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良久,三公主差遣婢女︰「你去請他上來一坐,本宮對他甚是好奇。此人身上之氣息,仿佛學府深處那個密洞的氣息,雖然不是卻是有點相似之感。」
「是,公主。」
世無雙有感,付賬走人,那婢女卻是晚了一步。
「咦?人呢?走了?回去稟報。」
三公主柳眉微揚︰「哦?能感覺到?那就有點意思了,希望我們再度會面吧。」
世無雙向路人打听東澤學府所在,得知還要再進數天路程。皇都很大,因為它屬于皇宮領地。這里居住著皇室血親,一些親王級別的皇室血統,都盤踞在皇城之內。
六大郡城換句話說就是皇室培養的人才,有著皇室血統的外淵人士。為了皇權鞏固,東皇未曾讓嫡系血親統治一方。反而是讓他們全都居住在皇都,意思不言而喻。
東澤學府就在皇都正南方百公里外,也就是八賢王府邸附近數百里。這個東皇親弟弟坐鎮的地界,數十年來未曾有過哪怕一絲動亂。
世無雙此時身處偏南方,離東澤學府還有三天的路程左右。已知方向,倒是不急著趕往東澤學府。算算時間,還有十五天。而今天,卻是新年的頭一天。
在學府深處,一道青衣靚影站在台前,眺望遠方。眉宇之間憂慮不已,身旁一只獨角獸親昵的摩擦著少女的手臂。
少女微微一笑︰「公子不會有事的,而且可能修為更高了哦。紫雷,咱們可不能拖公子的後腿哦。」
馬嘶徜徉,清亮雄勁。少女抿嘴輕笑︰「希望能和公子早日見面呢,呵呵……」
微微的笑。卻帶著淚花。已不知淚濕了幾回,卻依舊盼望不到那人的出現。
「咳咳……我說乖徒兒,你又在想那個世無雙啦。」
一個老頭拄著拐杖,緩步而來。小鹿見狀,趕緊過去攙扶。臉色微軟︰「師父,你取笑徒兒了,徒兒只是在看風景而已。您看這被白雪覆蓋的世界,多美啊。仿佛世界都是純白的。」
老者笑而不言,小鹿更顯臉紅。老者大笑一聲︰「繼續,繼續,為師听著呢。」
紫雷翻了翻白眼,老者一拐棍敲過去,笑罵著︰「你這臭小子。也敢對老夫翻白眼,膽肥了你。」
小鹿竊笑,隨即臉色擔憂的看著老者︰「師父。你舊傷未愈,不宜行走。徒兒攙您去內屋休息,別受了風寒。」
老者微微一嘆︰「老頭子不中用了啊,現在在徒弟眼里都怕風寒了。想我天行者縱橫天下,誰敢說這話啊。」
小鹿撇撇嘴︰「好,您老人家天下無敵,打遍天下無敵手。師父,可以回去吃藥了,我扶您。」
老者無奈的拄著拐杖,在小鹿的攙扶在回屋吃藥去了。不遠處。一老者現身,臉色擔憂的看著那老者的背影。
搖搖頭。又看了看蒼天,無言悲憫。漸漸隱藏于虛空,似乎不曾來過。
小鹿端過藥,吹了幾口氣,尚溫︰「師父,多喝點千年靈藥。對您的傷勢有緩止作用。這株千年血髓芝,是院長特地送來的。」
老者眉頭一皺︰「又是這種苦到心田的藥,那臭小子也不知道送點甜的來。酸的的也行啊,哎,好好好,我喝。」
老者看著小鹿那微怒的樣子,趕緊認輸,端起藥就咕咚下肚。苦的老人臉色皺紋又多了十幾道,小鹿趕緊提老人捶捶背,順順氣。
老者看著小鹿,滿心的欣慰︰「好孩子啊,你有望進入那個地方。希望為師有生之年,能替你送進去。哎,天下蒼生,無一不是在隨波逐流,真正超月兌生死者又幾人。」
小鹿取出一顆丹藥遞進老者的嘴里︰「師父,少說話,多休養。」
老者敲打這木椅,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小鹿眼神帶著悲傷,心里蠻難受的。問著︰「那就沒什麼東西能治好您嗎?」
老人嘻嘻哈哈的笑著︰「怎麼?小丫頭疼老頭子啦,恩,這種感覺很好,老頭子很喜歡,哈哈……」
小鹿鼻子一皺︰「還笑,師父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老人家翹著二郎腿,毫無正經︰「怎麼笑不出來,老頭子幾十年都過來了,還怕那麼一天啊。要說能治好為師的啊,也就萬年神藥或者先天母氣。為師之病乃是當年一戰落下的病根,若無本命母氣滋養或者萬年神藥奪天地造化之能,為師只能等死啊。」
「就是啊,你這混吃等死的師父,也沒幾年好活了。」
突地,一道聲音想起,嚇了正在想事情的小鹿一跳。小鹿一看來人,立即上前行禮︰「鹿寒心拜見太上二長老。」
太上二長老擺擺手,自顧著的坐著,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小鹿剛準備給他倒茶,他自個兒就喝上了。
天行者翹著腿,眉角上斜︰「喂,你來這干嘛。這是老頭子的清修之地,你該干嘛干嘛去。」
太上二長老冷哼一聲︰「自作孽,讓你死不要臉。學府的那顆萬年神果,你……」
還未說完,天行者就揮手打斷︰「一邊玩去,老頭子在這混吃等死,你就別來亂走動了。老頭子看著心煩,趕緊走,走吧。」
天行者不耐煩的擺擺手,太上二長老不滿的指著天行者鼻子罵︰「你說你要死不活的,要麼死,要麼活。你大爺的你每隔幾月都要一顆千年靈藥維持生機,那你還不如直接吃一個萬年神果。你要是不吃,那你現在就死不久好了嗎?煩不煩人。」
天行者也氣了,怒火騰騰的也指著太上二長老鼻子罵︰「好你個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來來來,要不是老頭子現在沒啥實力,虐你沒話說。氣死老夫了,啊。」
小鹿光站著流冷汗,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這樣吵架了。想勸架都不行,這老兄弟倆也不知道為這事吵了多少回了。
天行者罵渴了,喝幾口茶再繼續,太上二長老也不甘示弱。只有小鹿一人無聊的和紫雷出門看星星去了,時不時的回頭望一眼,無奈的繼續發呆。
這片禁地,有幾個老人家面帶苦笑的看著燈火闌珊的那別樓。微微一嘆︰「哎,太上大長老情況依舊不容樂觀,縱使有千年靈藥護養。據目前來看,太上大長老體內吸收藥效已經極度下降了,若是再不趁早吃了萬年神果,恐怕就……」
旁邊的老者也搖搖頭︰「每隔數月都是不同的千年靈藥,雖然學府供應的起。但是依照太上大長老的個性,已經忍耐不了了。恐怕會在最後的時間,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其他老人心頭頓時一凜,但表情卻是憂心忡忡︰「你是說,太上大長老可能會……」
這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幾位老人點點頭︰「天行者,這個打出來的赫赫威名,也是東澤學府最高戰斗力。若是使用學府內的某個禁術,太上大長老可能恢復巔峰,然後就……」
幾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那漫天繁星,也有落幕的一日。人,又何嘗不是。
坐在酒樓庭院內的世無雙,孤單的飲著烈酒。自從學會了無病申吟,世無雙總喜歡在月色下,自飲自酌。
感嘆自己的人生際遇,感嘆人生際遇的磨難,感嘆磨難後的血淚。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好像發生的就該發生一樣。
「孤星趕月,何處是歸,渺渺茫茫人海墜。望不盡天涯陌路,百轉千回,誰又是誰的誰。蓮華一夢,仙羽高飛,白雲深處流連醉。說不完豪情壯語,龍騰無悔,我就是我的美。」
獨自高歌,獨自斟酌,萬般繁華就如這一場醉夢,清濁難分亦不分。
一個人的小院,世無雙悠然的坐在院外,手指敲著膝蓋,一臉的怡然自得。然而,在內心深處,那份躁動不安更加明顯了。
世無雙自嘲一笑︰「機緣與危險同在,上天,你賜給了我絕世根基。卻也給我帶來了絕世困難,如我亦非我,非我又是我。呵呵,你太逗了,真的太逗了啊。」
一聲喝,雄浪翻滾,世無雙攜帶著雷霆怒火,直奔內心深處而去。廢話不說,挑上太陰之氣。太陰之氣更是雄豪之氣大放,先天威壓無與倫比。攜帶自身慍怒,殺向世無雙。
世無雙狂笑迎接,本能抗拒卻又帶著期盼。太陽之氣一直不在世無雙的考慮範圍內,這個陰險月復黑,面善心狠的家伙,世無雙時刻都提防著他。
皇都之內,一座精致的別院。一道簡樸的身影立在湖邊,靜觀天象。眼中星辰閃爍,似乎暗合著少女的氣息。靜,穩,緩,綿,長,深……
「皇兒,此番游歷天下,可有喜事與為父分享一二啊。」
一道雄厚的嗓音傳來,一中年男子剛毅的臉上卻帶著柔和的溺愛。少女盈盈轉身,蓮步輕移,纏著中年人的臂膀略帶撒嬌的口吻︰「蘊果這就說說,這幾年的奇聞異事。那蘊果就先從山河郡說起咯,那是蘊果第一次進入莽荒魔原,果真凶險……」
靜靜的夜幕下,有人吵架連天,有人擔憂無比。也有人悲喜無奈,更有人心結難解,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