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兄弟,你是不是應該詳細解釋一下呢?」張一諾拉開椅子,舒服的坐了下去。『**言*情**』
城主本也想坐下,可那把劍,不讓他坐。
他舌忝了舌忝干的嘴唇,小聲說道︰「有一樣東西,自由聯盟想要,東方聯盟也想要。但是他們都不知道在哪,只有我知道。」
他小眼楮一轉,接道︰「當初他們下任務,提供線索者,獎紫金幣20萬。完成任務者,獎紫金幣80萬,聯盟內永久居住權。」
張一諾搖了搖頭,道︰「就這些?以你現在的能力,怕是還看不上。」
鐵皮城主,他又怎麼會缺錢?這個世界上能享受到的東西他幾乎都可以享受,以他的能力,又怎麼會不為自己開設個小金庫?
聯盟內永久居住權。試問他去聯盟里住什麼?他除了會算賬之外,也沒別的本事,聯盟里人才濟濟,又怎麼會缺他一個算賬的?他膽子小的跟個花生仁兒差不多,難道還指望他去和外星人拼命?
抱著花不完的錢,在聯盟里等死,哪里有他在鐵皮城快活?在這他說一就是一,讓誰半夜起來尿尿,誰就不能半夜起來拉屎。他在聯盟里會有這種權利?所以張一諾不認為這些條件能打動城主。
城主感覺自己的脖子越來越疼,皮膚似乎已經被撕開,但那柄劍卻始終未曾動過分毫。
張一諾搖了搖頭,嘆道︰「城主大人,看來您今天走不出這個屋子了,因為……」
墨陽冰冷的聲音接道︰「沒興趣!」
「你听到了,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自己不幫你自己。」張一諾嘴角噙著一絲微笑。
「咳咳……」城主眨眨眼,忽又笑道︰「兄弟別急別急,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呢嗎。」
「請。」張一諾抬抬手,示意他接著說。
城主皺起眉頭,沉吟半晌,認真道︰「好吧,即然大家都是兄弟,一世人,兩兄弟,本就沒什麼好隱瞞的。80萬紫金幣和聯盟永久居住權只是表面條件,在私底下,還有一個沒被公開的條件。這是東方聯盟為了佔得先機,所以通過手下私傳出來的,如果誰能得到這樣東西,交給東方聯盟,他們就會扶持你,讓你成為一方梟雄,掌握萬人,財源滾滾。」
雖然現在世界上最大的兩個勢力就是自由聯盟和東方聯盟,但是自從有人類以來,爭斗,就從未停止過。
哪怕是現在這種局面,他們也想壓住對方一頭,所以才在暗地里開出了這麼一個誘人的條件。
東方聯盟親手扶持你,那你不想牛逼都難,這種勢力絕對不是威爾公司可比的,那是真正的掌權者,真正生存在金字塔尖上的人。『**言*情**』
金錢,權利。
不管是什麼人,你總會喜歡上一樣,如果這兩樣都不喜歡,那不知道還算不算是人。
但張一諾似乎就不是人,他好像根本就不感興趣,還是搖了搖頭。
見狀,城主也不由得心中慌亂。
「有*的人,就有弱點,有弱點的人,就可以控制。但是張一諾和墨陽,這兩個人,無法控制。」城主在心中暗暗忖道。
他眼波忽地一轉,沉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二位兄弟不是俗人,看不起這些俗事。但是,這個東西不只能讓你活得好,也可以讓更多人活得好,沒準還可以扭轉戰局,令人類崛起呢。」
張一諾沉默了,他低著頭,似乎已被打動。
「嗆」
墨陽還劍入鞘,坐了下來。
「嘿嘿……」城主大喜,這事兒要是成了,他與張一諾、墨陽,關系肯定是更進一層,有這兩個殺神當朋友,誰能不願意呢?到時候他會成為另一個集團boss,威爾公司還算個屁?他第一個就要滅掉威爾公司這些土鱉。
城主不要女人,不要錢,他只要權利,掌握一切的權利。
這種權利,他喜歡!
而且就算不成功,他也沒什麼損失,等張一諾和墨陽通通掛掉後,他就把消息通知給東方聯盟,雖然得不到如此巨大的好處,但總算和那些大佬們有了聯系,以後辦事也方便不是。
城主見二人已被打動,他急忙掏出一張巴掌大的羊皮地圖,地圖磨損嚴重,上面的字跡已非常模糊,而且線條勾勒之間也是潦草至極,可見畫這張圖的人當時非常慌亂。
在地圖的右下角畫著一個黑色的叉,而且描了不知多少次,已經將羊皮扣出了痕跡,在地圖的中間,赫然就是鐵皮城。
看到這張圖,墨陽冰冷的臉上也為之動容。
張一諾剛「活」過來不久,對灰漠北境不甚了解,但墨陽卻不同,他對這里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地圖上畫叉的地方,就算是墨陽,也不敢輕易涉足。
張一諾看出墨陽的凝重,他一把抓住城主的脖領,沉聲問道︰「這張圖,你從哪得來的?」
城主被張一諾嚇得一機凌,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他忙賠笑道︰「曾經有一隊東方聯盟的精英小隊路過鐵皮城,我誠心招待了他們,畢竟他們都是真正為了人類而戰的英雄……」
張一諾手上用力,截口道︰「說重點。」
「是是是。」城主頓時被勒得臉膛漲紫,急道︰「他們一行8個人,個個都是精英,但三天後,只回來了一個人。」
城主眼神閃爍,接道︰「而那個人到了鐵皮城之後,將地圖交給我,他就死了。」
「怎麼死的?」張一諾臉色一寒。
「是……嗯……是得病死的。」城主言詞磕絆,喘著氣道︰「不……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你你……你也明白,現在這世道,醫療非常不靠譜,還沒等瞧出他什麼病呢,人……人就死了。」
張一諾嘆了口氣,將城主放開,他已經不用多問了,因為他已經猜到了那名戰士是因何而死。
那人,絕不是病死的。
鹿死于角,獐死于麝。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城主突然收起地圖,向門口跑去,邊跑邊說道︰「天色已晚,明天城主府,詳細計劃。」
說著,便一溜煙兒的跑了。
莉莎氣得小臉通紅,怒聲道︰「讓他就這麼跑了,可恨的小人。」
張一諾輕笑,抬頭望著暗黃色的天花板,無奈道︰「不然怎麼辦?殺了他?殺了他,還有無數個城主補上這個位置,在接著殺下一個,還有另一個人來當城主,要殺多少個才夠?」
「這個世界,殺多少人都沒用,需要的不是殺人。」張一諾沒頭沒腦的自語道。
莉莎有些不懂了,既然沒有法律,沒有規矩,沒有約束,那壞人自然不能放過,放了他一個人,有可能會害死更多人。
「那你說需要什麼?」莉莎咬著嘴唇,歪頭問道。
張一諾看著她,搖搖頭,笑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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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城主府。
經過一夜的休息,張一諾和墨陽都感覺神清氣爽,城主派人送來了食材,莉莎做的早餐也格外美味,令二人大飽了一頓口福。
偌大的落地窗,屋內卻不感溫暖,因為雲依舊低,依舊厚。
陽光如星,點點滴滴。
城主是一個十分考究的人。
青龍木辦公桌,散著古樸的味道,地上是厚實的鵝絨毯,踩上去就像踩在了雲端。牆上掛著張宏的古畫,筆墨細膩,紙張完整。
張一諾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哪來的,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還有什麼意義,現在,還有誰收藏古董,能吃飽飯,就是最大的事。
「歡迎歡迎,喝酒,喝茶,喝水?」城主快步迎了上來,客氣地詢問道。
墨陽千年不變的撲克臉,冷聲道︰「不用。」
「哦哦,行行行,不喝,咱們談正事。」城主無論怎麼樣,也不敢直視墨陽的雙眼,就像那雙眼楮帶著鉤子,能鉤走他的魂,能鉤走他的魄。
張一諾來到落地窗前,望向下方的城市。
那里又髒又臭,毫無規矩,人們衣不遮體,食不果月復,低矮的窩棚四處漏風。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經常暴起爭斗,輕則頭破血流,重則死于非命。
女人像貨物一樣被丟來換去,大部分孩童都沒機會長大,因為他們成了食物。
而張一諾腳下站的地方卻是干干淨淨,食物充足。
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城主來到張一諾身旁,看著玻璃窗上倒影的自己,笑道︰「這個地方怎麼樣?他們對于現在的生活都很滿足。」
「哦?滿足?」張一諾笑了。
「當然,不但滿足,而且安全。」城主繼續道。
「哦?安全?」張一諾還在笑。
「當然,只有在這個地方,他們才能活下去。」城主炫耀道。
「你覺得,他們還活著呢?」張一諾笑的眼眶紅。
「當然,何止活著,而且活得非常好,誰要想把他們趕出鐵皮城,他們就和誰拼命。」城主也在笑,他是真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