又是鬧哪樣?
已經準備英勇就義的張一諾被狠狠的閃了一下腰,子彈沒有如約穿透他的腦瓜子,反而都向吳世傾瀉而出,剛剛還半死不活的人,現在又像打了雞血一樣上竄下跳,好不快活。『**言*情**』
吳世速度極快,而且忽左忽右,難以捉模。偶爾打中他的子彈竟然在他身上帶起一陣金屬般的「鏘鏘」聲。
而且就算被擊中,也只是令吳世稍做停頓,很快他便又重新沖了起來。
「寶貝,你……你要好好活著,只……只要……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在誰也沒注意到的地方,凌祥緊緊抱著他的兒子,他趴在小孩粉女敕的耳邊輕聲叮囑道︰「爸爸………爸爸不能在陪你了……你……你從今以後就是一個男人……爸爸為你……為你驕傲。活……下……去……」
小凌風縮在爸爸的懷中,驚恐的雙眼大顆大顆的流著淚水,他伸出髒兮兮的小手,不停揉搓著爸爸的臉,因為他現,爸爸長滿胡茬的臉越來越冷,冷的讓他抖。
在眾人掃射的時候,子彈不長眼,流彈四下亂飛。
幾顆跳彈射中了凌祥的後背,他張開雙臂,將自己的骨肉護在懷中。
然而,他自己卻血流如注,生命力慢慢流失,最終走向了消亡。
這個世界上,永遠愛你,不計後果,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的人。
就是,父母。
「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鷹眼死死盯著吳世,自言自語的說道。
吳世在幾息間便來到了孟紅英近前,可是在他們中間,阻攔著黑寡婦。
吼……
吳世怒喝一聲,鼻孔中噴出兩道熱浪,他抬手就向黑寡婦抓了過去。
黑寡婦知道槍支對于這個人已然無效,她扔掉步槍,矮身躲過吳世的攻擊,張開迷人的小嘴就向吳世的脖子咬去。
在她的口中,竟然有兩根吸血鬼般的細長犬牙……
黑寡婦一口咬中吳世的脖子,可是習以為常的事情沒有生,尖牙沒有刺進對方的皮肉里,毒素由黑寡婦的牙齒尖端噴出,全部涂在了吳世皮膚表面的鱗片上。
太硬了!
這是黑寡婦此時的想法,而她最有力的武器,就是這對尖牙,如果這個辦法不奏效,那麼她只能快速逃命。『**言*情**』
黑寡婦毫不戀戰,一擊不中,轉身就逃。
但吳世沒能讓她如願,只見他反手一巴掌扣在黑寡婦的肩膀處,用力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像親吻愛人一樣將臉埋進了她的脖子里。
有可能這對愛人之間感情實在太深,吳世用力甩動頭部,竟是將黑寡婦整條頸椎咬碎。
黑寡婦連哼都沒能哼出一聲,這一切來的太快,也太突然。
吳世沒有將黑寡婦放下,他雙手分別抓住對方的兩個肩胛窩,突然用力撕扯。
嘩啦……
冒著熱氣的腸子和內髒砸在地上,黑寡婦的身體被他一分為二,鮮紅的血水噴涌而出,帶著骨膜的肋骨由胸口滑月兌、掉落。
兩片透明的膠狀物蹦蹦跳跳的彈了出去……
張一諾四人艱難的吞咽著口水,這還是吳世嗎?他們印象中的吳世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說他是惡魔也毫不為過。
孟紅英縮了縮腳,因為黑寡婦的一截腸子掉在了她的腿上。
剛才還吐氣如蘭的香艷女人,此時卻成為了一堆爛肉。
男爵、小鼠,還有其他三名騎士團成員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退。
要是讓這個怪物近了身,那他媽還能有好?不死也得月兌層皮啊。
「確實強悍。」鷹眼突然笑了,他笑的非常開心,看著自己的手下死在自己面前,他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如果硬要說出一種情緒,可能就是失落,因為黑寡婦的吹簫手藝真心贊,他還沒遇到過口舌這麼靈活的女人呢!
但是,我不能讓你繼續下去了。
鷹眼朝著吳世的方向抬起手,用力握下。
果不其然。
強如此時的吳世,也不能抵抗這種力量。
他和剛剛的李建國一樣,被完全壓制住。
「你是一個很好的樣本,把你帶回去肯定會對騎士團有幫助,而且我也會撈到不少好處。」
鷹眼看著吳世,笑的越來越開心,「真是不虛此行,死一個黑寡婦算什麼?他們全死了也值了。」
男爵他們听聞鷹眼的話,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因為他們知道,鷹眼說的,是實話。
他們的死,對于這樣一個變異體來說,一不值。
咯……吱……
吳世沒理會鷹眼,他慢慢轉過頭,陰冷的雙眼緊緊盯著對方。
「哦?」
鷹眼眉頭一皺,這家伙竟然還能動,按理說他應該連放個屁的勁兒都使不出來才對。
吳世的動作沒有停下來,他轉過頭之後,竟然慢慢抬起了腿。
…… ……
一聲一聲巨大的腳步聲,吳世緩慢而堅定的向鷹眼走去。
「沒想到,沒想到,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
鷹眼語氣非常興奮,一直垂在一側的左手猛然上抬,他兩手同時握向吳世。
「啊……吼……」
吳世突然大吼起來。
只見他的四肢慢慢扭曲,關節處傳來令人心顫的碎裂聲,參差不齊的骨頭茬子由身體里支出,青色鱗片紛紛月兌落,墨綠色的血液像海綿中的肥皂水一樣被擠出。
「放開他。」
孟紅英在也受不了了,死,她不怕,事已至此,終逃不了一死。
但是,她不能眼看著她的戰友被人折磨,雖然吳世不知道還能不能成為她的戰友,但是他真真正正的為了自己甘願和黑寡婦拼命。
「放開他,求求你了,放開他。」孟紅英無力的低著頭,淚水斷了線般滴落,她從來沒有求過別人,可是,現在她為了吳世,她心甘情願的懇求鷹眼︰「讓我死吧,求求你,讓我死吧,只要放了他。」
不知為何,剛剛還在痛苦嚎叫的吳世突然停住了叫聲,任由鷹眼如何折磨他,將他身體內全部骨頭都揉成了碎沫,痛徹骨髓。
但是他都沒有在叫一聲,毫無感情的雙眼異常明亮,緊緊盯著哭成淚人的孟紅英。
「好啊,我這就放了他。」
鷹眼笑著答道,他雙手抬起,重重的向下揮動。
……
吳世狠狠的摔了下來,在地面砸出一個土坑。
「好了,不跟你們玩了。」鷹眼的目的已經達到,讓小隊與覺醒者交手,鍛煉他們的戰斗素養,也讓他們更清楚的認識自己的弱點。變異體也到了手,而且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想,這具變異體,好到連他都想哭。
「送你們上路吧,願上帝保佑你們。」
鷹眼端起xm8突擊步槍,黑通通的槍口筆直的對著張一諾、李建國、大壯和孟紅英。
這支槍看上去雖然小巧,但殺傷力絕對不容小覷,每一顆高爆彈都足以轟開眾人的皮肉,給他們造成極大的傷害,如果巧了,正好子彈不小心踫到了你的腦袋,那麼恭喜,你必死無疑了。
張一諾看了看鷹眼,又看了看小鼠和男爵等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吳世身上。
吳世此時就像一個被揉成團的破塑料袋,身體扭曲得令人無法直視。
吳世毫無疑問,已經成為了變異人,只不過他比普通變異人更敏捷,更強壯,也更殘忍。
鷹眼這一行人不知道是從何而來,但人人都有著強大技藝,如同超人一般。
小鼠和男爵對鷹眼言听計從,哪怕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毫不猶豫。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成為這樣,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張一諾此時竟然有點同情小鼠和男爵,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別?
然而茹毛飲血的變異人,也就是吳世,他竟然能為了保護戰友去和強大的敵人拼命,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但是和張一諾同樣是人類的鷹眼,反而只想讓他們死。
張一諾迷茫了,到底誰才是怪物?怎麼做才對?明明成為變異人的吳世,卻幫助了自己,而和我們一樣是人類的鷹眼,卻一直想要我們死。
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對和錯,我所看到的事物難道都與我看到的不同?
在這個表面之下,住在每個人心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鷹眼口中的上帝,難道願意看到他這樣做嗎?
只要鷹眼晚上回去念一遍聖經,他的罪過就會被全部抵消?
張一諾不知道,而且,他永遠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