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我可以帶你去找她!」夏芸興奮道。
「你?」雲歌狐疑地打量著夏芸,心想你這家伙能靠譜麼。
「怎麼啊,還別瞧不起人。」夏芸傲嬌道︰「我好歹是妖精協會成員呢。」
你還是個不入流的山賊強盜呢。雲歌在心里補了一句,卻還是開口問道︰「那你有什麼條件麼?」
「條件嘛,」夏芸轉過身來,豪氣地一揮手道︰「就是你們要保護我和我的小弟到萬化城去,那里是我族聖地,回到那兒才有安全感。」她又補了一句︰「你要找的會長也在萬化。」
「就這麼簡單?」雲歌問。
「就這麼簡單!」夏芸答。
「成交!」
在天亮之後,那群變種豺早已不見蹤影,眾人趕緊啟程,朝妖族聖地萬化城行去。夏芸和她手下年輕的獸人有了一隊羽族士兵的保護,還有干糧可吃,那叫一個輕松愉快。翼虎依舊沒有醒來,但高燒已經退去,羽人繼續用擔架抬著他趕路。
之後的旅程,眾人的運氣總還不算太差,雖然也偶爾遇到怨靈怪獸,但再沒有過變種豺那次的數量,落單的怨靈獸在這隊羽人的手下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成為架在火上的烤肉,替眾人豐富了晚餐。獸人們在對這群羽人的彪悍感到敬畏之余,也充分表現出了他們對于食物的饑渴,往往被殺了拿去燒烤的怨靈獸,還沒怎麼熟,就被獸人們嗷嗷叫著夾生吃了,到最後只剩一些骨頭渣子,他們那種餓死鬼投胎般的狠勁,讓羽人看得目瞪口呆。
「哎呀,實在是前一陣子餓怕了。」夏芸手中抓著一根只剩骨頭的獸腿,戀戀不舍地咬著,含含糊糊說道。
「……」雲歌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也嘗了燒烤過的怨靈獸,滋味還不錯,似乎和以前普通的野獸差別不大。相比普通的野獸,這些怨靈獸難道只是更強壯更聰明些?或者說,靈智更高些?想到這,雲歌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這一行人磕磕踫踫,總算還是安全抵達了萬化城北面的關卡。怨靈橫行,也曾數次攻擊萬化城,北關營地的獸人軍隊嚴陣以待,設立關卡,不過對于各宗族的人類,並不為難。于是,雲歌和夏芸等人順順利利地來到了萬化城。
萬化城是妖族聖地,建立在一片巨大的山谷之中,山谷兩端的出口用巨石壘起高高的城牆,高大的城門像一只洪荒巨獸張開了巨口,顯得古樸猙獰。進了城門,可以看到,有巨石壘就的建築貼著懸崖,層層往上堆疊,竟仿佛是懸在空中。那里是萬化城的中樞,妖族聖殿所在。
從沒來過的羽人看得心神一震,那些獸人們則是一臉傲嬌,似乎在說,怎麼樣,咱們妖族聖地還不錯吧。
萬化城里建築挨挨擠擠,排得很滿,路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自從大陸上的種族戰爭停息,許多商人都跑來做生意,讓這座古老的城市煥發出盎然生氣。原本就憨直樂天的獸人,哪怕在怨靈橫行之時,臉上也洋溢著淳樸的笑容。整座城市,有著一種很安詳快樂的氛圍。雲歌走在街上,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喜歡這座城了。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如約帶我們來到了萬化,現在該是我履行職責的時刻了。你讓其他人去下榻,你跟著我來好了,咱們找會長大人去。」夏芸看著這座熟悉的城市,滿心歡喜,對雲歌道。
雲歌點了點頭,讓羽人小隊帶著重傷猶自未醒的翼虎去尋找客棧下榻,自己跟著夏芸去尋找妖精協會的會長師飛花。
妖精協會坐落在萬化城東南腳,斑駁的鐵門和爬滿青苔的石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門口站著兩個高大魁梧的獸人,拄著長柄金瓜錘,站崗守衛。
「這是妖精協會?怎麼沒掛個牌子什麼的?」雲歌下意識地問道。
夏芸皺了皺小巧的鼻子,沒好氣道︰「掛牌子干嘛,這本來就是比較生僻的研究機構好吧,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什麼興趣小組之類的。」
興趣小組?雲歌無語了,你們把豢養召喚類的法術當興趣培養,都能變成舉足輕重的力量,還真是很偉大很勵志的興趣啊。
「干什麼的?」守門的獸人原本是百無聊賴,這偏僻地方素來沒什麼外人來這,他們一直都是當擺設,現在難得看到兩個生面孔,立刻擺起架子,板著臉喝問道。
「呀,兩位大哥,我們是來找師會長有要事相商,呶,我旁邊這位是羽族派出的使者那。」夏芸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笑嘻嘻道。
板起臉的兩個獸人瞥了雲歌一眼,看到雲歌鬢角飄起的飛羽,冷冷道︰「有城防部門發放的通行證麼,沒有的話不許進。」
夏芸和雲歌面面相覷,夏芸小聲問道︰「你有麼?」雲歌苦著臉小聲嘟囔道︰「我們將軍只是叫我找這個人,哪有什麼文書通行證啊!」
獸人守衛看到兩人嘀嘀咕咕,臉上神色變幻,登時猜到他們沒通行證,更加神氣活現。
「小芸,你怎麼來了?」一個灰衣女子剛好從里面出來,看到夏芸訝異問道。
夏芸抬頭一看,登時笑靨如花,招呼道︰「卞姐好,我今天是帶個羽族的使者來找會長大人呢,她在不在?」
「哦,會長在千機閣做研究呢,你自己帶他進去吧,我有事先走了。」這個叫卞姐的灰衣女子說完匆匆走了。
夏芸轉過頭,對傻了眼的獸人守衛示威一笑,露出了潔白的小虎牙,得意洋洋領著雲歌往里走去。獸人守衛一聲不吭,木樁子樣站著,仿佛視若不見。
順利地進了門之後,就好辦多了。身為妖精協會的成員,夏芸曾經來過這里,與里面不少人認識,招呼了幾個熟人後,夏芸帶著雲歌到一處大廳候著,已經有人去通稟會長了。
夏芸坐在椅子上,翹起個二郎腿晃晃悠悠,一邊端起一杯熱茶,鼓著腮幫子吹氣。雲歌則四下打量,這里的房子很有些年頭了,牆壁斑駁,石灰粉月兌落,露出里面堅固的石材。適才一路走來,這大片區域,種了許多花草樹木,綠意陰陰,很是清涼。雲歌正想著這個妖精協會窩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看起來很不受待見,到底平常是做些什麼事情。這時,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哪怕是雲歌見過了雲碧微那等絕美的容顏,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柳葉眉,丹鳳眼,瑤鼻薄唇,長發收束盤起,用一根烏木簪子別著,肌膚若雪,眸子閃亮如星,然而她臉上的神色仿佛是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川,拒人于千里之外。
「會長好!」夏芸趕緊放下二郎腿,站起身來恭恭敬敬打著招呼,像是老師面前的學生。那女子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
哇靠,這就是妖精協會的會長師飛花?整個一冰山美人嘛。雲歌心中感嘆,卻不敢怠慢,也站起身來行禮。
師飛花居中坐下,淡淡道︰「羽族使者找過來是有何事?」
「我是雲碧微將軍屬下雲歌,她讓我代她向您問好,同時有一事拜托會長大人相助。」雲歌注意著師飛花的神色,緩緩道。
听到雲碧微的名字,師飛花的臉色微微起了些變化,聲音似乎柔和了幾分︰「哦?碧微將軍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麼?」
雲歌點頭道︰「是的,將軍說現在橫行大陸的怨靈獸,應該是被怨靈附身,操控了它們原本的靈魂意識,听聞妖族妖精擁有秘法可以豢養召喚靈獸,與之心神靈魂溝通。希望會長大人能在這方面提供些有用訊息,研究克制怨靈之法,以解蒼生倒懸。」
「原來是這樣的麼!」師飛花淡然一笑,笑容里有些自傲道︰「不瞞你說,這點,我們妖族也早想到了,早在一個月前,我們就開始活捉怨靈獸加以研究了。」
雲歌大吃一驚,自己眼巴巴跑來提個醒,沒料到人家早付諸實踐了,妖族可不是吃素的啊。于是他謙虛請教道︰「那會長大人可有研究出什麼成果?」怨靈獸是整個大陸的敵人,如果妖族研究出了克制之道,也沒理由會瞞住盟友。
果然,師飛花的臉色沉重了些,說道︰「暫時沒找到怎麼克制它們。」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愈加嚴肅︰「但我們發現,這些怨靈獸附身的怨靈,靈智奇高,遠遠超出野獸的水準,而且,怨靈獸肉身毀滅後,怨靈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體,卻不會散去,而是凝聚成一團逃走,去尋找新的**寄附。也就是說,我們殺死了怨靈獸,卻不曾消滅它們的靈魂,它們最終會卷土重來,所以各族派出軍隊圍剿,卻殺之不盡,甚至越來越多。」
師飛花的話有如一個重磅炸彈,震得人目瞪口呆。如果怨靈獸殺之不盡,那這個世界上的活物最終會被它們生生耗死,完美大陸將走向滅絕,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