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殿外,南宮家的驛站之內——
南宮佩忠一頭卷毛,全身皮膚焦黑,配上憤怒的表情,活生生就像一塊燒紅了的黑炭。他被不知名的電擊後,他只是暫時昏迷過去,稍微經過了醫治,便清醒過來。南宮佩忠清醒過來沒多久,想到自己最寶貝的兩個兒子,南宮子楚,南宮子瑞的境遇,悲怒從心中來,差點又要再次昏厥過去。
但是,經過了將近六個時辰,南宮子瑞還未完全月兌離生命危險。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南宮佩忠把手中的茶盞統統掃落到地上,齜牙道︰「這些庸醫在子瑞房間內,已經呆了那麼長時間!治,治,治到現在都治不好!平時個個都說自己醫術高超,現在真的要用到他們的身後,特麼沒一個能夠派得上的用場!」
底下的小廝,看著一頭黑卷的南宮佩忠。
南宮佩忠平時就是一個壞脾氣的獅子,現在這頭卷毛襯得倒是形象。小廝們想笑,但是看到南宮佩忠的震怒的表情,個個都憋著笑,但體內早就憋傷了。
這時,正巧一個大夫滿臉急色地從內室,走了出來。
南宮佩忠大步地跨了過去,一把就像老鷹捉小雞般地把那中年醫生提了起來︰「我的兒子怎麼樣?能不能治好?如果你能把我兒子子瑞徹底醫好,你想要什麼,我們南宮家族定當全部滿足,直到你滿意為止!」
他最愛的兒子啊!花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
那大夫忽的雙腳離地,嚇得已不輕,再看到南宮佩忠的黑臉,說話早已說不利索了。
「大公子,大公子…命,命保住了。但…他…估……估計……殘廢了!他…下半…生恐怕要在…床上了!」
「什麼?」南宮佩忠的大手死死地掐在那大夫的脖子,怒意難擋地說道︰「你說我兒子殘廢了,永遠只能呆在床上?你行不行?我兒子是召喚師,是我未來的接班人!你特麼是想做什麼?腿呢?腿呢?你把腿給他接上!你要讓他康復起來,知道嗎?」
那大夫的臉色漲得通紅,氣兒都透不過來︰「不行……那腿是被硬咬下來,筋骨全都斷了,不可能接的上去……」
「不行,那你就去死!」南宮佩忠的手越發加重力道。
驀地,「嘎……」的一聲,那大夫的脖子發出清脆的一聲。
而後,那大夫的瞳孔撐大,整個人已然沒了生命的跡象。
南宮佩忠把這個死人隨意地扔在地上,好似剛才殺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拔的只是一根草而已。他的動作,落到那些本來還憋著笑意的小廝眼里,讓他們徹底都不敢輕舉妄動,深怕自己一個不留心,就步了這倒霉大夫的後塵。
南宮佩忠的眼光凜冽,視線冷冷地環了一圈兒︰「沒用?沒用的話,就給我從這個世間消失!」
南宮佩忠坐在凳子上,痛得無法言語,恨到咬牙切齒。
這秦若藍……不過一個女子而已!
不僅讓他變成這副鬼樣子,更是讓他一個兒子不能人道,一個兒子生不如死,這注定已經讓他們南宮家嫡系完全無法繼承下來。她狠,這個女人夠狠!
這個女人是召喚師,又是秦正毅那只老狐狸的寶貝女兒,他現在暫時不能動她!但是,這絕不代表,他就這樣放過秦若藍了。等他安置好一切,他南宮家族勢必要給秦家,秦若藍一個重擊!
這邊,南宮佩忠仇恨著。
而在擂台附近,秦若藍卻是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啊切——」
一個明顯攜了邪魅氣息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我在想你……你就開始有反應了?」
秦若藍一轉頭,看到的便是笑得戲謔的納蘭容和。
「少來!」秦若藍可不吃納蘭容和這一套︰「我打噴嚏,我估模著,才不是有人想我呢!指不定是誰在恨著我呢!」納蘭容和就是沒個正經,對誰都是玩世不恭,像一只花蝴蝶一般,令男女都為之瘋狂,真正的萬人迷。
她才不會多一根筋地去想納蘭容和會對自己有怎麼樣的心思呢!
所以,面對納蘭容和幾次三番的調戲,秦若藍從來就沒有真正地上過心!畢竟嘛!大家都是朋友,要是對這種開玩笑的話,都要認真分析每一個字的前因後果,那後果嘛!要麼朋友做不長,要麼就得神經錯亂。
納蘭容和打開手中的白玉折扇,瀟灑地扇了起來。
「秦若藍,你倒是挺有自知之命的,知道自己樹敵太多。」
小寶抬頭,認真地解釋道︰「爹爹,那些人都不是娘親去招惹的!他們都是自己撞上來的!誰讓他們敢欺負娘親!欺負娘親的,可都不是好人!娘親當然應該懲罰他們。即使娘親不懲罰他們,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一邊說著,小寶還磨了磨牙。
自從出了山洞開始,有多少人想要欺負娘親!
小寶可都看著!
有些人欺善怕惡,看到強者便卑躬屈膝,看到弱者被惡狠狠地踐踏,不把人都當人看。不了解他們的人,多少次把他們娘倆當弱者,欺負來欺負去。要不是他和娘親武藝傍身,估計早就被壞人欺負得連渣子都不剩了!
秦若藍拍了拍小寶的臉頰,嘻嘻地笑了起來。
夠了!有小寶這麼說,這麼理解她,那她就可以了!要所有人認同太難!她只要她在乎的人,明白她,了解她就夠了!
納蘭容和見這對母子倆頗有默契地相視一眼,心里卻下了決定。
這場比賽之後,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心意告訴這個女人。而且,他絕對要的是兩個,娘親一個,兒子一個。他要不擇手段地把兩個人拐回家去!有這樣的一對母子陪在他身邊,估計他以後的人生該是會萬分精彩的吧!
「納蘭花花,你在想什麼?」秦若藍的手放在納蘭容和的面前,晃了晃︰「看你的樣子,好像在想什麼好事!」
納蘭容和把扇子放在手上掂了掂,一副妙不可言的表情︰「山人自有妙計!」
秦若藍撇了撇了嘴,絲毫不在意。
「秦若藍,該你上場了……」有工作人員過來催促。
秦若藍嘴角的笑意僵在唇角,可那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間,而後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更大的笑容︰「嗯,好,我知道了!」
小寶握緊兩個小拳頭,對若藍娘親叫道︰「娘親,加油哦!加油!小寶在下面會一直看著娘親的!」
「兒子!」秦若藍一下子彎下腰,把小寶摟到懷里,摟得很緊很緊︰「兒子啊!兒子啊!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暖啊!嘖嘖嘖……等我贏了,回來給我揉臉啊!」
小寶包子臉被擠得有些變形,說話含糊不清地道︰「娘親,不…要啦!我發現……我的臉…越來越大了!」小寶私心覺得,被娘親捏臉也挺好的,可以供娘親發泄發泄心中的不良情緒。但是,這臉越揉越大,越捏越大,這可是會影響到他的帥氣呀!想到帥氣減分,小寶還是有點點小小的悶悶不樂。
秦若藍放開小寶,在他臉上狠狠地吧唧一口。
「什麼嘛!哪里啊!老娘覺得挺帥氣的啊!」
秦若藍親完後,放開小寶,剛起身,就看到納蘭容和微笑望著自己。
「那個……我上去了!」
「嗯!」納蘭容和站在她的身旁,微微點頭。
秦若藍走過去,與納蘭容和擦身而過的時候,就听到有一個聲音,對她道了一聲︰「你要安然無恙……」
那聲音很輕,很淺,秦若藍差點以為是自己听錯了。
她沒有回頭,而是一步步地邁向那個她已經期待了五年的擂台。
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灼熱得她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叫囂著要戰斗。五年……她為了能夠有這麼一天,能夠再與慕容欣悅堂堂正正地戰斗一場,她付出了多少。
大風狂起,卷起平地上的風沙。
漫天的黃色風沙之中,秦若藍遠遠地看到那個湖藍色衣衫的女子。
那女子有著美麗的容顏,如水般清秀俏麗,但她有一顆比蛇蠍還毒的內心。
秦若藍的腳步很重,也很穩,一步步地,那腳步落下來的聲音,與心髒跳動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如戰鼓般擂起。
同時,擂台下的觀眾們也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熱情。
「你們看!慕容欣悅,她上台了!」
「是啊!那個秦若藍也來了!」
「哇!這場比賽有得看了!這兩個女人,都是高手啊,竟然就在第一場就相逢了啊!」
「誰會贏?」
「誰知道啊?兩個都那麼強!」
「……」
最終,秦若藍站定在擂台之上,拂去身上所有的灰塵。
大風散去,秦若藍笑得明眸皓齒,顧盼生姿,宛若一朵在擂台上綻放的曼珠沙華,雖然危險,但是全身散發出令人難以抵抗的美麗。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另一邊還未就位的慕容欣悅,心中卻下定了決心。
姐姐,我要你,付出你曾經害我,害爹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