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知道顧惟野就是ken這件事,雖有另岑曉不安的地方,但是余下則是慢慢的激動和喜悅。
誠如顧惟野所說的,自己應諾董芊芊的時候,是真的不知道真相。所以這個事情,她決定找個機會和她說明白。她能理解固然好,若不能,那也就沒辦法了。
來到廚房,她發現他買來的材料遠比她交待得要多很多。
除了她要求的番茄、雞蛋、雞胸脯以外,各種調料也全都補充完備,另還有樣多量足的蔬果,及少量魚蝦貝類海鮮,及不同種類的飲品。
「過了今天,我們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呢!你買這麼多干什麼?」她忍不住責難。
「多嗎?」他覺得還不夠呢,「海鮮我們晚上吃。其余剩下吃不完、用不完的可以留到以後繼續用。」
「怎麼用?」她輕輕笑,「你又不會做飯。」
「我是不會做,但你會做不就夠了。」他卷起袖子,幫她一起把東西往冰箱里騰。
岑曉動作滯住,有些不明白他話的意思。
顧惟野察覺了,目光溫存地對她笑了下,「你現在住的那里離宏白的工作室太遠了,而這里偏雖是偏,但好在交通便利,你每天去那里會節省不少時間。岑曉,我想讓你輕松點。」
「可是,我還沒想過要……和你……嗯,那個……」
「哪個?同居?」他毫無避諱地說出她沒敢說出來的兩個字,戲謔笑了下,用一雙大手包裹她縴長十指,「明天我去橫店,這次要去三個月。你住在這里,我不在的時候也安心些。」
她臉上剛才的羞赧立時不見,心里的情緒變得不可名狀,聲音澀澀,不開心地問︰「什麼時候決定的?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早前幾天就決定的。」他輕拍她的手背安慰,「我半個月回來一次。回不來的話,我會ben安排你去探班的。」
岑曉不再說話,開始一件接著一件往冰箱里送東西,並且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連等下要用的番茄、雞蛋等都沒放過。
他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愧疚,制止她的動作,把她人往自己懷里帶,「不許生悶氣。」
他身份特殊這件事,是她一開始就明了的事。心里說服著自己應該給予更多理解,但真到事上了,又覺得做到這一點實在很難。
「我去看過你的貼吧,你的影迷抱怨你太自我,這幾年作品太少,甚至懶得為參演作品站台宣傳,綜藝節目也是一概拒絕。直到我知道你是ken,才知道你其實並不懶散,你一直在堅持做你喜歡的每一件事。」她伏在他懷里說著,「我可以接受聚少離多的生活,但是你好像正在為什麼事情改變你自己。」
「閑散了幾年,現在想要努力了而已。你別多心。」
「是不是你最近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例如很需要的錢的事?」
他笑著解釋,「現在行業競爭激勵,出席一些活動不只是為了酬勞,還能夠增加曝光。這次的戲也是去年接的,原著十分經典,我不想錯過。而且這次有你喜歡的遲京翊,你來探班時就可以見到他。」他用輕松口氣開玩笑,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對不起,我不該胡思亂想。」听他分析完情況,她面上好過一點,略有歉意地說︰「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目前還不能搬來住。」
「嗯,好,那你再考慮看看吧。」顧惟野尊重岑曉的決定並不為難她。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他很溫柔地親了她額頭一下,隨即上樓去換衣服。
——
半個小時後,顧惟野吃到了岑曉做的面。
玻璃器皿里裝得番茄雞蛋,紅黃分明,里面加了白色的扇貝,看起來和尋常的很不同。另外她把切成細小的碎塊,佐以干辣椒段,蒜丁爆炒的雞肉丁,單獨盛在一個盤子里,擺在主菜肴的旁邊。
「我們家是北方人,沒有南方人那麼會做菜,我媽媽很會做面食,可是我手笨學不來。只會做這種最簡單的,不過我保證味道還是不錯。」她笑眯眯地把筷子遞給他。
顧惟野把雞肉和鹵拌勻,牽起面條嘗了兩口,咀嚼充分咽下,神情滿意,「我已經很多年沒吃過家里的飯了。你做得很好吃。」
客廳的窗戶被從里向外支開,雨後的微涼、清新的空氣飄進屋里,讓人身心極為放松。
他吃東西速度很慢很慢,而且很有規律,吃幾口面,夾幾次她調配的涼菜,姿態悠閑,是真的在享受,而不像是那種胡吞海塞填飽肚子。
同一時間,屋里有人愉快地吃愛心面,屋外也有人正在苦大仇深地吃泡面。
顧惟野別墅門口斜對面的小巷子里,一輛polo已經在這里停了一天一夜。
「秦子,從昨晚上我都吃好幾盒泡面了,現在才嘗一口這泡面啊,覺得簡直跟吃豬食似的!」坐在駕駛位的男人痛苦地抱怨。
「你怎麼一點苦也吃不了呢!你想清楚,張元!這次可是猛料啊猛料!」駕駛位上被稱為秦子的男人吸溜進去一口方便面。
張元擠了擠眉毛,滿臉苦哈哈,「這算什麼猛料!我跟你說啊,顧惟野入行以來,都沒什麼緋聞,這次要是爆出他有女朋友,最後肯定變成全民祝福大會,你信不信?」
「你別急。」秦子鬼鬼地嘿嘿直樂,「咱們找不著爆點沒事,咱把消息賣給能找著爆點的人不就得了!」
「你的意思是找著買家了?」張元這下來了興趣,「什麼時候的事?誰要買?」
「你說還有誰?如果顧惟野名聲倒了,誰受益最大?」
張元受了啟發一琢磨,幾乎瞬間就想通,眼楮睜得老大,伸著一只手指在胸前激動地顫,「你說的該不會是……是……」
「看來你還不傻嘛!就是他。」秦子把面碗往前頭一撂,雙手在別頭後抱著,悠閑地靠到了微放下去的椅背上。
……
——
吃完了飯,收拾妥當,兩個人站在客廳開始面面相覷,不知道要干什麼。
「要不上樓去睡會兒。」顧惟野提議。
「不要。」他明天就走了,好好一下午都睡掉了多可惜,再者她也怕昨晚的事情再發生……
他看出她的心思,忍住笑,繼續建議︰「那我們一起看電影,我這里有很多碟片。」
岑曉同意,和顧惟野一起選了部國外的電影,然後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一起觀看。
影片是從主角的中學時代講述起的,當看到少年對著心儀的女孩眨眼楮示好時,岑曉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她講給他听,「我上大學時,英語口語課老師是個特別有趣的外國老太太。有一次,她走到我面前問我說,如果有男孩子沖我眨眼楮,問我怎麼辦?」
顧惟野好奇,笑著問她:「那你怎麼回答她的?」
「我說,假裝沒看見走開。」岑曉倒在顧惟野肩上,笑起來,「結果老太太很生氣地一邊擺手一邊對我連說了三個no,說我應該對對方微笑。」
顧惟野听完,卻是很肯定地說,「沒有,我倒覺得你回答得很好。」他拍拍她的腦袋,手從她背後穿過去攬住她。
她忍不住逗他,「那如果真的有很出色的人來追我,我跟對方走掉了,你會很難過嗎?」
他很鎮定地月兌口而出,「不會。」
雖然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很無聊,不過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反饋,她不免有點小失望。
「因為我會竭盡所能把你搶回來,沒有時間可以用來去失望。」略頓了下,他一副輕松口氣問道︰「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吧?」
她沉默,心里感動是感動,可也很不平靜,「……其實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之前我也和你提過的,我之前有個男朋友。」
顧惟野莞爾,「是不是我剛剛的回答,給你錯覺,讓你以為——我連你的過去也會一並在意?你放心,我……」
「不完全是的。」她有些急躁地打斷顧惟野,「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在乎。但是我和那個人交往了近四年,那曾經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段感情。不過,我很確定我對ex沒有任何感情了,但是我必須很坦率地向你說明——那個人和那份感情,這幾年在我生活上打上了很多印記,雖然最後它變質了,但是我很難一時間徹底忘記。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全部忘記的。」
「傻瓜。你也把我想得太小氣了。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去忘記?」他滿臉風輕雲淡,不以為意,「以前看過一部美劇,里面有句話,大意是說,你回首看得越坦然,向前看得越遠。我準許你不忘記。與其花費時間來忘記他,不如多用點心來愛我,盡管拿我和他比較,漸漸地,你就會發現他一文不值。這些都是一定會發生、自然而然的事,何必勉強?」
岑曉听完這麼說,釋然了不少,兩側唇角一起上揚,「顧先生,看來我要重新認識你強大的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