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俠 第八節 要賬

作者 ︰ 寒山士

阮天雄與鐵幫主在這個小村莊一呆就是兩個月,舒服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由于他們的失蹤,使得中原各派可亂了套。丐幫弟子與幫主失去聯系已有八個多月,靈蛇教內也雞飛狗跳。兩大門派都派出了絕頂高手沿途查找,找來找去,結果在武陵縣踫了頭。武陵的百姓可奇怪了,哪來這麼多要飯的呀?知縣也萬分緊張,生怕搞出什麼事來。整天戒備森嚴,如臨大敵。這家伙姓李,就是他派兵殺猿剝皮的。老家是青州人,不學無術,靠祖上積累的家業,在京城四處活動,終于抱得一條粗腿,花了五千雪花銀在丁謂手下混得一門生。在常德做了個知縣。一上任就露出了商人本色,四處巧取豪奪,欺男霸女,把個好當當的武陵縣搞得烏煙障氣、民不聊生。因有丁謂這個奸臣在朝中為他撐腰,楞是無人能參倒他。無數的移民血汗就汩汩流入了他和丁謂的腰包。光刮金銀不過癮,有一日他听師爺說三清界的白猿皮不畏刀劍,通體如雪,滑比絲綢,軟如錦緞,且冬如炭火,實為上上神品,為了進一步巴結丁謂這老賊,竟下令調撥精兵進山捉猿,結果可想而知,回來三百個光 。更要命的是,當晚他的枕頭不知被誰給切為兩段,鼻子上還有一張紙條,上書︰貪贓枉法,罰銀千兩。而後,府庫里就少了千兩銀子。居然一連被罰了三次,這一來他可算老實了,知道遇上了做無本買賣的主,要是再不收手,指不定什麼時候腦袋就給罰掉了。這次見到來了這麼多的江湖人物,他不敢怠慢,一邊好生安撫,一邊飛速上報朝廷。

丁謂此行江南不只是要討回被丐幫搶劫的十幾船木材鐵器,皇帝還給了他一個美差,皇帝特命他為湖南北路宣撫使,統管湖南北路大小官員考核升遷。真可謂是一個肥得流油的差事啊!所以他急急地帶著他兒子丁坤出了京城,直奔湖南而來。排場那是相當大的,光護駕兵丁就有二百人之多,前邊有四大高手護著聖旨開道。左右有白眉白扇護駕。後有西域的天乘法師壓陣,真可謂滴水不漏、固若金湯、威風八面、狐假虎威。沿途各地大小官員無不淨水潑街、黃沙墊道,極盡逢迎巴結溜須拍馬之能事,當然,也有不吃這一套的刺頭。

岳陽知府駱大人對他的到來就不溫不火,不冷不熱,甚至非常厭惡,一切以朝廷禮制為準,一點也不僭越,來了不歡迎,去了不歡送,絕不溜須拍馬、阿諛奉承,搞得丁大人很是不爽。他也明白,這駱大人雖然只是個五品知府,論起後台來連他的後台皇帝都得禮讓三分。他可是成都王的親妹夫。成都王又是太祖皇帝親封的四大異姓鐵帽子王之一。這駱大人還是前任宰相寇準的得意門生,丁謂在皇帝耳跟前搬弄是非,皇帝就將寇丞相發配到嶺南的詹州去了,三年前竟然客死他鄉,所以他對這個丁謂恨之入骨。丁大人在岳陽城中別扭了三天,大擺排場去了丐幫。

丐幫總壇就建在君山島上。自伍子胥創建丐幫以來,丐幫就一直把君山當成總壇,從未遷移過。丐幫雖然在人數上為中原第一大幫派,卻也是最窮的一個,丐幫弟子除了要飯以外,也有其它的營生,包括在君山種茶葉、在湘西放排、還有各處碼頭貨棧當鋪等等。丐幫不缺經營人才,也不缺人力,更不缺地盤。

朝廷二品大員親自駕臨丐幫總壇,這也是丐幫自創立以來的頭一遭。丐幫哪里會有個什麼干淨的地方喲?丁大人到這兒連轎子都懶得下。他前邊就是一大堆要飯的,與衣著鮮明的護衛隨從相比,可謂涇渭分明。雙方都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答話,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大人,您看這,他們拿什麼東西還咱們呀?」管家上前悄聲回稟,丁謂都懶得答話,只是揮揮手,讓他去宣旨,按理說,這個聖旨可得他親自去宣的。

這管家拿著聖旨也是個麻煩事,這怎麼開口呀?「聖上有旨,你們還不跪下接旨?」一副將喝道。

一個大概是丐幫小頭目的老漢忙站出來吩咐道︰「皇帝的聖旨來啦!大家快跪下,指不定是皇上下旨接濟咱們來啦!」眾人一听有好處,就黑鴉鴉的跪了一大片,基本上都是些老弱病殘。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命爾等于十日之內歸還所劫之丁愛卿之物,如期不還者,斬!」皇帝給丐幫下聖旨自然不會太客氣,也用不著客氣,更不能客氣。

管家話音一落,下邊可就熱鬧了,「什麼東西呀?我們丐幫還有什麼東西是丁大人喜歡的,就盡管拿吧。」

這話可把丁謂給氣壞了,「你們這幫刁民,三個月前,你們劫了本大人十五條船的木材鐵器,現在倒還裝傻充愣,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啦!」

他剛一說完,就有一個年老腿瘸的叫花撲到他跟前。

「哼!現在求饒也沒用,本大人只要東西。」丁謂惡狠狠地說。

「不,不是的,我不是來求饒的,你要殺就先把我給殺了吧!我早就活夠了,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您就高抬貴手,發發慈悲,給個了斷吧!死在大人手上,閻羅王也就不問長問短啦!」這老叫花苦苦哀求。

丁謂從大轎里氣急敗壞地鑽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將這老叫花踹了個大跟頭,「本老爺的鐵器呢?木材呢?」他狂呼亂叫。他實在是丟不起那些東西,他這次運的可不是什麼生鐵,而是用來鑄造兵器的上等鑌鐵,是從萬里之外的天竺運來的,這事要讓皇帝知道了,他全家就被他一票給否決了,因此,他必須找到這些東西。

「大人,我們是剛從洛陽趕回來的,不知道有這事呀!」那個小頭目道。

「你們幫主呢?」話一出口,丁大人就覺得多余,丐幫幫主八個月前就去了梧州,這事連皇帝都知道了。

「幫主已經很久沒有與我們聯系了,幫中各大長老、壇主也出去找幫主,總壇就讓咱們這一幫老弱病殘守著,丁大人的那些木材鐵器,已經被咱們賠給八王爺了,八王爺留下話,說如果丁大人想要的話,盡管找他去要,他會從西北大軍中拔給您,您如果不要,他會在皇上面前替您美言幾句。」另一個並不起眼的丐幫弟子答道。

這幾句話把個丁大人給氣得靈魂出竅,「混、混賬,你、你一個要飯的,怎麼會跟王爺扯上干系?」

這家伙脖子一梗,「大人,小的就是王爺的人呀!」

「大人,要不要咱們……」白眉揮了一下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丁謂搖搖頭,「不!趙德芳,老子今天認栽,咱們走著瞧。」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爹,咱們真的就什麼都不要啦?」

「你看看這兒還有什麼是值錢的!」丁大人沖他的寶貝兒子吼道。

丁坤被罵得面紅耳赤,「爹,那咱們現在去哪兒呀?」

「就知道去哪兒!去哪兒!咱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呆著挨跳蚤咬呀!去武陵縣!」丁謂惡狠狠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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