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俠 第八十節 好鄧關妙計降魔

作者 ︰ 寒山士

鄧關奪路狂奔,突骨兒在後邊緊緊追趕,兩人相距最多不足十丈,最近的時候,他的大刀都能夠得著鄧關的**。

「哈哈哈哈!小子,老夫從沒遇上像你這樣年輕的對手,咱們得好好斗斗。」讓他在陣前丟了這麼大的丑,哪能如此輕易饒他!

「看著路,當心拌你個狗吃屎。」鄧關想的就是他能緊緊的追上來,前邊不遠處就是滾滾波濤的渭水,陸地上干不過你,水里還能整不死你?

「哈哈!前邊就是河啦!老子看你往哪兒跑?」突骨兒眼見能親手抓住他,心里別提有多痛快。

鄧關跑到河邊站住了,他還真的無路可走。突骨兒在他眼前三丈遠的地方也停了下來,望著正喘著粗氣的鄧關直樂,「小子,老子為了追你跑了十幾里,怎麼說你也得給老子一個交代吧。」

「哎呀!我說你是貴人多忘事,咱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鄧關一路狂奔,居然讓他想了起來。

「嗯!別套近乎,老夫軟硬不吃。」突骨兒嘻笑道。

「你忘了,你還欠我個人情呢!」

「我得感謝你沒殺我對吧!」

「不是這次。」

「還有哪次?」

「那一次你與你那少主從屋頂上摔下來,弄得鼻青臉腫,幾乎沒臉見人,我送了你不少藥哇!」

「啊!」突骨兒兩眼瞪得似銅鈴一般,長刀沖鄧關胸口一挺,「小子,你就那開藥鋪的!原來是你這個天殺,你還好意思說,今日老夫定斬下你項上人頭。」他也終于想了起來。

「就憑你呀?你也不到河邊好好照照。」反正他現在有的是退路,大不了翻身往河里跳就是了。

「怎麼著?你還不認輸呀?」

「我憑什麼要認輸?你都連輸兩陣了。」

「哼!那都是你使的陰謀詭計。」突骨兒氣得大叫。

「你不也在使詭計麼,你現在跟我在這胡扯就是想拖住我,好讓你的援兵趕來,以多欺少對吧?」鄧關故意激他,雖說這些話題還是他扯出來的。

突骨兒果然大怒,「呔!小子,你也太小看老子了吧,老子什麼時候讓人幫過?哼!」

「喲喲喲!你說這話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喲!你明知道我現在無路可走,我就是死也不死在你手里,大不了跳河里喂魚。」

「呸!沒骨氣,有種的你上河中沙丘與老子打去,生死各安天命。」突骨兒指著河中央的大片蘆葦地罵道。

「去就是去,誰怕誰呀?」鄧關雖然表面裝得萬分不樂意,心里卻樂開了花。

巧的是河邊還有一條不大的小船,鄧關指了指那條小船,「你先上。」

「老子先就老子先,免得你死後到閻羅王那兒說我欺負你。」突骨兒想都沒想就大步跨了上去,然後鄧關也上去了,兩人各駐一頭,鄧關揮刀砍斷繩子,船就被湍急的水流沖向沙洲。這一片小沙洲也就畝把地左右,四周稀稀拉拉地長了一些蘆葦,此時蘆葦已經枯黃,里邊不時傳出野鴨淒涼的叫喚聲。

眼見得船離岸邊有七八丈遠了,估模著突骨兒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回到岸上,鄧關松了口氣,似笑非笑的朝突骨兒伸了個懶腰。

突骨兒立馬警覺起來,「小子,你想干嘛?」

「哎喲!不就是伸個懶腰麼,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鄧關白了他一眼。

「不對吧!老子好像中了你的請君入甕之計,上了你的賊船!」突骨兒覺得後脊背有點發冷。

「你會游水不?」鄧關狡地的問道。

突骨兒木然地搖搖頭。

「這就對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鄧關已經要下黑手啦!他「呸!呸!」兩聲,吐了些許唾沫在手心里。

「小子,你想干什麼?」突骨兒有點慌張地站了起來。

「這不叫請君入甕,而是上屋抽梯。」鄧關大刀一揮,頓時將這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小船劃成兩截。

「呔!小子,你、你好卑鄙。」突骨兒大叫著往水里沉下去,雙手胡亂地抓著船板,怎奈他滿身重甲,幾塊小木板哪能撐得住他如此沉重的身子,咕唧咕唧的灌了好多水。

「喂,別沉得太快,到時候我找不著你。」鄧關還在說風涼話。

氣得突骨兒又喝了好幾口水,「呸!好你個恩將仇報的王八蛋,老夫到了地府也不放過你,咳咳咳!」大概又讓水給嗆著了。

「瞧你說的什麼屁話,我恩將仇報?你灌飽了吧!我救你一次,又放你一次,我是你再生父母啊!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又沒說要殺你,只不過想借你一樣東西用用,大不了用完還你就是,看把你給氣的。」鄧關打趣道。

「呸!不就是老子的項上人頭嗎?你拿去就是。」看來他喝得還不夠多。

「喲喲喲!別說的這麼惡心好不好,你當我是整天就提著你這顆斗大頭顱滿大街嚇唬小孩的人呀?要摘不早就摘了麼!」

突骨兒一時還真搞不懂這個王八蛋到底想把他怎麼的,牙一咬,心一橫,不就是一死麼,死也要死得有面子,「大不了一死,老子就沉到河里去,讓你想找也找不著,哼!」

鄧關裝著非常著急的樣子,「別呀!要不我現在教你游水?」鄧關幫他出「主意」。

突骨兒現在可是連肺都要氣炸了,「想不到老子戎馬一生,戰功無數,卻栽在了你這個混賬王八蛋手上,老子死不瞑目。」

要說突骨兒不怕死那是真的,如果說他想死那絕對是假的,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尤其像他栽得如此窩囊。

「那邊是你的人吧?他們好像來找你了,要不你游過去?」鄧關朝那邊指了指。

突骨兒沒作聲,當然不是不想出聲,而是沒法開口,水都淹到了嘴巴上邊鼻子下邊,你讓他怎麼開口?就算他肚量再大也不可能喝光渭河的水呀!就這樣,鄧關心滿意足的望著滿懷怨恨的突骨兒漸漸的沉了下去。

這邊毫無疑問的打得熱火朝天,李元昊沒有給韓風將軍任何休息的時間。城牆下螞蟻似的黨項兵正搭著攻城梯往上爬,城牆邊還靠著七個樓車,也搞不懂這種重型殺器是如何運過來的!一時間,殺聲震天,矢石如雨,喊殺聲震天動地,慘叫聲鬼泣神驚。在黨項大軍的中間出現了好似一條蜈蚣似的兵器,不用問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攻城椎,這東西也叫「蜈蚣車」。這玩藝可不一般,四個包鐵皮 轆的車架子,上邊吊一根前邊包尖鐵的巨木,上邊再蓋上一層包鐵皮的護板,不懼水火。這次他們來的相當順利,好像城樓上的人壓根兒就沒發現一樣。二十多人躲在攻城椎的護板下邊推著它「嗨喲嗨喲!」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沖城門而去。「轟」的一聲巨響,居然撞了進去,這一下他們可高興了,沒想到這大散關的城門如豆腐一般,一踫就碎。他們睜眼仔細一瞧,頓時將鼻子一個個的都氣歪,城門沒事,攻城椎的前半部分都撞到了城門內,車也陷到了坑內,有兩個不怎麼長眼的黨項兵被撅起的攻城椎**給掀到城門上,頓時腦漿迸裂。那個小頭目將腦袋從圓孔伸進去想看個究竟,結果招來十幾把刀一頓狂砍。

嗯!好癢!突骨兒發覺自己的鼻子很癢,睜眼一瞧,但見夕陽西下,晚霞悠悠,一朵蘆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那蘆花被一個人拿在手中,仔細一瞧,嘿!居然是鄧關。

「我沒死呀?還是咱們都死了?」突骨兒還有點不信。

「怎麼?你以為這是陰曹地府呀?」鄧關打趣道。

「王八蛋,老子殺了你。」他正要翻身起來,又「哎喲!」一聲跌了回去。

「別亂動,我好不容易把你從水里撈上來,又幫你把水給倒出來,折騰了我半個多時辰,我救你一命,你打算怎麼謝我呀?」鄧關嘻皮笑臉。

突骨兒氣得直拍沙子,「你到底在老子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怎麼我一點力氣也沒有?」

「別把你的救命恩人說得這麼卑鄙好不好,如果要動手腳的話,我還撈你上來干嘛?再說了,你糟老頭一個,我能對你動什麼手腳呀!」鄧關打趣道。

「王--八--蛋!老子的盔甲呢?」突骨兒發覺身上少了很多東西。

「暫時借我用一下,用後還你。」這盔甲正墊在鄧關的**下邊。

「你要這東西有何用?」突骨兒大惑不解。

「我把它掛城門上去,你們的人看到了以為你已經被做掉了,必定軍心大亂,我們不就贏了麼?」原來是有這麼個用處。

「那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拿我腦袋去,我這腦袋可值錢了,怎麼你也能混個將軍當當。」如果鄧關將他盔甲掛城門之上,還真不如現在就殺了他。

「哎!我說過不殺你就不殺你,你在這好好躺著歇息歇息,等你們的人來了喊一聲就是,我就不陪啦!告辭。」

突骨兒五味雜陳的望著鄧關抱著盔甲游水而去,心中感慨萬分,要換成其他人,就算九條命也早死光了,既感到窩囊透頂,不禁又覺得萬分慶幸,頗有隔世重生之感。

畢竟力量懸殊,韓風的這點人馬是捱不了多長時間的,在最後一幫老頭被拉上城牆後形勢立馬嚴峻起來。晴兒雖是女流之輩,殺起人來卻毫不手軟,一身白紗的她如今已被染得通紅,這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總的來說敵人的比較多。她往城樓上一站,實在有點顯眼,柿子要找軟的捏,黨項兵欺負她是個女流之輩,紛紛上來找她麻煩,結果可想而知,城牆下的尸體堆積如山。她雖然武藝高強,可對付如螞蟻似的黨項兵還是徒喚奈何。眼見得爬上城牆的黨項兵是越來越多,好幾段城牆都危在旦夕,正在這關鍵時刻,黨項兵後邊卻大亂起來,李元昊回頭一望,但見一道灰色的陰影極速朝他沖過來,陰影所至,無不人仰馬翻,慘叫連連,眨眼間這道陰影就沖破了好幾道防護人牆,迎面直奔而來。

後邊的人大叫,「快截住他,保護少將軍。」

李元昊定楮一瞧,哦!原來是一個人。

「放箭。」他大喝一聲,幾百張弓全朝著這道陰影瘋狂的放箭。由于這道陰影貼地而行,速度極快,箭一只都沒傷到他,反倒射翻了好多自己人。

「殿下,這樣下去不行,他太快了,比咱們射出的箭還要快。」

「停--!」

李元昊大手一揮,要是再不喊停的話,箭就要射到自己身上了。這家伙實在是太快了,眨眼間,他居然到了馬鼻子跟前,情急之中,滿身披掛的李元昊伸手正要拔劍,頭一扭,猛地鼻子一陣劇痛傳來,頓時金星亂竄,痛入骨髓,兩眼一黑,「嘩啦!」一聲,他就直挺挺地摔下馬來。緊接著,一聲尖叫響起,「不好!少將軍被殺啦!」四周的人一听少將軍于萬軍之中被殺,頓時亂了陣腳,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後方大亂,前方一看後方都亂了,也斗志全無,紛紛後撤。正在這個時候,防風寨上的岐山百騎在童根生的率領下也旋風般地殺了過來,一心要報仇雪恨的他們擺出了有死無生的架勢,一路橫沖直撞、見人就殺。這一來,本來就亂成一鍋粥的黨項兵,此時更是亂得無法收拾。人喊馬嘶、互相踐踏,死傷慘重。

不用問,剛才那道灰色的人影正是鄧關,他取了突骨兒的盔甲後,原想早點跑回來,可沒想到他居然到了黨項軍的後邊,結果與黨項軍的後衛遭遇,雖然雙方都沒見過面,突然冒出的他還是把黨項兵嚇了大跳,也不管往前沖了,幾百號人調過頭來全找他的麻煩,鄧關哪有心思跟他們纏斗。好在他腿腳靈活,幾百號人都沒把他給圍住,可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過了後衛就是中軍,好幾萬人呢,得想個辦法才行,琢磨來琢磨去發現只有如此如此才能早點回城。想到這兒,說干就是干,從背上抽出他那張破弓,在黨項兵手中搶了一桿梭鏢,還有一條麻繩,先將麻繩的一頭纏在自己的腰間,將另一頭綁在梭鏢上,然後用自己的先天神功把那只梭鏢射了出去。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做,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被這只梭鏢帶著猛地往前一竄,差點沒把腰給折了,他哪料到會有如此大的力,整個人就如大鵬似的離地丈余這麼飄著,雖然飛得極快,卻也異常凶險,一路上他可沒少與土圪、碎石塊踫撞,沿途的黨項兵算是倒了血霉,被勁風帶得人仰馬翻、鬼哭狼嚎。巧的是,他剛好要經過李元昊的跟前,他本想將他拉回去,沒料到,自己也太快了點,他一伸手,哪兒都沒模著,居然模著了李元昊的鼻子,猛地一帶,差點沒將他的鼻子給硬生生扯下來。更凶險的還在後邊,梭鏢直奔城牆而去,後邊的鄧關如流矢飛石一般,可將他嚇的臉無人色,他明白,自己快要撞牆嘍!如果以這個速度撞過去,肯定一塊好大的肉餅,他手忙腳亂的去解腰上的繩子,這才記得剛才自己打了一個死結,又被拽得緊緊的,一下子哪能解得開!眼見得城牆在自己的面前不斷的膨脹,估計也就三百來丈遠,如果再讓這箭這麼拽著,一定死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既然解不了繩子,就找別的活路吧,他開始伸手搶黨項兵手里的長槍。很多黨項兵還不知怎麼一回事,手中保命的家伙就不見了,只剩得雙手火辣辣般疼痛。長槍在地上劃出了無數深深的小溝,塵土沖天而起。城樓上的韓風將軍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但見一團滾滾煙塵夾帶著很多的長槍短棒朝自己的城牆沖天來,他以為是黨項人的新奇兵器,他想都沒想就命令道︰「朝那團煙塵放箭。」

鄧關眼見城牆上也有無數的箭朝自己射來,不禁暗暗叫苦,心道什麼玩藝?喲!我好不容易在突骨兒手中撿回一條小命,沒想到又要斷送在你們手中。好在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那些箭全擦著他的後腦勺釘在了身後,就听轟的一聲巨響,那只裹挾著內力的梭鏢直刺城牆,而後崩開了個磨盤大的洞,鄧關就著爆炸反彈的力量猛地一個鷂子大翻身,「嗖」的一聲上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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