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默不由得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不可能!
轉身便要離去。
白連翹一把拉住了她。
與此同時,秦毅出聲,「清默,你……」
回頭再看,秦毅與那嬌俏的女修已經分開了,一前一後。
「我……她是我的師妹……若水宗……師父……」秦毅急于解釋,卻越解釋越亂。
嚴清默卻理解了過來。
大抵是逍乾真君自千山宗被破之後,就加入了秋水界第一大宗門——若水宗。然後這個女子則是他的師妹。
「我叫李雲燕,你就是秦師兄總是提起的那個嚴清默啊!」那女子狀似無辜,卻言語中帶刺,「我听秦師兄說,你入了紅綃樓啊?嘖嘖,雖然看起來長得還不錯,但也不知道這面具下長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丑樣子呢……」
聘聘婷婷地走了過來,臉上帶笑,聲音帶嬌,「嚴姐姐,讓我看一眼好不好?」
說著,這時遲那時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打落了嚴清默的半邊臉上面具。
嚴清默沒有說話。
秦毅也呆呆地沒有說話。
那李雲燕更是呆住了,「怎麼會?秦師兄明明說你半邊臉?……」說著捂著嘴,不再言語。眼楮睜得老大。
清默的整張臉看來,分明是光潔如玉,半點瑕疵也無,哪里有曾見過的半邊臉上胎記。
盈盈一水,如清水芙蓉般光彩奪目。
秦毅半是心痛半是驚艷半是惋惜,「清默,你先前果然是明珠蒙塵。可是,你怎麼就去了紅綃樓那樣的地方?」
說著,又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只要你願意,月兌離了紅綃樓。我可以向師父引薦于你,你當個記名弟子還是容易的。畢竟,你曾是千山宗的弟子……」
「不行!」李雲燕終于清醒過來,聲音尖利如利器劃過地面,「那樣的賤人,怎麼能入我若水宗?秦師兄,你不要誤了咱們若水宗的名頭!何況,她曾在紅綃樓那樣的腌?地方呆了大半年,誰知道她……」
「住口!」秦毅一下子喝斷她。
「你竟敢凶我!」李雲燕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後淚水直流,「我要告訴我祖爺爺去!你這個叛徒!竟然跟爐鼎樓的女修們牽扯不清!」
說著,捂著臉嚶嚶地跑開了。
秦毅狀似要去追,然而終于忍不住,還是留下了。
「她是李家老祖的旁系,平時多有嬌縱。但心地是極好的。如不是她幫我和師父求情,我們也沒法在若水宗安定地落腳。」言辭和緩,語氣溫柔。「清默,你就別跟她計較了!」
「喲,看不出來,秦公子還打算享受著齊人之福啊!」白連翹語出驚人,「倒不知我的清默妹子要是真嫁給了你,是做個正室呢?還是個二房的小妾呢?」
秦毅一下子被唬住,連續咳了幾聲,「實不知白仙子的意思。」
「揣著明白裝糊涂!哼!」白連翹不再言語。
「秦師兄,你的師妹已經走了,你為何不去追呢?雖說秋水城是安全的,但她到底是個女修,又年輕貌美,一個人在島上,還是要注意些好。而且正如師兄所言,你的師妹對你有恩,更不該置恩人于不是之處了。所以,你還是快去追吧!」嚴清默鎮定地撿起被打落的面具,吹了吹,然後又戴上了。
秦毅有些羞愧又有些釋然,「還是清默你深明大義。如此,你便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以後會護著你的!我知道,你到了紅綃樓,肯定不是你的本意,是也不是?」
如果這話是昨天說,嚴清默必定是感動的。
可是昨天,秦毅在第一時間內不僅選擇了不信,還直接拂袖而去。今日又有個師妹在面前,並且對嚴清默出言不遜。
「秦師兄,我感念你曾救我助我。但是昨日,我要還靈石于你,你又不肯。且自離去了,那麼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是那樣的,我昨天只是……只是……」
「那秦師兄今日是來討要債務的嗎?」
「清默,你我之間,怎要算的如此清楚?你明知道,我贈你的東西,是無需你歸還的!」
「那你到底要怎樣?你的師妹傾慕于你,瞎子都看的出來!她是天之驕女,我是地上的爛泥。我和她如何相比?你是要置我于死地嗎?」嚴清默開始疾言厲色,她實在不想糾纏下去了。
先有那些綠映樓的女修,後有李雲燕。一個個,弄得跟凡俗界的女子一般,正分吃醋,有什麼意思?
修仙需持證守心。這些女修,到底要怎麼樣?真是煩透了!
「你先離開紅綃樓吧,那不是什麼好地方!」秦毅終于忍不住直接說道。
「那有什麼地方是好地方?若水宗?然後也像你一樣,靠著出賣色相求得別人收留?」還不如留在紅綃樓呢,至少她有畫技在手。
「嚴清默!你怎麼將話說得如此難听?你以己度人,未免太過狹隘?」
「我狹隘?不知道是誰狹隘?你走吧!趕緊走!」
「我原以為你是明珠蒙塵。現在看來,不過是魚目混珠!你這樣不自愛的女子……」
一個巴掌打斷了秦毅的話語。
是白連翹打的。
她沒有金媽媽的打巴掌功力。所以秦毅臉上留了五道指印,分外明顯。血跡在唇邊蔓延。
秦毅忍著口中的腥氣,沒有言語。他也曾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金靈根,二十歲築基,多麼令人艷羨。
彼時,他何曾需要討好過任何女修?
可是現在?
「嚴清默,你……我算看錯了你!」說著,就轉身離去。
身姿挺拔,如青松立于山澗中。
可惜,無緣罷了。嚴清默想,她終是無法接受一個不在第一時間相信她的人呢。
以後的時光那麼久,作為道侶,如果不能全身心地彼此完全信任,在修仙界,那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啊?
何況,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尋梅少卿的。
漸漸地,就忘記了為什麼要尋找。可是總覺得,這是一件不能不做的事情,否則心難安,大道仍是難成。
回到秋鴻居自己住處的時候,嚴清默揭開了半邊臉面具。又撕開了臉上緊緊貼著的一張薄如羽翼的面皮。
鏡中,就一下子出現了那個半邊臉上如被潑墨的女子。
是金媽媽的提議。她說綠映樓眾人跋扈,肯定會掀開嚴清默的面具來挑釁的。
誰知道,卻在李雲燕那里派上了用場。
秦毅,嚴清默念著這個名字。
果然是無緣呢。千蓮島那麼大,偏偏就看見了秦毅和他的師妹,狀似親密。
她接受不了。
委曲求全,自然是一種無奈。
可是,他都不信她,她又憑什麼去信他?
何況這樣風姿清雅又卓越的男修,顯然有一大堆背景好資質好的女修在排著隊等著呢。
自己何德何能得她青睞?
如果是憐惜,這憐惜能到幾時?
何況那樣的爭風吃醋,真是無趣極了。倒不如只制墨制顏料來的輕松。
近日來,嚴清默總是有些恍惚。
有時候,她覺得前世被梅少卿限制著,除了修煉,只能制墨制顏料,一點都不自由。
所以這一世以來,除了剛開始沒錢的時候,想過要靠這技能得些靈石外,後來就再也不怎麼願意自己制作了。算是對前世那種被限制的抗拒。
可是,自由真的那麼重要嗎?
比起生存來,比起尊嚴來,真的顯得那麼重要嗎?
自然,如果能夠生活地富裕,又受人尊重,自由便成了一種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可是現在的她,真的有這個資本和能力去求得自由嗎?
離了紅綃樓,她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以自己的畫技生存下去?畢竟這畫技在修仙界,似乎並不怎麼受人需要呢……
夜色彌漫,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聲。
煙花陣陣,在美麗的時候綻放出極其盛大的光華。然後便歸于平靜。
一朵接一朵煙花綻放,煙火如盛開到極致的花朵,開到荼蘼便零落為泥。
那她呢?是不是也要接受這樣的命運?
或者,還未盛開,便成為了修仙界其他人的踏腳石,成為炮灰,被人遺忘在紅塵中?
隔壁的隔壁,有人在唱從凡人界傳來的小曲,咿咿呀呀,據說是改編自古籍的,「式微式微,君子呀,雲胡不喜,雲胡不歸?」
胡不歸?又歸去何方呢?
******************
這兩天卡文,結果就翻了下現在很喜歡的幾位大神的舊作。感覺很勵志有沒有。有坑品也有寫了100多章都沒有入v的。
當然也有大神一出手,就博了個滿堂彩,一直紅紅火火至今的……但是很少哦……
像我這樣眼高手低的新手,還是踏踏實實寫下去吧,嗯!
話說我最近在看《靜坐修道與長生不老》,希望走技術流修仙路線啊。
說實話,我有一點輕微的完美主義傾向。就是如果什麼事情做得不好,就恨不能不再做,然後重新開始。
比如這本書的成績不好。我真的無數次地想要棄坑而逃。
所以真的很感激星斗的支持。我要努力地寫下去,最起碼要寫到此文上架!嗯!加油!
另外,這些烏七八糟地互相置氣情節終于要過去了。話說,我真的不擅長寫這些情節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