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俠 第三十七節 血蟬一

作者 ︰ 寒山士

早朝之上,皇帝打著哈欠道︰「近日傳聞出了大事,朕听說佛道幾大門派的掌門一起失蹤了!說說看,這是怎麼一回事呀?」雖然江湖上有江湖上的稱呼,皇帝可管不了這麼多,他只知道管菩薩的人不見了,到時候請誰來為大宋的萬萬臣民祈福。

「啟奏聖上,這江湖仇殺時常都有,這些事朝廷大可不必在意。」呂相心里萬分得意的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凡是在我朝境內發生的事都與我朝有關系,不管是誰,都得遵守我朝法度,天下之人皆是我朝子民,怎麼能說是不必在意呢?」八王爺駁道。

「八弟此言差矣!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獨霸一方,不尊朝廷號令,長此以往,必為我朝大患,如今他們一起失蹤反倒是好事一樁。」六王爺道。

「依六王爺之見,這幾大門派現今群龍無首,朝廷不但不能管,反而要趁機大舉圍剿一舉鏟除方乃上上之策嘍?」歐陽大人從來對六王爺就不感冒。

「哼!歐陽大人難道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呂相冷笑道。

「相爺,如果這幾大門派真的散了,或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呂相有沒有想過這後果有多可怕?」歐陽大人反駁道。

「我還听說護國寺主持宏遠大師也不見了,這難道也是巧合?」八王爺不整不慢的說。

「八弟,你說宏遠大師也不見啦?」皇帝大驚,這宏遠大師可是他的棋友,而且他一失蹤,這皇家今後的法事道場、各種祭祀找誰去辦呀?這泰山封禪也少不了他呀!

「不錯,聖上,他也失蹤了,听說是讓人給綁架的。」八王爺這話純屬胡扯,如不這樣說,這事怕又是不了了之。

「哼!好大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綁走大相國寺主持,簡直膽大包天,一定是有人鐵了心不讓朕泰山封禪,此事一定得查個水落石出。」這個時刻,皇帝相當敏感,泰山封禪那是多大的事呀!如今有人在背地里搞小動作,他哪能咽得下這口氣。

八王爺怎麼都沒料到這事會與泰山封禪扯上關系,「此事干系重大,聖上何不將此事交由大理寺處理?」

「大理寺!」皇帝一听到「大理寺」三個字就來氣,這個大理寺正卿不是什麼「好人」,在朝是就他最反對泰山封禪,指不定還是他後邊搗的鬼的呢。皇帝想了想,大手一揮,「不管怎樣,這事朝廷都不能不管,著呂相察清此事,退朝!」皇帝的這個決定氣得八王爺真想上吊。

都大半夜了,他們幾個忙了一天都沉沉睡去。朵朵枕著他老爸的大腿睡得口水流了一大灘。突然,間房門被敲得震山響,鄧關非常警覺,馬上醒來,他手模著刀柄,「誰呀?大半夜的要干嘛?」

「貴干你個頭,是老頭我呀,我那寶貝孫女的腿又酸又麻,膝蓋腫起好大一個包,沒法入睡,快起來看看吧。」諸葛玄在門外跳著腳大叫。

鄧關對這些事七竅通六竅,他搖搖朵朵,「兒子,他寶貝孫女的腿又酸又麻,怎麼辦?」

「睡覺。」朵朵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睡覺。」鄧關朝門外喊道。

「哦!睡覺,喂!我怎麼睡得著呀?」老頭在門外叫道。

一大早,鄧關父子就打起包袱偷偷地「開溜」,鄧關在前頭開路,朵朵在後邊亦步亦趨地緊隨。要說這個靈犀山莊也不大呀!怪就怪在這里,他們怎麼繞都繞不出去,既然走不出去,那就翻牆吧!鄧關爬上牆頭,一看到那些縱橫交錯的屋脊就發暈,總覺得這些屋脊都在游動似的,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頭一陣陣的發暈,胃止不住地翻騰,腿腳直晃悠。

朵朵見他爹在屋頂上如「貴妃醉酒」一般,「爹,你沒事吧。」

鄧關模著額頭,「哎喲!沒、沒事,大概還沒好利索。」然後,兩腿一打拐,雙眼一翻,一個倒栽蔥,掉了下來。

「爹!」朵朵大吃一驚,忙將鄧關扶起來,「你這是怎麼啦?好端端地就掉下來了,沒摔著哪兒吧?」

「哎喲喲!我、我這是怎麼啦?怎麼就頭暈呢?噫!又好啦!」鄧關大感驚奇。

這時,諸葛老頭倒背手,一步一踱地出現了,雖然一晚沒睡,兩眼血紅,卻極為開心,「哼哼!想出去呀?」

鄧關一把揪住他,拎了起來,「老頭,你在這兒布了什麼機關?」

「哎喲喲!瞧你說的,如果老朽真布了什麼機關,你還能把我提起來嗎?撒手,大清早的上房揭瓦吶!」

鄧關將他拉到鼻子跟前,惡狠狠地說︰「我有急事,耽誤不得,識相的就乖乖讓我出去,免得我拆了你這破靈犀山莊。」

「有什麼急事?」

「我要去救一個人,如果八月十五以前沒趕到,他就死定了,這不是鬧著玩的。」

「今天才七月二十八,有的是時間。」

「可他在大散關,沒十天半個月是趕不到的。」

「這人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如果他沒了,我也回不去了。」

「那你就干脆在這兒住下,不用回去了。」

「放屁!」

「你怎麼罵人呢?」

「我還要打人!」鄧關揮舞著拳頭。

「不是不讓你們離開,只是,你們要是走了,我寶貝孫女怎麼辦?她昨晚疼了一個晚上,膝蓋腫得跟饅頭似的,眼見著有點起色,你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吧!」這老頭算是央求了。

「我們馬上回來還不成嗎?」

「你們要是不回來了呢?」

「嘿!你這老頭,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啦?」

「我哪知道你何時話說算話了?要不將你兒子留下。」

「呸!他一個大夫留下,我一個一竅不通的去救命,你老糊涂了吧!」

「年輕人,火氣別這麼大,如果你是我,你能讓我如此輕易離開嗎?我就這一個寶貝孫女,在七星車上坐了十多年,見醫無數,吃藥無數,承蒙老天可憐,來了你們二位,才施一回針就有了知覺,你們說說看,如果不醫好我這孫女,你們對得起老天嗎?」

「這跟老天有什麼關系?」

「要不是你們迷路,你們也到不了這兒,這難道還不算天意嗎?」

「嘿!」鄧關算是沒詞了,他還真就說不過這老頭,他叉著腰,望著朵朵,「兒子,你說怎麼辦?拿個主意唄!」

朵朵撓撓後腦勺,「這麼大的事情,我作不了主,一切還听爹的。」

「你……」他嘆了口氣,「好!老頭,我們就再呆一天,明天這個時候,勞煩你將這些什麼機關破爛全都撤了。」

「不行!起碼得多兩天。」這老頭居然討價還價。

「你不要仗著年紀一大把就得寸進尺。」鄧關警告道。

「如果你們能呆三天,我送你們一樣絕世奇珍。」老頭神秘地說。

「別拿那些破爛賄賂我,咱們不稀罕。」鄧關抄著手。

「奇珍異寶我沒有,你們拿著也不安全,我這樣東西,你們一定喜歡。」

「什麼東西?」朵朵來了興趣。

老頭詭異地眨眨眼,吐出兩個字,「血--蟬!」

「血--蟬!啊!」他倆同時大叫一聲,「你真有血蟬?」

「哈哈!當然有,我就說呢,天底下還沒哪個大夫能經得住這個誘惑。」老頭得意地說。天底下有三大解毒聖品--降龍木、獨龍角、血蟬。前兩樣只要價錢合適,起碼還能買得到,唯獨這血蟬,可遇不可求哇!而且,唯有血蟬能解慢性毒藥,有了這寶貝,韓將軍想死也死不了。

「嘿嘿!兒子,他騙人,有那寶貝他干嘛不自己留著呀?你看他那小氣吧啦的樣,吃飯都沒顆油珠子,他能有那麼大方?」鄧關這是用的激將法。

不過他這法子對諸葛這樣的老油條基本沒用,「信不信由你。」

「那你說說看,它在什麼地方?」鄧關自是不甘心。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哈!你別說就在你身上吧?」鄧關貪婪地說。

「我要是能拿得到,還跟你廢什麼話呀!」

鄧關與朵朵咬了一陣耳朵,「好!就兩天,你打算什麼時候將血蟬交給我?」

「明天傍晚。」

「成交!」

「哇!哥哥的氣色好了不少喲!」朵朵陰陽怪氣地夸贊著。

「是姐姐。」諸葛老頭糾正道。

「還是像哥哥。」

「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玲兒如今是「砧上魚肉」,再沒了什麼脾氣,昨天就揪了他一下耳朵,結果疼了一個晚上,萬一又惹惱了這個小煞星,指不定還要出什麼事呢?

鄧關仔細地揉捏著她膝蓋上的腫塊,通體透亮,宛如一個大水泡,「兒子,這就是風濕,對吧?」他對這水泡來了興趣,撥過來、彈過去,「蠻好玩的。」

「爹,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老像個長不大的小孩行不?」朵朵翻著白眼「訓」道。

「行!哎!兒子,這砣水是不是要放掉?」他還在那兒按壓著。

「把膝蓋骨拎起來。」朵朵手持著兩只長約半尺的銀針命令道。

「哇!這麼長呀!」諸葛玲兒驚得面無人色。

「哦!對不住,拿錯了。」說罷,放下手里的銀針,拿起幾只更長的。

鄧關抬起玲兒的腳,拈起了膝蓋骨,朵朵將一只尺把長的銀針從膝蓋骨下邊的縫隙中慢慢插了進去。

老頭一見這模樣,倒吸一口涼氣,「乖乖,這不會從**後邊捅出來吧!」

說來也怪,這銀針順著大腿骨一直往里進,那個大水泡卻一點也沒往外滲,直到銀針已經停止往里進,外邊也就寸把長的針頭的時候,才看到有黃色的汁水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

朵朵抹了一把汗,嘆道︰「姐姐,你可真厲害,連哼都沒哼一聲。」

「哼什麼呀!早昏過去了。」鄧關沒好氣地說。

「哎!哎!哎!小大夫,她會不會出什麼事呀?不會又疼一個晚上吧?」諸葛老頭有點擔心地說。

朵朵搖搖頭,「不會。」

「那就好。」老頭長吁一口氣。

「啊!好癢啊!」玲兒突然醒了過來,渾身亂抓。

老頭表情復雜地看著朵朵,「她得癢多久?」

「一天一夜。」

「兒子,她怎麼會這樣呢?」

「咱們後天就要走了,不下點狠手怎麼行!」

她不但癢得不行,渾身還起了大片大片的紅斑,就她兩只縴縴玉手,哪抓得過來喲?鄧關實在不忍,「唉!我還是陪那祖師爺下棋去。」

就這樣,父子倆在靈犀山莊又住了一個晚上。這老頭又一個晚上沒睡,他這寶貝孫女一身的紅斑到了晚上全變成了「紅包」,全身上下全是鴿蛋大小的腫塊,癢得她也一晚沒睡,直到五更天,大概是癢昏了,這才沉沉睡去。

鄧關起得很早,這老頭還沒睡,坐在天井內的石鼓上,支著腦袋打盹。鄧關偷偷地走到他背後,本想嚇他一嚇。卻沒想到,觸動機關,猛覺得腦後有異動,心叫大事不好,滴溜溜一轉身,哇!好大一根藤條劈頭蓋臉砸下,諸葛老頭背後空間本來就有限,他避無可避,只得抬手一擋,「嘩!」結結實實抽他胳膊上了,打得他如殺豬般慘叫起來。

諸葛老頭被驚醒了,「小子,你想干嘛?難不成偷雞模狗?」

「呸!我能干嘛!偷雞模狗你這兒有哇?」鄧關捂著痛處,氣哼哼地說。

「這莊子上上下下全都埋設了機關,沒事別到處瞎轉悠,明白嗎?只有我呆的地方才是安全的。」老頭訓道。

鄧關氣急敗壞,一**坐到他身上,這下應該安全了。

日出三桿了,玲兒終于出來了,非常高興,「爺爺,昨晚那些包全都消了,您看,一點痕跡都沒有。」她還捋起衣袖讓老頭看。當然還有更興奮的事情,「胡子也掉了不少。」

老頭並沒仔細看這個寶貝孫女,而是將朵朵拉到跟前,翻來覆去地瞧著,仿佛見了什麼稀奇古怪一般,「小子,你行啊!人不可貌相呀!」

「這全是仰仗神農氏的功勞。」朵朵非常「謙虛」。

鄧關卻將老頭給掰了過來,「嘿嘿!木匠,你說那個什麼血蟬長得什麼模樣呢?」他眯著眼楮,無所謂地問道。

「哈哈!我也沒見過。」老頭兩手一攤。

「這麼說你是在耍我嘍!」鄧關「笑眯眯」地說。

老頭一見這模樣就脖子根發寒,「沒有!絕對沒有。」

「反正咱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那就、那就讓這小倆口在這兒干他們的事,咱二老去瞧瞧唄!」鄧關迷醉的眼神看得諸葛老頭直發毛,渾身起雞皮疙瘩。

「嘿嘿嘿嘿!他們還是孩子,不急!咱們不著急,反正寶貝早晚都得給你,我這就帶你去瞧瞧,反正也得你才拿得到。」老頭生怕惹得鄧關「犯傻」。

「哪兒?」

「就、就外邊,咱們走。」

外邊不遠處有一道飛流直下的瀑布,瀑布下邊有一個深潭,此時正好有幾條重達數千斤的靈犀在里邊嬉戲著、打鬧著,歡快的吼叫聲傳出數里之遙,大地為之震動,時不時地還濺起一陣陣水花,高達十幾丈。老頭沖這幾條靈犀呶呶嘴。

「你是說在深潭中?」這個難不倒他。

老頭搖搖頭。

「犀牛?」鄧關有點吃驚。

「看到那頭白色的靈犀沒有?」

「怎麼?在它身上?」

「它是這兒的頭,你看它鼻子上的角,是不是與別的不一樣啊?」

「它那角中間鼓起一個包。」

「那就是血蟬。」

「啊--!」鄧關嘴巴張得大大的。

「它現在屬于你了,至于你能不能拿走,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嘍!」

「你、你使詐。」鄧關氣急敗壞。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不呆俠最新章節 | 不呆俠全文閱讀 | 不呆俠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