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看著我的話,會讓我感覺你已經愛上我了啊!」葉流川看著凌若星看著自己不說話的樣子,嘴角勾出一抹魅惑的笑,目光卻無比認真的膠注在她的面龐上,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葉流川,你就不能正經說話麼?!」凌若星受不了他把喜歡說的這麼輕描淡寫的模樣,尤其是,總是拿著這些話在她面前開著或深或淺滴玩笑。
「我這就是正經說話啊,說的話再正經不過了!」葉流川卻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眸光看著凌若星的樣子十分的深沉誠摯,就好象是在說,他從沒有拿這些事情和她看過玩笑的樣子。
凌若星看著他這副樣子,一時說不出話來,葉流川現在斜斜地倚著燈柱站著,昏黃的路燈把他的面孔都打上了柔和的光圈,他現在這樣直直的看著她,眸光中竟然帶著幾分憂郁的樣子,好像能夠這樣看著她,已經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她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麼深沉的目光,那種沉甸甸的眼神讓她的心都感覺好像被什麼壓抑著,十分的難受。
「那邊的人還在等著,你不過去說話麼?」葉流川見她不說話,把手隨意的插在兜里,揚揚下巴對著面前的方向說道。見到她陷入了窘態,轉移話題道。
「那我先過去了。」凌若星感覺現在和他相處似乎有很大壓力,尤其是他的目光,讓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幾乎讓人窒息。
她向著葉晚走了過去︰「葉晚,我也想和你談談。」
凌若星雖然是對著葉晚說話,但是目光卻看著李赫,意思是他最好識趣趕快離開,她有話單獨和葉晚說。
葉晚從李赫的懷里站直,然後目光深情的看著李赫道︰「讓我和凌小姐單獨淡淡好麼,剛才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
「嗯。」李赫點點頭,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凌若星一眼,這才再度向葉流川的方向走去。
「怎麼,她同意了?」李赫看著靠在那里的葉流川,不知道為何,第一次在葉流川身上看到一種蕭瑟的感覺,明明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是看著他等著凌若星的那種眼神,卻像是已經等了許多年似的。
「不然呢,既然目標一致,現在我們該想的是怎麼讓霍以琛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才對!」葉流川慢慢的站直身子,提到霍以琛,整個人像是散發著無盡的敵意,就好像他本身和他也有著血海深仇,帶著濃濃的煞氣。
「如果,他知道自己最後是栽在這樣的一個女子身上,不知道會不會嘔得吐血!」李赫好笑的看著葉晚那副緊張的樣子,覺得似乎最近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好,輕易的就可以解決這樣的問題。
原本,霍以琛可是最難對付的那個人。
霍家上下,也只有他有那個腦子總攬全局,也只有他有那樣的殺伐決斷。
可惜,現在他親自把弱點送到了他的手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葉晚的雙手緊緊的捏著,擔心凌若星會不同意她的建議,她現在沒有什麼人可以用。如果她不幫她的話,那麼說是陷害霍以琛簡直是最大的笑話,結局很可能是被再度欺負而沒有還手的余地。
「我可以和你暫時的聯手!」凌若星看著自己面前這副本該是屬于她前世的面孔,覺得有些恍惚的意味。
當年,眼前的阮青籬坐在華攆之上,笑看著跪在雪地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春風得意,沒有想過會有現在的這副局面吧!
現在,求到自己的頭上,又頂著這樣的面孔,不知道這位妹妹的心里現在在想著什麼。
「太好了,謝謝姐姐!」葉晚喜出望外道,如果不搞定霍以琛,那簡直就是她現在生命里的一枚定時炸彈,不知掉什麼時候會再度把她炸開。
她必須讓霍以琛再也不能翻身,再也不能成為她的任何威脅,尤其是,為了讓李赫開心。
「你是怎麼過來的?」凌若星看著她,突然的開口問道,為什麼,逆轉時空這樣的事會成為現實,尤其是居然可以多人過來。
那個電視劇本,並沒有交代清楚最後的很多事情,就只有說霍以琛用舉國之力,最後建立了那種法陣,把他送了過來。
什麼樣的法陣,可以逆轉時空。
而那樣的法陣,又是怎麼得來的?
「……」葉晚看著凌若星,一時間失去了語言。
那些事情,南慶國的事情,早已經成為她不願想起的回憶,現在,眼前的阮娉婷居然問她是怎惡魔過來的,告訴她麼?
告訴她自己有多麼的可悲?!
葉晚抬眼看著對面的凌若星,見到她的目光並沒有一絲的焦躁,只是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那樣的目光,讓本來只想隨意敷衍的她根本就無所遁形。
聲音仿佛一下子蒙上了時間的沉重感,葉晚看著眼前懵懂而不知的凌若星,再一次覺得她簡直是太多幸運,雖然就那樣的故去,可是並不知道有多少人為她的死付出了代價,更不知道,她的事,也就此改變了南慶國的格局。
恍惚中,她听見自己的聲音對凌若星講著元熙末年的事。
沐英辰多年後的歸來,青年白發,帶回了冰棺鎮著的阮娉婷的尸體。多少年過去,她似乎還是鮮活如昨。
可是他回來的時候,阮青籬早已不復原來的地位。
這麼多年過去,元熙朝皇帝的後宮,竟已經成為南慶史上最凋零的狀態,連一後四妃的格局都沒有湊滿。而皇後之位,竟已經是空置多年。
而曾經備受榮寵的阮青籬,也成為了後宮冷僻的所在,雖然地位無人能及,但卻已經是好久沒有再見到過皇上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阮娉婷留在世間的唯一一個血脈的維系,恐怕就連她,也難以逃月兌被問斬的命運吧。
阮娉婷的死,當時就讓皇上發了雷霆之威,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尤其是,在太醫救治的時候,捧出來一個即將成型的男胎時,皇上當即就下令冷宮之中所有人全部處死,不問緣由。
後宮還從未經歷過如此血腥,哀聲漫天。
多少年過去,聖上和阮娉婷在一起的習慣未曾變更,就連她曾住過的宮殿,也保持著原樣,不曾動過。
開始時候,她還心覺哀戚,希望這麼多年的感情,並不至于因為那些查出來的舊事而有了隔閡。
可是,沒想到只是被查出來頂替的事情,就已經讓她宛若被打入冷宮之中。
她深深的記得,龍陌離在鐵青著臉問出證供之後,沒有給她任何分辨的機會,殺人的目光注視著她,拿起桌上的鎮紙就朝她扔了過來。
當時,她不閃不避,額角被一下子砸破,血流了半邊的臉,可是他卻沒有一點的憐惜,只是看著她怒極的說道︰「阮青籬,你誤了我!」
說完了這句話,他一口血就吐了出來,當時讓她一下子駭極。
他那樣的眼神,都讓她覺得自己死定了!
她還試圖請罪,匍匐著請求他的原諒,卻被他一腳踹開︰「滾!阮青籬,我不會殺了你!但是此生此世,你別讓我再見到你!」
她怎樣的求都沒有用,硬是被拖了出去,雖然沒有剝奪封號,可是卻有這樣的暗旨,她不能接近皇上十丈之內。
這樣的旨意,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可悲。
就算是因為這樣的旨意,她幾乎想出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卻沒有再見到龍陌離一面。
為了見他,她幾乎動用了自己在後宮的所有人脈,可是從幫她的那些人,最後卻都紛紛被問罪了。
他沒有殺她,卻把她禁錮在了牢籠之中。
他沒有剝奪她的榮寵,卻讓她從此再也不能窺見天顏。
但是,沐英辰的回歸,卻讓整個南慶國的格局都為之變動起來。
舉國之力的大修土木,岷山之上,為了那個驚天的陣法,幾乎動用了全國之力。
國計和民生似乎在龍陌離眼中都失去了意義,只剩下那個唯一的目的,可能會再次的遇到阮娉婷。
沐英辰的歸來,似乎帶來了龍陌離的所有希望。
其實,那次吐血之後,他的身體已經是漸漸不好了。
到了最後,要不是那一個執念一直支撐著,可能熬不到陣法大成的那天。
但是阮青籬卻一直不相信,沐英辰的歸來是為了幫助龍陌離再見到阮娉婷。
難道,他出海十數年,最後,只是為了成就那個帝王的?
不可能!
尤其是,她見過後來的沐英辰,眸光已經全部是寂滅,看不出任何人間該有的情緒。
長年伴著那樣的一具尸體,就連龍陌離想要去看,也經常會被阻攔,說是對施術不利!
少年相識,雖然姐姐沒有開竅,但是,她卻是知道的,那個沐英辰對于姐姐的那份執著。
那樣的一個人,經歷千辛萬苦,只是回來為了報效君王麼?
要知道,沐英辰的一念之差,沐家一族已經遠離京畿,再也沒有回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