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任還未回頭,一把刀卻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微微皺眉,鼻尖傳來了一陣血腥之氣,讓她微微目眩。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別緊張,」秦任看清來人之後放下了些戒備,語氣中帶著緩和︰「我不叫。」
那女子並未因為秦任的一句空口承諾而松一口氣,反而一手持刀架在秦任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去慌忙地關門,待到門關上之後,女子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咳之下,暗紅色血液直接滴在地上,看起來十分恐怖。
「要幫你治傷麼?」
這般善意的話听在女子耳中仿佛是種威脅,她本能性地將刀緊了緊,「你不要再說話,否則我會殺了你!」
「你不會。」秦任輕輕一笑,大大方方地走到桌旁坐下,就仿佛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一般,倒是把那女子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女子費心操控,恐怕那喂了劇毒的刀早就要了秦任的小命。
女子見秦任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索性就將刀放在一邊,走到秦任的床上坐下,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雲鼎峰一共就一名師父三名弟子,我若死了不出三天這消息就會被全門派知道。
況且你來這雲鼎峰無非就是沖著這里人少藥多,想要悄悄治傷罷了,哪有病人想要治病還殺了大夫的道理。」
女子不說話,慢慢走到桌邊坐在秦任的對面,給自己倒了一碗茶。
秦任一愣,隨即苦笑出來,茶壺里的茶居然是熱的,此時再看房間簡直太過整潔,看來這女子竟是在自己的這房間里住了許久都沒有被發現,雲鼎峰果然是人煙稀少啊!
她輕輕地嘬了口茶,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成熟的韻味,秦任此時才發現這身段不錯的女子竟是個中年婦人,至少三十往上。
「我要給你下血契,否則憑什麼相信你?」女人語氣是很直接的戒備。
秦任聳了聳肩,朝著她丟了個眼神過去,「就憑這個。」
女子順著秦任的目光看向地面,地上不知何時散落了一些細碎金沙,而這些金沙恰巧組合成了六芒星的圖案,女子嗤笑︰「就憑這個?」
「凝!」秦任剛剛開口,女子就感覺自身血氣忽然上涌,五髒六腑被絞得生疼,又是吐出了一口黑血。
她剛想有所動作,秦任卻忽然隨手一揮,悄然凝成的陣法瞬間被破壞,無數金粉在天空之中飄散下來,在柔和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
「現在知道憑什麼了麼?」秦任眯起眼楮看著面前的女子,若不是她從一開始就料定了女子不會與她真的動手,她才懶得與之糾纏。
只是在二十一世紀察言觀色久了,很容易就看出女子眼中弄弄的哀傷,不知為什麼,秦任看到這般孤獨的哀愁忽然想到了雲箏。
雖是兩種愁,卻是一樣的寂寞。
女子終于打破了那張冷冰冰的臉,戒備地看向秦任。
這種目光忽然讓秦任覺得有些沒意思。
「我能殺你卻不殺你,剛才那個瞬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剛才我沒有動手以後也不會動手,你若是個爽快人,從此以後也別打著暗算我的念頭,有什麼事我們攤開了說。」
女子听後微微點頭,看向秦任的眼光卻有不同。
秦任看向女子之時想起雲箏,這女子看向秦任之時又何嘗不是想起了別人。
那個人與秦任一樣的光明磊落。
只可惜……
眼見秦任也跟著倒了杯茶給自己,開口要喝之時女子忽然大喊︰「別喝,這茶有毒,只有我能喝。」
見秦任一愣,女子暗道好險,若是秦任毒發,說不上會再凝個什麼出來也與她同歸于盡,她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活命,可不是拼命的。
陽光照耀之下,秦任嘴角上揚,似乎心情不錯地,在听了女子的勸告之後一口氣將杯中之茶一飲而盡。
「好茶。」
女子的心仿佛忽然被揪了起來,七上八下亂跳個不停,這個雲鼎峰新來的小弟子是個傻子嗎!讓她不要喝她偏喝!
解藥,要找解藥!
女子忙翻出自己的儲物袋,用神識在里頭找了好幾圈,最後她才想起,因為她所修功法根本不懼此毒,甚至還可以說這種毒是一種補品,所以她從未配過解藥!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久,萬一那小女圭女圭真的死了可真麼辦?萬一她要來個玉石俱焚可怎麼辦?豈不是見不到他了……
最終她看向秦任,卻忽然愣住了,指著秦任的手都帶著些顫抖︰「你……你居然沒事?!」
「我早知道有毒,並且早就解了。」秦任才不會告訴那女子自己腦袋里有一個神仙煉丹師呢。
這種秘密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分享。
不過這女子看起來心性並不壞,為何非要修煉邪術呢?
秦任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可她卻知道此時並不是好的時機,畢竟兩人的相遇太過驚險,而雖說現在把話說開了,卻也還是在互相提防。
她不會問那女子的過往,就如同那女子還是不肯輕易讓她治傷一般。
不治倒還省事了,她秦任可不是什麼南丁格爾,沒那麼高尚的情懷。
她只救她看著順眼的人。
房間之內,女子與秦任兩兩相望,許久不曾說話,還好竹屋雖撿漏卻也夠大。
女子多次抬頭想要對秦任說些什麼,卻始終欲言又止的樣子,幾番掙扎過後,她低下頭,語氣之中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柔和。
「我還要住一陣子。」
秦任認真地點了點頭︰「那你睡地上,床是我的。」
女子有些驚訝,隨後竟也一瞬間有些豁達。
「我叫花瑤。」
秦任差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與我無關。」
女子似是覺得此話有理,又是點了點頭。
原本氣氛還是很和諧的,可是就在此時忽然遠處傳來幾聲有規律有節奏的鐘聲,隨後便是大老遠就能听到的敲門和眾弟子一團亂的聲音。
終于,那些人問完了秦熠旎與慕容宣的話,就來敲秦任的門了。
「咚咚」的敲門聲讓人想起來就有些後怕,秦任示意女子藏在門後,她馬上轉變狀態變成一副被吵醒的樣子︰「怎麼入了門派還這麼多事呢,都不修煉嗎?」
打開門,門口站著竟然就有兩名築基中期的修士,還有一人秦任也看不出到底修為如何。
「姑娘,這畫中女子你可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