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一點男女大防也沒有!
阮娉婷在葉流川的懷里,感覺自己像是被當做一個稀世珍寶抱在懷中。他們明明不認識的不是麼,他只是她這個身體的姐姐的朋友不是麼。為什麼,抱起她的樣子,卻是這麼的小心翼翼?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曾見過的有次,青籬的手被傷到,龍陌離抱起她顧不上坐攆直接飛奔回宮的樣子。而彼時的她,腳也恰好崴到,卻只能自己叫人去坐轎離開。
有些事,在一開始就有端倪,只是那是的她不曾留意。只覺得妹妹是嬌養的女兒家,不像她終究是經歷過風霜。
而如今的這個懷抱卻很暖,動作輕柔的抱著她,就好像她本來就應該被如此溫柔的對待。
明知道好人家的女兒不能這麼沒羞恥的被個陌生男人抱著,可是,她實在是太累了。
上一世,已經被傷到極致。
而這一世的身子,也是勞損至極。
初來到這個地方的驚詫,以及應對眾人的勞神,還有剛才面對霍以琛提著的那顆心,明明她應該提起心神去提防一切的。可是,現在,這麼舒適的被人抱在懷里,那些疲倦一起涌來,讓她的腦子都變的昏沉起來。
她還不曾被人這麼疼惜的擁抱過,以後要面對的事情還很多,她必須盡快把身體復原。然後,再想辦法回去她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就讓她貪戀一下這短暫的溫暖吧,她實在是……太疲憊了……
葉流川抱著凌若星一路向病房走去,她果真如想象中那麼輕,就像手臂中抱著的不過是一團羽毛。也像是,在記憶里,最後一次抱起那個他視若太陽的女孩的樣子。
不過,他那時抱起她是為了入葬。而現在,他抱著的這個女孩,卻是有若新生。
低頭看去,只見懷里的女孩居然合上了眸子,似乎抵擋不住倦意終于沉沉睡去。
他的心在這個瞬間突然變的柔軟,眸中一向透著的邪魅在這個瞬間一下子散去,里面是無論誰難得一見的溫柔。這份溫柔那麼明顯,甚至蓋過了他眸中的那些妖魅難褪的霧氣。
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在了病床之上,拉過被子給她輕輕蓋上,見到助理已經過來還特別的比出了噤聲的手勢。然後幫她把窗簾也都拉好,關上燈,這才示意助理跟他一起出去。
「打電話給n,她家人電話你也有吧,直接告訴他們,凌若星醒了。」葉流川向外走著,淡淡的吩咐道。太陽鏡重新架到了鼻梁之上,看不清眸中的神色。
「我打麼,這件事是不是您親自通知比較好?」江朵朵有些遲疑的說道,剛才她幾乎都看傻了。還沒見過葉流川的臉上居然也會有那種表情,他可是妖孽啊!這不只是長相,就連性格都妖孽到了極點。
可是剛才他居然那麼溫柔的替凌若星掖好被角,這可不是在攝像機面前,也不是做樣子的感覺。可是,不過是一個轉身,他怎麼就又變了副模樣。
她剛才甚至都以為葉流川對凌若星有什麼想法了,結果,他現在吩咐自己通知她家人的樣子實在太過冷淡。
「什麼事都要我做,那你這個助理做什麼?」葉流川斜睨了身旁的江朵朵一眼,雖然隔著太陽鏡,里面的不耐煩也能讓人輕易的感覺到︰「盡量快點通知,一會不是還有個通告麼,還需要再對下稿子。」
「我們不留在這里麼,凌若星不是剛醒麼,似乎听說霍先生還不讓通知家人。」江朵朵的聲音更加遲疑,她剛才打听到霍以琛似乎早知道凌若星醒了,但是不讓醫院方面對外通知。
「沒見她睡著了麼,醒了自然也有特護照顧,而且通知到她家人以後趕來也用不了多久。」葉流川淡淡的說道︰「雖然你是金牌助理,可不要以為自己萬能達人。」
「主要是霍先生那里……」江朵朵道,覺得霍以琛那邊萬一有什麼事,她可不好向n交代。雖然她是葉流川的助理,可是因為他們是一個樂團,所以成員之間也都十分熟悉。
「放心,在市他還做不到只手遮天!」葉流川冷哼道,按下了下樓的電梯按鈕。
況且,他來看凌若星,與其說是看n的面子,倒不如說是看在尹星耀是他死黨的份上,這才有時候代替他過來看看。
無關緊要的人,再值得憐惜,和他又有什麼關系!他又不是慈善機構,這世上,誰也沒那個義務去當什麼救世主!
況且,他也從不曾見過,有人對他伸出過救贖的那只手!
等阮娉婷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不知不覺,她竟然睡了十幾個小時。
再醒來的時候,她的床邊就多了自稱是她父母的一對中年男女。父母這個詞,其實在她的記憶中,已經是很模糊的概念。
親母早逝,留給她的只是一段朦朧的溫情體會。父親薄情,對于她這個曾經是京城四姝的女兒,利用大于一切。
可是,眼前這對風塵僕僕,見到她醒轉後就緊緊抱著她喜極而泣的父母,卻不在她的印象範疇。
這就是,這個身體的這對父母吧。雖然,他們看上去有些不夠端儀,甚至衣服帶著陳舊的氣息。可是,是打心底里心疼自己孩子的吧!
面對他們,阮娉婷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才不會被人懷疑是借尸還魂,只好沉默以對。
而她的沉默,換來的卻是那個母親更悲傷的淚水。
本來迫切想要回到她自己世界的心第一次有了猶疑,這可是,她這具身體的父母。他們為自己的女兒已經付出了很多,她已經偷偷問過自己的護工,雖然醫院八成的醫藥費是霍家來出,可是剩下兩成,卻是凌家自己解決。
她還記得護工說過,即使是兩成,對于一般家庭來說也是天價了!言談之間讓她對自己父母好點,之前很多人都勸她父母放棄算了,可是他們每個人兼多份工,卻說不肯放棄女兒的醫療。
三年的不放棄,好不容易盼著女兒醒過來,她就要離他們而去,他們可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