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大校對著葉蘇怒目相向,張口就想要繼續訓斥葉蘇,可還沒等說出話來,葉蘇卻已經扭頭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卻讓大校瞬間如墜冰窟!
越是強大的修道者,對于天地元氣的感應和借用就越是精妙,而氣息的這種牽引,很容易造成一些心智不夠堅毅的人受到影響。
大校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為什麼只是被葉蘇看了這麼一眼後,他會瞬間感覺渾身冰冷!心底里則是不由自主的便升起了難以抑制的恐懼!
他甚至產生了某種錯覺,仿佛下一秒鐘,葉蘇就會直接將他殺死一般!
這種恐懼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也變的有些蒼白。
葉蘇卻是瞄了他一眼後,並沒有任何接下來的動作,只是扭頭看向了儲君,平靜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忍無可忍的程度是怎樣的,至少現在來說,卻已經到了我忍無可忍的極限。我們的戰士可以死在炮火之下,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國度里他們的親人和他們腳下這片生養的土地。但絕不是為了某些蠢貨膨脹的沒有任何邊際的野心和自以為是。我理解你們的立場,但這不代表我認同你們的做法,所以……我要殺了他。」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但話語中卻又滿是蕭殺的味道,會議桌上的其他人同時心下凜然,誰都听的出來,葉蘇完全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儲君的臉上再次浮現起了猶豫的神色,對于一向果決到堪稱殺伐決斷的儲君來說,這場會議里連續兩次出現猶豫的神色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作為一名有著雄心壯志的君王,如同大校這樣的人自然是為他所不能容的。
但就像他之前所說的,只有忍無可忍的時候,才能無須再忍!
哪怕是以他的身份和根基,要想動大校這樣身份和背景都無比特殊的存在,也必須擁有不得不動手的理由,因為大校的背後,是那些對這個國家做出了卓越貢獻、有著難以揣度的影響力的老人!
曾經含冤而死的那位元老,便是這些老人的戰友!
在當初那樣一個奇特而又詭異的年代里,這些老人沒有力量保護住自己的戰友,讓自己的戰友含冤而死、不得瞑目,這件事是老人們心中永遠難以拔除的一根刺。
而這種歉疚和想要彌補的想法便一股腦的都傾斜在了大校的身上。
那些老人是絕對不會允許當年老戰友所留下的唯一血脈身死的!
至少眼前這件讓刺血全軍覆沒、龍牙遭受重創的事情,還不夠份量!
「很多事,即便是我,也無法一言而絕。這是個龐大的國家,一國元首在大多數的情況下能做的,也僅僅只是盡可能的平衡各種派系之間的利益,風光無限永遠是袒露在人前的,一旦某些決定違背了多數人的意願,那麼即便是元首,也只能妥協。更何況,我現在甚至還不是元首。」
儲君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後終于開口說道。
「那不如這樣吧,我把他帶回十九局,任何有意見的人,讓他們來找我。十九局雖然隸屬于軍方,但有著絕對的自治權,只一定程度上接受最高會議的命令,您今天只有一人在這,並沒有攜帶任何最高會議的指令,所以我有權拒絕您的要求。」
葉蘇說著,隨手朝著那名大校憑空彈了一下。
原本被葉蘇的氣息壓迫的正處于恐懼之中的大校頓時雙眼一番,直接暈倒在了自己的座椅上。
儲君並沒有制止葉蘇,只是深深的看了葉蘇一眼,良久後才開口道︰「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特別行動處確實很重要,但對于國家來講,這種重要性其實也是相對的。我很欣賞你,但有些事,若是做的過火了,我也是說不上話的。」
「您搞錯了兩件事,第一,我並不認為自己做得過火,除非那些老人家們認為,他們私人感情的重要性還要凌駕于這個國家之上,若真是如此,我無話可說,大家意見不同,唯戰而已。第二,特別行動處處長的身份,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少吸引力。這個特別行動處的處長,當與不當,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差別,相反,是特別行動處需要我這樣一名真正的高手坐鎮,否則整個特別行動處,就只是擺著好看的花瓶,起不到任何他應該起到的作用。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是你們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們。」
葉蘇伸出了兩根手指,在你們二字上加重了語氣。至于特別行動處處長身份的問題,他自然是撒了謊,只是可惜……並沒有人知道他對于特別行動處處長身份的需求。
而實際上隨著特別行動處也發現了五行宮圈養的修煉養鬼門秘術的修道者後,這種需求也已經越來越模糊。
儲君目光微凝,深邃的視線落在葉蘇的身上,讓葉蘇有那麼一瞬間,甚至產生了自己仿佛完全被看透了一般的錯覺!
這種感覺讓葉蘇悚然而驚,儲君是一個標準的普通人,卻居然能夠給他造成這樣的壓力……這位領袖,怕是有著常人所難以想象的大智慧!
「你也是這個國家的子民。」
儲君緩緩開口說道。
「沒錯,但當權者和國家是兩碼事。」
葉蘇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是一體的。」
儲君繼續說道。
「數千年來,這個國家的土地上涌現了無數的當權者,統治的時間或長或短,最長者前後也不超過八百年時間,而這個國家的子民,卻一直在生生不息的繁衍著,種族之間的血脈相連,才是這個國家一直延續到今日的根源。所以當權者和國家,自然是兩碼事。」
葉蘇依舊堅持,而且看起來絕不會改變看法。
儲君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葉蘇,整個會議室里則是突兀的陷入到了極為安靜的狀態之下。
會議桌上的其他人听著葉蘇和儲君之間的對話,都有些心驚膽顫,同時除了唐晨幾人以外,其他所有人對葉蘇幾乎都扣上了膽大妄為的帽子。
過了許久,在整個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都要凝固的時候,儲君終于再次開了口。
「我原本以為你和其他的修道者不同,但現在看來,你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並沒有真的認同現在的政府,過于強大的個體力量,讓你們的有了太過濃郁的自我意志。」
「您認為,現在的政府,已經優秀到可以讓我們這些人都去認同了嗎?」
葉蘇微笑著反問了一句。
儲君挑了下眉毛,臉上終于浮現起了笑容。
「你說的對,不過或許我們可以打個賭,給我十年時間,我會讓這個國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若真能夠做到,修道界對世俗社會的威懾,我幫您消除。」
葉蘇立時說道。
「此話當真?你的實力……似乎做不到這一點。」
儲君終于動容。
「既然我還沒有懷疑您十年改變這個快要腐爛的國家的可能,我想,您也不應該質疑我是否能夠整肅已經衰微的修道界。」
葉蘇笑了笑。
十年時間……足夠他成為真正的強者了!
「哈哈哈,沒錯!你說的對!那麼……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