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俠 第三一八節

作者 ︰ 寒山士

「佷兒參見八王爺!」他搶先一步見禮,頓時文武百官贊嘆不已。

八王爺剛想參見呢,結果只得將他攙住,「殿下如此大禮,折殺微臣了!」

「八王叔忠君愛國,正直清廉,為天下人等楷模,又是本王長輩,當受一拜!來人!將禮物呈上!」

小太監將檀木盒恭恭敬敬遞給八王爺。「王弟,里邊裝的是何物?何不讓滿朝文武開個眼界!」太子陰陽怪氣地說,他是料定了秦王府新開,拿不出什麼長眼的東西。

「打開看看也無妨!」朵朵開口了,他才不怕丟人現眼呢!八王爺將檀木盒打開,朵朵從里邊拿出兩件東西,「富貴長命金鎖一對!」

「沒了?」

「就這些!」朵朵淡淡地撇撇嘴!

「您堂堂秦王府就送這麼點東西!」太師嘲弄道。

「天底下還有比長命富貴更重要的嗎?改天太師大壽,本王也送你一個!」朵朵話音剛落,頓時傳來一陣哄笑。有人還直嚷︰「太師,你為何還不謝殿下賞賜!」

太師無奈,一拱手,「老臣謝殿下賞賜!」

鬧也鬧夠了,都大晌午了,席面擺了上來,皇帝理所當然坐正中最上首,與皇後兩人一桌。太子在右,他身後立著劉元。秦王的酒案在左,但此時空空如也。八王爺這頓酒菜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就一些雞鴨魚肉,還有一些青菜,有的白菜還是一整棵的,仿佛要皇帝生吃一般,非常普通,皇帝有些惱火,「八弟,朕未曾虧待于你,何故盡上些這個?」

「菜還是這些菜,您先吃吃就明白了,臣所言絕非虛妄!」

皇帝有些氣惱,心說你讓朕吃吃看,那朕就吃給你看,朕就不信了,這棵生白菜還有別的花樣!他筷子往白菜上一戳,好家伙,這白菜突然如開花一般一片片張開來,里邊一團白『色』的氣霧升騰而起,一股從來沒聞過的奇異香味頓時彌漫整個大堂,「哇!好香!」眾人使勁地吸著鼻子。「這菜都不用吃了,就聞著這味兒已經飽了!」有人嘆道。

「聖上!皇後!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公主殿下!諸位王公大臣,滿朝文武,今日乃本王犬子滿月之喜,又是本王愛女洗三之日,本王雙喜臨門,願與諸位同樂,來!本王敬諸位一杯!」王爺率先一飲而盡。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所有人的舌頭都開始有些短了,這八王府的酒厲害!潘太子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八王爺跟前,「王、王爺,老臣敬、敬你一杯!」

「多謝太師!」人家來敬酒,他也不好當著皇帝駁人家的面子。

兩人都把酒干了,太師有些含糊不清,「老臣有、有一事,想請教八王千歲!」

「請教不敢!你說吧!」

「那老臣可就說啦!你如今是兒子閨女都有了,你兒子是庶出,你閨女是嫡出,將來你打算怎麼辦?」皇帝一听這話,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太師醉了!」有人看著皇帝的臉『色』嘆道。

「太師!此乃本王家事!您請坐,免得摔著了!」

「老臣也是為了王爺好!此時不斷,再斷可就難了!」

「您說得是!本王是得有個打算!您還是先坐來再說吧!」

「如今有聖駕在此,又有太子殿下在坐,何不讓聖上與殿下給您斷一下呢!」這一來,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著皇帝與太子。

皇帝心道︰好你這只老狐狸,你是吃定了朕呀!「關于誰是世子之事,朕以為而今孩子還小,過幾年再說吧!」

「孩兒以為,自古封王拜相皆男兒,父皇可封八王叔之子為世子!」

「八王爺與兩位王妃都很年輕,今後肯定有更多的世子、郡主,到時候擇優而封也未嘗不可!」

「封王者當以長不以能!」

「封王者當以嫡不以長!」……

反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沒錯!誰都不服誰。本來一場高高興興的滿月酒,就被潘太師這張臭嘴弄得誰都不愉快,八王爺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去。突然有人說了一句,「何不請秦王殿下拿個主意!」一語點醒夢中人。「噫!秦王殿下呢?」「他老人家好像一直就沒來吃!」「他老嗎?」「此乃尊稱!」「你倒是看看人家年齡再說吧,人家才十多歲!」「吵什麼吵!還不快去找!」皇帝喝道。

朵朵正在逗弄著晴兒剛出身三天的閨女,「你以前老揪我耳朵,現在,我有出氣的啦!哈哈!」

晴兒半躺在床上,一听這話,鳳眼一瞪,「你敢!」

「你現在是不是打算爬起來揍我一頓?」

「你也別太得意,現在本王妃是爬不起來,等我爬起來之時,就是你趴下去的時候!哼!」

「我現在是秦王!」

「你就是秦始皇都沒用!」

太監滿頭大汗地跑到門口,「秦王殿下!聖上命你去呢!您就躲在這兒呀!奴才跑得氣都差點沒了!」

「你還不快去!」晴兒把他往外「轟」。

「親一個!」

「下流!」晴兒笑罵著,一巴掌將他「掃」了出去。

大堂上,「秦王殿下,現在看您的了!您說怎麼封,就怎麼封!」潘太師道。

「我不封,你才瘋!」朵朵白了他一眼。

「這還用得著問我嗎!你們這麼多人都拿不定個主意!」這話將皇帝與太子都包括在內!「晴兒王妃是嫡出,聖上又是如此的喜歡,何不封為晉陽公主?白姐姐的是男孩,為何不能封世子?」

「這……」太師無法反對,皇帝要將一個王爺的女兒封為公主,這是皇帝份內之事,誰也說不得半句,白姑娘的男孩,是八王爺長子,封為世子,作為王妃的晴兒因自己的女兒被封公主,自然也無法反對。

「殿下英明啊!」幾乎所有文武大臣都向朵朵拱拱手,表示信服!

「就依秦王之言辦理!」皇帝發話了。

「聖上,臣的兒子、閨女尚未取名,望聖上賞賜!」

「這取名乃大事,馬虎不得,待朕酒醒後依古書而定,封賞也將于取名之後一並施行!」

「謝聖上!」

「聖上英明!」

朵朵反而納悶了,撓著後腦勺,「噫!就這麼定啦?」

「宗主他們把『藥』人送來了!」秦世召稟報道。

「在哪兒?」宗主毫無表情。

「暫時停在由咱們控制的順城倉碼頭附近!」

「將京城所有高手都集中到這個地方,務必嚴加看守,如出半點紕漏,所有為首之人都得處死!」

「屬下已經照宗主的吩咐召回了四大金剛、三平道長、汴河王楊林、閻森王喬巴顏,從川西來的秦晉王傅首進,有這八大高手在,可保萬無一失!」

「要將我大明宗內水『性』最好的人都派出去,好不容易落入老夫之手,老夫可不想送給龍王爺!」

「屬下已經集中了兩百水『性』極佳的高手,在他們面前,任何人都休想全身而退。」

「神火教的人為何不來見老夫?」

「他們正與咱們的人辦交接,即刻就到!」

「都有些什麼人來了?」

「三大護教法王全來了,還有洛陽分舵船主林鋒,外加十幾個壇主。」

「他們這一路上可否平安?」

「屬下曾經問過他們,可他們閉口不言,不過屬下的人卻在別的地方打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消息還有什麼好壞!全憑用在什麼事情上!」宗主斥責道。

「宗主英明!屬下的人先是打听到了古都爾到了泰安府乾封縣,昨日又有飛鴿傳書,那個已經歸順了咱們的梁山霸王龍李炎的水寨突然失火,所有水賊蹤影全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興許是听到了什麼消息,嚇跑了吧!」

「開始屬下也這麼認為,可是後來還有消息傳來,他興許是被什麼給挑了!」

「他那個水寨不下百人,什麼人能將其全部殲滅呢?再說了,這是水寨,又不是山寨!」

「屬下以為,應該是鄧關所為!」

「鄧關!不是死了嗎!他到底是死是活?有誰能給個準信?」

「神火教總壇有屬下的眼線,他們發來消息,說是鄧關興許沒有死,還拐走了神火教總壇里的兩個『藥』師!」

「你可知這兩個『藥』師現在何處?」

「屬下也在日夜打听,現在還沒消息傳來!」

「鄧關這個王八蛋真是個打不死的程咬金啊!命四大金剛,一經交割,即刻啟航,一刻也不得耽擱。」

「此時天『色』已晚,還是明早啟航較為妥當!」

「不妥!要知道,這個王八蛋的鼻子是比狗還要靈的,如果讓他聞到了半點暈腥味兒,我鬼府神宮豈不中門大開!」

「宗主所慮極是!屬下即刻去辦!」

「小子,老夫可警告你!老夫走了一天了,還沒見到鐵衣衛半點影子!」古都爾抹著汗,殺氣騰騰,他手里還拿著鄧關的那根鐵棍。

鄧關卻是蠻清閑的,手里拿著一張荷葉,包著的是糖炒栗子,一個個栗子全張著大大的「口」,『露』出里邊黃澄澄的肉,看著怪眼饞的,他邊走邊咬著栗子,「你知道中原有多大嗎?就算我們與他們只隔座小小的山包,你也沒辦法看到他們!」

「他們要是跑了呢?我們上哪兒找去?」

「別急!他們之中有我的線人,跑不了的!」

「你就不怕他放你風箏?」

「這個我還真不怕!」

「你總不能讓老夫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還跟著你走路吧?」

「你很老了嗎?」

「起碼也得弄個馬車,或者弄條船!」

「銀子都在你身上!我又從來沒管過你,還用得著跟我廢話嗎?」

「老夫好心好意跟你商量一下,怎麼著?你不樂意呀?」

「本來你以前干什麼事也從沒經過我同意,你又何必這個時候找我麻煩呢?」

「老夫以前是不用征求你的意見,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古都爾抓了一把板栗,剝了一個,將殼拋到了鄧關腦袋上。

「是呀!你不也活過來了!」鄧關奚落道。

「可現在老夫有種感覺,你是想拉著老夫去死!」

「切——!別臭美了,你死了我還要刨個坑把你給埋了,免得你曝尸荒郊!」

「哎!你可以不用這麼麻煩的!直接拉『亂』葬崗子不就得了!」

「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讓我上哪兒找『亂』葬崗去!」

「看來你還是不想老夫死的,對不對?」說罷,古都爾沖鄧關輕輕一拱。沒想到鄧關毫無防備,只听他「啊——哈!」一聲,緊接著又是「 !」地響起,鄧關被他拱到旁邊小河里去了,他從水里鑽出來,氣急敗壞,大叫︰「不對!」

「鄧太醫,多謝您妙手回春,家母八十大壽坐得四平八穩的,一點也不像個偏癱之人!」呂相見了鄧大夫不由得大大夸贊一番,雖然他也明白,今後與這老頭的兒子面對面過招是不了的,他也不想這個時候動這老頭半根寒『毛』,這與太子有著本質的區別。

「此乃老夫人吉人天相,老朽何德何能,敢貪天之功!」鄧大夫還是蠻謙虛的。

「先生真乃扁鵲在世,華佗重生!老夫家里但有個大病小災的,全靠先生了!」

「有什麼別有病!丞相何出此言呢!」

「人吃五谷雜糧,豈有不得病之理!老夫堂堂丞相,還怕這個忌諱嗎!哈哈!」

「丞相請上坐!您不全是來看老朽的吧?」

「先生真乃神人也!老夫是來這大掌櫃客棧喝酒的!」

「您要來點什麼?」鄧大夫也是那店小二打扮。

「一切由先生作主,暈素搭配即可!」

「好咧!您稍等!」說罷,鄧大夫就要走。

丞相一把將他拽住了,「您真在這兒干店小二的活計?」

「習慣了,一刻也閑不住!」這個時候就不能說是養家糊口了,丞相可是給了他幾錠金元寶。

「老夫有個不情之請,請先生與老夫同桌共飲,如何?」

「您乃堂堂丞相,老朽一介布衣,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有污丞相威名!」

「先生此言差矣,此事若傳揚出去,百姓都言本丞相禮賢下士,平易近人,這是美名呀!」

「如此!既然丞相不以結交老朽為恥,老朽也就恭敬不如從命!」鄧大夫坐了下來。很快酒菜就上來了,兩人你一杯、我一盞的喝得不亦樂乎。「鄧先生,老夫聞著這客棧里邊有濃濃的『藥』味!」

鄧大夫興許是喝高了,頭都有些抬不起來了,手輕輕一揮,「這里邊有個半死之人,豈能沒有『藥』味!」

「半死之人!是何人?」

「年紀輕輕的,老朽不忍其葬身魚月復,就將他撈了回來,老朽好像在哪兒見過他!這一時又想不起來了!」他使勁敲著自己的腦袋!

「您見過的人肯定非常多的!」呂相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

「老朽想想看!哦!想起來了,好像在皇宮里頭!」

「皇宮!」呂相不禁心中一喜。

「對!老夫完全想起來了,他是……!」他左右瞅瞅,如作賊一般,「他是太子的人!您可千萬別外傳,您要傳揚出去,老朽也不認賬的!」他搖著手。

「老夫一定守口如瓶!來!老夫與先生干了這杯!」

「您可真是好人吶!竟然跟老朽勾肩搭背的!」

「先生此言差矣!老夫與先生乃莫逆之交!老夫看到先生在此無憂無慮,也就放心了,這大掌櫃對您還好吧!」

「好個屁!竟敢陰老朽!也就前天吧,他們看到老朽拿著三個金元寶,眼熱,騙老朽寫下入股文書,老朽一車絲綢就只佔這個破店的一成,而且老朽今後賺的銀子,他們倒要分去九成,可把老朽給氣壞了!」

「竟有這事!老夫定當為先生討個公道!」

「您是不知道他們有多可惡!」他又瞪著老花眼,左右瞅瞅,「他們來路不正!」

「不就是個開客棧的嗎!能有什麼來路!」

「嘿嘿!您堂堂丞相也被騙了吧!那個光頭,是少林寺跑出去的野和尚,叫什麼寡蛋大師,始『亂』終棄,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就跑了;那個胖廚娘,最是陰險狡詐,那入股文書就是她騙老朽寫的,她姓歐陽,好像是祖傳的廚子,她那刀工極為殘忍,只需這麼輕輕一刮,就算是根骨頭也能切成片兒;還有那個成天戴個大帽子的,其實是腦子有問題,他是丐幫要飯的,听說叫什麼王八石!您可千萬別外傳啊,否則老朽這幾十斤瘦排骨非得被他們給糖醋了不可呀!」

「不會!出您之口,入老夫之耳!老夫堂堂丞相,豈是這等『亂』嚼舌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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