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面對應的卻是我的一聲轟轟烈烈的尖叫……
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雙繡花大布鞋,順著這雙鞋向上看去,便是它的主人。
那賤人是這山上開錢莊的李家大千金「李雲莊」,老是仗著自己崇高的地位欺負我,我對她恨之入骨卻也無可奈何。我以前詛咒過她整整一百次,哦,有可能是一百零一次。現在呢,百分百大于等于一百零一次了——我再次詛咒了她一遍,也許是我不信鬼神,臨時抱佛腳,所以佛祖一直沒有給我回應。
「嘿喲,這不是文武雙廢的林紫馨嗎?咦?貌似我好像踩死了你的白芷花……真是好對不起呢!」她油腔滑調,別扭地扭動著腰肢,腳底板不斷地摩擦地下的白芷花,後面兩個小跟班嘻嘻地笑著。
「呃……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嘛!
只見我跟紫翊躡手躡腳,十分尷尬地往木屋跑去。
接踵而至的,是抵住我背脊的冰冷的劍尖。
我只好顫顫巍巍轉過身來,看見李雲莊笑得像朵花似的。
「你這是要去哪吶,廢材?」她見我不再走動,收劍入鞘,把涂成血紅色的指甲蓋輕輕夾在兩瓣紅唇之間。「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玩你是好呢?」
她的手指富有節奏地敲打著臉頰,突然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伴隨著我的一個寒顫。「先學兩聲狗叫怎麼樣呢?」
我的心里「咯 」一下。
「啾啾!」紫翊揮舞著小拳頭,嘯叫兩聲,作勢要把李雲莊給扁一頓。
「小家伙真不識抬舉!」李雲莊瞥了它一眼,「小艾,干掉它!」
話音未落,一只純白色進化過的母獸就齜牙咧嘴向紫翊飛來。紫翊嘯叫兩聲算是抗議,然後背毛豎起,抖落抖落全身的毛發,令它們吸足了空氣,整只小獸就像大了兩倍似的。
我知道,它這是在虛張聲勢。
可白色母獸小艾可不買他的帳,‘嗚呀’一聲低低的威脅,隨後飛身撲將過來。紫翊雄風大減,被咬掉一撮毛之後可憐巴巴淚眼婆娑地飛回了我的身邊。
「你的聖寵還真夠弱的啊……」李雲莊捂面輕笑,她的兩個跟班也跟著嘿嘿地笑。
「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強大的聖寵……」我把它的臉貼在自己的臉上,不知何時它的淚與我的淚已經磨蹭滿了臉。
「煩死了!好了,輪到你了廢材……」李雲莊見我一直磨磨唧唧的,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默默地流著眼淚,沒有任何動作。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
「你趴不趴下?趴不趴下!?」她干脆用腳踹我,見我沒有反應,就叫她的兩個跟班一起動手將我按下去。
我早已被她踹到雙腿發軟,哪禁得住這些?只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們還變本加厲,一直把我的額頭摁到了地上才算罷休。
「叫啊,你叫啊!哈哈!」她病態地享受著我的痛苦。
我仰望蒼穹,它不再給我回應。我瞪著眼楮流下了一行長淚,我哭我自己的懦弱。我嘴巴微張,「汪」的音節眼看就要從我的嘴角吐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想以前我是如此的輝煌……唉……
突然,細雨迷蒙,我單薄的身體在雨中微微顫抖。
李雲莊她們頓時十分慌亂,狠狠地丟下一句話就飛奔回去躲雨去了。
「這該死的鬼天氣!哼!林紫馨,你就是賤命天生硬!」
我命就是天生賤,你管得著嗎?!
其實要硬拼我一點兒都不怕她,憑著我往日的戰斗經驗,就算沒了強大的魔力一樣可以取勝,可是這整個山頭都是他爹的,得罪了她我還哪有好日子過啊?
她爹爹呢,是個好人,收留我在這山頭上,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溺愛女兒了,要是李雲莊去跟他爹地打個小報告,我估計還是的被乖乖的‘請’出門去。你們會不會問為什麼不選一個好一點的地方過與世無爭的安寧日子呢?1,好地方很稀少,不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2,好地方都被傳說中的「世外高人」給搶光了,我總不可能去奪人家地盤吧?3,我既不會種田,又不會織布,在沒有人煙的「好」地方,橫豎都是一個死字結尾。總而言之,就六個字——既來之,則安之。
不過這該就是天氣多變的唯一好處了——很多次都是它來幫我解圍的。把不準我還得跟正在實行暴政的國主道聲謝謝,但我明顯不太打算這麼做。
我摟著紫翊,避免它的翅膀被打濕,一路小跑回了我的木屋里。聖獸的翅膀若被打濕,那就飛不起來了,直到晾干了以後才能再次起飛,這對向往自由飛翔的聖獸一族無疑是一種艱苦的折磨。
回到房里,我才發現渾身骨頭接近散架,衣服又被雨水淋濕了,看來明天是要發燒了。
我趴在窗前,久久的注視著天上法陣的一角。「朝廷的事嗎……我才不要管呢……」
紫翊焦躁地在我身邊飛舞,身上被咬掉毛的地方本該**出肉色的皮膚來,可此時已經完全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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