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呆俠 第三二七節

作者 ︰ 寒山士

「你看這東西,兩個半圓,背靠背,她說貼身攜帶,那她會戴在什麼地方呢?」鄧關撓著後腦勺。

「你可別了便宜還賣乖哈!你好歹也過來人,又何必說得這麼清楚呢!」

「所以我才給了她兩萬兩銀子!」鄧關使勁聞了聞。

「好歹你也要見人家一面,不能說給了銀子就了事!」

「一切隨緣吧!她長得真好看,你有沒有感覺到,她本事可一點也不差!」

「當心她追著打你!」這自然瞞不過古都爾。

「老子可就不明白了,那小賤人說只要交出咱們五個人頭,就可以當她的乘龍快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呂家之富,徐州一帶首屈一指,難道你們就一點也不動心?」五蝠開口了,他們每人眼楮都用白布裹得嚴嚴實實的。

「不要緊,反正跑不掉,到時候把你們武功廢了,去呂府當下人,這不比殺了你們更好嗎?」鄧關故意氣他們。

「呀——!」五蝠果然受不了如此羞辱,紛紛嚷嚷打算拼命。

「哎哎哎!都坐下,說著玩兒呢!別動氣,免得舊傷復發!」

「你的意思是咱們的眼楮還能復明?!」五人非常期待。

「切!別想得這麼不要臉!我長這麼大了,還從未听說過眼珠子爆了還能復明的!」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五兄弟從此將陷于一片黑暗之中嗎?」

「你以為你的眼珠子是個豬『尿』泡,你可以使勁地吹!我還真以為你的眼珠子能發紅光呢,鬧了半天原來是充血,活該!」

「你殺了我吧!」

「你『自殺』吧!我們拿著你的腦袋去徐州呂府,好歹也能換個幾萬兩銀子花花!」古都爾道。

「別動不動就想著死,你看這秋光明艷、大雁南飛的景致可不是經常能看得到的!」說完了才想起,他們是看不到了。「其實你們也別太悲觀,好歹你們五人還有一只眼楮,他幫你們看,你們再慢慢體會,說不定別有一番風韻!」

「你他娘的害我五兄弟生不如死,又要說這風涼話來氣人,你會遭報應的!」五蝠惡狠狠地咒罵著。

「哎!祖師爺,我們有必要帶著這五個廢物嗎?」

「天生我才必有用!他們也一樣!」

「你打算把這五個廢物怎麼用?」

「有人為了取我的人頭,不惜花一百萬兩銀子,也就說,他們五個目前也值這個價錢,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沒錢了,賣他一個,又可快活一些日子,這比養牛養馬舒服多了!」

「爺!我們錯了還不行嗎?就算小的瞎了眼,得罪二位神仙!」這五蝠終究有服軟的時候。只因被他們所挾持,一會兒說要廢武功做僕人、一會兒又要賣一個換銀子,心里沒底,著實不如死了。

「您也沒事,小的也遭了報應,您就高抬貴手,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我好像從來沒說過要殺你們!」

「你是沒說要殺小的們,只是小的們受不了這份煎熬!」

「看來是我對你們太好了!好吧!你們下船吧!」

「什麼!你就這麼讓他們走啦?」古都爾不干了。

「人家要走,我又留不住,強扭的瓜不甜,這是何苦呢!」

「他們還沒告訴你,到底是誰買你的腦袋呢!」

「能出一百萬兩銀子你認為還有誰!靠岸!」艄公輕輕一擺,小船穩穩地靠在柳堤旁。

正說著,一只碩大的金鷹撲入船艙內,鄧關一把捉住,從它腳上解下一個小竹筒,「怪了,你看看!」他將一張小紙條遞給他。

「揚州!」古都爾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已經到了揚州,我們還在楚州。」

「鐵衣衛是絕對不可能放在江南的,這太危險了!」古都爾搖搖頭。

「我想也不會!從他們攻打丐幫、武當可以看出來,打造鐵衣衛的基地一定是水路非常方便的地方,他們一定還會往前走。」

「你就用這金鷹傳遞消息?」

「要不我怎麼這麼靈通呢?」

「難怪你一路上敢走走停停,原來是不能靠得太近!」

「嘿嘿!用這寶貝別說追那麼多大船,就算只有一個人,除非他躲得不見天日,否則早晚找到他!」

「老夫如果跟你捉『迷』藏,豈不無處可躲?」

「除非你把自己埋起來!」

「這個跟你通消息的人不會是你在神火教總壇的時候策反的吧?」

「那個時候我身無分文又身受重傷,誰會听個將死之人的!到時候你自會見到,說句你不怎麼爽快的話,他的本事不在你之下。」

「打一架不就什麼都明白了!哼!」古都爾極不服氣。

「二位神仙,小的剛才听你們說鐵衣衛?」五蝠道。

「沒你們的事了,快上岸吧,我們要開船嘍!」鄧關把他們往下轟。

「這鐵衣衛會不會就是玄甲兵?」五蝠道。

「走吧!就算是窩囊兵,你們也打不贏了!」

「如果你們找的是玄甲兵,小的倒是有個出處!」

「你知道在什麼地方?」古都爾一把將那只「蝙蝠」給拎了過來。

這家伙『模』索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你們沿長江往西走,過了峽州就到了巫山地界,這個時候你們就要特別注意這張人臉。」原來紙上畫的是一張極為恐怖詭異的人臉,這臉仿佛爛了一半,有的地方能見到骨頭。

古都爾拿著這張圖紙,「你的意思是他還活在世上?」

「不!這不是一張活人的臉!」

「哦!你是要老夫在巫山之中刨墳掘墓?一個一個地看?」

「小的不是這意思,此人是唯一一個逃出來的人,是他畫的這張圖,他說這張人臉是天然形成的,有百丈之高,就算瞎子也能看見。」

「你應該就看不到了吧!」古都爾奚落道。

「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張人臉?」鄧關問道。

「小的從來沒有見過!」

「那你怎麼知道這一定就是鐵衣衛的基地?」古都爾自然不可能輕易相信他們。

「我明白了!那個跑出來的人死在你們手上,對不對?」鄧關道。

五蝠顯得有些尷尬。「應該是你們拿了大明宗的銀子來追殺這個人,本來是要奪回這張圖紙,結果你們卻說根本就沒見過什麼圖紙,原來被你們私吞了!」古都爾分析得頭頭是道。

五蝠深吸了口氣,「沒錯!小的們打算等時候一到,就拿著這圖紙去敲詐他們,但小的們也不敢保證是不是大明宗的基業,只因小的們從未听說過有大明宗。」

古都爾拿著圖紙飛快地臨摹一份,將原圖還給他們,「你們可以拿著圖紙繼續敲詐他們!」

待小船離了岸,五蝠就商量開了,「老三,你干嘛把這麼機密的事情告訴他們?難道我們還不夠慘嗎?」

「我們是殺不了他們的,干脆就讓他們自尋死路吧,死誰手上不是死呢!」

「他們走了,我們怎麼辦?」

「老二不是還有只眼楮嗎?」

「嗨!就我這只眼楮,三丈外分不清男女。」

「他們也要去川西,何不搭他的順風船呢?」、

「是呀!不能便宜他們!」

「那還不快追!」

五人跌跌撞撞地狂奔著,邊跑邊嚷,「嗨!我們要坐船,快停下!」

大掌櫃客棧門口非常熱鬧,聚集了一兩百人,拿著刀槍棍棒,狂呼『亂』叫,「我們要見武林盟主!」「我們要見武林盟主!」聲浪一浪高過一浪。黃老三站在門口抱拳一禮,「盟主出去找鄧關,哎喲,……!」話還沒說完就招來一頓臭瓜皮爛菜葉。「滾回去!我們要見的是武林盟主!」「武林盟主說過的話到底還算不算數!」「我們中原武林失蹤的高手還要不要找回來?」「他是不是沒臉見人?」「干不了就滾下來!」……

黃老三一抹臉上的殘渣,發覺什麼惡心的東西都有,有些氣惱,「這些人全都瘋了,一點道理都不講!」

「唉!這叫什麼事呀!奴家這大掌櫃客棧還要不要開!」大掌櫃一臉無奈地發著牢『騷』。

「哎喲喂!大掌櫃,您看黃三爺都急成什麼模樣了,咱們這買賣一天兩天不做也餓不死!」王十八「幫」著他說好話。

「誰把武林盟主在這兒的消息給捅出去的?」寡蛋大師也砸著手「急」得團團轉。

「紙包不住火!武林盟主不能老躲著不見人,中原失蹤了那麼多武林高手,作為他們的家人或者弟子,自然將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武林盟主身上!」鄧大夫嘆了口氣。

「可是現在的武林盟主就好比一團爛泥,堆都堆不起來!」黃老三口不擇言。

「鄧大夫,您有沒有什麼法子讓武林坐著不倒下去?」寡蛋大師問道。

「他已經在好轉之中,至于什麼時候能坐得穩,老朽實在不知!」

「眼前這些人怎麼打發是好?這要是沖進來,我這百年老店還要不要!」大掌櫃道。

「我們開張還不到一百天吶!」王十八道。

「你懂什麼!奴家這店得開一百年,這是未來的百年老店,不成嗎!」

「你們就別吵了!現在就算武林盟主坐得穩,他也開不了口,總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講吧!」

「這真是急死人了!」大掌櫃道。

「黃三爺,你就站在武林盟主身邊,由你代盟主講話,你看怎麼樣?」寡蛋大師道。

黃老三直擺手,「不可!萬萬不可!萬一他們看出破綻來,豈不雞飛蛋打!除非有人能學會武林盟主的口音!」

「這樣的人有現成的!」大掌櫃道。

「誰!?」

「他呀!」她將王十八拖到前邊,「以前他在丐幫的時候就是耍口技的,以前他大半夜學母狗叫,惹得全村的公狗嚎了一個晚上。」

「你能不能別說得這麼詳細!」王十八苦著臉。

「你會月復語,貧僧怎麼不知道?」

「此乃在下獨門絕技,向來為人所不知!」

「老朽倒有一計,讓武林盟主坐著,不用開口,黃三爺就站在他旁邊,暗地里用手扶著他。王十八躲在後邊跟他們說,保證毫無破綻!」鄧大夫道。

黃老三病急『亂』投醫,「好吧!老夫這就去準備!你們隨便挑幾個人讓他們到里邊與盟主說話!」

鄧大夫引著幾個穿著奇裝異服的武林中人來到後院,「你們在這兒等著,待老朽稟報一聲!」

「你去吧!別讓我們久等!」

鄧大夫走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口,敲敲門,「盟主,有武林同道求見!」

「進來吧!」

「盟主讓你們進去!」鄧大夫打開了門。待他們走進去後,他又將門給帶上了。房間非常之大,陳設也非常豪華,只是光線有些陰暗,當中掛有一道竹簾,武林盟主就坐在後邊,旁邊朦朦朧朧站著一個人。

「听說你們在外邊吵吵鬧鬧就為了見本盟主一面?」

「啟稟盟主!我等實出無奈才出此下策。在下听聞武林盟主前去接應鄧關,一直未回,在下非常掛念。只因前日听人說起,說盟主已經回來了,就住在大掌櫃客棧,在下每日前來探望,卻被黃三爺擋在門外,不得其門而入,只好如此,望盟主見諒!」

「罷了!不怪你們,此乃本盟主行事不周,讓諸位武林同道久等。本盟主的確是前往黃河以北接應鄧關。只因他獨闖金星谷,本盟主感佩之至。」

「您有沒有接應到鄧關呢?他是否帶有我等家師的消息?」

「如今外邊瘋傳一會兒說他死了,一會兒又說他活得好好的,本盟主雖然沒有接應到鄧關,卻相信他還活在世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你們暫且安心等待吧!」

「听盟主口音有些異樣,是否受傷了?」

「本盟主在黃河沿岸不幸與神火教徒遭遇,受了些皮肉之傷,並無大礙!歇息幾天就好了。」

「盟主為何要掛這竹簾呢?」

「只因此處蚊蟲太甚,本盟主身上有幾處傷口,為防它叮咬,只好如此,如果幾位有什麼疑問,盡可以掀開來看!」

「在下並沒懷疑盟主的意思!不知盟主往後將如何行事?」

「本盟主有傷在身,暫時不宜輕動,你們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守住自家山門,萬萬不可惹是生非,勿使大明宗與神火教有任何可乘之機!」

「我等謹遵盟主號令!盟主安心養傷,我等告退!」

「嗯!有勞諸位同道!本盟主有傷在身,不便相送,望諸位見諒!」

「盟主客氣!在下改日再來探望盟主!告辭!」

大掌櫃客棧四大掌櫃又開閉門會議,「怪了,誰指使他們來的?」大掌櫃道。

「本來我們也想有人來搗搗『亂』,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王十八道。

「這是好事!『逼』得黃老三求我們合作!」寡蛋大師道。

「我們現在已經捏住了武林盟主!接下來就看其他人怎麼接招了!」鄧大夫捋著胡須。

「神火教對于我們來說鞭長莫及,大明宗就在眼皮底下,先把他們的目光引過來再說!」王十八道。

「大明宗比神火教還要隱秘,更難對付,千萬別引火燒身!」大掌櫃道。

「大明宗的目光已經開始給引過來了!」鄧大夫莫測高深地說。

「你怎麼能如此肯定?」

「因為已經有人知道大明宗主是何人,只是目前沒什麼證據,我們防著點就是了!」

「是誰?」

「那人只說是朝廷的重臣,也沒具體說是哪位!」

「朝廷重臣也只有那麼多,無非三公九卿,六部尚書,還有兩位王爺!」

「我們要吸引的人和要防備的人都一樣多!」

「只要是這些人里邊的,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當大明宗有十幾個宗主罷了。」

「大掌櫃這個法子最簡單、也最實用!我們還是能排除一些人的。」

「怎麼排除?」

「讓太子來排除呀!」鄧大夫道。

「我看你是活膩了!」三大掌櫃同時罵道。

「秋過重陽秋已衰,紫菊飄落碾塵埃。十八年前伊人在,而今黃鶴孤鳴哀。」柴仇于重陽日立于禹王城水門之上,這兒也是鄧關被打落的地方。想起當日與鄧關在這兒比賽憋氣,就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他實在難以想像,男人與男人之間也會如此有趣。

「好詩!」一聲喝彩聲傳來。也將他從虛無飄渺的幻境中拉回了現實。扭頭一瞧,原來是三大護教法王回來了,三人的中間夾著一個身披斗蓬、大著肚子的女子,有些許疲憊,卻非常平靜。

「絕無!」

「奴家參見教主,教主金安!」只因肚子太大了,她無法拜下去,行了個拱手禮。

「你終于知道回來了!」柴仇冷冷地看著她那渾圓的肚皮,頗有些嫉妒的意味。

「奴家還有好些事情未了,特來討教!」

「哼!本教主還沒追究你的責任,你到問起本教主來啦!來人,押往極樂宮監禁,過幾日本教主親自審訊!」

「教主開恩!」

「看在柳姑娘有孕在身的份上,就給她安排個好點的地方吧!」

「教主,她肚子都這麼大了,弄不好一尸兩命啊!」三大護法替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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