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烈日當頭,還是酷暑難耐。
工地上依舊如往常般熱火朝天。雖然,所有人都因為陳鋒的事情,知道了周扒皮連醫藥費都不肯承擔,擔心自己也一不小心受傷了,沒處說理去。但是,生活的壓力如山般壓在他們的肩膀上,令他們不得不從事這份高危的職業。
陳鋒和嘎子頂著烈日走進了工地。
「誒,那不是陳鋒和嘎子麼?」已經有眼尖的工人認出了二人。
「嘿,還真是他們兩個。」一麼一叫,許多人都發現了,他們揮手向陳鋒二人示意。
不多時,陳鋒二人已經被周圍的農民工兄弟包圍了。
「陳鋒,想不到你小子命真大,竟然摔成這樣都好端端的。」
「那是,陳鋒福星高照,怎會有事呢?」
……
周圍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噓寒問暖,讓陳鋒心中一陣溫暖。別看這些農民工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但是,他們比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可要來得真誠,他們的關心沒有任何雜質。
當听聞陳鋒和嘎子竟然是來要工錢的,幾個資格比較老的工友頓時急了。
他們紛紛拉住了陳鋒和嘎子。
「陳鋒啊,我看,這個月的工錢就算了吧,那周扒皮可不是省油的燈,據說,他最近和附近的黑社會走的很近啊。」一個平時與陳鋒比較要好的工友一臉嚴肅的提醒道。
「是啊,上個禮拜,二愣子家里的媳婦要生娃了,想要去周扒皮那里結算工資,好提早回家。可是周扒皮硬是說沒滿一月,不付工資。」旁邊的一人還未說完,話頭就被另一人接了過去。
「後來,二愣子牛脾氣也起來,和周扒皮硬杠上了。結果,周扒皮一個電話,就叫來了幾個混混,將二愣子暴打了一頓,手也打斷了!」這個人有些後怕的說道︰「二愣子倒是報警了,結果,警察來了根本就不處理事情,反而把二愣子臭罵了一頓。」
「這年頭,有錢人可以胡作非為啊。陳鋒啊,叔勸你,這半個月工錢就算了,別去找那周扒皮了。」一個年紀最大的工友抽著煙,滿是擔憂的說道。
听了周圍的工友們的勸告,陳鋒心里的感動更加深了,就算那隨著丹祖靈魂一通融合進來的萬年修煉的道心也微微一動,一股明悟油然而生。身為道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人人敬畏他,巴結他,就連最親密的徒弟們都是循規蹈矩,何時感受過這等情誼?
紅塵,果然歷練人心啊,上一世,就是因為道心中缺少了這些人間真情,才在關鍵時刻,著了心魔的道,最後功虧一簣,身死道消。
這一世,就讓我好好享受這些情誼吧。
眨眼間,陳鋒已經思緒萬千。不過,很快他就按捺下了紛飛的思緒,對著工友們拱拱手,說道︰「李叔,各位大哥,多謝你們的關心。不過,我陳鋒做事也有我的原則,該是我的,別人休想拿走!」說著,再次向周圍的工友們擺擺手,徑自向周扒皮的辦公室走去。
陳鋒心里明白,若是遇事畏頭畏尾,遇到困難就選擇退縮,那麼,他也不必在修真問道了!
「嘎子啊,你倒是勸勸他吧。」那李叔急忙拉住嘎子,著急地說道。
嘎子看著腳步堅定的陳鋒,臉色閃過一絲決然,說道︰「叔,陳鋒所得對,是我們該得的,就不能便宜別人!」說著,嘎子小跑幾步,追上了陳鋒,與他並肩而行。
「這兩個孩子……」李叔看著二人的背影,忍不住輕嘆一聲。
「叔,陳鋒說得有道理!」身後,幾個年輕人喃喃地說,李叔回頭望去,看到身後的民工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恐慌,有的只是深深的認同。
……
吱——推開簡易的鐵板門,一股清涼頓時撲面而來。與外面的炎熱相比,這里簡直就是天堂一般。
周扒皮正翹著腳,斜躺在老板椅上玩著斗地主,臉色愜意無比。見到陳鋒和嘎子推門進來,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
「呦,陳鋒,傷好了啊。我就知道,你這身子骨,摔一下怎麼會有事情!」周扒皮依然愜意的躺在老板椅上,一臉假惺惺地說道。
「沒事,還死不了!」陳鋒臉色淡然,但是語氣微冷。
周扒皮仿佛沒有听出陳鋒的言外之意一般,依然滿臉虛偽的假笑,說道︰」既然傷勢好了,那麼就繼續回來上工吧。要知道你們已經曠工了半個月了。」
「上工就不必了,這次來,我和嘎子是來辭職的,順便結算一下這個月的工資。」陳鋒語氣出奇的淡定,沒有一點波動。
听了陳鋒的話,周扒皮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什麼,辭職就算了,你們還好意思來要工資?你當我這里是善堂?」周扒皮氣勢洶洶,拍著桌子就站起來︰「老子告訴你們,你們曠工半個月,上半個月的工資已經扣完了。」
「你這不是耍賴麼!」嘎子聞言,頓時指著周扒皮罵道。
「耍賴,我耍賴怎麼了!」周扒皮盛氣凌人地叫道︰「這里是我的地盤,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要麼快滾,要麼留下來繼續上工!」
「我草泥馬的!」嘎子頓時怒了,一拳頭就打了過去。
——周扒皮的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腦袋被嘎子一拳的巨力打得狠狠地撞在牆上。
「哎呦!」周扒皮痛的慘叫一聲,只見他雙手捂著左臉一動不動地蹲在地上,眼淚鼻涕都忍不住流了下來,好一會,周扒皮才站起身來。
捂著腫的通紅的左臉,周扒皮憤怒的叫著︰「你個小畜生,竟敢打我。老子今天滅了你!」說著,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拍向了嘎子。
「我次奧,你個胖子,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要麼給我們工資,要麼老子就揍得你娘都不認識你!」嘎子身體一閃,讓過周扒皮的煙灰缸,然後一把就抓住了周扒皮的衣領,大聲說道!
「小畜生,老子就是不給!」周扒皮倒也硬氣,雙眼一瞪,手中的煙灰缸一把從旁邊拍向嘎子的頭。
小心,陳鋒剛想去攔,卻發現自己這身體的速度根本無法阻止周扒皮的動作,只能大聲提醒一句。
嘎子听到陳鋒的提醒,急忙把頭一側。但是還是遲了,雖然讓過了要害部位,但是煙灰缸正方形的稜角依然如刀一般劃過嘎子的臉龐。
頓時,一股溫熱的熱流伴隨著一陣撕裂的疼痛緩緩流淌在臉上,嘎子的臉被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我草泥馬的!」受到鮮血的刺激,嘎子的血性頓時激起來了,揚起拳頭,對著周扒皮的臉就是一拳。
啊——周扒皮慘叫一聲,右手的煙灰缸頓時掉落,騰出空的雙手使勁地捂著鼻子嘴巴。只見一縷鮮血從他的五指間不斷流出,周扒皮噗的一吐,竟然吐出了幾個灰白色的牙齒。
嘎子似乎很憤怒,再次抓起了周扒皮的頭發,眼看著就要一拳打出。
「別打了,別打了!我給錢,給錢還不成嗎!」周扒皮雙手再也顧不上捂鼻子了,急忙擋在嘎子身前,不住地搖晃著,滿臉的鼻血讓他看起來是那樣淒慘。
……
「你丫的不是犯賤麼,早點拿出來不就沒事了麼!」嘎子一把抓過周扒皮手中的錢,仔細數了數,點了點頭︰「恩,沒錯,半個月工資一人800,正好1600。」
「好了,走吧!」陳鋒見到目的已經達成,便揮了揮手,當先走出了周扒皮的辦公室。
「哼!」嘎子狠狠地看了一眼周扒皮,急忙跟了出去!
「兩個畜生,老子讓你們走得出去!」周扒皮惡狠狠地叫道,然後,迅速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