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經無可挽回,殺機在前,她只有拼死一戰。
手起刀落,蘇紫左手握刀依舊威風不減,在月色的遮掩下蓋住了她慘白的臉色,再一次揮刀砍下一人的頭顱之後,軒轅策突然啊的慘叫了一聲,手臂上的衣袖被人一刀劃開,鮮血不斷地滲出來,蘇紫回頭,卻見到軒轅策擋在她的身後,生生扛下了那人的一刀,而軒轅策一受傷後,雙方戰線就迅速的拉開,一時間草地上對方只剩下了十個人,蘇紫暗自松了一口氣,隨後回身,只是草草的看了眼軒轅策的傷勢,便當機立斷的把軒轅策裂開的衣袖嘶拉一聲扯下,在手臂的下方死死綁住讓血液不再噴涌而出,快速的處理好傷勢之後蘇紫已經有些虛弱,但對方也沒討到好,本來再堅持片刻,恐怕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可就在此時,敵人的後方出現了耳熟的馬蹄聲!與之前的黑槍馬是一樣的頻率!
本來對方已經要放棄了,可是這一陣如天雷般的馬蹄聲卻給對方帶來了極大的鼓舞,一時間戰意騰生,蘇紫第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如此接近。
「軒轅策,你剛才不是發了信號彈嗎?為什麼還沒人來?」蘇紫冷聲底問著旁邊的軒轅策。
此刻的軒轅策已經絲毫沒有了太子的樣子,左手臂**在外邊綁著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衣袖,渾身上下泥濘不堪,之前落水的濕漉已經干了,但是卻皺褶遍布,耷拉著貼在身上,軒轅策頭上的玉冠松散,掉下了幾根發絲吹在額角,狼狽不堪。听言,軒轅策也有些孤疑,皺著眉說道,「保護我的人應該就在外城駐扎的,按理說早就該到了,難不成都在勾欄院找小翠小花沒看到嗎?」
語罷,二人已經來不及多說,而軒轅策又怎麼會知道,看見他信號彈的孫隸雖然馬上通知了御前侍衛鐵生,正要帶人趕去事發地點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了一隊五百人的驍騎營精兵阻攔,周旋之下時間便被消耗了過去,等可以月兌身之時,已經失去了趕往的先機,找不到信號彈的地方了。而如今驍騎營的將軍,便是如今的七皇子,東方邪!
僵持之下,前方的人已經飛奔而至,一片黑壓壓的人統一都穿著漆黑的墨亮輕甲,腳踩墨靴,腰間佩著與這些黑衣人同樣的戰刀,蘇紫眉眼一凜,冷芒頓現,果然,是對方的援助。
「怎麼樣。」後來的人顯然地位比這個黑衣人頭領高,他一來黑衣人頭領就下了馬,畢恭畢敬的彎下腰,恭敬卻依舊冰冷的回答道,「還未得手,那女子戰力驚人,身受重傷還手刃我方二十余人,請主子放心,不過片刻,下屬必將得手!」
听著黑衣人頭領鏗鏘的話,後來的人冷笑了一聲,聲音冷魅而透著詭異,「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百人殺手對抗兩名深宮之人竟還未得手,要你們何用?」
蘇紫眼眸微眯,透露出一絲精芒,這人忽略了自己的自稱。隨後蘇紫又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馬上的人,同樣是一身黑色輕甲,但質地卻是上好的蜀錦,腳踩長靴,儀態高傲,目光清高鄙夷,蘇紫漠然的收回視線,低頭之前無意間的一撇,卻眼尖的看見了那人腰間黑金色的紫薇玉佩!
卻在這時,軒轅策扯了扯蘇紫的衣袖,握著她的手,食指在她的手心輕輕描寫著,隨即蘇紫眉眼一動,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軒轅策,思索之下點了點頭。
此刻,那名黑衣人頭領惶恐的垂下頭,連聲說道,「主子饒命,不過片刻,屬下必將親自手刃那二人!」說著他跪在地上,手往旁邊蘇紫與軒轅策的位置直直的指去,順著視線望去之時,那里已經空空如也,沒有了蘇紫與軒轅策二人的身影!
所有人大驚,馬上的人驟然一腳踹過去,冷聲喝道,「全部給我追!今日他們若不死,就是你們死!」
「是!主上!」
聲停馬動,一片整齊有素的馬蹄聲響徹在了萬籟俱靜的叢林之中,往河流的下方追去。
「嘩啦」
一聲出水聲驚動了樹上的夜鳥,騰飛起了三兩只振翅而走,蘇紫拉著軒轅策在水中冒出了頭,隨後粗粗的喘著氣趴在了河岸邊上,軒轅策早就昏昏沉沉的靠在了蘇紫的左肩上,雙唇發紫,就連眼角的淚痣也黯淡了下去,冷汗連連,盡顯虛弱。
而蘇紫此刻也好不到哪去,肩膀的傷口再次裂開,已經失去了知覺,再這樣下去,恐怕這只手臂就要廢掉了。
又是一聲出水的聲音,蘇紫爬到了岸上,接著利落的把軒轅策也扯了上來,二人濕漉漉的坐在河岸邊,蘇紫呼出一口氣,全身的神經卻依舊繃緊,至多一個時辰,他們必定發現追錯了方向而往上游尋來,到時候,就是連蘇紫恐怕也難以幸免于難。
半晌之後,蘇紫在四周撿了點干樹枝回來,生起了一些小火,把軒轅策弄醒之後開始烤干衣服,靜坐之間,蘇紫算是理清了思路,此次想必是哪位皇子的杰作了,那人腰間的黑金色紫薇玉佩是皇子特有,而軒轅策若是死在了南陵,到時南陵混亂,可行可獲利的事實在是太多也太方便了,按理來說,如果軒轅策死在這里,對于她和帝無痕逃出南陵帝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不管是于情于理,縱觀大局,她都應該在此刻殺了軒轅策!
思索間,蘇紫已經模上了右腳踝,握緊了匕首的刀柄,卻在這時,軒轅策突然朝蘇紫撲了過來,隨之而起的,還有他緊張的驚呼,「蘇蘇小心!」
蘇紫輕呼一聲,人便被軒轅策撲向了一旁壓在了草地上,隨後一頭尖牙長出的刺毛野豬便從蘇紫剛才的地方沖了出來,速度迅猛,聲勢如洪,若不是軒轅策及時推開蘇紫,以此刻蘇紫的戰斗力與防御力來說她非死即殘。
野豬嚎叫了幾聲,蘇紫迅速推開了軒轅策騰升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刀扎進了野豬粗大的脖子中,灼熱的鮮血隨著蘇紫拔出匕首的那一瞬間噴射而出,劃出一道血線濺在了肩膀上,在側臉留下一刀殷紅。
軒轅策走了上來,看了看還在地上不斷淌著血抽搐的野豬,隨即擔憂的看向蘇紫,「蘇蘇你沒事吧?」
蘇紫抿唇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沒事。」
軒轅策擔憂的臉突然跳進視線,他啟唇再次問道,「蘇蘇,你臉色那麼白,真的沒關系嗎?我身上的衣服干了,我月兌給你吧。」說著軒轅策就要把身上的外袍月兌下來給蘇紫。
而蘇紫還沒來得及說出拒絕的話,就感覺自己身上多了層衣物,不由問道,「那你怎麼辦。」蘇紫隨便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污,握著刀的手不著痕跡的輕顫了一下。
軒轅策分明看見了,卻還是裝作不知的笑了起來,竟有幾分壯烈,「我是男子,身體比你好著呢,少穿點沒阿嚏!」軒轅策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蘇紫不置可否。
「軒轅策,」蘇紫突然輕聲喊道。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那般突兀。
「啊?怎麼了蘇蘇?」
蘇紫的眉頭一瞬間緊鎖,手中的匕首松了又握緊,握緊又松開,最終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事。」
此刻蘇紫心中正在進行著天人交戰,理智在告訴她要乘機殺了軒轅策,還可以順水推舟的嫁禍給今日來刺殺之人背後主使,可是她多年的軍事素養卻在說,他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了自己兩次,她不能恩將仇報,可是轉瞬間她又想到了帝無痕,那二十多個黃金盒子中血跡斑斑的人頭,帝無痕和軒轅策,蘇紫認命般的閉上了眼,對不起,軒轅策。眼眸再睜開時,已是清明一片。手中匕首緊握,腦海中無數殺人手法不斷涌現,出擊的前一秒,只听軒轅策突然驚呼一聲,蘇紫抬眸看去,卻是軒轅策正望著自己不斷流血的手臂不知所措。
只一眼,蘇紫就看出剛才野豬撲過來的時候撓傷的,這種傷勢可大可小,蘇紫迅速上前查看,冰涼的手觸上他的傷口,蘇紫把已經髒污不堪的裙角撕了一塊下來,手法精純的軒轅策包扎。
「蘇蘇,給你。」包扎完後,蘇紫正要坐下,卻听見軒轅策在他身後喊著。
蘇紫剛回頭,軒轅策已經托起了她布滿血腥的手,沒有絲毫嫌棄,似乎托著的還是一只五指修長的白皙手掌。
食指上驟然一片冰涼,蘇紫戒指已經物歸原主。
「這戒指我從來沒見過,本來還想用身上的玉佩給你換的,可是又覺得玉佩比不上你的戒指,就還你啦。」他說的那般輕松與松懈,絲毫不知道自己早就在閻王那里走了幾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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