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怨靈仿佛沒有看到火殤怨靈們的慘狀,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結果步了火殤怨靈的後塵。水殤怨靈被磐石護甲中的土元素克制,水系元素瘋狂流失,連身形都維持不了;毒殤怨靈的毒氣被水火兩種元素交攻,無法再次入侵;兵殤怨靈則被守護陣外圍的烈焰燒得慘叫連連,焦頭爛額。一時間強攻的怨靈一片人仰馬翻。
身處守護陣內的眾人登時大受鼓舞,甚至還有心情為外面的怨靈加油打氣,鼓勵它們再接再厲,沖上來送死。
「這樣看來,我們在這里等著援軍來救援,還真是個輕松的活計啊!」于淡淡伸了個懶腰,哈哈大笑。
「所以嘛,我覺得沒帶一副馬吊來打,真是個錯誤的決定。」霍香鍋不無遺憾。
「沒事,沒事,我們可以欣賞外面怨靈的現場表演嘛,哈哈!」奚洛水看著怨靈撲上來,又慘叫著退下去,在一旁眉飛色舞。
「哼,可惜我的刀不能飲血。」左木在一旁握著狹鋒刀的刀柄,興致缺缺。
「喲,左木你蠻積極的嘛,要不讓雲歌放開條縫隙,讓你出去練練刀?」孟雲瑕笑眯眯問道。
左木扭頭看了看外面蜂擁如潮的怨靈,額頭上青筋跳了下,說道︰「算了,以後還有機會的,不爭這一時半會。」切!眾人對他的說辭嗤之以鼻。
雲歌看著怨靈對防御陣的沖擊,沒有說話,但他的心里還是有著旁人所不知的憂慮。防御陣靠的是自己用材料布置的陣法提供靈氣,一旦材料的靈氣流失殆盡,那麼陣法也就無力再維持下去,不知那個時候,安康能否帶著援軍趕到,如果不能,陋室小隊將直面這些怨靈了。別看現在這些怨靈挺傻的,直愣愣撲上來送死,但如果沒有了防御陣的保護,陋室小隊還能輕松應對麼?
時間再飛速流逝,雲夢沼澤里的天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依舊灰蒙蒙,陰沉得可怕。防御陣中的陋室諸人,已經無聊到了極點,聊了許久的天,說到口干舌燥,最後大部分人干脆找了塊干地躺下閉目養神,任由外面怨靈的沖擊當做催眠曲。
「 」一個清脆的聲響,在沒人說話的環境里顯得特別刺耳,眾人紛紛睜開眼楮,循聲望去,那是雲歌布置陣法的一個材料,忽然炸裂開來,細小的碎片撒了一地。
雲歌站起身來,說道︰「各位,休息時間快要結束了,準備好跟怨靈近身肉搏吧!」
「什麼?跟怨靈近身肉搏,開什麼玩笑,到底怎麼回事?」不明情況的眾人吵翻了天。
雲歌朝炸裂的材料努了努嘴,道︰「布置陣法的材料開始崩壞,說明里面能夠提供的靈氣消耗完了,估計其他的材料也支持不了多久了,等這些材料耗完,陣法也就無力維持了,我們就得自己應付怨靈了。」果然,他話音剛落,又一個材料崩碎了。
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仿佛應證了雲歌的話,陣法中的材料一個個崩壞,防御陣外圍的烈焰、寒冰、磐石也漸漸減弱。眾人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握住了自己的兵刃。
轟然一聲巨響,防御陣仿佛一塊巨大的玻璃被敲碎,片片墜落,消散不見,怨靈們蜂擁而入。
「列戰陣!」奚洛水一聲怒吼,陋室一行人迅速靠近,組成了一個小小戰陣。奚洛水、雲歌、左木、霍香鍋分列四方,把近戰能力較弱的孟雲瑕和于淡淡圍在了中間。處在外圍的四個人必須獨當一面,而孟雲瑕和于淡淡則在中間提供支援,策應吃力的一方。
奚洛水的刀法是歷經沙場的考驗,極為扎實狠辣,在混戰之中也極具章法,臨危不亂;雲歌不僅僅是法術驚人,在劍技上的造詣同樣不俗,對付眼前的怨靈並不吃力;左木施展的是傳自東洋的亂披風刀法,刀光如雪,奇快無比,每一斬都能準確命中敵手,效率極高;霍香鍋手中一口大鐵鍋,擋、隔、撞、拍,用得是嫻熟無比,出神入化,天知道她怎麼會把一口鍋練得這麼熟,而這口不起眼的黑鍋,也確實神奇,兵刃不入,法術難傷,實在是防守的一大利器。四人只需要抵擋一面,居然很是得心應手,再加上孟雲瑕的弓箭和于淡淡的藥瓶策應,打得那叫一個有驚無險。
「我們不能一直死守,全體向南移動,爭取突破出去。」奚洛水見防守壓力不大,做出了突圍的決定。于是眾人一邊維持住陣形,一邊保持同樣的速度,朝南方移動。
十余里外骨塔之中,枯瘦男子手托一個水晶球 怪笑︰「不錯,不錯,沒料到這群人類居然還有能力在這麼多殤靈圍困中逃月兌,那也好,只要你們不要再進來,就放過你們也罷。」
忽然之間,陋室諸人感覺防守壓力小了不少,那些怨靈仿佛無心追趕,竟然漸漸停止了追擊。眾人對望一眼,驚疑不定。怎麼回事,怨靈要放過咱們?
就在這時,南邊的迷霧中忽然顯現出人影,一個瘦小男子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看了看退去的怨靈,又看向陋室眾人道︰「你們是陋室小隊的?」
眾人聞言一怔,奚洛水追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們?」
瘦小男子笑道︰「你們的一位成員到了雲夢村求援,剛好我們的隊伍經過那里,收到訊息趕了過來,我是負責探路的斥候,叫李小心。」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和他打了招呼。
李小心奇怪道︰「我剛看到你們逃到這里,怨靈卻退走了,是怎麼回事?」
奚洛水苦笑道︰「這事我們也莫名其妙呢,你們的隊伍是?」
李小心道︰「我是怨靈獵手小隊的,我們的隊伍成立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專門獵殺怨靈。」
孟雲瑕好奇道︰「看來你們跟怨靈有很深的仇怨呀!」
李小心點頭道︰「是啊,我們的成員大多來自雲夢沼澤外圍的雲夢村和沼澤中的砥石寨,這兩個村落沒少受怨靈的困擾,損失相當慘重,說跟我們結下血海深仇也不為過。于是我們隊長就召集了一批與怨靈有仇怨的好手,組織成隊伍,專門獵殺怨靈。我之前發出了信號,他們應該一會兒就到。」
果然,過不多時,遠處有幢幢人影閃動,一支隊伍出現在沼澤之中,其中一人,赫然便是之前派出去求救的安康。
安康看到眾人平安無事,很是高興,隨後替陋室諸人介紹了來援的怨靈獵手小隊。
怨靈獵手小隊的隊長叫陳鐵衣,是個高大威猛的漢子,身披鐵甲,手執一根鐵棒,像一尊天神。
副隊長霍桑是一個有著一部大白胡子的老頭,據說是個**師。
李小心是他們的斥候,一個蓄著短須的人叫做陰陽師,神秘莫測,一個白面書生,叫殷游,是個暗器高手,一個滿面絡腮胡子和奚洛水有的一拼的漢子叫斧頭張,耍得一手好斧頭。最惹人注目的,是個叫沙娜的女子,妖嬈嫵媚,美麗動人,她的額頭上跟霍香鍋一樣,有著奇怪的紋理,居然也是個靈族。
眾人在見過禮之後,討論起了陋室所經歷的事情。
「你是說,這些怨靈背後,有人在操縱?」陳鐵衣目光炯炯,看著雲歌問道。
雲歌點頭道︰「不錯,這些低級的怨靈根本發揮不出大威力,更沒有相應的智慧,他們一定是有人在操縱指揮。如果我所料不錯,那個幕後之人應該就在這片沼澤里,離那群怨靈不遠的某個角落。」
陳鐵衣拊掌道︰「很好,平時殺些小魚小蝦可不太過癮,今天既然踫到這樣的機會,那是一定要將幕後揪出來,殺之方解心頭只恨。我們怨靈獵手小隊是必然要動手的,不知陋室的諸位同僚怎麼想?」
奚洛水略一沉吟道︰「除去怨靈,人人有責,陋室也當仁不讓,願與獵手小隊攜手,共克強敵。」
「好!」陳鐵衣將鐵棍往地上一頓,登時砸出老大一個坑,說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出發吧!」
李小心機敏地指了指東北方,說道︰「當時,那一大群怨靈就是順著這個方向退走的。」
陳鐵衣點了點頭,率先朝那個方向走去,獵手小隊和陋室眾人緊隨其後。
十數里外,骨塔林間,那個身披灰袍的枯瘦男子忽然間注意到水晶球發生的一些變化,臉色一變,惡狠狠道︰「這群可惡的人類,明明放過了你們,還敢再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感受下怨靈一族的力量吧!」
他轉過身去,朝著那一堆堆骨骼堆成的高塔,展開雙臂,發出了晦澀的吟唱,那一座座骨塔又綻放出了綠色的光華,連成一片,竟然形成一座法陣。法陣的中央,地面在劇烈的顫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似的。地面開始崩塌,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面突起,昂然直立,那不是一只巨大的怪獸,而是一座巨大的門,一些粗大的骨骼犬牙交錯,盤曲而起,在門的頂端,支起了一個發出綠幽幽光芒的球體。那球體的中間發出烏沉沉的光芒,忽然間眨動了一下,就像是一只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