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呢?」杜子鳶一進門就問賀擎天。
「我幫你找!」賀擎天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子鳶,知道嘛?她現在真的鳳凰涅盤了,不得不讓我和秦傲陽都刮目相看,她提交的公司國外計劃董事會都很認可,下午的會議,藍景辰也來了,他現在持有公司百分之十一的股份!」
「他來了?」杜子鳶心里一驚,自上次從藍景辰家里走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他說公司股份他暫時不會賣回給我,他等著公司賺得更多利潤是,股價飆升到一定程度,他才會賣!想不到藍景辰還很有經商頭腦!」
「他不會再對你造成威脅了吧?」杜子鳶問。
「應該不會了!」賀擎天輕輕一笑,攬住杜子鳶的肩膀︰「有也不怕,只要你在我身邊,什麼都不怕!」
杜子鳶無奈搖頭,「你是自信,與我沒關系!」
「子鳶,你什麼時候搬回家去住?」
听到他又說這個,杜子鳶趕忙岔開話題,「快點找我姐姐吧!」
賀擎天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好!好!我這就去幫你找!」
四下搜尋,終于看到角落里,坐在那里跟秦傲陽喝酒的杜如慧。
賀擎天牽著杜子鳶的手走了過去,「真的是我姐姐,她回來了!」
「你以為我騙你啊!」
他們一走進,杜如慧輕輕一笑,打著招呼︰「嗨!子鳶,來,坐!」
「姐姐,你真的回來了?」杜子鳶的眼圈一紅,走了過去。
杜如慧點點頭,側頭看坐在身邊的妹妹,問︰「嗯,回來了。你身體恢復的怎樣了?」
「好了!」
「那就好!」杜如慧點點頭,又問了句︰「小姨最近好嗎?」
「好!姐姐,你今晚回家嗎?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這幾日媽媽總是提起杜如慧,不知道她過得怎樣。「媽媽念叨你好久了!」
「嗯,好,今晚回家!」杜如慧淡淡一笑。
秦傲陽給杜子鳶倒了杯果汁,遞給賀擎天,「子鳶還是喝果汁吧!」
「謝了!」賀擎天舉杯跟秦傲陽喝了一口酒,把果汁遞給杜子鳶。
這時,杜子鳶回頭發現了安逸伯,他在另外一個角落里喝著悶酒,形單影只的看起來好不可憐,杜子鳶轉頭看杜如慧。視線又轉向安逸伯,賀擎天和秦傲陽倒是識趣的都離開了,留下空間給杜子鳶姐妹。
他們去找安逸伯喝酒。
一離開,杜子鳶就問杜如慧,「姐姐。你還不肯原諒安逸伯嗎?」
杜如慧略一沉吟,輕輕一笑,自嘲道︰「我還有資格和男人在一起嗎?」
「姐姐!」杜子鳶低喊,心里酸楚著,她完全理解她現在的想法,她知道杜如慧是在自卑,怕配不上安逸伯。
「你缺乏自信了!」
「不是缺乏自信了。是認清現實了,我就是全**城老百姓乃至全國老百姓談論的傳說中的破鞋,一個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跟男人談論愛情和婚姻呢?更何況他也不愛我!」
「姐姐,其實——」
「子鳶,別說了。我不願意說這種事情,我們說點別的吧,你跟賀擎天什麼時候重婚?姐姐送給你一份大禮,姐姐現在賺錢了,用干淨的錢送你!」
「姐姐。我不要禮物,我只要你幸福快樂!」
杜子鳶又紅了眼圈,既安慰又難過又愧疚,「我和媽媽都希望你幸福快樂!」
「我很快樂,也很幸福!」杜如慧伸出手,拍拍杜子鳶的小手,「你放心吧!早點重婚吧,他是愛你的!」
對杜如慧,杜子鳶始終心里有著愧疚,總覺得自己搶了她的幸福,「現在這樣挺好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去重婚,我要回h市工作!」
「女人還是早點結婚好!有家庭有孩子,比什麼都好,那才是所謂的天倫之樂!」杜如慧感慨。
「那你什麼時候答應安逸伯的求婚呢?」
「子鳶,我和安逸伯不可能了,就像是秦傲陽也愛你,你會跟秦傲陽在一起嗎?」
「這不一樣的姐姐,你愛著安逸伯啊!」
「可他不愛我,就算他愛我,他真的不在乎我mi爛的過去嗎?別忘了,我有過多少男人?我早已沒了資格!我去找秦傲陽跳舞了!」
杜子鳶不知道再說什麼,看到她走到男人們那邊,對著秦傲陽道︰「傲陽,跳舞去吧?!」
秦傲陽一愣,視線下意識的望向安逸伯,他的眸子閃過一抹黯光,秦傲陽搖搖頭,「算了,我不大愛跳,不如讓安逸伯陪你好了!」
「那算了,賀擎天,你吧?我正好跟你說句話!」
「我?」賀擎天指著自己。
「怎麼?想當我妹夫,不敢跟我跳舞?」杜如慧挑眉。
「那倒不是,我覺得你跟安逸伯跳最好!」
「賀擎天你到底跳不跳?好,我幫你去請示杜子鳶!」杜如慧對著杜子鳶招手。
杜子鳶走了過去。
「子鳶,我跟賀擎天跳個舞,你不介意吧?」
微微一愣,杜子鳶笑著搖頭︰「怎麼會呢,姐,你們去吧!」
「子鳶?!」賀擎天有些忐忑。
「沒關系啊,剛好我和秦大哥安逸伯也有話說嘛,你們快去跳吧!」其實她也想有話跟安逸伯說。
于是,賀擎天和杜如慧走向了舞池。
杜子鳶看著安逸伯,淡淡一笑,在一旁坐下,「安逸伯,好久不見!」
安逸伯的眸子轉向了舞池的方向,她寧可跟秦傲陽跳舞,跟賀擎天跳舞,也不肯理自己,看來他真的沒有機會兒!「你好,杜子鳶!」
秦傲陽自然明白杜子鳶的意思,知道她想撮合安逸伯和杜如慧,于是先開口︰「看來你是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你這情場lang子居然也有吃癟的一天。真讓人唏噓啊!」
「彼此彼此!」安逸伯瞥了秦傲陽一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錯!可不一樣,我只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知道有些菜不是我的!可是你不一樣啊!」
賀擎天和杜如慧滑向了舞池。隨著音樂而輕輕跳動旋轉,可視線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角落里的杜子鳶。
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登對兩個人,如果沒有她的介入,如果沒有所謂的復仇,也許賀大哥跟姐姐才是幸福得一對兒!如今陰差陽錯,卻讓曾經是戀人的他們,變成了另外一種關系,妹夫和大姨子。
杜子鳶靜靜的看向舞池里的兩個身影,嘆息了一聲。
同樣的,安逸伯也望向了他們。黑暗的陰影在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黑暗的隔膜,似乎隔離了所有的人,他的眸光沉痛,心里問著自己,是愧疚多一點。還是莫名的情愫多一點?
靜靜的踩著舞步,杜如慧淡淡一笑,開口︰「什麼時候跟杜子鳶重婚?」
「隨時都可以,只是她好像不肯!我現在感到很無力!」賀擎天直言。
「你也會有無力的時候?」杜如慧挑眉。
「當然!」賀擎天點頭。
「其實,你們在一起真的很登對!」杜如慧望著他,由衷的說道,「知道嗎。賀擎天?」
「嗯?」賀擎天挑眉。
「如果時光倒流,我希望從來沒有遇到過你!」
可是時光不能倒流,人走過去,無法回頭。
「對不起!」賀擎天是誠摯地道歉,「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也希望可以把對你的傷害減輕到最低!」
「一些事情也怨不得你!」杜如慧輕輕一笑。對往事早已雲淡風輕。
「早點跟杜子鳶重婚吧,她幸福就好了!我爸爸的心願。」
「你的幸福呢?」他問。
「我也很幸福!」杜如慧輕輕說道︰「有吃有喝,還能工作,不幸福嗎?」
「真的不想給安逸伯機會?」賀擎天挑眉。
「何必害人呢?」杜如慧輕笑。
「你心事太重!我以為洗盡鉛華後的你,應該灑月兌起來!」
「灑月兌不應該害人!」
賀擎天無言。沉默的點點頭。
「你還是快點跟杜子鳶重婚吧,我是她姐,以後也是你姐,妹夫,這一點這輩子是改不掉了!」
「你不怪我了?」
「怪啊!要不你把我跟杜子鳶都娶了?」杜如慧的眸光中出現揶揄。
「我只要杜子鳶!」賀擎天飛快撇清。
「哈哈……」杜如慧撲哧笑了。「我開玩笑的,瞧把你嚇的啊!」
「幸好是玩笑!」賀擎天也笑,倒有幾分老朋友的味道。
兩人談得還算平靜,淡淡的笑著,過往種種都已經隨風而逝。
安逸伯看著他們,那樣親切的跳著舞,笑得那麼開心。他突然噌得一下站起來,薄唇緊抿,大步朝舞池走去,他那架勢,把杜子鳶和秦傲陽都嚇了一跳,他看起來像是要去打架!
而賀擎天銳利的視線,早已經發現了走來的安逸伯,扯了扯唇︰「只怕安逸伯不是個善罷罷休的人,你好自為之!說真的如慧,我和杜子鳶都希望你幸福!」
「我也說真的啊,你不怕杜子鳶吃醋?不怕我對你舊情復燃?」
「你不愛我!」賀擎天輕輕一笑,「你愛的是安逸伯!」
這時,安逸伯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伸手將杜如慧從賀擎天的懷里扯了過來,困在自己的懷里,沉聲對賀擎天道︰「現在該換舞伴了!」
「我累了,不想跳了!」杜如慧擺明了不想跟安逸伯跳舞。
「我先走了!」賀擎天趁機抽身,給他們機會。
回到沙發上,賀擎天陪著杜子鳶。
而安逸伯幾乎是半脅迫半央求的道︰「慧慧,我不愛看你跟賀擎天跳舞!」
輕輕擁著杜如慧的肩膀,他的氣息包圍著她,她又開始有些走神,不能心軟,不能害了安逸伯,他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和自己這樣的女人結婚,早晚會覺得恥辱的。只是現在他被愧疚佔據心里,等到平淡的生活消磨掉他的熱情後,一切歸于平淡,他會後悔的!
她漠然的抬眸看他。「這不關你事!」
她說的冷淡,卻感覺肩上安逸伯的手突然僵硬起來,她不由自主的望向他,他的面容無波無瀾,可是她卻min感的察覺到某些不對勁,他好像在瞬間冷了下來,眼瞳深處散發出來的冷冽,使他恍如浸沒在冰水中。
杜如慧微笑清爽如海風,那種感覺讓安逸伯忽然有些怔忡。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凝視杜如慧。唇角仍是維持著之前的弧度,眼神古怪而復雜。
氣氛頓時有些詭異,杜如慧卻柔和的微笑著,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只是道︰「放開我吧。安逸伯!」
「不可能!」他終于開口,語氣糾結︰「你就不能跟我在一起嘛?你為什麼這麼倔?」
杜如慧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安逸伯,別浪費時間了,大家都挺忙的!」
安逸伯不听她說,突然就拉著她走出宴會廳。
「你帶我去哪里?」
「我們出去說!」安逸伯直接帶著杜如慧出去。
賀擎天看他們離去。一揮手招呼了**經理,小聲對**經理道︰「給安先生準備一套總統套房!」
「是!」**經理立刻去辦事。
安逸伯拉著杜如慧出去,**經理也跟上去,走到他們面前。「安先生,這是您的房卡!二十七樓,第一間!」
安逸伯微微一愣。**經理眨了下眼楮,卻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杜如慧一呆,有些慌亂,「有事在這里說好了!」
「我們上去!」他才不管那一套。一下子扛起來杜如慧進了電梯,直到用房卡打開門,關上門,把杜如慧丟在了床上。
慌亂了一下,杜如慧努力讓自己平靜,等到她坐在床上時,已經變得神情嫻靜,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困擾,一時間讓安逸伯如墜霧中。
她真是變了,瞬間就可以恢復平靜,不再是那個有什麼說什麼的女孩子了!這樣的她成熟了,可是卻讓他感到莫名心痛。
「你叫我來說什麼?」杜如慧淡淡的挑眉。
「難道想我跟你上chuang?抱歉,最近我冷淡,對那事不感興趣,也許是之前做太多了,所以不習慣了!」
「慧慧,別這樣折磨我!」安逸伯低吼。她這樣說,這樣蔑視自己他心里更難過。
「那是什麼?叫我上來和你聊天?抱歉我挺忙的!」
「收起你的偽裝來好嗎?」安逸伯看著她,眼里閃過痛苦。「我知道你心里不是這樣想的,我也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怕我在乎是不是?在乎你過去做過的事情嗎?我告訴你,我不在乎,我都有深思熟慮過的,你不能給你和我一個機會兒嗎?我就是想和你共度余生!不要再自卑了好嗎?過往一切都是個錯誤。」
杜如慧一愣,面色平靜,心里卻已經被波動,他看透了她的心,也看透了她的擔心和自卑!他懂她心里的隱憂。
杜如慧這一刻無法平靜了,但是她還是說︰「既然你明白,就不要再糾纏下去了,你也該知道我的決心!」
「慧慧?」安逸伯微怔,在看到她眼底的慌亂時,他的唇角勾了起來,似笑非笑,眼楮漆黑幽深,他沒有說話,仿佛就是要看她會再說什麼。
她又輕聲說︰「我們不合適,沒有愛情的婚姻,和有著太復雜過去的婚姻,都不會幸福!」
「可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幸福不幸福呢?」安逸伯擁住了杜如慧的肩膀,俯下頭去,親了親她的臉頰。
杜如慧一頓,表情頓時一僵。
他低著頭,望著她,久久的不出一聲。
杜如慧有些緊張,突然站起來!
安逸伯又是一用力,將她按在床鋪上,漂亮的眼楮定定的看著她,卻莫名的帶著一絲苦澀︰「慧慧,人生很短暫,曾經你多麼勇敢?現在為什麼就這樣怯弱了呢?」
她怔怔的望著他︰「因為曾經有人告訴我很愛我,給了我很美麗的一個夢,可是夢醒了,那個人突然變成了惡魔!」
他心里一抽。很是心疼和難過。
她又別過頭,閉著眼自嘲的說,「我的人生總是似乎每一次幸福到達頂點的時候,都是下一個悲劇的開始。因為太幸福,所以總會從天堂跌入地獄,然後從地獄跌入地獄!」
「如果我說不會這樣,你還信嗎?」燈光下,安逸伯孤獨的站著,凝望著她。
杜如慧也望著他,這一刻,她感到了他語氣里的認真,也因為他帶著懇求的語氣而感到心疼。
「我……我不信!」
「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不行嘛?」他的聲音里依然帶著淡淡的哀愁。
她推開他,一字一句的道︰「可是。我已經不信任你了!」
安逸伯的心猛然一陣抽搐,他的手握成拳︰「為什麼?」
回應他的是一室的沉寂,安逸伯的心中的疼痛漸漸加劇,更有一絲絕望和委屈在心里浮起,從來沒有這種類似絕望的情緒。
「你不是說愛我的嗎?」
「可是你不愛我!」她淡淡的說道。
「我……」他猶豫了。他愛杜如慧嗎?之前沒有。他可以確定,可是這兩個月,她冷淡對自己,她變了一個人,倔強和自信共存,那樣矛盾的一個女孩子,在美國商場用流利的英文跟老外交流著。拿下許多生意,每一份報告都做得有板有眼,她是如此的優秀,而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她,一時間,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對她愧疚。還是真的愛上她了!
而她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面頰上映出小小的陰影,她對自己這樣冷淡,心痛的仿佛翻絞起來。
「我不願意說假話,之前我的確不夠愛你!但是現在我對你已經不一樣了。你讓我看到了一個如此優秀的你,一個發光體,一個鳳凰涅盤,洗盡鉛華呈素姿的你!我承認我的心不是一點沒有動的!」安逸伯啞聲說道。
杜如慧一愣,表情有些驚愕。
他眼底的幽暗更甚,他感到自己的喉嚨澀澀的。「慧慧,到底要怎樣你才肯不折磨你自己?」
「不怎樣!」她低聲,「我也沒折磨我自己!」
「你這不是在折磨我,折磨你自己嗎?」安逸伯凌亂的眸子中有著難言的情愫,他盡量壓制住自己的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難道非要我死你才肯原諒我嗎?」
听到這句話,杜如慧心也如美麗的蝴蝶般陡然跌落,她的小手緊緊的絞在了一起,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我沒有要你死!你的死活也和我沒有關系!」
屋內溫暖的光線,淺淺地照在她絕美的臉上。
如羊脂般凝白的臉上,現在卻變成了一種蒼白的神情,美麗的眼神哀默一片,此時同樣被哀傷填滿。
心痛的難以復加,如千瘡百孔般疼痛!眼里卻沒有一滴淚!
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怪不得任何人,注定了的孤獨的人生,因為自己太叛逆了,知錯就改未必能讓自己的心平靜!選擇了當初的路想再走回去,很難很難!從那時跟安逸伯以外的男人上chuang後,也注定了萬劫不復的命運,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實,心,不應該這般痛苦啊!
她邁了一步,要走,他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她的發絲拂過他的臉,他身子一僵,猛地一個翻轉用力,將她抱在懷中,唇貼了上去,不顧她的掙扎,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一接觸到安逸伯溫/熱的唇時,心頭一酸,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動一下!她睜著眼楮,望著他一雙如夜般漆黑的眸子有著令她悸的神情。
一滴淚從杜如慧的眼眶中滴落,快速地滑過柔女敕的臉頰,然後流到了安逸伯的臉頰上,咸咸的,澀澀的!
然後,她的眼淚不斷地流,她也無聲在哭!
安逸伯一頓,眉頭皺也沒皺一下,他承受著她這樣的發xie,依然用力的吻著她。
其實,他反倒希望她能大聲地哭出來,因為,此時杜如慧的這般無聲,令他更加心疼!
良久後。杜如慧哭得累了,眼淚鼻涕一堆,他卻沒在意,依然吻著她的唇。她沒有哭聲,只是默默的流眼淚,哀傷絕望的情緒充斥在她的四周。
終于,氣喘吁吁後,他放開她,她任由安逸伯將自己摟在懷中,眼神飄渺地不知去了何方。
「慧慧,看著我的眼楮!」安逸伯輕輕揚聲道,他忍受不了杜如慧這般神情,身子明明在自己懷中。但思緒像風箏一樣飛得很是遙遠!
杜如慧抬起一雙淚眸,美眸里淡淡流淌著哀傷的波紋,柔得像水般,卻甚是如怨如泣的。
安逸伯熾/熱的氣息將她包裹,他心疼地對杜如慧說道︰「你曾經那麼勇敢。你曾經那麼叛逆,難道不能再勇敢一次嗎?為了我,為了你曾深愛過的我!不能再對我有信心一次嗎?」
安逸伯壓抑的聲音中,似乎能听到隱藏著心底深處的痛苦。
杜如慧身子微微一抖,她凝神定定地看著安逸伯眼中的痛苦,小手溫柔地攀上他英俊的臉龐,輕輕開口道︰「可是我髒了。太髒了!這樣的我,沒資格在你身邊了!你保證你不介意嗎?我有過好幾個男人,在你之後,我跟好幾個男人上過chuang,有老的,有年輕的。有丑的有長的很惡心的!」
「慧慧,不要說了!」
「看吧,你在意了!只是說一下,你就在意了!那麼以後呢?你如何保證漫長的人生,在你厭倦後你不在意呢?而且如果有一天。跟我上過床的男人出現在你面前,告訴你他睡過我,那麼你還能不在乎嗎?」
一句句問話,像是在問安逸伯,又像是在問自己的內心。
而話語中卻有著讓安逸伯心碎不已的絕望和哀傷,他的心被堵塞得滿滿的,杜如慧美眸噙著淚,淡淡的霧氣在她的眼中,形成一道令人心疼的波動。
「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了!再也不是了!」杜如慧的胸口起伏著,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安逸伯搖了搖頭,將杜如慧垂下去的小臉抬了起來︰「不,你是好女孩,我不是在意,我是心疼你這樣說你自己啊!」
「你不愛我,愛我的話,你就會在意的!所以,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安逸伯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慧慧?」他了解了她的矛盾,了解了她的掙扎,「我懂你心里的矛盾,我都懂!」
「不,你不懂,你懂得話,就不會勉強我!我不能嫁給你,是因為我覺得這樣做,是對你一種公平的行為,我不想讓你將來後悔,也不想讓自己將來傷心。給了自己希望,就會失望!」
「說穿了,你是怕我辜負你是不是?」
杜如慧心中一驚,原來不自覺得又開始口不對心了,不想辯解,遂微笑著不作聲。
安逸伯久久的凝視她,眼神幽黑如夜。
她真是越來越倔強,經歷這麼多磨難後,她的氣質更加沉靜,然而她哪怕只是安靜的在角落里,也有光芒和香氣令人沉迷。
也許一開始接近她是為了報復她,引/誘她,讓她愛上他,讓她也嘗一嘗,他這些年來一直未曾擺月兌的心痛,復仇是件讓人心底掙扎的事情。
當真相打開後,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無力,原來錯了,一切都是錯的,他報復錯了對象,傷害了她!他想彌補!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隨著與她日漸親近,他的感情,仿佛有了獨立意識。
他越來越注意她,洗盡鉛華和糟粕的她,變了,變得淡靜美麗,就像罌粟一樣,讓他似乎也跟著沉淪了!
他知道她愛著自己,當初在一起時就愛著自己,可是現在,他在她的眼底看到有種疏離的淡然,仿佛隨時可以離他而去,仿佛感情對于她而言並非那麼重要的東西。
有時候,他覺得那只是幻覺,她望著他微笑的神情里沒有疏離,分明是溫柔和愛惜,又忽而覺得她眼中的情感才是他的幻覺……
他恍惚的神情,讓杜如慧心里狠狠一抽,她感到有種罪惡感,深深地罪惡感,他那麼卑微的求自己跟他結婚,可是她卻拒絕了!她真的不想有一天他後悔!也不想他有一天被別有用心的壞男人羞辱和傷害。
「可以放開我了嗎?」她的視線落在他緊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手上。
他沒有回答,但她從他凌亂的眸子中,已經看出她眼底復雜情緒和深深的痛楚。
杜如慧緩緩地抬起頭。黑眸如明月般迷人和閃亮,深邃地如宇宙中最遙遠的距離般。
眼前的男人,是自己最深愛的男人啊,因此。他的快樂痛苦就是自己的一般,她怎麼可能體會不到他的心情呢!
安逸伯默默地沒有說話,他俯,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似乎想要將自己心中的那份痛苦隱藏下去,他低聲道︰「不放不放!」
「我要你,現在就要!」他低沉的嗓音中有著隱忍的悲痛。
一句話,將安逸伯心底最深處的情感暴/露無遺——
眼淚,如抖落的珍珠般瞬間滑落!」可是我髒了,很髒很髒!」
「我不在乎!」他喊。突然就瘋狂起來,扯著她的禮服!
杜如慧已經被他壓在大床上,她感到恐慌,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好像第一次。他們在一起時那樣的緊張。她感到了那屬于男人壯/實的肌/肉質感。
她喜歡這感覺!喜歡那壓在她身上的肌/肉質感,踏實,溫暖,可是——
恍惚著,又有根舌頭伸到她嘴里來,滑潤而清涼。他們彼此糾纏,他很快褪去了她的衣服。她能听到他的呼吸聲,她清楚地看到顫微微地一段熱/物沖著她下來……
身體的某一處劇烈地跳動著,跳得她心慌。她夾住雙/腿,好難過……
「嗯……」她艱難地抬動胳膊,想抗拒一下,卻喚出一聲深肺里的呻y1n。那推向他兩肋處的手,無力地垂落。
安逸伯似乎沉浸在對她的親吻里,有了半世紀長,長得她渾身已經已經酥/麻掉,眼看便散落一地。他還是沒有放開她!
她慌亂,害怕著!
他猛然放開她,快速地月兌掉了自己的衣服。
她看到他的那個部位從褪下的褲子里一下彈跳出來時,她閉上了眼楮。「不!不要這樣!」
「慧慧,我要!」他低語,又撲上來,堵住她拒絕的唇。
她知道她收不住了,盡管知道可能因此而糾纏不清,盡管她不想害了他,可是他卻不許她抗拒。
安逸伯把她徹底壓在下面,她的身體光潔一片,一絲不掛。他通暢無阻地沖殺而入,長長的一聲吼嘯,帶著似乎積存了一輩子的饑/渴。
緩送,輕出,時而專心下面,時而擁住她連上面一起親吻。
她的大腦如暈染的墨跡,在無限放大,稀釋,承載著一個身體的身體並不覺得負重,有種即將飛騰的輕盈,yu悅。
他卻又出來了。
她被閃了一下,沉重地y1n顫了一聲,她感到難過,又感到莫名的快樂和空xu!
這身體讓她自卑,讓她感到羞愧,可是真實的感覺又是那麼的舒服,她感到自己此刻處在冰火兩重天里,一面被火烤著,一面又被冰水泡著,兩種滋味讓她矛盾的掙扎,折磨著她手上的靈魂。
而安逸伯,卻將她的身子已翻轉過去,接著雙膝被往前一推,pigu翹起,身體里一下又滿脹開。
深/入,重撞,一下下變得激烈……
身體,像被牽動在空中的飛箏,劇烈地搖曳著,飄舞著。
她想掙月兌卻無能為力,她感覺眼前一陣陣絕望,每個下一刻都似會死去一般。
「安逸伯!不行了……」她終于抑制不住地喊出來,這個男人是她愛著的,他給她的感覺和任何男人不一樣呀!
安逸伯終于沖出來,身體全部壓于她背上。杜如慧卻是如放線的風箏,一下升至了高空。
她完全釋/放了。
安逸伯從她背後抱住,貼在懷里,輕聲在她耳邊吹送,「舒服些了嗎?不要再那麼強了好嗎?」
她心中哀聲嘆息,想不到自己的身體竟對他妥協了!
「你不嫌棄髒嗎?那麼髒你不覺得惡心嗎?」她的話又是如此的不失時機的吐出來,他頓時一僵。
她拉下他的手臂,轉過身來,凝語哽咽著透過厚厚的水霧凝視著他,他們彼此一絲不掛,杜如慧顫著嬌柔的身體,只是默默流淚。
看著杜如慧那雙悲傷的眼楮,「慧慧,你打算什麼時候卸下你那堅硬而又桀驁不馴的盔甲呢?」
他感到痛心,他緊緊摟住杜如慧,任由她肆意地哭泣和宣泄,溫熱的淚水灼傷了他的胸膛︰「慧慧,對不起——」
安逸伯低沉的聲音中裹著悲傷的嘶啞,他心疼地摟住她的身子,那種熟悉的體溫,清雅的體香緊緊縈繞在自己的心中。
杜如慧的哽咽變成了抽泣,進而是失聲痛哭︰
「安逸伯,你知道你多麼殘忍嗎?你讓我在莫名其妙里承擔了你的仇恨,你讓我背叛了賀擎天,當我死心塌地要愛著你時,你卻給了我那份視頻,告訴我這是你和賀擎天的陰謀,你們,你讓我無所適從,讓我獨自在黑夜里默默流淚,你知道嗎?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