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舅舅’喊得一眾人是莫名其妙,林雲雷和田立冬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夏至,林雲天則是看著鄭生也是一副好奇的樣子,倒是朱大友看了看夏至,又看了看鄭生,突然覺著自己真是傻透頂了。
鄭生听到夏至叫舅舅,第一反應是,夏至在叫別人;第二反應是,夏至這孩子莫不是魔障了吧,舅舅不是隨便亂叫的;第三反應是突然抱著夏至,激動的問道,
「你阿娘是誰?」
「我阿娘是鄭家村鄭心,我阿爹是田家村田滿喜,我阿爺是田羅,我阿女乃是李靜,我姥爺是鄭南,姥姥是明鳳!」夏至一股腦的將自己的家底報了出來,她以十分肯定此人是她的舅舅,就憑他和他阿娘一樣溫柔的杏眼,八成相似的面貌,再加上他也是參軍的。
「你、你、你是心兒的閨女!」鄭生一把摟住夏至,讓夏至踉蹌了一下倒在了他的懷里,鄭生幾乎是顫抖著雙手摟著夏至的身子,甚至說話也不利索了,哪里還有剛才的如沐春風。
「你是我舅舅,我知道,你和我阿娘長的特別像,阿娘也告訴過我,舅舅當兵去了,總有一天會回來的!舅舅你這些年怎麼也不回去看看我阿娘,我阿娘想你都想病了!每年年初二,見到幾個伯娘回娘家,阿娘都特別傷心,總是想起你!」
夏至此時也覺著有些傷感,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帶了點哭音,想起她阿娘這麼多年對舅舅的擔心,夏至瞬間喜極而泣,阿娘我幫你把舅舅找到了,從此以後我們一家人不分開了。
「乖,是舅舅不好,讓你阿娘擔心了。舅舅早應該去找你們的,舅舅不知道你阿娘嫁到田家村去了,更不知道她家里你阿爹,還有了你們。舅舅這麼多年也在找你阿娘啊~」
鄭生見夏至說的傷心,心里面也是十分的愧疚,說著說著也是淚流滿面。他當年回家只听鄰里說他阿爹阿娘過世了,卻找不到妹妹了,遍尋了整個村子,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妹妹去了那里。
他以為父母死了,妹妹那時候到了適婚年齡,想來嫁人了,跟著夫君離開了鄭家村,所以這些年雖然他一直在找鄭氏。但卻不報什麼希望,想著妹妹跟著妹夫知道去了哪里,也許此生都沒有像相見的機會了。
那里會想到鄭氏就嫁在了和鄭家村隔了兩個村子的田家村,他此時萬分後悔,如果自己當初沒有著急會軍營。再附近找找鄭氏,或是自己積極一點,他們兄妹也許不會分別了這麼多年,妹妹的女兒都這麼大了,沒想到如今他卻是與外甥女直接相認了。
鄭生一邊勸著夏至別哭,自己卻是眼淚停不下來,沒過一會。夏至不哭了,到是反過來安慰起鄭生了。
「舅舅,我阿娘沒怪你,就是你這麼多年沒回去,也不知道你情況怎麼樣了,擔心你在外面吃不飽穿不暖。受人欺負!」夏至被鄭生摟在懷里站在地上,趴在蹲在她面前的鄭生肩膀上,一只手安慰的拍了怕鄭生的後背,顯然在安撫他。
「好了阿生,你們舅甥兩見面應該高興才對。怎麼還哭上了呢。更何況你一大人,居然還不如你外甥女!」眾人看著這喜劇化的一幕,不知如何感想。但是三十多歲的鄭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夏至這個*歲的小娃反而站在他身邊拍著後背安慰他,十分讓他們接受無能。
這不第一個說話的,自然是林雲天。這真真是沒想到,田家丫頭居然是鄭生的外甥女,真是緣分啊。
「大哥好了,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有這麼一個外甥女,你還不偷著笑,居然哭了起來,你也不嫌丟臉!」朱大友也看不下去了,這個平時成熟穩重,又溫馨的大哥,今個兒實在是太有損形象了,幸虧老三老四不在,要不然鄭生還怎麼在他們面前端起架子。
「哼!你就是嫉妒我有個聰明的外甥女,我哭怎麼了,那是我高興!」鄭生顯然不買賬,瑟的朝朱大友投去一眼。不過到底是不哭了,站起來拍了拍夏至的頭,朝林雲天彎腰拱手道,
「將軍,屬下與外甥女相認,有很多話要說,請將軍允許我們退去!」
「去吧,這些年多謝阿生了!」林雲天想到,自己身邊的這幾個人,為了幫他守住父親的基業,三十左右的人了,居然沒有一個成家的,心里說不出來的愧疚,就是他自己的親弟弟都是早早的懂事,到軍營里幫他。
「這是屬下該做的!」鄭生說完這句話,抱著夏至就出了林雲天的營帳。
他有好多事情要問夏至呢,譬如他妹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夏至的阿爹田老四對鄭氏好不好,鄭氏給他生了幾個外甥,幾個外甥女……,他都想知道,想要夏至事無巨細的都告訴他。
當年為了給父母治病的銀錢,他一無反顧的參了軍,留下妹妹一人照顧生病的父母,想來她應該吃了很多苦吧,如今他在軍中已略有所成,如果鄭氏過的不好,他想好好的補償鄭氏,當讓如果鄭氏過的好,那他心里會更好過。
夏至在鄭生的懷里,隨著鄭生出了營帳,她知道舅舅有好多話要問,她也有好多事情要問他,正好!
這邊鄭生和夏至舅甥兩個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那邊林雲雷看著被鄭生抱出去的夏至傻了眼,怎麼偏偏生大哥是夏至的舅舅呢。林雲天見著林雲雷糾結的表情,站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阿弟,還需要多多加油啊!」說著領著朱大友出了營帳,只留下了林雲雷和田立冬。
田立冬到現在還沒醒呢,夏至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軍營里還能認出個舅舅來,這天下事情真是巧了,一如他被夏至認作干哥哥,一如他當初為了一個飯團,救了夏至的命一樣。
所有人都走了,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林雲雷有些氣餒的領著田立冬走了,走的時候田立冬是一派氣定神閑,林雲雷是彎腰勾背像是受了多大的壓力一般。
舅甥兩一聊就是一整天,兩人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夏至模著癟癟的肚子,感嘆她舅舅話真多,這一天下來,她的問話不超過一個時辰,其余時間都是鄭生再問,夏至在答。
第二天一早,鄭生就一臉興奮的‘敲開’了夏至所住營帳的門,抱著夏至就把她送上了馬背。嚇的夏至一把抱住了馬脖子,高聲喊害怕。即使林雲雷擔心林雲天傷勢那會兒,為了趕時間,也沒有讓她騎馬啊。這會兒也不知道鄭生抽什麼風,居然把她放在馬背上,這不是故意折騰她嗎!
「放松!」鄭生隨後跨坐在馬上,拉著夏至讓她放松,坐正,她這樣一直抱著馬脖子還怎麼讓馬走啊。
鄭生上了馬,夏至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坐直了腰板,拉著韁繩,讓馬兒慢悠悠的走了起來。
「馬上要過小年了,我們將軍為了犒勞軍士,特意組織了人上山打獵!舅舅今天帶你去見識見識!」以前不知道夏至是他外甥女的時候,鄭生就想,夏至這樣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就應該給她最好的,如今夏至是他外甥女後,他這種想法,並沒有弱下來,反而更讓他想將一切好的東西都拿到夏至的面前。
「真的!」夏至也有向往的東西,當然了並不是打獵,別忘了,田家村還有一座十里山呢,她早就消想著有一天能夠進去打些獵物出來。如今雖然沒有實現,在別處實現,她也並不氣餒,反正整個十里山都是她的了。
「真的!雲雷他們都在前面等著呢,就差你了!」哼!臭小子,還想來接他外甥女,幸虧他足夠聰明,擋了一下。鄭生十分後悔當初說的話,這死小子也不看看他的年齡大了夏至多少歲,那不是一兩歲,而是整整的十歲,居然老牛吃女敕草。要禍害他外甥女,他鄭生第一個不答應。
「那好,舅舅,我們快走,別讓他們久等了!」夏至趕著馬兒與林雲天他們會合了,由鄭生騎著馬帶著她上了山,軍營前面是一座像玉帶一樣的山,將武朝與犬戎相隔開來,山峰險要,是天然的屏障,听林雲雷說這里易守難攻。
如今夏至他們登上的山就是玉帶山,當初林雲雷為了趕回來,幾乎帶著夏至他們橫穿了半個玉帶山,也因為在趕路,夏至根本沒有時間欣賞山上的風景。
冬天里的大山,到處都藏了危險,時不時有各種大型的動物出來覓食,不過這遭夏至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有鄭生貼身保護,身後還有林雲雷做保鏢。
林雲雷有些怨念的看著夏至和鄭生‘相親相愛’的畫面,心里恨不得上去和鄭生打一架,本來他要去接夏至,鄭生非不讓,非要他去接。林雲雷現在非常疼恨自己為什麼不堅持到底,顧慮鄭生到底是夏至剛認的舅舅,讓了他。不然夏至現在不就是坐在他的馬背上和他說著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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