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飛拿到這第二場考試的題目是要求默寫大經《禮記》中的一段《曾子問第七》,這篇文章凌雲飛之前溫書的時候是看過的,不過他現在只能默寫個大概,這毛筆字寫了又不能擦,只能一氣呵成,看來還得依仗崔玨的神識。
「開飯了,開飯了……」
凌雲飛剛想開啟神識,只見號房外面來了許多送午膳的伙夫。考題做的認真,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
凌雲飛也領到了一份伙食,看著還挺不錯,有葷有素,就是沒酒,略顯美中不足,不過這已經很可以了,對得起那一百文錢應試費了。
「監考,監考,這什麼伙食,里面怎麼有蒼蠅?」隔壁天字八號的史大寶將伙食扔出號房大喊道。
「喊什麼,喊什麼,幫你換一份就是了!」听到喊話的監考又拿了一份給史大寶道。
凌雲飛就在隔壁,他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旁若無人的樣子,感覺有些蹊蹺,可就是不知道有什麼不對勁的。
「不吃了,不吃了。交卷,天子八號交卷換題!」史大寶還沒等監考走遠,就將試題交了上去。
午餐已經吃完,凌雲飛迫不及待的再次開啟神識,著手默寫《曾子問第七》,只見他下筆道,「曾子問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從攝主,北面,于西階南。大祝裨冕,執束帛,升自西階盡等,不升堂,命毋哭……」
凌雲飛想不到這曾子居然這麼多的話,跟他的老師孔子說話需要這麼拽文嗎,自己洋洋灑灑的寫完已經是黃昏時分,不僅去掉了三張白紙,還累的自己胳膊都酸了,抬都抬不起來。神識雖然是崔玨的,可身體是自己的,
「喂,喂,天字八號,別睡了,趕緊答題!」
凌雲飛冷冷一笑,想不到這種人也能來應試,真是大唐朝沒人了。不過也奇怪,這監考怎麼老來「觀照」史大寶,真的讓人匪夷所思。
凌雲飛剛想關閉神識休息一會,只听到隔壁若有如無的聲音道,「史公子,這是史老給你做完的第二場考題,你趕緊起來裝裝樣子,可千萬別再睡了!」
「陸安,你小子夠機靈的啊,你的好爺記住了,等爺金榜題名的時候,我跟爺爺少不了你那剩下的好處!」史大寶懶散的說道。
凌雲飛沒想到自己在開啟神識的狀態下居然能听到隔壁微弱的對話聲,這簡直令他不可思議。不過更加讓他不敢相信的是,如此重大的舉國科考,檢查不可謂不嚴,居然還有人可以作弊。听那語氣是監考被史大寶給收買了,而且那」史老」很顯然就是他史家的史老尚書。
「狼狽為ji n,沆瀣一氣……」凌雲飛極盡罵人之能事,將史家和監考在心里怒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他氣的不是別的,是自己怎麼沒有這麼好的老子,同樣在禮部當官,怎麼人家的爺爺就那麼的爺爺,而自己偏要來受這骨子窩囊氣。
生氣歸生氣,試還是要接著考的。凌雲飛在心里暗下決心,就算自己考的再爛,也一定要比他史大寶考的好,讓他花了錢還考不過自己,氣死他。這多少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
「天字九號,交卷,換題!」凌雲飛關閉了神識,繼而起身呼喊監考道。
夜幕降下,凌雲飛拿著自己第三場的考題思索著。這第三場的考題是要求考生寫兩篇雜文。雜文在凌雲飛腦海里的印象那是區別于詩歌、賦、頌等duli存在的一種文體。不過對于不經常接觸寫作的凌雲飛來講,這場考題還是有些難度的。
凌雲飛試著開啟神識來找找靈感,可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雲飛發現神識的維持時間已經在逐漸縮短,看來崔玨在臨別時告誡他要適度使用,看來是一定的道理的。揉揉發麻的太陽穴,這一天的應試實在是傷身子的緊,凌雲飛放下筆墨,看著桌上擺著的晚餐,不覺咽了口口水,心道,「算了,還有一天時間,明早再寫吧!」
……
「天子二號,交卷,換題!」
「天字十三號,交卷換題!」……
翌ri一早,凌雲飛就在不斷的交卷聲中被吵醒,看來這些考生是挑燈夜寫了,不然不會這麼快。
「天字八號,交卷,換題!」
凌雲飛差點沒泣血,居然連隔壁的史大寶都「考」完第三場了,看來自己再不抓緊時間那肯定是要落後大部隊了。
「怎麼回事?神識開不了?」凌雲飛試了幾次都無法開啟神識,心道,「難道是自己昨天過度使用的原因嗎?」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出現這麼狗血的事情,凌雲飛一陣嘆息道,「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想我這樣一匹千里馬難道就要在這里折戟沉沙了嗎?」
說到「千里馬」,凌雲飛突然一拍腦門,道,「我怎麼把它給忘了,啊,哈哈,有了!」
凌雲飛高興的自然是自己找到了靈感,但與其說是靈感不如說是自己想起了那篇韓愈的《馬說》,那可是千古傳誦的雜文名篇,自己從小就能倒背如流。最為重要的是韓愈是唐玄宗朝之後才會出場的人物,現在套用一下他的文章,不僅沒有什麼侵權的問題,反而更加切合事宜。
在無法開啟神識的狀態下,凌雲飛只能一筆一劃的書寫著,不過好在都是出自自己的手筆,所以前後的字跡看上去差距不大。只見凌雲飛寫道︰「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故雖有名馬,祗辱于奴隸之手,駢死于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
洋洋灑灑的寫完已經累的凌雲飛滿頭大汗,看來寫毛筆字也是個苦力活啊。不過讓他更為興奮的事,第二篇雜文也應聲出爐了,那就是韓愈寫的另外一篇雜文名篇,《師說》。
說寫就寫,凌雲飛繼續寫道,「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
寫完這篇《師說》,凌雲飛知道肯定和原文不符合了,因為全文他記得不是很全。不過經過自己的生花妙筆,它所表達的中心思想依舊是那句「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有這麼前衛的中心思想,這篇凌氏《師說》看來也差不到哪里處。
「天字九號,交卷,換題!」凌雲飛拿著自己相當滿意的兩篇千古雜文名篇,擲地有聲的呼喊監考道。
……
第四場考題對于凌雲飛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這第四場要求考生各寫一篇詩歌和賦。說它重要,是因為當朝的天子女皇陛下相當注重考生在詩詞歌賦方面的才好,所以才將這一場作為最後的壓軸重戲。
凌雲飛看著自己的考題,第一首飾寫詩歌,要求是「訴志」,凌雲飛已經開始在腦海里搜素著所有關于次一類的詩歌名篇。他首先篩選的當然是有「詩仙」之稱的李太白的詩。
這李詩仙斗酒詩百篇已經成為了千古佳話,這個癖好凌雲飛是相當的贊同的,可才學方面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前者像大城市的文藝青年,而後者則是農村來的泥腿子。
不過凌雲飛的強項就是自己小時候學過的詩詞大多都能記得住,這可能和他後來交了許多女朋友,還能分得清楚誰是誰一樣,看來是家族基因遺傳的好。
凌雲飛舒展了一下筋骨,只見他寫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
寫完這首李太白的《將進酒》,凌雲飛激動的手舞足蹈,好似自己一只腳已經踩進了官場的大門。憑借著自己照搬的這篇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世名篇,已經足以力壓群雄,笑傲當世。
此次chun闈大考,就剩這最後一篇賦,這也成了凌雲飛最好要翻越的大山。賦與詩還是有著區別的,詩注重詞藻華麗,韻律柔美,是用來抒發主觀感情的,寫的較為細膩。而賦衍生于楚辭,是用來描寫客觀事物的,要寫的爽朗通暢,可以講一個故事,帶點諷刺小說和寓言的意味。
凌雲飛搜腸刮肚,寫了又撕,撕了再寫,始終沒能找到自己合心意的。眼見已經陸續的有人交卷,而自己這里還是一字未動,不覺有些心慌起來。
凌雲飛想到了《木蘭辭》,可嚴格意義上這是一首樂府詩,而且這首詩歌好像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不知道在唐朝是否已經在世面上流傳過,倘若自己貿然盜用,弄不好會被人指認抄襲,而前功盡棄。
凌雲飛不得不再次開啟崔玨的神識,雖然頭腦陣痛,但凌雲飛還是咬牙開啟。
「既然想到了《木蘭辭》,那就在這首辭上動刀,老子要寫出一首《木蘭賦》來!」凌雲飛閉上眼楮,腦海里不斷勾畫花木蘭所處的那個時代的背景。
胳膊酸痛,忍。頭痛yu裂,再忍。凌雲飛就在這樣的狀態之下,憑借著自己超越唐朝人一千多年的知識以及和崔玨地府yin司強大神識的配合,凌雲飛寫下了自己的千古名作《木蘭賦》。
「殺虎山下,馬鞍啾啾胡塵;燕山風口,長鞭霍霍荒墳。可汗何以軍書,故里何以門戶。國之不存,家將焉附。漠北風沙茫茫,自古萬里疆場;胡天苦寒瑟瑟,壯士十年忘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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