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兩個糾纏不清之際,陽間的時間卻過得比地獄要快。茱莉亞在離開格陵蘭島之後,並沒有到東京去找樂天。她直接到了北美一個拉丁族裔聚居的貧民區。
說是貧民區,卻比亞洲的不知多少富人區環境還要好。這里是一片大平地,雖不能說依山傍水,但其在城中一角,沒有工廠沒有污染,四周綠意盈然,這里在政府劃好了的一塊塊地上停放了一個個獨立的貨櫃屋,每個貨櫃屋前面都是個小門小庭園,有鐵網柵欄,後面也有個小花園,作為曬衣服放雜物之用。貨櫃屋沒有車頭,要搬時只要約好車頭一拖便走。
這塊地上,一排排的屋約有幾百間,已經自成一區,一排排屋之間預留有馬路,日間經過這里,倒也鳥語花香,但一到晚上,這里便停滿了車,都把音響放到最大,屋內屋外充斥了紅男綠女,喧嘩狂歡,大群柯搶實彈的嘍羅巡視,使這里成為最公開大膽的毒品交易場。
茱莉亞徑直走到了區內最中心的一間貨櫃屋,其間對她有騷擾的保鏢只被她一個眼神,便讓開了,就這樣她直到屋內的主人房,眼楮直勾勾的看著一個拉丁肥胖中年,正在與兩個黑人女孩交歡。
那拉丁胖矮子一察覺到茱莉亞的到來,急忙翻身而起,兩巴掌打走了那兩個黑人女孩,一邊穿褲子,一邊賠笑說︰「有有失遠迎,天使大人,你好!你好!」
茱莉亞冷冷的看著他,說︰「這便是這區域的土地管理員?幸好你還認得我。」
在聖治時代,地球上的每個區域,都會分派管理員,作為聖靈在地方的耳目。這些的所謂管理員在某些聖靈時代確實掌握權力,其中一些卻流于象征式管理而不涉人世間之事,也有些即使被賦予了權力,卻還是不喜參與世間之事,相反,有些土地管理員即使只作為耳目,卻又專好管閑事,甚至無事生非,這樣便形成了不同地方的不同風俗。
在中國很多地方,把他們叫為「土地公公」,而在某些地方,他們又被叫成「土地精靈」。及至到了共治時代,這種管理員制度仍被保存了下來,但是變得更為松散,很多管理員倒過來也要投靠了不同學院、家族,才能延續他們靈魂師的地位了。
這個叫阿齊亞的「土地公公」,對茱莉亞畢恭畢敬,對她的冷言冷語完全不敢反唇相譏,只能賠笑不已。茱莉亞倒也沒有再難為他,直接便拉他到了他的後院。
當他點著那台野馬跑車的火時,野馬車先是一陣微抖,然後在一陣強光中消失了。坐在車上的茱莉亞看見窗外滿是白色的光,把二人的臉照得慘白慘白,這時,車子像行走在光湖之底,雖然穩定,但總有種飄飄然不穩的感覺。
阿齊亞不敢多話,只專心開著車,不一會,前方遠處終于出現了一個黑點,未幾黑點慢慢放大,直至吞滅了所有白光,車子才停了下來。兩人在車上坐著靜待黑氣漸漸散去,看到車前出現了一座橋,橋中間有一個關閘,由活動柵欄把橋一分為二,旁邊設了一個亭子,活動柵欄前站了數個黑影。
茱莉亞獨自下車,悠然步行至橋中央,一個全身軍警制服的人已在等她,兩人也不說話,茱莉亞便被帶過了橋,橋的另一邊是一個塔樓,樓內有兩台升降機,茱莉亞被帶進了禁區,升降機關了門便往下沉。
當升降機再開啟時,門外已是一條被紅色燈光映滿的鐵壁通道,那軍裝漢子帶她走了一會,拐了好幾個彎,到了一個放了兩張沙發的會客室,會客室內陳設簡樸,除了兩張沙發外就只有一張木茶幾。
茱莉亞獨自一人等了一會,這時,一個一把紅發,身穿白袍的高大身影進來了,茱莉亞站了起身,點頭致意說︰「火雲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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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一時間,天鷹也已經到了韓國。在韓國釜山的一個軍用機場,一個中等身材的瘦削漢子等著他,那瘦削男子已六十開外,略為謝頂的他穿著一套黑色西服顯得文質彬彬,與天鷹的精悍挺拔截然不同,果然這便是亞洲最大學區首爾學區的潘老師。
這三十多年來,首爾學區的潘老師展開了全球範圍的深入搜索,對「迷失兒童」的養成,在公學里有口皆碑,而他所在的學區,也因為這樣的積極擴展到五十多個學生,這還不算已到了維也納的二十多名大學生。
但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潘老師的全名,也沒有人關心,因為對于靈魂師,名字只是一個符號,只要知道潘老師是他便可以了,
只有天鷹會叫他老潘,因為他們兩人雖相識不久,但卻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有一種相知的感覺。
天鷹剛下飛機便和老潘一番擁抱,潘老師說︰「好樣的!比賽打得好!想不到搶任務搶得更好!」
天鷹苦笑說︰「還說呢!現在不是有麻煩了麼?尤其是樂天,本來設定了要藏起來的,現在成了失蹤!」
潘老師說︰「鬼塚這老不死想不到還敢這樣,看來醍醐家的人已經管不住這些冤孽了,而且青木也已經暴露了,不過公會真的會任由樂天遇險?」
天鷹說︰「先別說這些,公會還不知道這事呢。那個姓李的找到沒有?」
潘老師說︰「那游戲設計師很容易找,放心,已經約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
于是,兩人很快登上一台軍用吉普,直往市區而去。
天鷹在車上,也詳細介紹了從球賽到夢魘這一連串事件的一些自己知道的經過,獨是沒有說到向聲身體變異的事。
潘老師听完之後,微笑說︰「本來我已很羨慕你能收到兩個好學生,想不到這次的比賽還真使公學吐氣揚眉,天鷹!你們的比賽很精彩,看過比賽回來的同學都贊不絕口,我現在就只有更羨慕了,不過,我想問一下既然公學也將樂天列為保護對象了,為什麼你還要自己單獨行動?」
天鷹噎了一下,嘆氣說︰「公學認為樂天應該被保護,只是低調的意思,而現在是我們自己闖的禍,還是自己能解決最好。」
潘老師笑道︰「就在你來的途中,白馬學院的人已找到蘇拉校長那里了,他們又派人潛到夢魘里去找線索,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什麼,不過天鷹,紅獅和向聲兩個人是怎樣活下來而白馬學院的人卻失蹤了?這恐怕不能單用表面的實力做理由解釋的,我也很好奇!紅獅的潛力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在將神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了!我也不追問了,知道你心急救樂天,我只是想說,你還是禱告青木他們在將神墓里毀尸滅跡得徹徹底底好了。」
天鷹心想︰「果然都懷疑到了紅獅身上,向聲那件事等回去查了資料再處理,現在還是先救樂天要緊。」于是便忙拉開話題說︰「先別往那些事上扯了!真想不到現在連鬼塚這種人物也敢向公會叫板,在這層面上我也希望白馬學院能找到他們!」
潘老師搖頭說︰「鬼塚固然消失得很快!就連青木和將神墓的吸血鬼都不見了影蹤,你們只顧著把那兩個小子救回,也沒有再去追查他們。」
天鷹苦笑說︰「就算當時找著了,也留不下他們,況且東京方面也來了很多警察,我們急著離開現場,听說醍醐家的也到那里了解情況了。」不久兩人便到了李三春的所在了。
李三春是韓國最著名的游戲設計師,他的工作室在釜山市區旁邊一個舊工廠里面。工廠雖然是舊的,但佔了好幾層的內部已被裝修成為非常潮流時尚的辦公室。
時值午夜,他的個人辦公室卻還是燈火通明。這時,這個才三十出頭卻已謝頂的游戲設計師正坐在辦公椅上抽煙。
煙幕漸漸把他的辦公室充斥得像把牛女乃倒進白開水里般混濁不堪,偏偏他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閉,白煙卻不往外走,百多米平方米的室內頓時伸手不見五指,使人不敢確定內里有沒有人。
天鷹和潘老師進了工廠,到了他辦公室門口,見到這般光景,毫不猶豫,直接便進入坐到李三春的辦公桌對面。
李三春一身休閑服,戴著一只黑框眼楮,不胖不瘦,除了謝頂外,到是一個典型的it精英模樣。有誰能想到,他是隸屬韓國一個叫「七夕」學院的靈魂師?
相傳牛郎織女,于每年七夕之期相聚,有天上的星星為證。七夕學院位于朝鮮北部的長白山之內,算是一個很古老的學院。相傳在「媧帝聖治時代」媧帝的侍女織女與一個叫牛郎的靈魂師私奔,媧帝大怒,使他們不得不進入陰間屆尋求庇護,當時的地獄王有感于他們的愛情,便出面向媧帝求情,媧帝也不能完全不賣面子,便將他們二人置于兩個星球之上,生生世世,不得見面,他們的後人,便在長白山一帶建立學院,開宗立派,由于他們與地獄的淵源,便成為很多靈魂師投靠之所,幾千幾萬年下來,倒也成了氣候。詳見《亞洲靈魂學院巡回》一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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