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即逝,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十月納禾稼。十月轉眼即到,田家村南邊的田地里金燦燦的稻子早被勤勞的村中人齊齊連根割斷,早早的將糧食收回了家中。只留下一塊塊稻田里整齊的稻茬,除了東北方向的的那一片沙地還是郁郁蔥蔥的一片。
說起來今年田家村可謂大豐收,有夏至的雙季水稻,在加上天公作美,村中人伺候的盡心,想不豐收也難。沒見著這兩天總是有人到田家借牛車到鎮上賣糧嗎,對于交完賦稅,還多出一倍的糧食,大多數田家村人都選擇賣給娘娘鎮的糧商,畢竟他們家可不像田家,人多糧食少。本來的糧食就夠家里人吃了,這會兒又多收了一季,可不就想著如何掙錢嘛。
也因為如此,田家村人如今對田家人那是萬分感謝,幾乎只要田家一出門,就能听到從四面八方飄來的感謝詞。甚至村中人對田家也維護的很,那是不能听到田家的一點壞話,否則你就等著被村民的唾沫淹死吧。
而且田家一有什麼事情,田家村人都非常熱情的上前幫忙,就好比第一季收水稻的時候,因為是搶收搶種,因為田多田老四人他們根本忙不過來。村中人收完了自家的莊稼後,都會自發的幫田家收稻子插秧什麼的,如今十月了,田家的糧食早在熱情的田家村人幫忙和田家兄弟的努力下收完了。
田家五月份插的紅薯苗,早在幾天後的一場大雨後,便精神奕奕的活了下來。到如今十畝地紅薯苗已經長成郁郁蔥蔥長長的一片紅薯藤了。只等著田家人忙完秋收,就開始起紅薯了。
而夏至早早等不急了,十月初的時候就拿了自家的鐵鍬到紅薯地里挖了幾鍬,拎了一籃子的紅薯回來。讓李氏給她炒煮蒸燜,反正怎麼好吃怎麼來。不僅夏至吃的舒服,就連田家人也跟著享福,各個食指大動,干活特有勁,恨不得將家里的農活都馬上做完。然後將紅薯挖回家,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不過夏至可是知這紅薯吃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她也只是時不時的給田家人挖回來點嘗嘗,但是對于田家人對紅薯的念念不忘,夏至到是沒想到,如今她生怕田家人對紅薯太過于執著,天天在他們耳邊念叨‘過猶不及,什麼東西都不能吃的太多,不然容易生病’。不過眾人雖然對夏至的說法點頭稱是,可轉頭該干嘛干嘛。夏至無奈只得自己多注意些。
「夏至啊,你那紅薯到底什麼時候挖?之前說等秋收之後,可如今咱家的糧食都收回了倉庫,連賦稅都交了,可你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再不收會不會壞了啊?」田老四這些天整天惦記著夏至那十畝沙地的紅薯。
自從幾天前夏至去挖了紅薯,讓李氏給做出來讓大家嘗嘗後。田老四就想在嘗嘗紅薯的味道。年少的時候因為家里情況越來越來差的,肚子餓的狠了,狼吞虎咽的吃了紅薯,也沒覺出真正的味道,只是事後覺的嘴里有些甜甜的感覺。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再次嘗到紅薯,田老四覺著自己當初實在是應該細嚼慢咽,好好品嘗它的味道,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整天盯著夏至讓她趕緊將紅薯挖回家。
「哎~,阿爹你以為我不想把紅薯挖回家啊。我早在你們秋收完了,就想挖了,可許大夫之前讓田表哥帶話了,說什麼挖紅薯的時候,馬縣令要過來察看。讓我們一定要等著,千萬不要提前將紅薯都挖了,我想著等個兩三天也沒事,可是沒想到等到如今,也沒見馬縣令的影子,阿爹你說他不會說話不算數吧!」夏至也深深的怨念,你說作為縣令你應該信守承諾吧,可如今她連馬縣令的影子都沒見到,這紅薯到底是挖還是不挖,你總得給個說法吧,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在這干等吧。
「啊,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麼不早說啊,害的我和你大伯他們還以為紅薯還沒到時間挖回家呢,搞半天原來是馬縣令要來看挖紅薯啊,我說你之前還說要挖紅薯,這幾天卻是一聲不提!」原來是馬縣令要過來看挖紅薯,田老四深深的怨念,「他可是縣令啊,應該不會不講信用吧,是不是被什麼事情給耽誤了!」
「誰知道呢,這到現在都沒來口信!」誰說一方縣令不能失信呢,現代時別說縣長,就是市長省長該失信的時候還得失信。不過夏至也明白田老四他們對當官的有一種敬畏心里,雖然心中不滿,可嘴上只是委婉的說了一下。
「阿姐,我也想吃紅薯,阿娘和八姐也想吃紅薯,我們可不可以再挖點回來,讓阿女乃做給我們吃?」如今虛歲已經三歲的田白露,說話十分順溜。因為田家生活質量的改變,小白露被養的白白胖胖的,留著齊齊的劉海,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起來十分可愛萌。
小白露如今正和田立秋學打絡子呢,要知道田立秋三歲的時候,可是打的一手的好絡子了。不過小白雖然長的十分可愛萌,可是對于打絡子就沒有田立秋的天賦了,倒不是說她笨,只是學習速度上明顯不如田立秋。夏至覺著小白露這樣才是正常的,小立秋純屬妖孽。
讓夏至頭疼的事,小白露自從吃了夏至之前挖回來的紅薯,和田老四一樣也一直惦記著,時不時要問夏至能不能再挖些回來吃,前幾次夏至都硬著頭皮拒絕了,可現在面對小白露萌萌的眼神,夏至瞬間被征服了,立刻繳械投降道︰
「好,六姐這就去給我們白露挖點紅薯回來,小白露就在家等著吃紅薯吧!」夏至伸出手捏捏田白露的笑臉,一邊收拾東西,準備去田里挖紅薯。
「嘿嘿……,閨女我去幫你吧!」田老四撓撓頭跟在夏至的身後說道。
夏至僅僅扭頭看了他兩眼,便默許了田老四的跟隨,不過她那個眼神看的田老四瞬間覺得自己要倒霉了。夏至看著田老四眼神閃爍的樣子,心中不用嘀咕,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讓小白露天天找她要紅薯的,如今這樣算是對你的懲罰,讓你嘴饞!
不說夏至他們那里如何挖紅薯吃紅薯,卻說馬尚還真是有事被耽誤了,他在田家紅薯要挖半個月之前就給許明帶話,讓田家一定等著他才能挖紅薯,因為秋收收稅的事情他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清閑了,想著可以去田家了。可正在他走的那天早晨收到了一封來自邊關的信,不得不把時間推遲。
又過了幾日,夏至覺著馬尚可能不會來了,準備第二天開始挖紅薯的時候,沒想到吃過午飯她卻看見許明和馬尚的馬車,向著田家村疾馳而來,還有四個人騎著馬遠遠在車後跟著。夏至心想,馬尚到田家村一直是低調的,生怕村里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向老羅頭一樣一見他就下跪。
可如今這派頭可不像是要低調的樣子,明顯高調的很啊,不過等馬車走近,夏至才發現後面的四人並不是縣衙的衙役,而是四個陌生人,夏至從頭到腳,將四個人打量個遍,直看的四人都不好意思了,才扭頭朝兩輛馬車看去,說來也奇怪以前許明和馬尚到田家都是做一輛馬車的,說什麼做一輛車路上還能說說話,不至于寂寞。可今天怎麼一人一輛車了,而且身後還跟著四個人,這可不像他們的風格。
眨眼間,夏至已經想了很多,可是無論她怎麼想也沒有答案,只好找兩人解答去了。
「馬爺爺,你終于來了,在不來黃花菜都涼了!話說你和干爺爺今天怎麼了,鬧別扭啦?還分車坐。不是我說你和干爺爺都一把歲數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鬧別扭呢,說出去肯定要笑死人的!」夏至覺著自己在這里翻來覆去的想,卻沒有答案,解鈴人就在眼前,還不如問兩個當時人呢,省的費腦筋。不過追求事情真相的同時,夏至不忘調侃馬尚和許明一番。
「咳咳……,我說夏至丫頭,我不就是來晚了幾天嗎,你至于這樣說我嗎,我這不是來了嗎!」小廝掀了馬車簾子,露出馬尚的一張臉,對于夏至的調款,馬尚顯的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平時夏至說這些,他也不會怎麼說,可如今情況有些不同,他自然要反駁了。
那是幾天嗎,那是十幾天好不好!
「得了,我也知道您老貴人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我們這些小嘍給忘了!我說干爺爺,你今天怎麼了,還學會了矜持啊,馬爺爺都下車了,怎麼你還不下來,不會等著我去給您掀簾吧,得,就當是孫女孝敬爺爺,我也給你掀回簾子!」
說時慢,做時快,夏至兩三下爬上了馬車,掀了簾子,本想著看到許明的一張笑臉,可沒想到笑臉到是看到了卻不是許明的,而且是一位青年的,坐在旁邊的許明則是一臉無奈的看著她。站在夏至旁邊的馬尚本來就擔心夏至沖撞了馬車里的人,可沒想到夏至動作如此之快,想阻止卻是不能,只能讓夏至掀了簾子見了里面的人。
ps︰
不好意思這麼晚,老規矩,還差一章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