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俠 第一五九節 靈丹妙藥

作者 ︰ 寒山士

少林寺內,柴仇正在生悶氣,旁邊站了一長溜的人,一個個目不斜視、噤若寒蟬。「丐幫,功敗垂成!少林寺,煮熟的鴨子飛了!武當山,也黃了!這些日子以來,看你們都干了些什麼好事?」他自言自語地斥責著,「別以為涵谷關那事成了,你們就可以過安穩日子,別以為少林在咱們手中,就可高枕無憂,告訴你們,咱們還差得太遠呢!剛才接到飛鴿傳書,三神君在長江之上與人惡斗,身負重傷,四神君差點葬生魚月復,黑白無常二位神君如今去了荊州,他們已經找到那把刀的下落啦!三大護教法王,兩人有傷在身。再看看你們,一個個肥頭大耳,養尊處優,看來你們得瘦瘦身,減減肥啦!告訴你們,與咱們作對之人,你們很多人都見過,甚至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你們永遠都想不到他是誰,就連本教主都想不到,他曾經就站在本教主跟前,還嘻皮笑臉,就像一個地痞、無賴、流氓!」柴仇恨恨地咒罵著。

「啊--!」下邊的人終于開口了。

「你們覺得這不可思議吧?非常驚奇吧?其實很平常,他曾經與我教的人交過手,還被打成重傷,可他沒死,不但沒死,還一直與咱們作對,他就是咱們的死對頭,他活著就為了給咱們找麻煩的,凡是咱們出過紕漏的地方都有他詭秘的身影,他就躲在你們的影子之中,他看你們看得一清二楚,可你們根本就不知道身邊有這麼一個人,有這麼一個絕世高手。」鄧關成為絕世高手就是這麼來的。

「敢問教主,您說的是何人?我等立馬出兵捉拿。」

「哼!他就是在百花樓買走姑娘的人,在少林寺騙走囚犯的人,被林舵主用‘玄雲掌’打傷的人,在長江之上與我教四大神君惡斗的人!」柴仇越說聲音越高,到最後都用吼了。

「這!傷在‘玄雲掌’下居然沒死!可見這小子的功力是何等的深厚!」

「是呀!一個人單槍匹馬居然敢單挑我教四大神君,這、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金杖、銀輪二位護法不會也是傷他手上吧?這未免也太厲害了點!」

「是啊!咱們今後得萬分小心,可千萬不能讓他壞了咱們的大事啊!」

「誰說不是呢?」……

下邊議論紛紛。「咱們干脆找林鋒來問問,為什麼被‘玄雲掌’打傷的人還能活在人世?」有人提議道。

「可他在總壇養傷,一時也到不了這兒。」

「那咱們也不能在這兒干等著呀!」

見他們紛紛攘攘的沒個頭緒,柴仇大手一揮,「都給我住嘴!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各持一張畫像,守住各處交通要道,但凡遇見這家伙,切莫打草驚蛇,速速來報,本教主自有主張。」

「屬下定不負教主囑托。」

這邊才安排下去,那兒有人回來了。「屬下見過教主!」金杖與銀輪見了柴仇,齊齊下跪叩首。

「二位護法辛苦,請起身說話。」兩大護教法王回來了,柴仇自是萬分高興。兩人站起身來,高昂著頭。雖然柴仇早就知道他們受了傷,也有這心理準備,可看到他倆那張老臉,還是嚇了一大跳,繼而一股酸水猛沖上喉頭,「哇!嘔!」他毫不猶豫地吐了一大灘,他見過的死人無數,可從未見過如此惡心的大活人,這臉上的傷痕一條摞著一條,仿佛一堆蚯蚓在亂爬,數只蒼蠅圍著嗡嗡地飛來飛去,胡子上都粘滿了黃乎乎的膿汁,黃水淌得整個前胸都是,弄得衣裳硬梆梆的,如鎧甲一般。

他捂著嘴,強忍著,「你、你們為何傷成這般模樣?」他吃驚之余頗為擔心。

「啟稟教主,其實咱兄弟倆傷得並不重,這看起來非常惡心,只不過皮外傷而已,並不礙事。」金杖胸脯拍得「砰砰」直響,表示隨時可以上陣殺敵。

「怎麼說你們也得先治治呀!就你們這模樣出去,人家還以為我神火教無人哩!」柴仇沒好氣地說。

「咱們兄弟一路上也找了不少大夫醫治,可不知怎麼搞的,好了又壞,壞了又好,一直沒法根除。」銀輪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他可算受夠了。

「最近六王府來了個大夫,听說醫術通神,他那小王爺眼看著就要魂歸西天,沒想到半個月沒有,又活蹦亂跳的了,趁現在沒什麼大事,你們抽個空上那兒瞧瞧。」柴仇吩咐道。

「謝教主!」兩人一拱手。

「你們這是怎麼傷的呀?怎麼從沒見你們提起過?」柴仇問道。

「這事不提也罷。」金杖覺得說出來實在是太窩囊,這麼丟臉的事誰都不願提及。

「你們遇著高人啦?」柴仇瞟了他們一眼。

「壓根兒就不是人!」銀輪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副極不甘心的模樣。

柴仇見他們不想說,想必是有什麼不得已的隱情,他本不想刨根問底,又實在經不起這誘惑,如今天下竟還有人能同時傷了神火教的兩大護法,這是個什麼人呢?「本教主也不想讓二位護法難堪,如果你們能說出來,將來本教的人遇到了他,也好有個應對的法子,你們說呢?」

「屬下已經說過,傷咱們的根本就不是人。」銀輪道。

柴仇見他橫豎就這一句,頗有點慍怒地說︰「不是人!難道是猴啊!」

「教主英明!」兩人同時道。

「混賬!」

「真的是猴!」

「真的是猴?!」柴仇俯子,瞪大了眼楮,將信將疑。

「沒錯,就是山中的猿猴,那一帶的深山老林之中生長著一種通臂猿猴,大的足有丈多高,通體雪白,個個鋼筋鐵骨、刀槍不入,身手敏捷、力大無窮,屬下一招不慎,滿盤皆輸。」金杖感到無比的慚愧。

「那些畜牲三五成群、以多欺少、手腳並用,屬下雙拳難敵四腿,以至于弄成如今這般模樣,丟了聖教的臉。」銀輪非常沮喪。

「勝敗乃兵家常事,萬幸的是,這只不過是一群畜牲罷了,無需顧慮太多。」柴仇安慰道。

「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如果沒那個該死的老頭,咱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銀輪一想到鄧大夫就恨得咬牙切齒。

「哪個老頭?」柴仇當然不可能知道個中緣由。

「是一個老大夫,他有一只非常奇怪的骨笛,是那個老不死的用這玩藝將這幫畜牲招來的,等咱們發覺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金杖忿忿地解釋道。

「是啊!當初他鬼哭狼嚎地吵了咱們三個晚上啊!」如果現在鄧大夫在這兒,他鐵定一掌就拍了過去。

「可恨的是,寶刀毫無音訊。」金杖萬分懊惱。

「這不用擔心,相信用不了多久,寶刀就將呈現在你們的面前。」柴仇知道了「寶刀」的下落,自然懶得追究他們。

「這麼說寶刀有著落啦?」金杖非常激動。

「當然!你們就安心地等著吧!」柴仇莫測高深地說。

「屬下恭禧教主、賀禧教主。」他倆自然開心。

「三護法為何沒與你們一起回來?」

「他得到‘貪財’‘’二位神君出事的消息就去接應他們了,相信不日就會回來。」

「近來,本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還好,你們雖然受了傷,卻無礙,听說三神君傷得就不比你們啦!唉!不提這個了。」柴仇嘆了口氣,「听說你們帶回來一個說書的老頭,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的,屬下曾听丐幫的人說他知道那小子的下落,屬下就搶先一步,將他弄來了。」金杖道。

「哪個小子?」柴仇此時還不知道是同一個「小子」。

「就是在武當山壞咱們大事的那王八蛋!」銀輪恨到了極點。

「武當山那事,大明宗損失慘重,听說你們卻被人藥昏在一個山洞之中,可有此事?」

一提這事,這兩人老臉就掛不住,「確有此事,那小子先假扮成丐幫的高手,將一幫扶桑武士騙到手,再借他們之手殺了大明宗的所有鐵衣衛,後又假扮武當山三平老雜毛的手下,送給咱們一盆湯,當時屬下又凍又餓又累,既然是他派人送來的,咱們想也沒想就全給喝了,結果咱們所有人全被放倒了,至于後來還發生了什麼事,屬下就不知道了。」

「你們看是不是這人?」柴仇朝柱子上掛著的一副畫問道。

金杖也懷中掏出一副畫來,仔細一核對,大吃一驚,「沒錯,就是這王八蛋,您是怎麼知道的?」金杖呼吸非常急促。

「就在咱們不費吹灰之力攻下少林寺的第三天,他上那兒進香還願,光天化日之下,領著十八銅人大模大樣地下了山,順帶從黑白無常二位神君手中騙走了鐵丐與百花這兩個老東西,听說‘貪財’‘’二位神君受傷與他也有莫大的關系。」柴仇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字里行間卻透出著忍無可忍的憤怒。

「這小子不能留哇!」對付敵人,神火教的人就覺得這招最管用。

「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本教主不會讓他老活在這個世上的。」柴仇恨恨地說。

「屬下願帶人去干了他。」金杖請命道。

「你們有傷在身,還是先去京城吧,順帶將你們帶回的那老頭送回總壇去。」

金杖與銀輪一看教主都下了決心,也只好如此,一拱手,「屬下遵命!」退了出去。

皇帝正在看奏章,劉公公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行了大禮後侍立一旁,還不停地喘著氣。皇帝惱怒地望了他一眼,「**好啦?跑得這麼快。」

「還沒呢!聖上,公主發大脾氣啦!」

「什麼事?你是說公主醒啦?」皇帝欣喜地問道。

「今天早上醒的,當時聖上正在睡覺,奴才沒敢打擾您。」

「那朕現在就去看看。」說罷皇帝起身要走,劉公公攔住了,「聖上,您還是稍晚些再去吧!公主殿下正大發雷霆呢!」

「剛醒就發脾氣?為了何事?」皇帝問道。

「剛才那個狗膽包天的太醫居然稱呼殿下為孩子。」

「大膽!」皇帝一拍龍案,「好大的狗膽!難怪公主要發脾氣,這次看朕如何修理你!」他指著門外大罵。

「不是的,聖上,公主殿下是朝老奴發脾氣,她說‘見你的鬼去吧!滾!’奴才一听這話,立馬就上您這兒來啦!」

皇帝一听這話,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劉公公,吼道︰「滾!見你的鬼去吧!」劉公公又一次落荒而逃。

劉公公一回到住處,關好門,心說我今天是怎麼啦?平白無故地就挨了兩頓罵。還好,偷了一罐上好的止痛藥,他拿出一壺收藏多年的烈酒,倒了些許在里邊,再拿棒子一攪,一罐藥粉立馬變成了一團散發著特殊香味的漿糊,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將這漿糊倒在一塊白布上邊,攤平了,又放到火上烤了烤,將褲子一月兌,趴到在床上,讓隨侍小太監敷在**上。

這小太監拿起這塊「狗皮膏藥」還不忘好心提醒,「劉公公,您忍著點啊!」

「廢話!還不快點敷上!」劉公公大喝道。

小太監也不管那麼多,抓起藥膏「啪!」地拍在他**上了。

緊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呼響遍了整個皇宮大內,「啊!」

「您是太醫院的院長,您給瞧瞧,這是什麼藥哇?怎麼如此這般的疼啊?」劉公公臉色臘黃,有氣無力地哼哼著,剛才那藥膏一敷上,他立馬感覺得如火燒一般,隨即腦袋里「嗡」的一聲,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院長拿起那藥膏湊到鼻子跟前仔細的聞了又聞,大惑不解地問道︰「劉公公,您就被這玩藝弄昏了哇?」

「正是!」他現在還覺得**如被人剜去了一般。

「您這是招誰惹誰了呀?遭此報應。」

「我沒招誰惹誰,我哪知道是哪個王八蛋要害我呀?」

「那您這是打哪兒弄來的呀?」

「藥、藥房。」

「您、您這哪是藥呀!分明是佐料哇!」

「佐料!!!」劉公公大吃一驚,心說難不成他們有意要整我?太醫可沒瞧見他臉上有那麼多「變化」,「當然是佐料,這里邊有胡椒、花椒、苦香、八角、桂皮、陳皮、干姜、辣椒粉、馬頭香等,還有鹽,至于還有哪幾樣,一時分辨不出。」

劉公公一听這話,「呃--!」地一聲,手指著藥房的方向,喉嚨咕咕作響,愣被活活氣昏過去。這其實根本就不算藥,這就是鄧大夫吃羊肉面擱的佐料而已,他知道劉公公喜歡听「賊話」,就故意設了這個局,果然劉公公上了大當,看來他那可憐的**一時半會是好不了嘍。

要說鄧大夫的醫術,還真不是蓋的,尤其那神農經絡圖,幫了他大忙。幾貼藥服下去,再敷上他新手調制的那些黑乎乎的膏藥,比預期的效果還要好,三天之內,高燒就退了,已經開始進食米粥、芝麻糊等流食。開始公主看著他端來一碗黑糊糊的膏藥還不肯敷,畢竟這東西敷在臉上不但看著別扭,想著也惡心,可只要臉上一沾這東西,頓時一股清涼之感流遍全身,那種又麻又癢的感覺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渾身清爽、舒坦無比,長這麼大了,她還從未有過如此清新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她如陶醉一般沉睡過去,而隨著每一次藥膏的揭去,果然那些討厭的「紅豆」如遇煞星一般,悄悄隱退,既而消失不見,膚色較往常更白皙,更紅潤,也更舒服,宛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吹彈即破,她甭提有多開心了。可鄧大夫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整日眉頭緊鎖、長吁短嘆。

公主發覺了這情形不對,問道︰「太醫,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不開呀?」

「唉!老朽還真有一事,還望公主殿下幫個忙。」

見他說得如此嚴肅,想必是有什麼大事吧,「只要本公主辦得到的,您盡管吩咐。」她可是公主,很少有什麼事是她擺不平的。

「老朽有個不情之請,就老朽的那兩個小徒弟,如果有一天老朽突然去了,還望公主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保其性命。」

「她們本來就是本公主的好朋友哇!誰敢要她們性命啊?」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公主發現已經離不開她們了,要知道,鄧大夫雖然醫術通神,終究是個男兒身,那些針灸、推拿之類的還是由兩個小徒弟打理。「你好好的怎麼突然會有這個想法呢?」

「也沒什麼,只是老朽畢竟年紀大了,難免會有那麼一天,心里頭有些放不下罷了。」鄧大夫強顏歡笑。

「那您說說看,我還要多久才能徹底痊愈呢?」公主問道。

「大概再過一兩天,老朽會親自替公主施針,只需在‘瑤泉穴’上扎一針,放出熱毒,公主就算完全康復。」

公主並未再問,是懂非懂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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