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一場風雨一場涼,這京都午時還是艷陽白日,這會兒卻漸漸烏雲聚集,抬頭間天空灰蒙蒙一片卻不見了剛才的大好日光。♀
「這估計又要下雨了呢,差不多是秋天的最後一場了,下次恐怕就要下雪了呢。」那小廝倒是伶俐,手上鞭子一響,稍稍加快了車速,「公子下雨了路上恐怕不好走,您還是回車內歇著,免得過路泥水沾染了您的衣衫。」
這樣的天氣,安然也沒有了隨車觀賞景致的心情。此時馬車操近道已是一轉彎來到一條少有人過的小道,所以車速也能快些,不然人來人往地為避行人也不好行駛太快。剛想彎腰回車內,卻听一聲呼哨聲起。
那小廝扭頭,想要查看究竟。安然微微皺眉,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危險就在眼前,呼哨聲在這樣少有人過的小路來的突兀。安然低喝道,「不要放慢速度。」
小廝聞言點頭,趕忙加緊揚鞭。可一聲詭異的呼喝聲旋即而至,未等安然轉身,一個大網兜頭而下。
一支長箭帶著呼嘯釘在馬前,一聲嘶鳴馬前腿揚起,那小廝趕緊將馬勒住。
第一個念頭,有劫道的?安然護住了錢袋,可是旋即記起自己換了衣衫,身上根本沒啥錢。
幾個黑影閃出,為何說是黑影?第一,對方穿的黑衣,以黑布蒙面。)安然心中大急,看這幾人的武功都不是等閑之輩,心說好歹毒的丫頭,當時裝得好像沒事人似的,背地里竟然找來這麼多高手。
在網內搖搖晃晃,安然手扒著網眼,心說此時也沒有什麼優雅可言了,趕緊扯了脖子,破了音喊道,「救命啊——救——救命!」也不管有人沒人,安然大叫著,此時便是一線希望也不能放棄啊。若不是被兜在網里四肢不著地,她如何也得跟他們拼上一拼。
可是不待她多叫幾聲,一抬頭卻見一個黑衣人目露凶光,心中便是咯 一聲,不是要殺人吧?
「你——你家小姐還等著我呢,殺了我她是不會饒了你的。」安然始終有些膽怯,也不敢再喊,窩在那網里往里蹭了蹭,想要遠離那人。
卻見那人冷哼一聲,眼中的寒光收斂了一下,藏在黑布後悶聲說道,「就你,配得起我家小姐!」說完,左手揚起作勢要劈下,安然就是一閉眼,心說完,我命休矣。
可是等了一會,卻听上面又有人說話,抬頭看見另一人竟一把將那人手攔住,「還不能殺他。」
安然趕忙拼命點頭,表示贊同。卻見那人眼中寒意更勝,「這小子也太為聒噪!」後脖子一痛,眼前便是一黑。
暈,她今日竟是死在話多上了?
冷,有點冷,吭嘰了一聲,安然一轉頭便撞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上,「誒呦……」一聲輕嚀,安然一喜,還能感覺到疼痛,難道自己還沒死?
睜開眼楮,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安然膽子不算小,但是對黑卻有種與生俱來的恐懼,這個叫什麼?叫潛意識麼?
手被縛在身後,安然用手指扣扣踫踫,原來剛才自己被撂在地面上,而剛才腦袋撞的是石牆。安然心中暗罵,這個丫頭想要干嘛,難道還要將自己關在苦牢里嗎?
喉嚨有些干澀,安然輕咳幾聲,小心翼翼地往光亮處挪了挪,這樣的鬼地方讓她如何逃?只盼著這種幽室能像電視里演的有什麼機關暗道,長嘆了一口氣,安然心說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啊,第一次出醉月軒是被個欽犯劫走,差點連累自己被官府通緝。這第二次出門就踫到個刁蠻小姐,又是鞭子又是劍不要了自己小命不罷休,現在又把自己關在這種又冷又濕的地方。
安然氣急,一腳踢在牆角,腳尖傳來的疼痛又讓她瞬間清醒,自己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咧了咧嘴。
可沒想到的是,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巧,她這一腳卻不知踢在了什麼地方,只見那傳來光亮的地方慢慢下降,竟露出一個鐵爛窗子。安然吞了口口水,趕緊墊腳,外面雖然能亮一點,但是借著光亮,也只能看到一條石階過道,一個人都沒有。
安然有些氣餒,在這樣的鬼地方,便是公子煌有通天的本領恐怕也找不到自己了。這時,外面過道上支著的火把光影一動,似乎有人下來了。
安然趕緊低子,不想讓對方發現自己可以靈便行動了,豎著耳朵听著,卻听外面有兩個男人的聲音,一老一少,似乎漸行漸近。
「這次雖然出于無奈,你們也太過冒失,我不過讓你們監視,誰讓你們下手劫人的!」那老的聲音似有慍怒,「人在哪里?」
只听那年輕人趕緊解釋,「事出突然,也是出于無奈。」
安然心中呸了一聲,無奈個頭,自己求著他劫自己了嗎?自己天天乖乖呆在醉月軒,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礙著他什麼事了?
那老人哼了一聲,追問道,「人在哪?」
「五哥將他打暈了,就關在下面的地牢。您沒回來,我們也不敢做主。」那年輕人顯然很是忌憚這老者,一路跟隨小心翼翼地為老者引著路。
「會是他麼?」
安然听腳步聲頓住,听那老者停住問道。
那年輕人沉默片刻,「看模樣俊秀非常,有三分可能,只是就帶著一個手下也不太像啊。」語氣猶疑,聲音有些發低。
安然耳朵貼著牆壁,心說誰?把自己當做誰了呢?難道以為自己是公子煌麼?
那老者也微一沉吟,一拂袖子,冷哼一聲,「做的好事!」隨即語氣一寒,「茲事體大,你們做事卻如此毛躁。若不是他,便直接做掉,不要留後患!」
安然听聞心中便是一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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