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麼嚴肅小叔叔,我只是找找小堂妹的地址而已,你都不知道小堂妹有多可惡,手機不開,公司不去,我只是想跟小堂妹聯絡一下感情而已嘛,結果找不到人,所以才會去小叔叔你那里找小堂妹的資料,小叔叔,你不要那麼敏感啦,小堂妹那麼強,她不欺負我就算不錯了,我哪敢惹她啊~」
莫尹軒一副陪小心的小樣子,莫子期通常是溫和有禮如玉之蘭樹般的模樣,好像永遠都沒有脾氣一樣,實際上卻是,當他小叔叔發起脾氣的時候,那氣場,別說他了,就是他爸都會忍不住躲的遠遠的,也就老爺子能抗得住壓力!
「你認為我會想信你的話?尹軒,你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腦子里轉幾個彎我都模的清清楚楚,我明白的告訴你,不要去打擾長歌,不然別怪我不念你我之間叔佷舊情!」
莫子期一雙陰郁沉黝得教人的瞳眸看向莫尹軒,聲音低沉冷冽得今人發顫,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緩而慢的敘述著他的警告。
莫尹軒咽了一口唾沫,張了張嘴,卻還是說不出話來,抬頭偷偷掃了一眼站坐在沙發上的莫子期,而後垂頭沉思。
小叔叔的話,他可不敢不信,當年老爺子對小叔叔多好啊,他爸都嫉妒,可是當老爺子犯錯以後,小叔叔還不是一走就再也不肯回頭,弄的現在老爺子想看上他一眼原諒他這個父親都不能,就更他只是佷子了,相比與女兒對于小叔叔來說那個更加重要瞎子都看的出來,前車之嫌在則,他要是還不長記性,那才是真傻,只是心里卻是更加的糾結,一邊是爺爺,一邊是小叔叔……
「我哪敢啊……小叔叔,呵呵。」訕笑了兩聲,莫尹軒最後還是隱瞞了莫子期顧長歌已經知道小叔叔就是她親生父親的事情,不是他不為小叔叔著想,而是現在正在盛怒下的小叔叔如果再听到他不但找了小堂妹,抽絲剝繭再知道了他拿老爺子的事情已經煩過小堂妹了,只怕活撕了他的心思都有。
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還是瞞著算了。
「最好是這樣,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搬走,早點睡!」
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莫子期吩咐完直到莫尹軒點頭後才轉身走向門口,莫尹軒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道,「小叔叔,真的就不能回去看一下爺爺嗎?懲罰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這一種啊,為人子女的,難道小叔叔就不怕爺爺真的有點什麼事情,追悔莫及嗎?」
「我沒有辦法面對他,他逼害我老婆,還殺了我的女兒,尹軒,正因為他是我父親我才會避而不見,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做些什麼,換個人現在都未必有命在,尹軒,如果你是我,你要怎麼原諒!」
這是第一次莫子期認認真真的回答莫尹軒的問題,為了使的自家佷子能夠徹底的打消念頭,他不介意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莫尹軒。
「可是小堂妹還活的好好的,爺爺並沒有殺死她。」
「尹軒,你是這麼認為的嗎?」莫子期的眼神淡漠,瞳孔黝黑,他的嗓音很低,就連呼出的氣息都有些沉悶,讓听了心里堵得慌。
「我……」莫尹軒語塞,就事情上來說爺爺確實已經殺死了小堂妹,小堂妹能夠活到今天完全是小嬸嬸和另外一具不知名的女嬰尸體的功勞,因為爺爺病倒了他就來勸小叔叔和讓長歌幫忙,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如果爺爺現在如果沒病,依然健康,在得知了小堂妹的存在後,又將卷起怎麼樣的風雲,會接受嗎?肯定不會,當不存在,更不可能,若小堂妹沒有蘇家媳婦的身份,沒有找到小嬸嬸,沒有被小叔叔發現,她只是一個孤女的話,那麼爺爺他唯一會做的,只怕將是抹殺!
果真是他強求了,知道再也沒有可能後,他反倒是心神一松,爺爺與小叔叔,他誰也說服不了,倒不如兩不相幫,坐等結果,反正他已經盡力了,那便不會遺憾!
「不要想太多,早點睡吧!」
莫子期見莫尹軒沉思一副想通了的模樣,唇角微不可查的微翹,囑咐了一句後轉身走出了莫尹軒的房間,獨留莫尹軒一人在房間里沉思。
「鈴……」
看著小叔叔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好一會莫尹軒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向桌上酒本中清爽的液體,緩緩的啜入口中,正在這個時候,電話聲響了起來,頗有點不達目示不擺休的意思,響個不停。
因為特定鈴聲的原因,他只一听便知道這是他那位父親的來電,他這邊剛準備放棄,那邊就來了電話,在沒有想好說詞的情況下,他是真不想接。
電話那端的人卻似乎並不準備放棄,聲音不過剛歇便再次響起,來來回回沒完沒了的,莫尹軒無奈,最終還是接了起來,剛放到耳邊就听到了一陣爆吼,「你個臭小子,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動作慢死了,麼麼唧唧的,你小叔叔的事情怎麼樣了,你爺爺可是盼著呢啊,我全都指望著你呢,你小子要是辦不好的話,皮組我繃緊點,小心我抽你。」
將手機拿離耳邊,莫尹軒反射性的掏了掏耳朵,咧了咧嘴,嘖嘖了兩聲後才將電話再次拿回到耳邊,「爸,你敢這麼跟我小叔叔吼不?」
「……」
「我小叔叔你不敢這麼吼,對你兒子你就這麼下得去嘴,爸你就不可能可憐一下我的耳朵,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有心理陰影了,小心我再也不接你電話!」
「呃……今天怎麼怨氣這麼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不得不說莫爸爸還是很敏感的,平常這麼吼習慣了,哪里听到過這小子抱怨,唯一說的通的就是這小子情緒不對頭。
揉發揉眉頭,莫尹軒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爸,我可不可以放棄這個任務,我覺的我完成不了,而且我們是不是有些太過于強求了?」
「混小子,怎麼就算是強求了,你小叔叔是你爺爺的兒子,他有這個義務回來看他老子,不就是讓你勸個人而已麼,你怎麼反倒反過來說服我來了!」
「可是……爸,你們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又憑什麼這麼要求小叔叔,在他當年出事的時候,你們可曾在爺爺面前為他說過一句好話,在他走後,你們又可曾尋過他,幫過他,現在來強求他,爸爸,你不公平。」
莫靖遠被自家兒子說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當下趕緊捂了手機,反射性的透過玻璃窗向病房里面看了一眼熟睡的老爺子,這才轉身張口壓低聲音訓了回去。
「……臭小子,我是你老子,就算再不是,也不是你能編排的,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就行了,你爺爺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不過是讓他回來看一眼老爺子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哪來的那麼多的公平不公平的,你怎麼不說,老爺子當初對他比對任何人都好呢,我不幫他,那是因為我沒有那個能力幫他,整個京城誰不知道,莫家老爺子最疼老三,我就算是想說話,那也得有人听啊,再說了,誰能想到老爺子會那麼狠,可惜的女娃子就那麼死了,唉……自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個家里什麼樣的復雜情況,他走後,以我剛剛被確認為繼承人地位的身份插手幫他,那才是真的害他,你現在到好,居然還敢來怪你老子,我看你是皮癢了!」
「那爸,你要是覺的你有理,你就自己來說服小叔叔,我是沒那個能耐,你也別為難我了,事情本身就是錯在爺爺,以前那麼多年都過去了,爺爺都沒有去找小叔叔,也沒有認為是自己的錯,那麼現在憑什麼身體出問題,覺的自己後悔了,就得強制小叔叔回去看望他,別跟我說什麼老子兒子交務的,我就是覺的爺爺沒有誠意,而且爺爺真的病重嗎?上次回去的時候,明明問過主治醫生了,說是有所好轉……爸,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莫尹軒自己一邊說著,一邊驚的站了起來,為著腦子里突然冒同的想法而驚訝,垂頭陷入沉思,卻越想越覺的自己想的沒錯,若是真的爺爺病重,怎麼還會散出去話讓家里那幫不省心的來招惹小叔叔,明面上是勸,實際上卻是來給小叔叔添堵的,他們是不是認為這個樣子就能把小叔叔逼回去,必竟要說勸的話,他勸說了那麼長時間都不管用,爺爺才會如些劍走偏風,無所不用其極的最後目地,也只是為了讓小叔叔回去,不管是以什麼理由回去……
「臭小子,還敢來質疑你爺爺跟你爸了,你上次回來的時候,那時候確實有所好轉,你爺爺是因為摔了一腳所以才會病重的,這跟他本身的病沒有什麼關系,但是卻是一個很嚴重的誘因,而正是這個誘因,使的你爺爺病情惡化,懂!」
莫靖遠輕咳一聲,眼神有些不自然的掃向遠處的一處蘭花叢,其實老爺子的病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不過摔了一腳倒是真的,也確實引了了一些癥狀,但也只是需要住院時間較長一點而已,自然也就不可能危險到病危,當然就算是騙自家兒子,他也不會拿老爺子的身體開玩笑,‘病危’這兩個字還是老爺子加上的,他也是無奈,真真怨不得他啊。
至于老爺子的是是非非,他就算是心如明鏡,可是能說出來麼,那是他老子,所以不能,那些個多年前的事情,不過一團亂帳而已,老的老,走的走,真要計較的話,又要怎麼計較,他一個當兒子的,也只能對不起弟弟了,必竟,老爺子老了,沒個幾年了,弟弟正是壯年,還有很多的時間來給他相處磨和。
莫尹軒皺眉,雖然有些不相信,但是他爸都說的那麼信誓旦旦的了,他也不好再質疑什麼,不然等到回去的時候,他真的就要吃竹板炒肉絲了,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他已經下定的決心。
「爸,反正我是不管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誰都說服不了,誰都得罪了個徹底,我小叔叔可是真生氣了,要是我再開口,他直接就能把我綁了扔回京城去,我也是沒有辦法,爸,你為我想想,小叔叔真不是我能勸得了的,我不想把這最後一點叔佷情份都搭進去。」
莫靖遠沒想到莫尹軒是真的撂挑子了,有些為難的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老爺子,心里知道走自家兒子這條路是走不成了,全家人也就他兒子能跟老三說上幾句話,若真被綁著送回來了,那他們就等于連老三的基本情況都不可能再知道,就更別提把人勸回來。
「……好吧,只要你小叔叔不再回國外,你隨便怎麼樣,我再想想其他辦法,但是你必需答應我,如果有機會的話,你還是要試一試,你爺爺平常最疼你了,相信你不會讓他失望才對!」
莫尹軒沒想到他爸這麼簡單就放過了他,對于那點小要求自然也就應的痛快。
「好吧……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