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南宮佩忠的臉徹底陰沉下來,如狂風驟雨前的陰雲密布,一雙眼珠感覺都快要瞪出來了︰「你這個崽子,還敢說不是胡說八道?子楚怎麼可能受重傷?他早上還和我問過好!你現在特麼是在詛咒子楚嗎?」
這帽子實在太大,那隨從不過也是硬著頭皮過來通報,哪敢解下這帽子。
他眼神飄忽了一下,隨即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爺,小的哪有膽子來糊弄你?少爺,子楚少爺確實被人打傷,現在身負重傷,生死未卜啊……」說完,隨從彎低身子,把額頭緊貼冰涼的地面,不敢再去看暴怒的南宮佩忠。
南宮佩忠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罵道︰「你!還杵在這里做什麼?快!帶我去看子楚!」他的兒子,竟然被人打傷……還被打成重傷?那人簡直是狗膽包天!他定然會去找那人算賬,只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去看看自家的寶貝兒子究竟傷得怎麼樣了!
那隨從顫栗著身子,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就引著南宮佩忠往盡生殿趕去,一刻都不敢多耽擱。
葉榮澤卻是手指抵著下顎,若有所思地說道︰「南宮子楚,雖性格不及南宮子瑞沉穩,但是他也是有真材實料的!比起他受傷的事情,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重創南宮子楚的?」
秦正毅呷了一口手中的茶水,蹙了蹙眉,似低嘆地說道︰「葉賢弟,不管那人再怎麼厲害。把南宮子楚打傷了,勢必惹惱了南宮佩忠。南宮佩忠為人直爽豪邁,卻極為護短,對自己兩個嫡子寶貝到不行。這都是眾人皆知的!恐怕,不管這子楚的傷勢如何,那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吧……」
秦正毅不知是誰打傷南宮子楚,卻為那人擔憂……
葉榮澤老道地點了點頭,附和道︰「秦兄,恐怕那人要自求多福了……」
南宮佩忠內心暴怒,又怒又急,跟著那帶路的隨從,趕到盡生殿內的一處僻靜小屋內。
一進這小屋,南宮佩忠才發現屋內站了不少人,與屋外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這些南宮佩忠都不想管,他只想看看自家寶貝兒子怎麼樣了?所以,他撥開一幫下人大夫的,就走到床邊。
等南宮佩忠走近床邊,他這才看清床上的南宮子楚。
床上,南宮子楚面若白紙蒼白,一點兒血色都沒有,痛了昏過去了。他的枕邊已經有了好幾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定是他猝不及防吐出來的。而他的手上纏著紗布,傷口上的血還透過白色的紗布透了出來。他的下半身似乎也……有點不尋常。他似乎沒穿褲子,露出紗布包扎的痕跡。
如果說上半身的傷口,南宮佩忠還能看懂!那麼下半身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給我個解釋!」南宮佩忠暴跳如雷,聲音已經低到不能再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
南宮子瑞站在父親的身後,雙手攥拳,朗聲道︰「爹,是子楚喜歡上一個姑娘,但是這位姑娘卻對子楚下手毒辣,把子楚傷成重傷!」他也是在浮生殿的正殿內休息,為後面的比賽養精蓄銳,卻沒想到被下人通知,趕到這里,才知道事情的緣由。
南宮佩忠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氣急攻心,甚至咳嗽了好幾聲。
「女人,一個女人!」南宮佩忠極力想要克制自己的火爆脾氣,側臉望向自己的大兒子南宮子瑞︰「子瑞,你告訴我,你弟弟傷得怎麼樣?有沒有性命之虞?」
「爹,你放心,我已讓南宮家的南宮大夫看過子楚了,子楚的性命並無大礙。手上的傷,體內的傷,通過一段時間都能夠調理好的,只是要錯過這次比賽了……」說到這里,南宮子瑞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頗有點不忍︰「還有……還有就是子楚的生•殖器被那女人踢懷了,恐怕這輩子再也不能人道了!」
南宮佩忠一下子從床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南宮子瑞︰「子瑞,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說,你弟弟怎麼了?」
南宮子瑞也是一臉痛心,拳頭攥得更緊,移開視線,不敢再望向父親︰「爹,子楚那里懷了,這輩子無法人道了!」說完之後,南宮子瑞的臉上劃過一絲濃厚的陰鷙︰「爹,我不會就此罷休的!剛才,我已經讓家族的人去查這個女人了!她能夠進無生殿,勢必就是五大家族的人。況且,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子楚動手,絕無可能就這樣消失!倘若被我抓到,我一定要好好折磨她,為子楚報仇!」
南宮子瑞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品德不正,但是他對南宮子楚卻和父親一樣極為偏愛。
見到弟弟被傷害成這樣,他這個做哥哥的,心里憤怒難當!
南宮佩忠的雙眼布滿血絲,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道︰「這個女人竟然敢讓子楚斷子絕孫!我們絕不能放過她!無論這個女人是什麼家族,什麼身份,膽敢動我們南宮家族的人,我定要讓她後悔莫及!」
南宮佩忠為南宮子楚掖好被子,然後起身。
「子瑞,你等會兒去大會委員會交代一下,就說……子楚的那一個名額,我們南宮家族棄權。」南宮佩忠吩咐道,而後他把手放在了南宮子瑞的肩膀,頗有深意地拍了拍︰「子瑞啊!你現在可算是我們南宮家族嫡系的希望了……現在,為父已經不求你能奪冠,但是為父希望你能夠戰到最後,為南宮家族爭一口氣,讓世人看看我們南宮家族的實力!」
南宮子瑞充滿信心地點頭︰「爹,子瑞明白!」
說完,南宮子瑞就踏出了房間,朝著委員會的方向走去。
***
秦若藍站在浮生殿選手報道處,在簽到本上寫下了秦若藍三子。
不出意料地,秦若藍看見了慕容欣悅的名字……瞬間,她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一天,她已足足盼了五年……
慕容欣悅為了家主之位,不惜下毒謀害親生父親,更是把那齷齪的事情栽在她的身上,害得她走投無路,到最後還把她推入深不可測的懸崖。這些事,一點一滴,歷歷在目。
這個仇,太深,太恨,所以她不敢忘!即使是重生一次,她也沒有絲毫的淡忘!
秦若藍站起身,就見站在那里一襲藍色衣衫的慕容欣悅。
她站立在那里,身邊簇擁著慕容家族以及其他家族的人。慕容欣悅是此次奪冠的大熱門,人總是喜歡依附于強者,這些人自然而然地就圍攏著慕容欣悅,說著動听的贊美。
慕容欣悅嘴角笑意淡淡,卻極為受用。
正在秦若藍發怔的時候,就听一聲戲謔的笑。
「哦!秦若藍,沒想到你還會羨慕她?」納蘭容和展開紙扇,故意促狹秦若藍。
秦若藍斂回自己的眼光,揚起嘴角︰「嗯,羨慕,羨慕才怪咧!」
納蘭容和望見秦若藍一襲紅裳,桃花眼里不由泛起華美的光澤。
原以為,秦若藍只適合月白色,因為只有她可以把那月白色穿得那麼清麗月兌俗,雅致清新,可是今日他才明白,她也適合紅裳,霓裳紅衣,鐵馬華服,她的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絕代風華。
這一眼,令納蘭容和不禁想起了在鎖情樓初見他的情景。
紅衣浮動,歌聲清婉,宛若不屬于這個世間……或許,紅衣更適合她!
納蘭容和瞧了一眼慕容欣悅,又睇了秦若藍一眼,笑道︰「也是,你不用羨慕她……只怕,從今天的比賽開始,你秦若藍的名字終要蓋過她慕容欣悅了……」
秦若藍也不否認,只是笑意直達眼底。
反倒是一邊的小寶,對著納蘭容和笑容可掬︰「爹,比賽加油哦!」
納蘭容和收起折扇,笑盈盈地點頭︰「既然我寶貝兒子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做爹怎麼也得表現一下!我定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琳瑯和雷峻也誠意祝福道︰「希望你們能比賽順利!」
就在這時,,
一個一身黑色勁衣的男人穿過人群走了過來,在簽到本上簽下南宮子瑞四個大字。
而後,他的眼里暗潮迭起,醞釀了半天,終是對委員會的工作官員說道︰「南宮家族,南宮子楚,因故缺席……南宮嫡系便只有我南宮子瑞一人參賽。」
南宮子瑞這句話是如何艱難說出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弟弟現在躺在床上,身心煎熬,想到這里,他只覺得又痛又恨!
秦若藍卻是不可置否地一笑。
哦,看來,那根蔥被她打趴下了,爬不起來了,無法參加比賽了……
南宮子瑞無意間回頭,卻瞧見秦若藍唇角不可捉模的一絲笑。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他的直覺,他總覺得秦若藍對他的笑里含了幾縷的輕蔑和嘲弄。
這個女人……如果他沒記錯,他應該是秦氏家族的大女兒秦若藍。
紅衣?若藍?
跟隨弟弟身邊的隨從說,是個紅衣女子傷了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