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大陸傳奇 第十三章 雪崩谷

作者 ︰ 靈犀一周

完美大陸的中陸北方,是一大塊冰雪覆蓋的區域,被元江分割為東西兩地。東邊被元江環繞直到東海,在人族掌控中。西邊那更為廣闊的冰原,四面給高山峻嶺圍住,氣候極為惡劣,冰雪四時不化。冰原中央,有一個狹長的湖泊,是上古時期形成的冰河,河水冰冷徹骨。上古冰河以東,是雪崩山脈所在的雪崩高原,上古冰河以西,被當地人稱為刺骨之地。連接兩地的,是經過上古冰河的一條彎彎曲曲的狹長道路,被叫做冰封古道。冰封古道東起于靠近元江的雪崩村,向西而去,途經上古冰河畔的碎冰村,在西邊刺骨之地的雪霏村那兒拐了個彎,向南而去,直通完美中陸。

這天,雪崩村的村民們發現村外的雪原上來了大群不速之客。那是許多披著雪白外套的怪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數人身材極其高大。然而這支浩大的隊伍卻散發著一股頹唐之氣。雪崩村村民遠遠望去,都能感覺到這些人大多萎靡不振。雪原上的人越來越多,已然聚集了上萬人。雪崩村村民們由開始的好奇轉向了不安,他們趕緊回到村子,把家門關上,祈禱這群陌生人不要是來搶劫自己的。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雪原上那成千上萬的人集合後,開始自行搭建帳篷,生火做飯,並沒有來掠奪那破落小村莊的跡象。

雪原上最大的帳篷中間,端坐著一個巨漢,他全身雪白,白亮的光頭上別著兩支白色的彎曲牛角,頷下銀白的虯須戟張,雙肩嵌著銀色的鬼頭,他整個人極為雄壯,肌肉如白鋼,然而他眉眼間卻是一股說不出的疲倦。他左右兩側各坐著幾個人,也都是神情肅然,面有憂色。

「大家伙兒都說說看吧,下一步該怎麼辦。」巨漢開口了,帳篷里發出嗡嗡的巨響。

眾人面面相覷,把目光一齊投向巨漢左首的那名蒙著白色面紗的女子。她是最具發言權的族中聖女——冰川天女。然而蒙面的天女大人並沒有說話,反而閉上了眼楮陷入了沉思。

巨漢見狀,把目光投向了右首的老者。那老者瘦骨嶙峋,長長的須發披散在肩頭,是族里的大祭司。他握著一個雪白的拐杖,看到巨漢探尋的目光,咳了咳,道︰「王。我們眼下最重要的是探測局勢。所以,一定要派人去偵察蠻族是否還在後面追殺。其次,我們要派人往四面八方探查地形,看是否有適合我們停留居住之地。」

原來這群人就是被北蠻族擊潰,趕往南方的冰川雪人族殘部。那個巨漢就是雪人族的雪王。可憐當年雪人族縱橫北陸,勢力浩大,而今卻只剩萬余人,還給人追殺萬里,如同喪家之犬,難怪全族上下,都人心惶惶,頹唐不已。

帳內眾人听到大祭司的建議,都點頭贊同。巨漢雪王精神終于為之一振,哈哈笑道︰「祭司大人說得是。玉兒,你便帶人去探查地形,川兒你則帶人去偵察蠻族是否有追兵。」

一名白衣藍裙的少女和一個矮小的白衣童子聞言出列齊聲應是。少女叫雪玉,童子叫雪川,是雪王的一對兒女,兩人都跟隨冰川天女大人學習過法術,年紀雖小,卻業技驚人。眾人見雪王讓他們去偵察,也並無異議。

只有蒙著面紗的天女大人睜眼望向白衣童子雪川,淡淡道︰「小川,如真遇見追兵,可別逞強胡鬧。趕緊回來報信。」她知這個弟子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冰系法術極為了得,難免有些驕傲,怕他遇見追兵時逞強出手,是以特地叮囑了句。

雪川咧嘴一笑,稚女敕的臉上滿是天真的神色,道︰「師傅,你放心好啦!我知道啦!」

雪玉微微一笑,牽著弟弟的手,兩人一起向帳外走去。

走到帳外,雪玉模了模雪川的小腦袋,柔聲道︰「剛師傅說的話要記得啊。」

雪川不滿地躲開雪玉的手,不耐道︰「知道啦!我的本事可比你強呢,你憑什麼教訓我!」

雪玉嫣然一笑道︰「因為我是你姐姐啊。」

雪川哼了一聲,揚起小腦袋,趾高氣昂地走了。雪玉見他這副樣子,笑著搖了搖頭,也轉身去調撥人手了。

雪人族開始動員起來,幾支小隊分別向幾個不同方向出發,前去探查。余下的雪人族則在雪崩平原安營扎寨,等待消息。

雪原的夜晚,總是黑得特別快。雪原北邊險峻的山脈上,幾條白色的人影,正在快速行動。當先一人,身形矮小,白衣飄飄,正是雪人族號稱「冰川之子」的雪川。他身後跟著的是幾名雪人族中善于翻山越嶺、偵察隱蔽的好手。忽然間,雪川停下腳步,略一側耳。他的幾名手下見狀也停步舉目四顧。

雖然是夜晚,然而有四周白皚皚的冰雪反射微弱光芒,其實四周還是能看得較清楚,只見空山寂寂,一片雪白,沒什麼異狀啊。幾名手下正自納悶,望向雪川。雪川沒有解釋,冷著一張小臉,向前走去。幾人跟在他身後,轉過一處山坳,登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這一處山谷里,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帳篷,數目比雪人族要多得多,遠遠地向山谷另一側延展開去,無邊無際。這得有多少蠻人啊!

一名雪人沉聲道︰「小王子,咱們得趕緊回去報告給王。」

雪川望著密密麻麻的蠻人帳篷,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道︰「是你們得回去報告。」

眾人大驚失色,道︰「小王子,你要干嘛?」

雪川回過頭,傲然道︰「他們要到我們那,必定要經過雪崩峽谷,我要在山谷上給他們一個驚喜。」

眾人心頭暗暗叫苦,苦口婆心勸道︰「敵人勢大,小王子還是回去吧。報信要緊。」

雪川不耐煩揮手道︰「別嗦了,你們趕緊走。我自有分寸。以我術法,足夠自保了,你們別來拖我後腿就行。」

眾人哪里敢走,繼續苦勸不已。雪川終于勃然大怒,身形一閃,居然如同鬼魅般在雪峰上極速跳躍,將幾人甩開了。眾人傻眼了,無法可施,只能趕回去報信。

翌日,蠻人大軍拔營繼續向南,浩浩蕩蕩的大軍猶如一條長蛇行進。前方是一處險峻的峽谷,峽谷兩側的山脈上都覆著厚厚的雪層。蠻人先頭隊伍中的探子舉目四望,只見一片冰雪瑩白,靜謐無比,著實不像有什麼埋伏。于是,蠻人大軍安心地進入了雪崩峽谷。

峽谷上方,一簇冰雪之後,雪川正自冷笑,他閉上眼,神識蔓延開去,體內的靈力與天地間靈氣開始溝通。天地靈氣中水元素與他體內的冰寒靈氣交相呼應,他霍地睜開了眼,周身靈力開始流轉。天地靈氣隨著他體內靈力的流轉而感應,牽扯著峽谷兩側的冰雪開始細微抖動。

雪川的額上浮現出一粒粒的汗珠,臉上也涌起一絲痛苦之色。這麼大範圍的元素感應操控,對他而言過于吃力,然而他沒有放棄,只是將小小身軀里的靈力運轉到極致。

冰雪松動,終于開始緩緩向下滑落。正在山谷中行軍的蠻人們愕然抬頭,只見大塊大塊的冰雪沿著陡坡往下而來,速度越來越快,整個峽谷都開始顫抖。

「雪崩!」蠻族探子發出淒厲的警報。然而已經遲了。速度得到提升的積雪,織成一道道巨大的雪幕,鋪天蓋地而落,瞬間將峽谷中亂成一團的蠻人們埋沒。碎濺的冰雪粉塵騰空而起,遠遠望去,如同峽谷上方飛起一團白氣。

還在中軍的蠻王伊萬,遠遠看到了峽谷發生的異狀,臉色變得鐵青。他們在行軍路上曾引發過雪崩,然而那雪崩離他們太遠,絲毫沒動搖過蠻人大軍的氣勢。可現在,這場雪崩卻埋葬了蠻人先鋒隊伍中近一個千人隊,這些蠻族勇士們,沒能像英雄般戰死沙場,卻莫名其妙被一場雪崩永遠冰凍于深谷,這讓伊萬的眼楮開始發紅,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正在此時,雪崩山谷的上方,傳來一聲冷笑,憤怒的蠻人們循聲望去。高高的峽谷之上,站著一個小小的孩童,他穿著一件雪白的袍子,稚女敕的臉上掛著冷笑,道︰「原來蠻人這麼好殺啊!看來你們能打敗我們雪族,還真是僥幸。」

不用下令,最前方的蠻人開始踏著厚厚的雪層,向峽谷上方發起沖鋒。

雪川負手于後,老氣橫秋地看著蠻人們紅著眼楮舉起兵刃深一腳淺一腳向自己走來,絲毫沒有轉身逃走的意思。這些普通的蠻人士兵他還不放在眼里,他真正的對手是北蠻王,雪族敗兵中口口相傳最勇猛的敵人。他把目光望向蜿蜒到遠處的蠻族隊伍,數里外,有個巨大的黑色身影正站在小坡上向這邊凝望。雪川挑釁般向那邊揮了揮手。

中軍的伊萬看到了那小孩的挑釁,心中殺氣奔騰,他拖著巨斧一步步向前走去,他發誓一定要將那人砍死,哪怕對方看起來只是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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