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飛請客當然有他的道理,自己單槍匹馬初來乍到,是應該拜會下當地的名流仕紳,ri後的工作中免不了要和這些人打交道,當然最主要的是讓全縣的父老認識一下自己這位新到任的縣令大人,做一下自我的推銷。所以盤算了一下自己剩下的積蓄之後,認為這筆錢還是花的值得的。
請客的時間定在了晚上,夜幕剛降,凌雲飛就和黃文炳二人,一人一騎的往」尚雅居」趕去。在于黃文炳交流的過程中,凌雲飛得知這蓬萊縣已經有三年沒有知縣了,追問原因,黃文炳遲遲不語,看來是擔心自己這個縣令知道了,也做不長吧。
這一路上,凌雲飛見到了很多僑居在這里的新羅人,他們的服裝打扮都遵循唐人的風格,寬衣大袖。甚至還有少數的東瀛人,膚se、樣貌很難區分,唯一區別的標準就是東瀛人腳下踩著木屐,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東京街頭。
新羅人也就是朝鮮族人,東瀛人自然就是ri本人。對于後者,凌雲飛可以說是毫無好感,從小受愛國主義國產影片的燻陶,讓自己很難對這些人笑臉相對。
「媽的,小ri本別犯在老子手上,有一個嚴辦一個!」凌雲飛心里賭咒道。
「大人,咱們到了!」黃文炳的一句話將凌雲飛從幻想中拉了回來。
凌雲飛這才注意到面前出現了一座極其奢華的建築,上下三層,只見雕檐映ri,畫棟飛雲,碧闌干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樓後是一條內流河,河面上還有捕撈剛歸的漁舟,還能听到漁夫擊楫的聲響。
樓前車水馬龍,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或轎子,看來被邀請的人著實來了不少,而且個個非富即貴,比自己預期的要來的多了多。
「蓬萊縣令凌雲飛,凌大人到!」
凌雲飛大跨步的走進酒肆,本來喧鬧的酒肆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眼神都聚集到了凌雲飛的身上,他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場在向自己逼來。
「既然你們想看,老子就讓你們看個夠!」凌雲飛心里暗想,就故意在門口停頓了一會。
凌雲飛也算是儀表堂堂,身著一襲青衫,手執折扇,風度翩翩一少年。再加上天生那嬌生慣養,舍我其誰的個xing,致使自己骨子里透出一種英氣、傲氣,人不輕狂枉少年嘛。身後再跟著一會也算帥哥級別的黃文炳,更加讓人見之生喜,看之生愛。
「凌縣令,歡迎您蒞臨,在下代表與會的各位熱烈歡迎大人的到來,快請上座!」迎面走來一位平易近人的中年人,看他這身打扮,樸實無華,有一種是鄰家大叔的感覺。
「大人,這是……」身後的黃文炳上前yu要介紹道。
「黃縣丞不必介紹,這位想必就是黃縣丞的家嚴,黃掌櫃的吧!」凌雲飛一臉自信的道。
「在下正是黃璨,大人如何知曉?」黃璨自認為和凌雲飛是初次會面,不知道凌雲飛怎麼認識自己的。
「黃掌櫃的人未到跟前,在下鼻子靈,就聞到了一股蒜泥味,若不是親自在廚房敦促廚子的黃掌櫃,難道還會是別人嗎?」凌雲飛接著道,「再者,在下已經得知黃掌櫃的乃黃縣丞之父,剛才觀你們面相有幾分相似,故而有此一推,不曾想既然瞎貓踫上死耗子,給猜中了!」
「哈哈,佩服,大人觀察入會,比喻詼諧,黃某佩服,還請大人上座。」黃璨引著凌雲飛在廳首的貴賓席落座後接著道,「今晚由黃某做東,請大人與各位鄉紳同醉,還望大人賞光!」
「黃掌櫃的這是哪里話,此次乃由在下做東,何來黃掌櫃破費之說。」凌雲飛拉著黃璨坐到了自己的左側道,「黃掌櫃請同席落座,一切就由在下cao辦吧!」
黃璨還要再堅持,一旁的黃文炳勸道,「父親,既然大人這麼說,那就順了大人的意思吧,來ri方長,機會還會有的!」
「對嘛,黃掌櫃的,就听令郎的吧!」凌雲飛說道。
「那麼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卻之不恭了!」黃璨答道。
黃文炳見一切準備的差不多,酒席隨時可以開始,這才站起身來,擊了三掌道,「各位請靜一靜,今夜是由本縣新到任的縣令凌大人宴請大家,一來是因為凌大人愛民如子,初到咱們蓬萊,想第一時間認識大家,二來是期望官民一心,在座的鄉紳可以為蓬萊縣多作貢獻。那麼下面,請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蓬萊縣縣令凌大人,致歡迎詞!」
想不到這黃文炳的口才這麼好,不去當主持人簡直浪費了。不過既然提到自己,那自己不管怎麼的也得起來說幾句。可惜自己沒有心理準備,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騎驢看唱本,走到哪說到哪了。
「尊敬的各位來賓,首先請允許在下對你們的到來,表示最最熱烈的歡迎……」一套歡迎致辭下來,現場的氣氛被調動了老高,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方面的潛質。
酒席隨後開始,十幾位穿著唐裝的妙齡女子,穿梭在席間,陸續的端來各式各樣的美食,由于這里近海,所以大多是海鮮為主。
一樓大廳足足擺下了十來桌,除了一桌是自己那十幾名衙役外,看來剩下的全是蓬萊縣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光看自己這桌,除了黃家父子,其余八人個個養的是肥頭大耳,臉大脖子粗的,一看就是有錢的主。
剛來時看到自己那破落的縣衙還以為到了貧民窟了,現下再看這些人,哪個不是穿紅戴綠的,看來自己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些人的稅收問題,不能肥了他們窮了zhengfu呀。
「大人,小人錢大龍,敬大人一杯,望大人賞臉!」凌雲飛對面一位富紳起身道。
「大人,此人乃錢記金鋪的掌櫃錢大龍,人稱錢多多!」右側的黃文炳提醒凌雲飛道。
「原來是錢老板呀,您發財呀!」凌雲飛起身舉杯共飲道。
「大人,小人沈興文,敬大人一杯,祝大人官運亨通,前程似錦!」凌雲飛剛坐下,同桌的又一人起身敬道。
「此人是十八家布坊的總掌櫃沈興文!」黃文炳一旁說道。
「沈老板,托您吉言,來干了!」凌雲飛有些底子,對于別人的敬酒從來是來者不拒。
雖然是從小在夜店里泡大的,凌雲飛這十幾桌下來也喝的是東倒西歪的,不過自己心里有數,黃文炳在一旁伺候著倒的酒,肯定被他們黃家父子提前做了貓膩,不知道兌了多少水進去,不然自己早喝趴下了。
凌雲飛回到自己的主位落座,對黃家父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黃家父子心領神會,表面上當沒事人似的。
一陣弦樂響起,二樓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眾手執各種樂器的女子,只見她們撥弄琴弦,配合默契,腔調時而婉轉,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將現場的氣氛又一次帶到了**。
……
宴席結束,應邀參加的鄉紳盡數離去,偌大一個大廳只剩下凌雲飛、黃家父子以及那十幾個衙役。
「都呈上來!」黃文炳對著衙役們道。
「啟稟大人,這是錢大龍掌櫃敬獻給大人的金佛一尊,金碗一只,禮單在此!」
「啟稟大人,這是沈興文掌櫃敬獻的綢緞絲綢二十匹,金絲衣一件,這是禮單!」
「鄉紳陳冬來敬獻紫檀木香珠一串。」
「鄉紳王富貴敬獻玉器擺件十二件。」
「……」
凌雲飛靠在座椅上,听著自己的那些個下屬像報流水賬一樣報著自己今晚的收獲,感覺自己不知不覺的,怎麼就成了行賄受賄貪官了。難怪看黃璨對自己的眼光都變了,看來真把自己當成了貪官,誤以為自己組織這場宴席純粹是來斂財的了。
「夠了,將這些不義之財全部封存入縣衙的庫房,來ri清點各人的稅收清繳情況,以此來充抵!」凌雲飛喝道,「以後你們都給我听好了,如若再私下收授他人的錢財,不管多少,本官見了一律嚴辦,絕不姑息,听明白沒有!」
眾衙役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有當官不為錢的官老爺,不過他們還是同聲應道︰「是,凌大人!」
凌雲飛這一招果然奏效,剛還心存鄙視的黃家父子,此時臉se稍緩,並且對眼前這位年輕的縣太爺重新審視起來。
「也許他真的和前幾任縣令不一樣!」黃璨心里暗想,隨後見凌雲飛付了酒錢yu走,急忙阻攔道,「大人,天se已晚,如若不棄,請到寒舍小憩一晚!」
凌雲飛剛想推辭,只見黃文炳也勸說道;「大人,家父說的極是。再者縣衙尚未清掃,尚不能居住,還請大人在寒舍小住一晚!」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凌雲飛想想也是,只能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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