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執宜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是貴族的家伙如此不堪,還沒有動手就開始投降了。眼角閃過一絲不屑,李執宜冷漠的等待著這位貴族軍官的合理解釋。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克勞德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李執宜,努力的止住了開閘的冷汗。作為一個混跡于軍界的奧森帝國貴族,他有著充沛的經驗明白,對手的沉默只是想要他自己開口而已。這種用靜默展示威嚴的方式,對于上位者來說,在普通不過,通常情況下,並不是上位者在玩弄什麼手段,而是因為真真切切的不屑。
一個正常的人,是不會對一個螻蟻說三道四的,他們沒有那個必要。
想到這里,克勞德反而心中一安,只要自己表現的規規矩矩,高高在上的大人是不會計較自己這次貿然的出現,打擾了他們的興致。
「大人,我們只是奉命來這里搜尋一樣物品,以及調查這顆星球是否有主,並無意冒犯大人們。至于我的副手,這位薩菲先生的言行觸犯的大人們的威嚴,我在這里向大人們真摯的道歉。」克勞德根本就沒有多想,謙卑的話語張口就來,奧森帝國的貴族圈魚龍混雜,他向來懂得什麼時候該傲慢,什麼時候該謙恭,這才是生存之道,而薩菲這種爆發戶,永遠不懂。
李執宜冷笑了一聲,長期的漂泊生活,使他早已習慣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對于克勞德的話,他並不會相信半分。倘若自己等人實力不強,相信這位奧森帝國的貴族會很有興趣將自己一行人留下來,好好談談心吧。
喜怒不形于色,是李執宜才掌握不就的技能,當然僅限于面對外人的時候。眼角斜睨了一下躺在地上打滾的薩菲,李執宜輕輕的努了一下嘴。
克勞德立即彎腰鞠躬,謙恭的說道︰「薩菲性格便是如此,急躁了一些,到並不是針對大人們。不管如何,他也是冒犯了大人們,大人若要責罰,克勞德自是不會也不敢插手。」他輕描淡寫的替薩菲開解了一下,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畢竟薩菲不是自己的人,克勞德沒有義務替他扛著,況且薩菲的任務還有點監視他的意思,這種討厭的間諜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喜歡,因此,對于薩菲仇視的目光,克勞德輕松的無視掉了。開玩笑,面對不可抗拒的對手,克勞德甚至覺得自保都有問題,哪里還有閑工夫幫自己的敵人。
李執宜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克勞德和薩菲,兩人之間的矛盾只要不是傻瓜就能看的出來,他倒是沒有想到,龐大的奧森帝國內部的權力斗爭,如此的激烈。隨便遇到兩個貴族,都有著網吧對秤砣的意思。
一時間,李執宜倒是有些踟躕了。雖然說見慣了風風雨雨,李執宜卻並未真正經歷過這種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一向以看客身份存在的他頓時沒有了注意,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下的事情。
「冒犯者,就要死。」一直沒有開口的張嘯突然發話了,這一開口不打緊,張嘴便是要人老命的架勢。李執宜突然一個激靈,剛才的猶豫確實有些不該,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是奧森帝國的精英,面對仇人,自己剛才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差勁,倒是張嘯在原則問題上能堅持的住。
李執宜倒是冤枉了張嘯了,自從進階神位,身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張嘯看問題的角度也變了許多。普通人甚至是聖階強者,已經不能夠跟他平等的對話,面對比自己弱小者的生命,張嘯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感覺。
大象對于冒犯自己的螞蟻,除了一腳踩下去以外,相信不會也不屑于先跟它辯論一番理論。張嘯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普通人的生命在他眼里也不過螻蟻,隨手殺死幾個根本無所影響。
既然張嘯發話了,李執宜自然會去執行。不知怎麼的,自從得知張嘯進階神位之後,他身邊的人,包括李執宜在內,都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絲拘謹的感覺。一夜之間,仿佛張嘯真的成了神一般,他的話就是神諭。
李執宜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殺死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人,不是他的準則。不過,薩菲從任何角度看,都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伙。李執宜出其不意的打了他一下,那也只能說明他沒有防備而已。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薩菲這樣有著野心的貴族,他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被人殺死了。見李執宜真的要過來殺自己,薩菲雖然恐懼,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難逃,卻也不會坐以待斃。指望克勞德和他手下這幫軍士已經是個奢望,而求饒這種事情,雖然難堪一點,卻也不是不能做。
只是看樣子,那個謎一樣的男子的話,根本到了不容違抗的地步,連那個輕易將自己擊傷的人都不敢違背,那麼這里除了自己外,就不會有人再放過自己。
顧不得臉上的傷勢,薩菲狼狽的爬了起來,轉身便向後飛也似的逃去。李執宜的速度其實很慢,他在給這個人時間。李執宜雖然不是傳統類型的戰士,卻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固執。他可以殺死對手,卻必須在戰斗中,所以他看著薩菲爬了起來,然後逃跑。
整個過程中李執宜並未阻止,張嘯也沒有阻止,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微微了搖了搖頭,輕輕的說了句「浪費了」就再無表示。
李執宜听到了張嘯的話,渾身震了一下,卻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張嘯,正要追去,卻只見一道黑影瞬間向薩菲逃跑的方向飛去。幾秒鐘後,遙遠的方向傳來一聲驚天慘叫,便戛然而止。黑影掠了回來,黑靜靜的立在張嘯的身旁,一動不動的盯著克勞德和他的戰士。
張了張口,李執宜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個六級頂峰的戰士,要殺一個初入五級,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去阻止。
況且,李執宜怎麼也不會對黑的行為說三道四的。黑對奧森帝國的仇恨,使他有著絕對的理由殺死他看到的任何一個奧森帝國公民。
克勞德完全放棄了求生的渴望,對手實力如此,已經不是他和他的手下能夠反抗的。既然連一朵浪花也不能激起,那麼順從就是唯一的選擇,指望著對手能夠大發慈悲,放自己一命吧。
做了這個決定後,克勞德反而鎮定了下來,後背的冷汗奇跡般的不再流出,哆嗦的雙手也停止了顫抖。
「士兵殺死,領頭的留下。」張嘯每一次開口,都明白的體現出了對生命的漠視,到了這一層次,只要不是親近的人,無非螻蟻而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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