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安然,公子煌悠然卷起袍袖。♀安然就奇怪,怎麼有的人同是做一個動作,怎麼偏就顯著這麼優雅呢。
煌眼中帶笑,「我執黑子,黑子先行,你這可是要讓我?」
安然心知公子煌這樣玉一樣的人兒,心思快于常人,玩棋也是玩個興致,若是讓他便沒了意思。伸食指晃了晃,「no~no~no~」
公子煌一愣,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no?」
暈,什麼叫言多必失,安然暗自一咧嘴,可是一轉臉卻是滿面春風和煦,徐徐善誘道,「這……也是我家鄉話,」眼珠一轉,「就是放馬過來的意思!」說著一低頭抱拳,也不知這冰雪聰明的人兒會不會相信,可是一抬頭卻看到煌若有所思地一笑。
只見煌款款抱拳,一邊還文縐縐地說著,「no~no~no~no。」有意比安然多說了一個,這個家伙,看他笑得溫潤,卻不想也一點虧不吃,安然心中暗自非議。
「即是要玩,總要有點規矩。」這家伙果然是出自高門大戶的,開口閉口都是規矩,「我們便來個三局兩勝,下把勝者先開局。」
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安然側頭挑眉一笑,這麼有信心會贏麼?不過這就對了,有人說感情這東西你若認真,你就輸了。可是游戲這東西,你若不認真,還玩個頭。
「好,就三局兩勝!」嘿嘿,今日給你打個樣,安然用眉目挑釁道。可是這個煌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眼光淡淡掃視棋盤,手中拿著棋子面色帶笑,似是一切盡在掌握。只是,安然挑挑眉,想自己三歲就開始玩跳棋,活動活動手指,睨了躍躍欲試的煌一眼,人稱跳棋皇後的自己便是讓他三步又如何。
煌驀地抬起頭,似想起什麼,唇邊帶笑,不似平日的溫潤,更有點挑釁。這湖心亭清風拂面,四周景致清幽無限,這樣的背景下他這笑當真有點顛倒眾生。安然有點失神,只听他唇邊帶笑說道,「此等趣事不如設點彩頭?」
彩頭?哦,這京城的公子哥玩個蟋蟀,斗個蛐蛐啥的都喜歡弄點彩頭,圖個樂呵。嘖嘖,什麼叫出生牛犢,這個孩子還真是天真,難道以為憑著無上智商就可以橫掃天下了嗎?什麼叫經驗,什麼叫閱歷?自己可是比他早玩了二十年,不……不對,這時間上有點混亂,不過反正,就是比他懂這跳棋,還真以為這三局兩勝能贏了自己不成!
「好——啊!」安然一笑,手指輕觸嘴唇,這是她前世招牌笑,自我覺得頗有點掩口輕笑露嬌羞的模樣,而自己的好姐妹卻總是挑眉冷哼說那是傻姑似笑法。♀
也不知這姿勢是真的有閉月羞花的功效,還是這安清妍底子無敵,反正——煌一愣,嘴角輕抿,「那便由你來定這彩頭好了。」
這下——還真是??給自己一個大難題了。安然輕咬嘴唇,不能定太簡單的,否則顯得自己沒見識。也不能定太貴重的,否則顯得自己太世俗。若是定個物件,自己又恐身上沒有配得上這貴公子手筆的——眼光掃過平靜的湖面,計上心頭。
「不如我們就定這水中月、鏡中花吧。」安然巧笑嫣然。
公子煌微微一愣,卻隨即釋然,點點頭,「這個彩頭果然有趣。」抬手落子,悠悠然間一氣呵成。
安然一瞥,沒有教學事例,果然便是神仙一樣的人兒也得犯這新手錯誤。跳棋隨看似小孩子的玩意,有時其實就如五子以及更高深些圍棋一般都有一定套路可循,但高手過招必定做到的就是看一知三,這一子落地影響的就是後面三四步的路數。
這一局安然勝他有些勝之不武,難免讓人覺得是欺負了新手,可是即是現場教學版也不能藏著掖著,抬手落子,少了分儒雅,但安然絕對擔得起霸氣側漏。
卻見煌微微蹙眉深思,似在琢磨安然落子的用意。跳棋可不是那種什麼有臻瓏棋局的東東,一步想半天就失去樂趣了。安然輕咳一聲道,「棋友,咱們這房間是限時的,一步最多等二十秒……」
煌露出困惑的表情,安然暗自又一咧嘴,又忘了,這古代多半還沒有那麼精確的鐘表,忙解釋道,「就是這麼速度數二十個數……」說完做了個示範,又解釋道,「那個這個是跳棋術語。」
煌點點頭,果然麻溜地落子,似是很平和地接受了安然這個不稱職老師教給的奇怪「術語」。
一局結束。
許是煌不希望外人打擾,只由廷鈞上來換下微冷的茶暫,還很細心地拿來一個小爐,小火溫上一壺清酒。有這溫熱的氣烤著,亭子里便也不怕水汽侵人了。
廷鈞眼光落在兩人下過的棋局上,微微皺眉看了安然一眼。似是有些責怪她讓自己的主子出糗,安然卻視若不見,笑問到,「繼續?」
煌點點頭,眼中的溫潤也似身旁的小爐傳遞著暖意。「勝者先。」一個套路有何意思,安然笑眯眯地看了煌一眼,落子有聲,而旁邊的爐子中的銀碳也發出了一聲 啪作響。
廷鈞這小子見沒人趕自己,竟也自作主張站到了煌身後無聲看著,時不時用眼光掃一眼安然。
這一局卻不同于上一局,煌有著自己的路數,落子也比上一局快,很快兩邊棋子糾纏到一起。廷鈞站在後面凝眉而視,似乎也在暗暗為自家主子使勁。
安然不以為然,緊跟而上,可是漸漸發現不是那麼回事。糾纏的棋子的路數漸漸清晰,安然的秀眉也微微蹙起,好個公子煌,他的棋路竟生生將她一路大好的走步給斷了。安然抬眼瞪了煌一眼,卻見他竟挑了挑眉,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樣,還裝,哼。
只是這簡單的棋也有簡單棋的弱勢,一旦失了先機想要挽回局面,後面步數有限就難為了。安然竟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煌的黑一一步步跳進了自家大門。
「承讓承讓……」煌微一抱拳,果然這種猴精猴精的人不可小覷,安然覺得自己絕對是被他人畜無害的外表騙了。
「這也沒辦法的事,」卻听煌身後的煌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誰說的……天生麗質嘛」竟拿自己之前所說擠兌自己,安然沖著他一笑,笑得廷鈞一皺眉,似是知道她肯定不懷好意。
「天生麗質也比不過美人在旁助威啊,」安然一笑,隨即又虎著臉瞪了廷鈞一眼,「不知道觀棋不語啊!」
廷鈞吃了個啞巴虧,看他長得也算俊秀,可是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腰挎寶劍想著建功立業,肯定最討厭別人打趣自己相貌。可是主子在旁,面對安然的挑釁卻只好黑著臉隱忍不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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