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凌雲飛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後,神識過度使用後的副作用已經蕩然無存。
何人參加殿試,名單已經公布在了號房外的通告欄里,被放出號房的凌雲飛,好不容易在一百多位入選名單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並且被編上了號牌,自己是三十八號。凌雲飛剛才約莫也看到了崔浩的名字,再仔細一看,他竟是八號。這種排名一定有它一定的依據,最直接的就是考試的成績排名。
凌雲飛的心不禁揪了起來,這種排名對于想至少進入三甲的自己來說,實在有些靠後了些。這也難怪,連史大寶、武靖達都排在了自己的前面。
「諸位看到的就是你們一二場考試後的排名,陛下隆恩,特別召見你們這一百多位甲等生面聖。天字號考生,請看到自己姓名的,跟各號房的監考登記造冊,準備迎接待會的殿試!」公布成績的官員,對著一眾守在公告欄前的考生說道。
第一場考的策問,第二場默寫,而自己的強項是三四兩場,凌雲飛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下,自己是否成功,就看《馬說》、《師說》兩片雜文,《將進酒》和《木蘭賦》了,這四篇文章毫無疑問都是驚世名篇,看來勝券很大。
天已大亮,看來早朝已經進行到一半了。凌雲飛和一眾考生按殿試的號牌排名,排起長隊,等候著進宮殿試。
等候的地方應該算是宮城的外城,只見這里五步一棟樓,十步一座閣。走廊寬而曲折,突起的屋檐向上撅起。樓閣各依地勢的高下而建,像是互相環抱,宮室高低屋角,像鉤一樣聯結,飛檐彼此相向,又像在爭斗。盤旋地、曲折地,密接如蜂房,回旋如水渦,矗立著不知它們有幾千萬座。
「陛下有旨,宣考生進殿!」一聲接一聲的唱諾,由遠及近傳來。
「諸位考生覲見嘍!」帶領考生的監考頭目,一聲吆喝,隨即大部隊開始往內宮行去。
走過朱漆的巨型城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通天的宮殿,看來那就是即將舉行殿試的萬象神宮了。只見這萬象神宮分上中下三層,底層為正四方形,中層為十二邊形,頂層為二十四邊形。中上層均為圓頂,上層頂端立一鐵鳳,約莫高一丈許。
在此主殿四周,用木結構架起多條空中走廊,這些走廊彩s 斑斕,如雨後的彩虹一般橫空而過。凌雲飛不得不驚嘆工匠的匠心獨運,同時也嘆息此一座木制宮殿不知要耗費多少木材、人力和財力。
每條走廊上都立著多名看熱鬧的宮女,她們無一不是國s 天香,嬌媚動人,宛如九天宮女,貌似飛天仙娥。
一百多號優等生被分為了四隊緩步而入,凌雲飛排位三十八號,排在了第十排。進了宮殿。凌雲飛才知道它有多大,文武百官整齊的分列兩側,一百多位考生的步入,也沒有顯得多麼擁擠。
地上鋪設的是一溜到底的紅木,宮殿四周是巨型的朱漆巨柱頂天立地。最吸引眼球的是宮殿頂端那九條金龍托起的一條金鳳,讓人知道這是一個女人掌管天下的國度。
凌雲飛抬眼遠眺,只見遠處的龍椅之上端坐著一位女皇,莊重而又令人生畏。女皇的背後是鏤空雕花的窗花,透過窗花,可以看到此一處宮殿背後,還有一座更高更雄偉的宮殿。只見後面那宮殿頂端坐立著一尊巨佛,剛好和此處宮殿的女皇交相輝映,頗有神奇玄幻的s 彩。
「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百多名考生跪下叩拜道。
「諸位學子,平身吧!」女皇的聲音在偌大一個宮殿里傳遞,帶有無法侵犯的威嚴。
「謝萬歲!」眾考生起身謝恩道。
「此次chun闈大考行將結束,凌峰,給大伙匯報匯報結果吧!「女皇說道。
「是陛下!」凌雲飛只見自己的老爹手持牙笏走出文官隊列稟道,「啟稟陛下,此次恩科大考,參加會考的各地學子總計五千八百零四人,這其中包括新羅人、大食人、波斯人等外國學子共計五十八位,這些都開創了我大周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先例。而其中策問、默寫大經甲等者共計一百二十一人,就是現在殿上所站的這些學子。他們秉承陛下開恩科的宏願,已經準備接受陛下的親自策問。」
「國之興舉在于人才,朕廣納賢才正是要光興我大周朝。凌侍郎辛苦了,你先入列!」女皇走下龍椅,接著道,「朕有三問,答上者,朕擇優加封三甲及第,不知道哪位考生先來呀?」
凌雲飛站的靠後,待女皇的話講完自己才听清,剛想出列答題,可是哪容得了自己開口。
「陛下萬歲,學生賀季真叩請出題!」賀知章作為一號考生,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第一個出列叩拜道。
「賀季真,你的文章寫的很好,朕已經看過,不過急智如何,就要看你下面的答題呢。」女皇走了幾步,接著道,「賀季真你听好了,朕不考你策問,朕听聞你草書寫的極好,那麼朕就當場驗一驗。來人呀,筆墨伺候!」
「靠,知道他寫的好,還考他這個,這不是明擺著放水嘛。而且只有三問,那豈不是剩下的都沒機會了?」凌雲飛心里有些不爽,感覺自己想出線真的很難。
「賀季真,你听好了,朕即興給你吟一首詩歌,你可要寫好了。」女皇說罷立即吟道,「三山十洞光玄,玉嶠金巒鎮紫微。均露均霜標勝壤,交風交雨列皇畿……」
凌雲飛收起剛才不爽的心情,看這賀知章要夠嗆,寫書法連條案桌都不給,直接讓兩個太監一邊一個拉著紙張懸空了讓他寫,而且女皇吟詩根本中間不停頓,一個念得快,一個卻要一邊寫著,一邊記著,豈不是要一心兩用,倘若寫錯一個字,那就是大不敬之罪,可能還要問斬的。所以凌雲飛也替賀知章捏把汗,看來這女皇不是等閑之人呀,處處給人設絆子。
不過賀知章豈是泛泛之輩,只見他筆走龍蛇,在女皇吟完詩句不一會,賀知章的草書佳作也宣告完成。
眾文武百官看的是嘖嘖稱奇,凌雲飛心里也為賀知章喝彩,人家真的是不容易呀。
「張柬之,你來看看這篇書法比你如何?」女皇朝著文官列看去,隨後發問道。
凌雲飛只見文官隊首右側是自己的岳父狄仁杰,左側是自己不認識的,看來官階也不小,而此二人身後走出一位老者,只見他斑駁白須,手持牙笏出列拜女皇道;「啟稟陛下,賀季真之才與臣不相伯仲,若論書法,季真如皓月,臣如星斗,不敢與之相爭也!」
「嗯,張愛卿不必過謙了,你先入列吧!」女皇甩了甩衣袖,對著一眾學子道,「可還有能超越賀季真者,若能以此法相效者,朕一視同仁考之!」
底下一片寂靜,這和凌雲飛想的一樣,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拿命換考題,倘若寫錯一個字,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誰能自信超得過賀知章的草書,看來大家心里都明鏡似的,個個低頭不吭聲。
「既然沒有人敢應試,那朕先在三甲席位里,給你賀季真留上一席!」女皇命令女官在金冊上記下賀知章的姓名,賀知章跪拜謝恩不必再提,只听女皇接著道︰「一題已過,諸位學子可要抓緊了,誰來答這第二題?」
現在大伙的心態很微妙,出去答題吧,要是答得不好觸怒了聖恩,沒準落個不死也殘廢的下場,不出去答吧,眼看機會只剩兩次。這畢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殿試,大家心里都沒個底。
「怎麼不是集體再來一場考試,卻搞這個名堂!」凌雲飛也是左右為難,自己身為唐朝的富二代兼官二代,按理沒必要覬覦三甲的席位,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在老爹和岳父大人的面前,自己總不能慫包了吧。曾經在家人和娘子面前夸下的海口,還要不要去兌現了。
凌雲飛打定主意,剛想邁出去申請答題,只听見一聲︰「草民崔浩,叩請陛下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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