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酒勁上頭,被對方一僵,臉也憋成了豬肝色,口中??著酒氣,「爺就是喜歡這個調調,就是有錢,怎麼的。♀爺今天就砸下這頭酬,讓她給俺唱……唱《十八模》又如何!」
安然腳下一滯,臉色微變。倒不是怕唱《十八模》,而是她真的不會可怎麼辦?會不會顯得自己太不專業?
正在這時只听有人冷笑一聲站起,青衫長須,輕搖折扇,眼中透著精明,「兄台這話就不對了,花容只等賞花人,花開只待惜花心。將如此美人交予兄台豈不是送牛以牡丹?」
這幾句看似文縐縐,卻將那王胖子好個耶揄,了是王胖子這種仗著財大氣粗的人卻也臉脹得更紅。王胖子冷笑一聲,「那敢問這懂花、惜花之人,你能出個什麼價?」
那青衫中年人一改之前的灑月兌,放下折扇,翻出荷包想了想,「在下便出一百五十兩!」
王胖子迷縫著眼,冷笑「一百五十兩?呸!」咬著牙根,恨恨地說道,「我出二百兩!」
一陣帶著不知是抽氣聲還是什麼的咳嗽打斷了胖子的囂張氣焰,「這位小哥恐怕是第一次吧?」還沒說完一句卻又咳嗽不止,不過這話卻說得讓人無限遐想。♀王胖子剛想反駁卻听那老者繼續說道,「青樓也有青樓的規矩,這五十、一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來砸場子的……」
眾人尋聲望去,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分眾人,一圓桌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一身錦繡寬袍,卻難掩人老後自然而然的消瘦、佝僂。「老朽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性格的美倌人,五百兩,不知嫣娘以為如何?」邊說著又是一陣咳嗽。眾人的眼光轉向了半身立于陰影的嫣娘,卻見燭光跳躍,嫣娘的面色忽明忽暗。
本來還憤憤不服的王胖子也立時沒了脾氣,哼哼道,「不過就是個倌人,還真以為是個角兒了!」
安然無語,真是躺著也中槍。但听那老者的口氣,竟是志在必得,那一陣陣帶著抽吸的咳嗽聲听得安然一身雞皮疙瘩。不過嫣娘並未一錘定音,而是手掌輕拍,四周輕紗晃動四周紗幔升起,燈光漸亮,有人倒吸口氣道,「竟是財神老人?!」
財神老人?京城宣仁門對過,五街十八坊的主人!嫣娘神色也微微一動,卻立馬笑艷如花,「竟不知是您大駕光臨,」半似嗔怪地說道,「也沒見過您這樣捧過嫣娘,今日卻如此給安然姑娘面子。♀」但眼中卻帶著防備之色。
這財神老人乃是眾所周知的金蟾蜍,有進難出,傳說他年少時也是個美男子,為了金錢入贅周家,真是任勞任怨,最終倒是守下了偌大家業,但身邊卻終是一個真心信任的人都沒有。
「財神老人看上的,咱還競爭個啥?」有人打起退堂鼓,原先的王胖子更是縮成了個烏龜,不露頭了。
但也有人笑道,「財神老人也罷,財神爺也罷,這屬蟾蜍的,不也就出了區區五百兩麼?我出六百兩!」說話的是個白面書生模樣的公子,頭戴冠巾,上瓖美玉,看模樣似有錢公子哥,听說話,卻好不放肆,根本沒把財神老人放在眼里。
有明眼人一眼看出那不是京城王統領的內佷麼。所謂權能生錢,錢卻未必能斗過權,這有兵權榜身的後生說起話來竟一點沒給這財神老人面子。
安然心中一動,乖乖,這就六百了,四舍五入一下,自己離這一千兩的約定頭酬還遠麼。不過隨即也不由得感嘆,這青樓可真是銷金窟,不過就是一時斗氣,便輕飄飄甩出了六百兩,這可是夠一個古代小白領活一年的了,而且還可以活的蠻滋潤的。
卻不料,那老者咳咳輕笑,「後生便是後生,也未免太心急。」老者用絹帕抹了抹嘴,抬起有些?依?娜?茄鬯檔潰?拔宜檔奈灝倭劍?皇且?櫻?碧餱龐行┤旱拿濟?絛?檔潰?岸?牆 櫻幣瘓浠埃??鎂?簦?灝倭澆 影。? 雍鴕?降謀燃劭墑鞘?痘苟唷u狻??獠瘓拖嗟蔽邇r揭?用礎?p>財神老人似是很滿意在座之人的反應,安然瞬間想到一個詞——「土豪」。這老者竟然還顫巍巍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用耷拉著三角眼沖著安然眨了眨眼,皺巴巴的嘴蠕動著似笑非笑。看得安然胃中一陣蠕動,這樣的土豪朋友不要也罷。
「可還有人出價?」嫣娘听那財神老人如此說,卻表情更加沉穩,眼眸掃視著滿堂之人。作為京城三大青樓之一,每日從這醉月軒中流入流出的銀票有多少?只是——她料到此次順心復出會惹起一陣波瀾,卻未想到這波瀾最大的推手竟會是花安然,而且竟一下攪起了萬層浪。
順心看向安然,眼中似有一絲猶疑閃過,但終未說什麼。
「五百金啊,」有人嘖嘖慨嘆,「當真不愧是財神老人,出手如此闊綽——」
「哼,說別人牛嚼牡丹,他能好哪去?不過是仗著錢多砸人,怕的是安然姑娘一曲太*,他年老體弱招架不住。」故意壓低著聲音,卻偏偏讓人能听到幾分,話語中的酸意光听都能感覺到。
安然藏于袍袖下的五指握緊,「花安然,你不能示弱。」感覺到嫣娘看向自己的眼光,安然赤著腳,腰板卻挺得更直,傲然掃視著下面的眾生百態,吃醋也好,惋惜也好,看熱鬧也罷,她的嘴角微微揚起,重獲新生,她的命運自己掌握。雖然掐著的手指刺痛了掌心,但是她不會輸,一定不會。
正在這時,卻听雅間珠簾響動,一個青衫小子挑簾而出,腰上挎劍,看年紀卻也不過十七八歲,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傲然掃視眾人,朗聲喊道——「我家公子出頭酬一千金!」
「一千金!」這一嗓子猶如一顆炸雷,讓醉月軒瞬間炸開了鍋。
順心驀地站起,臉色有些蒼白。
嫣娘也不由得一愣,一千金,能出起這個價碼的,普天之下——眼神中透出凌厲,她的眼神看向那珠簾前的青衫少年,雖然眼眉還稍顯稚女敕,但是卻也英氣逼人,腰間挎著的寶劍,一看就不是普通貨。魚兒上鉤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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