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剎那的沖動,她幾乎月兌口而出,說我選擇你!可是話到嘴邊,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張了張嘴,又閉上了。『**言*情**』
也許是電視機里傳來的那種聲音,讓她無法這樣回答他,如果他不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如果他不脅迫逼迫她,她或許真的會選擇他。
可是……
「對不起!」她輕聲嗚咽。
「他在利用你!」他抓住她的小手,現這一刻,她的小手冰涼冰涼的,幾乎沒有人的體溫,可是第一次賀擎天現,杜子鳶有一雙無比柔軟的手,握在掌心里,似乎都感覺不到骨頭一般。
「你不也在利用我嗎?」她輕聲道,抬起晶亮的眸子。「你們斗吧,我想我無力選擇誰,也無力制止,要生的事情一定會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就算我說選擇你,你所說的那不共戴天的仇恨,可以瓦解嗎?你可以選擇放下嗎?不會!賀大哥,你不是輕易會放棄的人,你的決定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你不會為了我,或者為了誰而放棄你的決定,盡管我不知道你的仇恨是什麼!而且現在你突然冒出了兒子,我和你之間我堅持不下去了,你也羞辱過我,折磨過我,現在放手吧。讓我走,你們斗,我誰也不選擇!」
杜子鳶的語調很平靜,可是當她抬起眸子,對上他的一雙眼眸時,賀擎天莫名有種感覺,她不是那樣單純也不是那樣容易妥協,其實她有她的堅持。
那清瘦的小臉上,此刻看不到慌張了,她甚至把眸子轉向了電視機,平靜地看著畫面上杜如慧fangdang的神情,看起來很是平靜,過長的瀏海被她隨手順到了耳後。清幽如潭的一雙眼,不是他以為的清高,不是他以為的倔強固執。也不是自卑怯弱,就這樣。如宇宙般深邃,讓他看了竟有一絲心安,莫名的煩躁也隨之遠去了。
倏地一下,賀擎天只感覺心底有一根弦被觸動了,可是瞬間又被他的冷漠所代替。
「賀大哥,你知道我不會不管姐姐,因為這是我欠了姨媽的。如果你想利用我,我的弱點就是我媽媽的幸福。可是你想利用我什麼呢?我除了有一具女人的身體,除此外我還有什麼呢?你也听到了,我爸爸他根本不在意我。在我和仕途之間,他只選擇他的前程,所以,用我威脅不到他什麼。如果你想威脅他,這視頻。丟他的臉,卻也毀了我姐姐一輩子,我想你是善良的,你心底最後的一絲善良還在,即使被仇恨蒙蔽了心。你還是不忍心出去,不然的話,你就會在一開始了,而不是等到現在,是不是?」
賀擎天皺皺眉,視線鎖住她的眉眼。
「如果你只是要我,那就拿去吧!」杜子鳶的嗓音依舊是那樣的輕柔,低頭的目光無比的溫柔,白皙的手輕輕的解著自己襯衣的鈕扣,櫻紅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起一抹美麗的弧度,虛無縹緲,有些事情強求不來,比如尊嚴,你越是想要保留,越是被人踐踏,索性不如丟給他,那樣還能讓自己少受點難為。
杜子鳶似乎不一樣了,賀擎天帶著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杜子鳶,還是那樣清瘦的身體,還是略帶著蒼白的臉,可是莫名的,他卻感覺眼前的杜子鳶,似乎從骨子里有著改變了一般,身上似乎少了那份哀傷和自卑,
多了一股平和和堅韌。
杜子鳶緩緩地解開了扣子。襯衣輕輕滑落在地上。「如果你想要我的身體,現在給你!」
賀擎天陰晴不定地看著她的反映,看著她上身只著一件xiong衣,眸子眨了眨。
曝露在空氣里的肌膚,讓她的手更冷,身上也跟著冷了起來,一直冷到了心里。
「你想用身體quyue我?」他挑挑眉。
杜子鳶輕輕一顫,眼神空洞地望著他,反問︰「我能quyue你嗎?這個世界也許只有復仇成功後,才能讓你真的被quyue吧?」
她的話如此平靜,可是卻說進了他的心坎里。
「那你就像杜如慧那樣,先叫一下給我看吧!」
杜子鳶再度一抖,閉上眼楮,深呼吸,她看了一眼電視里的屏幕,看到姐姐被按在床上,叫的異常尖銳。
「不!我叫不出來!」那種聲音,死,她也叫不出來。
他讓她學姐姐,她感到羞恥。
「不是要學biaozi嗎?你這樣用起來怎麼能舒服呢?」
「我不是biaozi!」她聲音艱澀的反駁。
「在我眼里,你不如biaozi!」他點了支煙,感覺更是憋悶,為什麼羞辱了她,羞辱了杜家的人,他更煩躁?
當做沒有听到吧!心在滴血。
杜子鳶在心里告訴自己,耳邊是杜如慧的sheny/in聲,夾雜著男人的粗/喘聲,那樣清晰的鑽入她的耳朵里,讓她即使咬緊了牙,卻還是只能睜著無助的眼楮,然後,她伸手,解開牛仔褲的腰帶。
褲子瞬間滑了下去。
只著三/點的杜子鳶,身上還殘留著昨夜他留下的吻痕,她沒有低頭,而是眼神平靜隱忍地看著賀擎天,然後湊近了他一點,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賀擎天不動,只是猛地拉下她的手,沉聲道︰「全部月兌掉!」
杜子鳶猛地一僵,咬唇,手背過去,解開自己的後背/胸扣,貝齒深陷在唇里,倔強地不肯低頭,
然後連小/內也給褪掉了。
這一刻,她知道,她自己踐踏了自己的尊嚴,卻又是無可奈何。「可以了嗎?你滿意了嗎?」
她瞪著他,看到他眸中閃過的熾/熱火焰。
「這樣我就該滿意嗎?」被杜子鳶的問話挑起了火氣,賀擎天冷聲反問著,冰寒冷漠的面容里,此刻卻有著懊惱和挫敗。
「那你還要怎樣?」杜子鳶自嘲的笑了起來,雪白小手倏地用力收緊,清楚的接收到賀擎天眼中的怒火和鄙夷。內心是如此的憤怒,可是看到後面電視機里的畫面,她知道她不能怒。不然一切前功盡棄了。
她剛才所受的這些委屈和屈辱都白費了。
她在賭,賀擎天不會踫自己。可是她沒有足夠的把握。她只知道,賀擎天這樣的男人,你越是反抗,他越是想要得到,你越是順從了,或許他就放過你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她真的沒有百分之百把握。
「月兌我的衣服!」他沉聲道。
賀擎天被她的行為也嚇了一跳。隨即一雙幽深的黑眸里寒霜遍布著,冰冷的聲音也充斥著怒火,如果她真的要當biaozi,他就成全她。但是他總是對她有那麼一點的期許,她可以月兌光自己未必真的敢月兌光他。
杜子鳶心里一顫,卻極力掩飾慌亂,她看到賀擎天寒著面容,表情陰霾的厲害。杜子鳶知道她成功激怒了他,而他現在一定是懊惱的。
她心里有了一絲的定論,伸手,解他的領帶,「全部月兌光嗎?」
即使她再努力克制。努力壓制,可還是忍不住會臉紅心跳,而這一切,只能讓她故作堅強,解著他領帶的小手在顫抖不己。
「你怕了?」他挑眉。
「是,我一直都怕,可是怕有用嗎?」她看著他。
一直以來,都以為她似乎溫柔賢淑的,可是現在看著自嘲冷笑的杜子鳶,賀擎天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詭異感覺,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嗎?
「你挑起的火,你該自己去滅了!」他冷聲道。『**言*情**』
「這是一場yuwang之火,只點燃了你,而我絲毫沒有這個意思,你確定你還要嗎?」真的累了,為什麼他還不喊停?
「子鳶,不要以為我的縱容,就讓你可以為所欲為!」賀擎天表情陰霾的更甚,眼中迸出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栗,大手倏地抓住了杜子鳶縴瘦的手腕,一字一字,冷酷絕情的從薄唇里吐了出來,「那等下讓我確定一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意思!」
「拭目以待!」仰起頭,雖然手腕被賀擎天用力的掐住之下,痛的似乎連同手骨幾乎要被他給掐碎了,可杜子鳶還是抬起頭,臉上表情太過于平靜,平靜到讓人感覺到一股無處遁形的透徹,加快了速度,她解著他的衣服,故意忽略掉電視里的畫面。
賀擎天的怒氣到了極致。「滾!你想當biaozi,我還不想當piao客!」
猛地推開她,杜子鳶被推倒在地,她整個人踉蹌地跌倒了地上,手上一痛,是他剛才摔壞的高腳杯的玻璃片扎進了手心里,好痛,鮮血流出來。
可是她卻暗自松了口氣,因為他沒有繼續動她,她也沒有去在意疼痛的身體和手心里的傷,而是緊張的抓起衣服飛快地套著。
賀擎天啪得一下關掉電視,朝浴室疾步走去。浴室的門砰地一下關閉,杜子鳶酸澀的淚流下來,洶涌澎湃。
穿好衣服,杜子鳶立刻去影碟機里找盤片,那是一張光盤,沒有任何標注,她拿出來,猛地掰斷,她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備份,但是她一定要見一個毀掉一個,這張光盤,是杜家的臉,是媽媽的幸福。
光盤壞了,杜子鳶整個人無力地跌落在地上,不知道還有沒有備份,她多希望這是最後一份啊。
浴室的門又突地被打開,賀擎天像是洗過了臉,走出來,一臉怒氣地瞪著她。「你賭贏了!杜子鳶,可你認為你真的贏了嗎?」
她將小臉埋在了臂彎里,抱住自己的頭,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她也不想讓他看到她的眼淚。手心里的傷很痛,心更痛。
「怎麼?不是很會裝嗎?」賀擎天嘴角勾起一道冷冽的笑痕,眼神中全是諷刺與輕蔑。「演找不錯,你讓我很沒情qu再踫你了!」
嘲笑吧!隨便地嘲笑她吧。
反正從他們結婚到現在,這些她都已經司空見慣了,她忍著,告訴自己,走到現在,不管賀擎天怎樣。為了杜家和媽媽的幸福,她都要堅持下去,而且。他似乎比她更無助。
這一刻,她現自己竟然不恨他!這種感覺。讓她開始厭惡自己。面對將自己尊嚴踐踏的一不值的男人,她竟然不恨他,甚至開始有些可憐他!
「如果嘲笑我能讓你開心的話,你就盡管說吧!」悶悶的夾雜著一絲顫音從杜子鳶的臂彎里飄來,帶著一絲脆弱,隱忍和大度,讓賀擎天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孩子般不成熟。
「如果爸爸做錯了什麼。姐姐做錯了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你通通都報復到我身上來吧,我替他們受著可以嗎?從現在起。我不會忤逆你,我听你的話,你讓我站著我絕不跪著,你讓我跪著我絕不站著,你讓我死。我可以不活,你想讓我怎樣都可以「她悶悶的小聲訴說著︰「只是希望你自己能快樂,如果報復能讓你快樂的話,你就盡情去做吧,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賀擎天被杜子鳶的話震住。冷冽的眼眸閃爍出一道異樣的光芒,他真沒想到,他親愛的妻子,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小小的,蜷縮在地板上的樣子,讓他的心微微的抽了抽。
她將頭深深地埋在臂彎里,聲音悶悶的,夾雜著嗚咽聲,可是語調卻是無比的堅定,他似乎可以想象杜子鳶小臉上此刻痛苦的表情。
而她手上鮮紅的血跡,有些剌目,他微微一滯,視線望向剛才自己摔碎的高腳杯,頓時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你心里難過,真的也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說,我又怎麼能去幫你?我想要幫你,可是你不曾給我機會,現在我累了,好累了!賀大哥,你都有了兒子了,你不能對不起太多的人,為了報仇,你不可以讓你的兒子不幸福啊。」
他沉默了!半響後,他彎腰,默默無言地將她抱起來。
杜子鳶慌亂地抬眸,掛著淚痕的小臉,就這樣對上了他的眸子,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擔憂。
一瞬間,杜子鳶感覺到了一絲的欣慰,側過臉,避開他特有的氣息,而隨著情緒平靜下來,這才感覺到自己落淚了。
莫名的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賀擎天突然感覺心頭軟了下來,原本低沉冷酷的嗓音也染上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情愫。「累了就睡一覺吧!哭得丑死了!」
把她放在床上,他月兌掉西裝,丟在沙上,領帶也扯開,打了個電話,不多時,有人送來了止血用品,賀擎天走到床邊,拉過她的手,用酒精幫她消毒。
杜子鳶的心一顫,一動不動,手因為消毒而有些痛。
「忍著點,會有點痛,不然會感染!」他說著又幫她夾了一個新棉球,酒精剌的傷口更痛,她的眼圈又紅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他卻不松手。
「不用消毒!」
「不消毒會感染!」
「太痛了!」杜子鳶很怕疼,感覺這消毒的時候,比扎手的時候還要疼。
「你痛點太低!」他說。「這點痛就受不住?」
杜子鳶一呆,這句話仿佛說著,他和她之間的那種事情,是她痛點太低嗎?
他把血漬用酒精清洗掉,然後又視線觸及到她手腕上的勒痕,頓時視線一怔,「這是怎麼回事?
杜子鳶心里一驚,想到自己遭遇到的綁架,決定不說。
「怎麼回事?我問你話呢!」
「自己掐的!」杜子鳶怕問急了真的說出什麼,如果賀擎天知道有人逼著自己跟他離婚,只怕這婚更難離了。
還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干什麼的,一時間杜子鳶只覺得自己好慘,什麼都找上自己,賀擎天把怨氣faxie到自己身上,姐姐也是,連陌生人都欺負她,看來她真的是命不好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認命了。
「自己掐的?」賀擎天狐疑的挑眉,這分明是繩子的勒痕,她居然睜著眼撒謊。
「嗯!」心虛的低眉順眼,杜子鳶不敢說話,怕越說越多,越露越多。
賀擎天的視線猛然犀利起來,看著杜子鳶縴細的眉,清澈的眸子,挺翹的鼻子之下一張略帶著蒼白的唇。此刻低垂著小臉,似乎有難言之隱一般。
他微微眯起了眼楮,盯著她。倏地靠近。
「賀大哥……」不習慣這樣的靠近,杜子鳶低喊。
賀擎天只是微微眯起了眼楮。不再說什麼,人爬上了床,長臂一伸,卷住她的身子,聲音低沉響起,「你最好不要隱瞞我什麼,你要知道。只要我想知道的,沒有不能知道的,你明白?」
杜子鳶心里嘆了口氣,點點頭。
「如果有人試圖欺負你。這事我也會管!」他的語氣不是很好,但已經在刻意放柔。「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謝謝,沒人欺負我!」只要賀大哥不欺負我,就不會有人欺負我。因為別人對我來說都只是陌生人而己。可是,賀大哥,你又怎麼能明白子鳶的心呢?
她躺在大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靠在他的懷抱里。吸取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這突來的柔情,不知道是不是一場夢!
賀擎天閉上了眼楮,遮掩住眼中閃過的一抹疑慮,杜子鳶手上的勒痕,難道和杜如慧有關嗎?
杜子鳶終究還是沒有睡著,她在賀擎天睡著後,輕輕下床,門卻打不開,她走不出去,只好進了洗浴間。
關起了門自己哭,她感覺全世界都在旋轉,不共戴天的仇?
現在還是江湖社會嗎?什麼仇不共戴天?殺父之仇嗎?剛才她問了,他沒有否認,難道真的是這樣嗎?賀大哥的爸爸死在了自己爸爸的手里?
坐在洗浴室的豪華馬桶上,杜子鳶的淚還是忍不住落下來。
捂著嘴哽咽,生怕哭大聲會被賀擎天听見,中午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晚飯沒吃,被奇怪的陌生人綁架,胃部隱隱傳來不適,讓她不禁輕輕皺起眉,伸手按住胃部緩緩地揉著。
好痛!
或許是沒吃東西,胃里空了,又哭了一陣子。
「呃……」她難受地出一陣shenx聲。
門這時開了,賀擎天就出現在門口。
她猛地抬頭,瞅著他,胃又是一陣收縮,淚從眼角滑落,一顆接著一顆……
看到他,胃似乎格外疼了。可以假裝堅強,也可以真的堅強,可是有時候看著他,內心就突然脆弱起來。
「哭什麼?你不是很厲害嘛?躲在洗浴間哭泣做什麼?」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充滿了譏諷,但大手卻想也不想的伸過去,拭去她眼角的淚,卻是越擦越多,淚水不住地往下流。
「再哭下去丑死了!剛才沒哭夠啊?喂,你听見沒有?」
她听見了,可是止不住眼淚的涌落。
他做什麼用這種溫柔地帶著關心的語氣跟她說話?
她的胃更疼了,疼得她緊咬住唇,不住地喘氣。
「怎麼了?子鳶?」賀擎天這才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見她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鳶?哪里不舒服?哭什麼?那是最後一份視頻,你已經毀掉了源件,我不會再拿這個威脅你!」
杜子鳶呆了,胃好痛!可是卻因為這句話,而頓時又覺得全身都有了力量。「你說什麼?」
「那是最後一份!」他沉聲道。「不會再拿杜如慧威脅你!就這樣而己!」
她怔了下,臉色因為胃痛而蒼白,淚還在雙眸里掛著,梨花帶雨般嬌女敕的容顏一瞬間染上驚喜。
此刻的杜子鳶在賀擎天的眼中,像是一支梨花,嬌艷無比,她一雙彷徨的雙眸泛著霧氣。過了好幾秒,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真的?」
「出來,坐在馬桶上做什麼?」他又道,語氣又恢復了冷寂。
杜子鳶悶了下,輕聲說道,「我胃疼。」
「什麼?」
「我胃疼……」她再次低下頭,聲音輕到不行,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忽然之間,怒氣像是被澆滅。他默了半響,沉靜說道,「胃怎麼會疼?」
「我胃一直不好!」杜子鳶試圖想要站起身來。可是她剛起身,麻木的雙腳讓她整個人微顫,又要跌倒在地。他眼捷手快,急忙伸手,有力的臂膀扶住她的腰,輕輕將她帶入懷里。
淡淡煙草味道充斥于鼻息,他的胸膛溫暖。
「腳麻了?」他低沉的聲音。竟然是不可思議的溫柔,讓杜子鳶有些酸酸的,她木納納地點頭。
可是……
胃突然又抽緊了疼起來。
「呃……我胃好疼……真的好疼……」那股疼痛的感覺強烈到她不由得彎子。整個人幾乎要蜷縮成一團。
「該死的!你胃疼怎麼不早說呢?蠢女人。「溫柔的責難著她,賀擎天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往外走去,放在床上。
然後又打電話。「喂!慕經理,讓連醫生過來一下!」
「不用醫生……」杜子鳶立刻拉住他的胳膊。「我只要躺下就好了!我是沒吃飯,你讓人給我送點吃的來!」
賀擎天皺眉,「你確定不需要醫生?」
「嗯!不需要!」她的胃是老毛病了,以前媽媽工作顧不上她,飽一餐饑一餐的所以就成了這樣子了。慢性胃炎,時而作,吃點東西趟一晚上就好了。
「讓人送些吃的來,要有營養的粥。軟一些的,適合胃病病人用的餐點,對,馬上讓餐廳準備,送到我的套房!另外讓服務生來打掃一下我的房間。」
放下電話。賀擎天又關切地瞅了她一眼,「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就在剛才……現在已經好多了!」她趴在床上,覺得舒服了一些。
「今天晚上你沒吃東西?」
「沒有!」小臉黯淡了下去。
「為什麼不吃?」
「沒顧上!」她小聲道。
「為什麼沒顧上?!」他似乎有些意外。
「沒有心情吃。看到了你……領著你的兒子,我沒心情吃。「她陳述著事實,肚子咕咕地叫了幾聲。
賀擎天薄唇緊抿。卻又微微地上翹了幾分。
叩叩叩……
套房的門傳來敲門的聲音,然後,賀擎天去開門,看到服務員端著餐盤進來,而且一來就是6個服務員,每個人手上都一個餐盤,上面擺放著兩三個碗或者盤子。
「總裁,有面條,有粥,不知道您需要什麼口味的?所以多準備了一些。」
「放下吧,放下你們就出去!留下一個把地上的垃圾處理掉,記得碎玻璃清理干淨!」賀擎天沉聲道。
「是!」
等到服務員連著收拾玻璃碎片的人全部走了,他端起一碗熱乎乎的海鮮粥走了過來。「先喝粥吧!」
食物的香味很you人,本來就餓了,杜子鳶的唾液似乎也分泌的旺盛起來,可是礙于他端著粥,她不敢立刻爬起來吃,想試著坐起來。
立刻被賀擎天制止,「躺著別動了,我喂你!」
她錯愕地瞪大眼楮,胃又絞痛了,「不,我自己來!」
「老實躺著!」語氣又霸道起來,不容拒絕,他在床邊坐下來,舀了一勺子粥,自己吹了吹,喂到她嘴邊。
「我……」她怔了怔,卻不急著吃,只是心里很別扭,也很難受,這樣的他,又讓她覺得坐立不安了。
「不吃?難道想讓我用別的方式喂你?」他壞壞地挑眉。
「別的方式?」杜子鳶一時沒听懂。
就听到賀擎天道︰「口對口!」
「轟……」杜子鳶的臉紅到了耳根,立刻張開小嘴,吃下粥,手要去接碗,可是他卻拿開了。
「我說了,我喂你,不要動,嗆著了還得做人工呼吸!」
「呃!」胃好痛,為什麼他總是要捉弄她?為什麼總是在他對她火羞辱之後又開始作弄她?她現自己真的不了解他。
不知道這是前世許下的情,還是今世欠下的債,這樣的糾纏,相聚在歲月的輪回間,竟叫她無法掩去心底的彷徨和憂傷,心間似乎浮滿了淡淡地淺痕。淡淡的惆悵掠過空洞的心房,留下一聲輕輕的嘆息,望著他,終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倏地靠近,隱約間似乎聞到他身上沐浴乳夾雜著煙草的香味,感覺像是溫暖的春風般漸漸撫平了胃痛。
「不吃?看能看飽了?還是我真的很好看?有讓女人看直眼了的資本?」他戲謔的嗓音又在耳邊響起,她倏地低下頭去,小口吃著他喂來的粥。
賀擎天凝望著她,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如果那個孩子是我的,你會怎麼辦?」
「我……」杜子鳶緊盯著他胸前襯衣的鈕扣。輕聲說道,「我想離婚。」
賀擎天默了會兒,幽幽問道。「如果不是親生呢?」
「會嗎?」她怔了下,在被子里的小手用力握緊了下。深呼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姐姐說那是你親生的兒子!」
賀擎天冷峻的容顏似有幾分軟化,燈光下顯現出柔和。他沉聲說道,「你自己不會問嗎?」
心猛然有了一絲期待,杜子鳶驀得抬頭。
「為什麼不向我求證?」他反問。
「問了你會說嗎?」杜子鳶小聲道。
他把碗放回茶幾上,沒有急著返回。而是在沙上坐下來,杜子鳶看到他的頭擱在了沙上。
他從西裝里模索出煙,習慣性地點了一根。
杜子鳶從床上坐起來,吃了點粥。胃里有了東西,反倒不那麼痛了,她等著他接下來說點什麼,可是沒有。
煙草味在套房里飄起,煙霧繚繞里。她听到他說。「那就是我的孩子!」
嗡的一下,杜子鳶的心又疼了,緩緩低下頭去,怔忪在那里。
「但不是親生!」他又道。「卻勝似親生!」
杜子鳶呆了,有種從地獄升上天堂的感覺。又緩緩抬頭,看到賀擎天從沙上坐著,也轉頭。
然後她看到賀擎天眼中閃過一抹悲涼,繼而他又道︰「關于童童,你不要再問,我能說的就這些了,還有,視頻是最後一份,不會再威脅你,離婚是不可能。至少不會由你說離婚,這是我的底線,希望你不要觸及!我去洗澡!」
他說完將煙摁滅在煙灰缸里,朝浴室走去。
杜子鳶呆滯在床上,低頭看看被他包扎過的小手,紗布整齊,心中豁得溫暖和明亮起來,唇邊是一抹溫暖的笑意,像是陰沉了太久的天空,突然升起了太陽一般的燦爛笑容。
她猛地躺下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小臉,在被子里偷偷地笑了起來。
他第一次說這麼多話,第一次把他的事情說那麼多,不會再威脅她,孩子不是親生!
這是好的開端不是嘛?
不再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說了,可是那個陌生的綁架者,又是怎麼回事呢?想起這個,杜子鳶又一陣郁悶,他說要她離開賀大哥!
可是現在這樣,一切有了好的開始,她竟又不想離開他了!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流水聲,不多時,賀擎天沖了個澡,只用浴巾裹著,走了出來。
杜子鳶慌得拉下被子,听到他問︰「胃還疼嗎?」
她驀地抬頭卻見他正朝這邊走來,他擁有倒三角的模特身材,高大修長,身上沒有一絲的肥肉,又不是完全的肌肉塊,是那種恰好好處的精壯,濃密的貼著臉頰,稍上有水滴落,一雙黑眸炯亮深邃。整個人散著特有的魅力,忍不住讓人怦然心動。
杜子鳶的目光只是看了一眼,立刻搖擺不定的轉向了別處。「不疼了!」
「茶幾上有吃的,那就再吃點!」他沉聲開口,然後走到壁櫥邊去拿衣服。
杜子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有些髒。
而她就這樣躺在床上,和這豪華的大床對比起來,自己真的太落魄了。她小心地瞅了一眼賀擎天,現他正在換衣服,她驀得臉紅。
起身下床,自己也進了洗浴室。
賀擎天換了舒服的睡衣,回轉身不見了杜子鳶,浴室里傳來的嘩嘩流水聲讓他一時怔忪了下,望了眼浴室的門,自己走到沙旁,又點了一支煙,突然響起了什麼,猛地站起來走到裕室門口,沉聲道︰「傷口不要踫到水!」
浴室里突然停止了流水聲,杜子鳶的心咕咚咕咚狂跳起來。
「听到了嗎?」
「哦!知道了!」她小聲道,語氣里有著笑意,其實已經弄濕了。
賀擎天又回到了沙上,一顆煙抽完時,杜子鳶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大浴袍,瘦小的身子在浴袍里更顯得瘦小,嬌弱的讓人會忍不住想去呵護。
賀擎天望了一眼,出水芙蓉般的容顏容他喉頭滑動了一下,轉移視線,道︰「換衣服,吃東西!」
「哦!」杜子鳶立刻去拿衣服,換上了他之前準備的長裙,回到沙旁,在他一側坐下來,小心翼翼地抬頭望向他。
見他正在吃東西,他吃東西的時候姿勢很優,也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響,高貴的像個貴族。
「吃!」他說。
「哦!」她立刻拿起碗,現是百合粥,清馨的味道入口,很好吃。
賀擎天也不說話,兩人都是悶頭吃東西。
「給拿瓶水!」賀擎天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