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麼不可笑。這個女孩,就為著這麼一個輕易就變了心的男子,就這樣拋棄了自己的未來。
而現在,這個男孩打電話過來,卻只是會說對不起這三個字,甚至連見面都不太願意。三年的昏迷,如果不是她這個外來靈魂的介入,這個身體,也許就這樣香消玉隕也不一定。
凌若星的心里一片荒涼,可是,就算是這樣,她的心還是會因為這個男子的話而難受的抽痛著,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凌若星留下的後遺癥。隔了這麼久遠,還是不能痊愈。
這個電話不知道講了多久,都是那個叫做季承的男子在語無倫次的說著什麼,到最後的最後,電話直接斷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邊沒電了。
凌若星的腳步越來越沉重,這個電話,讓她清楚了當年發生的事情。可是,心情卻更加的復雜起來。
她最怕的,其實就是和凌心月之間的關系會涉及到姐妹爭情。
現在,雖然季承一再的說那些事和姐姐沒有關系。可是,那份猜疑卻難免在心底醞釀。季承喜歡凌心月的事情,她真的自己不知道麼?
明明知道,卻還是隱瞞著這些事,到最後不該爆發的時間爆發了出來,難道這能夠說,凌心月在這件事中,是無辜的麼?
不管她是不是喜歡季承,她都算不上在這個事件中的無辜者啊。
幫助妹妹照顧男朋友,卻把妹妹的男朋友照顧的喜歡上了自己,真的是無意之間的舉動麼?
整個人都像是被籠罩在陰霾之中,看不清過往,看不清前路。
她無意識的在街上走著,人來人往,擦肩而過。沒有熟識的面孔,每一個迎面而來的,都是陌生人。
這個世界,她認識的人,寥寥無幾。
就算是這麼抑郁的時刻,想要有人能夠遇上,然後宣泄一下,都找不到。
心髒被這些記憶撐漲著,都快要爆裂開來。那些負面情緒洶涌而來,把她瞬間埋沒。腦子不期然的劃過葉流川的面孔,她忍不住拿出手機,再度撥出了他的電話。
「發現你每次總能挑時間啊,中場剛休息你就打電話。」葉流川的聲音帶著戲謔,听上去情緒不錯。
「我找不到可以打電話的人,就只好打給你。」凌若星聲音低落的說道,其實,照她以前的性格,連給他打電話都會覺得別扭。可是,一次次的有他扶持,連她都漸漸習慣了找他傾訴一些什麼。
大概,他是她認識的人中,在她所處于的混亂情境之中,稍微置身事外的人吧。
何況,她是他救下的,是他要她好好地做凌若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幾乎都把依賴他當成了理所當然。
「說吧,你又怎麼了?」葉流川阻止了化妝師給他補妝,走到一邊人少的地方,開口問道。
凌若星這個人,一般不會打電話給他,但是只要打電話,一定是有什麼想不開了。
「季承給我打電話了。」凌若星停住了腳步,站在那里開口說道。
「季承?他給你打電話了?」葉流川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人是誰,眉頭微微一蹙。他怎麼會打電話給凌若星,他們其實早就沒什麼關系了不是麼?
「恩,他告訴我之前的事情了,就是車禍之前的事。」凌若星淡淡的說道,苦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明明我不是凌若星,明明我不是的。可是,听到這個名字,我的心髒會疼,是那種被刺穿的疼。」
「這都是這個身體本來的痕跡,我現在感覺都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那個人的話,似乎能把我的精神擊垮了。」
「你不告訴我的事,就是他說的那些吧。可是,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你們都告訴我,你姐姐是為你好的!都說過去的事沒必要記起,可是,真的是這樣麼?」
凌若星的語速本來很慢,可是說到後面,情緒卻忍不住激動起來︰「如果,真的是沒什麼,為什麼你們最初不告訴我?就連李赫,都不想告訴我三年前的事情。我最後只能問霍以琛,只因為這些我本來親近的人都不告訴究竟發生了什麼,還覺得這樣是為我好。」
「如果,是真的為我好,再糟糕,都要告訴我不是麼?就像是這個女孩本來經歷的,就算再糟糕,都比遇到那場車禍要強上許多吧?如果不是我來到了這里,也許,她就再也醒不來了!」
「季承不是突然一下子變心的,早就有跡可循,為什麼不能告訴凌若星呢?這個姐姐,真的就有權利替別人做什麼決定麼?」
她越說越覺的悲哀,這樣的姐姐,和那個一直隱瞞著她,到最後還把她害死的妹妹,又有什麼不同?
真的姐妹,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
難道,最後被發現的事情,會比坦言相告代價還來得慘烈麼?
「所以,你現在是在怪n嘍?」葉流川靜靜听著她的話,見她不再說話,這才開口道︰「這就是你,在听到季承說的話之後的想法麼?」
凌若星沒有說話,默認著他的判斷。
「其實,我和n的關系,也不過是在同一個樂團而已。所以,你沒必要認為我是幫她說話才怎樣。」葉流川靠在牆角,看著不遠處還在忙碌的眾人,這個世界一向繁亂快節奏,能夠有時間想些有的沒的這類想法的人,都是屬于不知所謂的代表。
「我不知道你們過去發生了什麼,反正我認識n的時候,是你已經車禍後的事情。我們樂團要拍v,在學校征集女主角人選。那個時候,那家伙因為耀把她的報名表丟了,所以根本沒接到復選的通知。等到接到通知趕來的時候,復選已經即將結束。所有選手都已經表演完,她闖進來的時候,真的很狼狽,據說是在中途出現了意外,遇上了小小的車禍。」
「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有地方被刮破,手肘上還帶著傷,這樣的形象,居然求各位評委給她一個機會。明明是狼狽不堪到了極點,那一瞬間,眼里迸發的光芒卻震懾了在場的人。就是那份執著,最後為她贏得了表演的機會。」
葉流川淡淡的說道,聲音里面听不出任何的情緒,也因此,才顯得話語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