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全忠半天也沒反應過來,若真如落塵師伯所說的那樣,靈液太難得了。
他下次突破元嬰期的靈液估計得要十六瓶左右,從元嬰到化神期間得用上百瓶的,那靈泉處的根本不夠用。
況且沒到十年的時間也結不出那麼的靈液出來!即便告訴師祖的話,師祖也多半不會同意他的這個法子修行的!
一時間,他有些沮喪。
落凡還道是剛才落塵的語氣不善,遂道︰「你二師伯就是這樣,他有的時候說話是不好听,可是心腸挺好的。」
「嗯!」蘇全忠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
他來這些天,雖然沒幾次見到這些師叔伯,但他們卻也從來沒難為過他。相反的,無論是妲己還是對他都是照拂有加。他又怎會不知?
只是如今他憂心忡忡的是因為自己的修煉一事兒,想到靈泉可以結出靈液,蘇全忠遂問道︰「師伯,你說哪兒會有靈泉呢?」
「靈泉所在地無定所,大抵都是在一些名山洞府,有靈脈的所在地。」
「哦~」名山洞府的話,多半都被仙人給佔據了。蘇全忠有些沮喪。
「對了,你突然問這個是干什麼呢?」落凡伸出手模了模他的頭道。
蘇全忠歪過腦袋躲了過去,他現在終于有點明白為什麼小妲己很討厭那些所謂親昵的動作,一點兒都不顯得親昵,就是讓人覺得怪怪的。
「我只是好奇而已。」他扯了個慌。
幸而,落凡也沒再追究。
蘇全忠去看妲己,妲己還在老老實實的閉關。師祖正在講座,他怕被他發現三月沒到會被逮住另作懲罰,于是躲在了最角落的地方听著師祖的講座。
「道,為無名之始,萬物之母……」
大道梵音,至簡至聖,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只聆听了一小會兒,便覺得如醍醐灌頂,很多原本不明白的都有了些模糊的概念。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蘇全忠獨坐了良久,竟迷迷糊糊的入睡了過去,似乎是進了另一層境界。
度厄真人起初見他听得頭頭是道,心中暗喜,此子果然獨具慧根。所以就將更深奧的講了下去。他的其余一眾弟子,听得後來有的人露出了喜悅之色,有的入墜迷霧之中,有的人則悵然若失,各有各的反應。
每個人都有自己理解的「道」,衍生為「理」。
故而世間萬物都在「道」「理」之中,度厄真人也不強求各人的反應如何。
只是過了一會兒,他來觀察蘇全忠的時候,竟是發現他睡著了。
這麼難得的授業機會,他竟然敢睡著了。度厄真人有些哭笑不得,也許終究是小孩心性。度厄真人又不想放棄他。
故而冥冥之中,傳入了一股大道梵音入了他的耳畔中,他身體內的白氣產生了本能地抵抗反應,不一會兒就開始和度厄真人的道音產生了對峙。
度厄真人心下狐疑,感覺自己送出去的道音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這小家伙睡夢中竟也能抵抗?
有心想要試探他,便開始加大了傳送的力道。
不一會兒,蘇全忠體內的白氣就開始亂竄了,而他的臉色也漸漸地有些蒼白,神情也一直都在克制著,想來再遭受著極大的痛苦,度厄真人心想,算了,別把他給逼壞了。
于是想要收回自己的力道,可恰在此時。
蘇全忠丹田之中的「定風珠」被激發出了斗意,一時間白茫茫的氣體游遍了整個身體,如果此刻他能內視,看到自己身體的內部情況的話,一定會被嚇一跳。因為他的周身經脈、五髒六腑還有肌理全都被白茫茫的氣體包裹著,連血液都仿佛滲透了這種氣體,變得近乎妖邪!
蘇全忠此時還是未醒,身體之上憑著本能的在對抗著度厄真人傳送過來的力道。
度厄真人原本是打算收手了,可是突然發現蘇全忠的身體在此時貌似發生了一些變化,竟也能憑著自身的力量與他抗衡。于是他不但沒有收手反而加大了力道。
兩股力量在對峙,他身體的白氣在翻滾,同樣的血液也在翻滾。
而度厄真人也是越來越驚奇,因為如果說一開始他的試探的力道連他自身功力的百分之一都不到的話,現在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道他還是能堅持得住。
當然度厄真人不敢全力以赴,他怕一不小心會讓全忠承受不住爆體身亡。
兩個之間的實力根本沒有任何的對比性,蘇全忠只是金丹後期,而度厄真人已經是金仙中期的修為了。
實力相差一級都是一個天與地差別,從金丹到金仙,只是一字之差,卻差之十萬八千里。
到最後,蘇全忠終于是承受不住,如此的威壓,突然從嘴角上溢出了一抹猩紅!
度厄真人趕忙收手,底下一眾弟子,都在領悟大道梵音,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幕。
而度厄真人此時的驚駭之情,溢于言表。
但他同時也很擔心蘇全忠的狀況,適時地說道︰「今天的‘道’就講到這兒吧!」
而蘇全忠早不醒晚不醒,這個時候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下意識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一切都還好,為什麼他會有種被人痛毆過的感覺,渾身無處不痛呢?
反正是想不明白,但落在度厄真人的眼里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這孩子,還真是頑皮!
不早不晚,等他說完不講「道」了,他就醒來,醒來後也依舊是活蹦亂跳的模樣。哪兒他之前看到的那麼狼狽呢?
看來還是自己白擔心一場了,不過蘇全忠的身體似乎有些異于常人。度厄真人決定將他留下來盤問。
「全忠,你留下來!」
「是,師祖。」嘴里頭恭恭敬敬的,可實際上卻在苦思著,師祖是不是要責罰他。該怎樣第一時間避開責罰呢?
「過來一下!」度厄真人有心查看他的身體,蘇全忠到是全力配合。
第一,這定風珠在他的體內,他一直都提心吊膽,也不知是福是禍;第二,如果不把這珠子從體內拿出去的話,他修煉之途定會難于上青天。他到哪兒去找那麼多的靈液?
然而度厄真人查看完他的身體之後,卻是神色大變。
「忠兒,你的體內,怎會如此?」
像是發現了什麼,度厄真人驚異的久久不語。
蘇全忠也是緊張萬分,深怕度厄真人說出一些不好的話來。
「師祖,弟子是怎麼了?」蘇全忠可憐兮兮地說道。
度厄真人反應過來,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他。
「忠兒,你的體內有魔神族的血液在流淌。」
「魔神族?」蘇全忠有些發懵,他的父母可都是正兒八經的人類,到了他這兒怎麼可能產生這麼強大的異變,多半是那個定風珠搞的鬼!
于是蘇全忠氣鼓鼓的,一股腦兒將定風珠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度厄真人咋舌,「或許,那不是定風珠,竟連我也看走眼了。」
蘇全忠把眼楮瞪得大大的,听得度厄真人說道︰「此珠,是為師兩千多年前從蚩尤帳下風伯那兒搶到的。」
那會兒,蚩尤與黃帝大戰于逐鹿,最後是以黃帝大勝作為落幕,而蚩尤作為魔神族的首領最後也被斬殺,而他的兄弟風伯卻逃了出去。
當年的度厄真人只是一個撿漏的小青年,根本不敢到正面戰場擊殺,恰逢風伯逃出,在中途伏殺。以風伯的修為原本不至于被度厄真人打劫。只是因為和女魃應龍大戰後,元神受了重傷,所以實力不濟。
度厄真人趁機打劫,竟是被他拿到了定風珠,而風伯逃竄了出去。
「本尊研究這珠子也有了兩千多年了。但研究來研究去,都研究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能認定是一般的定風珠了。周遭人也知道,本尊有這麼一個法寶,但實屬雞肋。」
度厄真人似有感慨,只是落于蘇全忠的耳里就有些不自在了。
蚩尤、風伯都是魔神族的,他們手中的珠子,當然不像是一般的珠子一樣。
再說了,風伯修行的就是風系大法,要這麼一個定風珠不是自個兒給自己找麻煩嗎?
又或者說,此珠根本就不是什麼定風珠?
這個念頭一出來,蘇全忠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師祖,那如今該怎麼辦?弟子可不想被人當作魔神族後裔給斬殺了。而且這定風珠還是您賜給弟子的呢!」
「咳咳……」度厄真人有些尷尬,如今的情況。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好在蘇全忠體內的魔神族血液並不濃厚。
「這樣吧,本尊特許你每天到靈泉上去泡澡。靈泉有助于抑制魔神族的血液。希望能對你好點吧!」
就這樣?師祖,你未免太沒誠意了吧?!
蘇全忠撇撇嘴,道︰「師祖,靈泉泡澡也許根本不管用呢。弟子我要靈液,大把大把的靈液……」
嘿,這倒霉孩子~
度厄真人強忍住想要揍他屁屁的想法,道︰「靈液十年才結一次,你都偷拿了那麼多了,再全部給你,本尊怎麼向你的師叔伯們交代?」
「啊?」蘇全忠這下傻眼了,原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有想到,竟然被師祖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