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飛吟罷此首《蜀道難》,整個宮殿靜的可怕,不知是誰帶頭鼓了一下手掌,隨後熱烈的掌聲一浪高過一浪。
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秒殺一切的王霸之氣。凌雲飛閉上雙眼,盡情的享受這種榮譽,雖然是借殼生蛋,不過凌雲飛臉皮之厚,也著實讓人望塵莫及。
「太白兄,對不起了!」凌雲飛心里感激這還未出世的詩仙。
賀知章楞了半響,也被凌雲飛的才情所折服,不禁對凌雲飛鞠了一躬,道,「凌兄高才,在下輸的心服口服,胡姬酒肆相遇,不曾識得凌兄,在下汗顏!」
「靠,佩服就佩服,既然認出來了還提什麼胡姬酒肆,當著老爹和老丈人的金面,你小子不是要我下不來台嘛!「凌雲飛心里雖是不爽,但還是微笑著還禮。
宮殿的掌聲和贊揚聲停了下來,只見女皇走下御台,來到了凌雲飛的身邊,好像看到了千古奇才一樣看著凌雲飛。
「凌侍郎,此子何人?」女皇龍目獨具,看來也看出了凌雲飛與凌峰長相有些相似,更何況都是姓「凌」的。
「啟稟陛下,真是犬子!」凌峰出列答道,看得出自己的狀元老爹心里是美滋滋的。
「奧?這就難怪了,虎父無犬子嘛!」女皇對著凌雲飛投來贊許之s ,突然女皇眼神一凜,心道,「此人好強的王霸之氣!」
原來此時的凌雲飛尚且開著崔玨神識,而且自己眉宇間的英氣隨著自己的獲勝已經大改。武曌平身閱人無數,自信自己絕不會看走眼,眼前此人善加**,ri後必是國之棟梁。
女皇坐回龍座,對著眾大臣說道,「凌雲飛技高一籌,此一約戰勝負已曉。不過此子文章朕為何卻不曾見過?凌侍郎,對公對私,你可都不應該有此遺漏人才的失誤呀!」
凌峰心里一驚,隨後朝自己的頂頭上司吏部尚書史全德看了一眼,隨後不敢肯定的道,」啟稟陛下,考生佳作皆由史尚書代為呈現陛下御覽,下官也不知情!」
「凌侍郎此言差亦,史尚書秉公執法。如果是佳作怎麼會遺漏,定是凌雲飛寫作平平,被淘汰了吧!」武承嗣出列分辯道。
「史全德,你可見過凌學生的文章?」女皇威嚇道。
「啟稟陛下,考生若是文章出類拔萃,都會先經凌侍郎等官員審核,再封裝交由老臣代為轉交陛下,老臣雖然年紀老邁,可也還不糊涂。凌侍郎剛才所言,好似在責問老臣,老臣懇親陛下徹查此事,還老臣一個清白!」吏部尚書史全德說完已是老淚盈眶。
凌雲飛听到這里才明白,原來自己那幾篇雜文詩賦居然不曾被女皇御覽,而且現下不知所蹤。按理說那幾篇千古名作談不上穩獲魁首,可進入這最後的審核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現下可好,自己的手稿已失,會考已經結束,到哪里再去給自己找試卷。當場就算一字不差的背誦出來,也是枉然,誰會知道你開考時寫的就是你現在背的,這正是一條死路走到了底,徹底沒戲。
無憑無據的,女皇也很為難,不能因為一首《蜀道難》就讓凌雲飛進三甲吧,畢竟科考有科考的規矩,這樣做,天下學子會不服的。
「既然如此,那凌雲飛就算按甲等進士及第安排吧,這三甲嘛,就不進了,這第三問朕也懶得再問了,凌侍郎,你按甲等排序靠前的,安排進這三甲吧!」女皇坐回龍椅,接著道,「狀元之選,朕和眾位愛卿想必也都心知肚明,有目共睹。朕就賜賀季真為本屆科考的……」
「啟稟陛下,婉兒有事要奏!」上官婉兒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阻止了女皇的狀元人選的頒布。
不過上官婉兒畢竟不是常人,只見女皇不已為怵的道,「奧?婉兒有何時要奏,快快說來!」沒想到女皇對上官婉兒寵信如斯,連眾大臣都望塵莫及。
「啟閉吾皇,婉兒昨夜游玩後花園,剛巧在花湖邊拾取到一份考卷,抑或是傳卷的宮人不小心遺漏的,婉兒不忍士子寒心,故而拾得此卷!」婉兒稟告道。
「嗯?竟有此事,快拿來朕看!」女皇知道上官婉兒才情甚高,若是才情平平之作不會這麼強烈的替對方出頭,故而饒有興趣的道。
「是,陛下!」婉兒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試卷,遞給女皇御覽。
底下的史全德嚇得是渾身直哆嗦,很顯然上官婉兒說的正是自己做完干的那趟子虧心事。雖然上官婉兒未提自己的名諱,不過很可能她已經知曉自己昨天和武承嗣的對話,不然不會恰巧拾得自己丟下湖去的試卷,只怕一個不小心,自己這回要xing命不保。
「怎麼回事?墨跡模糊,朕怎麼看!」女皇驚詫的問道。
「還沒完,還沒完……」史全德暗自慶幸昨晚自己是扔湖里,還不是埋在假山里。
不過接下來的話,史全德的心又沉到了谷底,只听上官婉兒道,」啟稟吾皇,婉兒見此考生文章爍古絕今,故而已經將它們在字跡模糊之前默記了下來,這是婉兒手記之稿,請陛下御覽!」
「這會是自己的那幾篇文章嗎?」凌雲飛心里直嘀咕,倘若是,那這上官婉兒可真是幫了之大忙了。
「燕山雪、大如席、朔氣卷、金柝閃。轅門紅旗凍翻,風掣滄桑……」女皇起初只是沉吟,後來讀到jing彩處,不禁讀出聲來。
凌雲飛不再懷疑,這正是自己所作《木蘭賦》中的一段,看來這正是自己所失蹤的考卷無疑。
「幕中柴火微熄,夢頭迷茫。盔甲凍折,木蘭難月兌;夜半行軍,刀戈相撥。黑夜風吼,馬穿滾石如斗……」凌雲飛往前一跨,接著女皇後面的段落和道。
女皇放下手中的手稿,看著眼前這位被自己曾經忽略的凌雲飛,好一陣欣賞。
「半葦蘆管,十年沙如雪;一夢歸鄉,千夜月似霜。不再角聲秋s ,不用尚書廟堂。誰知女兒心,花木chun不歸……」凌雲飛根本停不下來,自己的佳作失而復得,讓自己血脈噴張,不吐不快。
……
宮廷內院,燈火輝煌,花團錦簇。一代女皇武曌今夜與臣同醉,共賀恩科三甲誕生之喜。文武百官,百余名甲等進士悉數參加,不過獨缺了吏部尚書史全德,因為此人當庭舊患復發,昏迷了過去。女皇遣使去探望過,給的回話是至今仍不省人事。
燭火之下,榮獲三甲之冠的凌雲飛,紅袍莽帶加身,正一杯接一杯的回敬著前來道賀的官員和學子。醉態初露,凌雲飛那失去焦點的雙眼,像被蒙上了一層薄霧。
「凌兄高才,在下欽佩萬分,來,凌兄,咱倆干一杯!」賀知章手執酒壺與凌雲飛舉樽邀醉道。
「賀兄詩酒書法三絕,在下也佩服得緊呀,來,干了!」凌雲飛毫不示弱的道。
最開心的當屬凌峰,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逆子,在成親之後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這還不算,如今居然已是堂堂本朝的狀元郎了。
「洛陽凌家府,一門兩狀元」這是何等的榮耀,真乃千古未有之。喜訊已傳,這會兒,家中的老小一定已在翹首以盼了,不過御賜的酒宴必須參加,還得再應付對待一二。
「來來,狀元公又得狀元郎,凌老弟,這回你可得多喝幾杯啊!」幾位同僚上前與凌風道賀道,「這還不止啦,狄公也多了一名狀元女婿啦,哈哈!」
「感謝諸位,狄公不甚酒力,在下奉陪,喝!」凌峰知道狄仁杰不飲酒,一攬子全包在了自己頭上對飲道。
狄仁杰端坐條案前舉杯與眾人賠罪,他欣慰的看著歡慶的同僚和士子,尤其是自己喜得佳婿,更是老來安慰了。不過如今武黨橫行,己方勢單力薄,自己肩頭的擔子還是很重,這些人才哪些是能造之才,看來自己要多多觀察一番。
「傳歌舞!」獨坐在夜宴首席的女皇武,也開心的招呼安排助興的節目道。
「傳—歌—舞!」下首侍候的太監唱諾道。
「咚咚咚,咚,咚……」一陣鼓聲響起。
隨後,只見一眾舞女翩翩而入,.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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