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魔修 第十三章 辭師

作者 ︰ 行者螃蟹

「這樣啊,」徐坤看看‘三炎葉’,又看看手中的紫色火焰︰「好吧我今日就留你一絲靈性,好好地培育這片‘三炎葉’。」

說著徐坤雙手一掰,紫炎一分為二,一口吞噬一半,另一半扔回熔漿池中,紫炎回到熔漿池再也幻化不出蛇態,只是偶爾一股細細的熔漿柱伸進靈氣中吸納。

吞噬的一半紫炎,被徐坤神識分成十分,按照法訣所述分別包裹各處的火種,雖然火種已經飽和,但可以備用。

「呵呵,孺子可教,沒什麼大事,為師就不打擾了。哦,還有恭喜徒兒修為又有增進,呵呵呵。」

「修為又增進?」徐坤看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被淡紫色的火焰包圍,形成一個火盾,被燒焦露出骨頭的雙手,依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肉漸漸恢復。內視體內,被地靈火破壞的內髒,也恢復的七七八八,丹田內的靈火能量,已由橘紅徹底轉變紫色,‘四級體火!」

原來就在看見部下被地火爆體而亡憤怒的一剎那,整個身體的‘靈火能量’瘋狂的運轉,把那大半截的熔漿蛇轉化,使體火晉級。體火晉級修為也隨之增強,進入聚靈後期中階。

這種晉級突破還真是意外,可徐坤卻高興不起來,他緩緩走向剛才被地火能量暴死的幾只地炎鼠處,伸手撿起幾片皮甲甲,流下眼淚,其他的地炎鼠也在徐坤的身後,默默地低下頭,以示對同伴的哀思。徐坤著實感動,他知道真正危險時,古樹會來救他,可地炎鼠不知道,整個族群的地炎鼠,都為了徐坤,不顧自身安危吞噬地火能量,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徐坤把地上不多的皮甲碎片,收撿儲存在儲物戒指中,半跪著,跟每一只地炎鼠踫了一下頭,包括正在進化的‘老大’它們幾個。徐坤無以為報,只得采摘大量的三炎葉,以示感謝,可地炎鼠們只是排著隊,叼走一支,回到角落無聲地啃食,一改往日的哄搶歡鬧。

沉悶的氣憤在第十天被打破,‘老大’它們終于蘇醒,進化至二級妖獸,可在徐坤看來,它們除了身體的皮甲發暗,尾巴和門齒長了些許,體型基本沒有什麼變化,不是增長的法力,徐坤還真以為‘老大’它們仍然是只一級小獸。‘老大’它們的蘇醒,不僅讓徐坤心情大好,也讓整個鼠群歡鬧了起來,咕咕的圍著叫個不停。

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徐坤決定帶領鼠群統一這層的溶洞,以便自己離開時給‘老大’它們個安定的家,每次戰斗徐坤總是無聲的第一個沖在前邊,他不想自己的鼠群再有損傷,漸漸的鼠群戰斗也不再發出咕咕的吼聲,每次戰斗無聲無息的開始,無聲無息的結束。

半年中最艱難的一戰,就是在溶洞的盡頭,那里的洞穴與下層相連,和徐坤的大本營一樣都有一處熔漿池,池邊長滿了‘三炎葉’,要比大本營多上幾倍,但熔漿池內的地火靈性很弱,好似剛剛形成。這個洞穴要比大本營大三倍,有四處靈化泉液,但里邊駐守的高級別地炎鼠,也比別的洞穴多,有三只二級地炎鼠,一只三級地炎鼠。

這場大戰極為慘烈,在損失十幾只地炎鼠,‘老大’的一只眼楮,‘老三’的一條腿,‘老四’的一顆門齒的情況下,終于結果了這幾只高級別的地炎鼠,才搶佔了這個洞穴。徐坤傷的更是不輕,半邊身子的骨骼都被那只三級地炎鼠震斷,足足用靈化泉液療養了半個月才痊愈,傷勢最輕的‘老二、老五’,左右的皮甲也分別被三級地炎鼠劃破。

好在‘老大’它們幾只二級妖獸都還活著,徐坤就是離開,也可以安心的,將其他近百只的地炎鼠護衛隊交給它們。本來徐坤等大家傷愈,還想帶領鼠群繼續深入,可有一天,從下面一層上來五只三級地炎鼠,這可把徐坤嚇了一跳,一只三級妖獸就極難對付,一下來了五只,就是這層全部的地炎鼠加在一起,也不是對手。好在這五只三級地炎鼠,只是咕咕的低吼幾聲就離開,後來看‘老大’它們的表情才有點明白,原來這幾只三級獸是來宣布,這層的管理權以後就交給自己的族群了,這溶洞的分層徐坤也看明白了,越往下面地炎鼠的級別、地位越高。

日子一天天的臨近,徐坤真有些不舍,每天都要和‘老大’它們幾個嬉鬧、打耍一番,還用一只二級地炎鼠的門齒,雕刻了五件飾品,一個小人抱著一只地炎鼠,背面分別刻著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掛在‘老大’它們的脖子上,‘老大’它們似乎也看出來徐坤即將離開,每天陪在徐坤身邊蹭來蹭去…

這天始終是要來臨,徐坤利用‘老大’它們出去吞噬熔漿的機會,偷偷的趕往傳送陣,徐坤沒有取走‘靈化泉液’,而是留給了自己鼠群。

徐坤走進傳送陣回頭看了看溶洞,百感交集,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生死之交竟然是一群大老鼠,而且是一群忠義的大老鼠…正想著,遠處傳來地炎鼠焦急的吼叫,‘老大’帶領著全體族群飛奔而來,徐坤不願看到,那種依依不舍的分別情景,轉過身啟動傳送陣。待鼠群跑到跟前,一道白芒,自己的首領已經消失不見,鼠群一片不舍得低吼。片刻‘老大’大吼一聲,轉身低頭向溶洞內走去,一只小眼楮落下晶瑩的液體,其他地炎鼠朝著自己首領消失的地方嗅了嗅,失落的低下頭,跟著‘老大’消失在溶洞深處。

白芒過後,徐坤並不是回到以前體修那層,而是傳送到了古樹旁邊半丈的空地。

「徒兒拜見師傅!」徐坤跪地叩拜。

「哈哈,臭小子回來了,起來吧,讓為師好好看看,你這一年來的變化!」古樹用枝杈扶起徐坤打量道︰「嗯,不錯!四級體火,體修剛剛突破,晉升五級,修為雖然沒有達到築靈期,但也增進聚靈後期後階段,為師比較滿意。」

「達到師父的期望了,師父是不是可以奪舍徒兒這具臭皮囊了?!」徐坤站起身來,目光冷峻的盯著古樹。

「…臭小子,你怎麼知道為師要奪舍你?」古樹被徐坤突如其來的問題震驚。

「徒兒不但知道師父你要奪舍,還知道您就是榮龍斷!」

「哦?哈哈哈,何以見得為師就是榮龍斷,又何以見得為師非要奪舍你?」古樹還真有點小看了這個徒弟,不僅猜出自己要奪舍,還猜出自己的身份。

「很簡單,姓名從師父您的言語表現,以及來此崖飛升的前輩就能推測出來,您親眼看著‘藥尊者’老前輩飛升界外,又看見‘堯英’老前輩和我先祖‘徐達’,飛升失敗隕落,這之間只有一位前輩飛升界外,那就是您!而且當初徒兒提到記載榮龍斷,也就是師父您的脾氣和怎麼成為散修,您老人家暴怒,幾丈高的山頭被您擊成粉末,從那時起徒兒就知道,師父您就是榮龍斷前輩。」徐坤頓了頓,看著古樹,如果這時候能看見這老樹妖的表情,其表情一定很難看。

「至于奪舍,那就更簡單了,師父您寄宿在這古樹應該也有幾千年了吧,如果不是您看出‘堯英’老前輩和先祖‘徐達’燈枯油盡、陽壽不多,您肯定全力奪舍。不合您意,您只好耐心等待,可沒想到,一等又是一千多年,而且等來的還是個修為低下的聚靈中期垃圾小修,于是您就收其為徒,試驗血樣,傳授法訣,鍛其筋骨,已達到您的要求,其實那‘靈化泉液’里的精血,不僅僅只有‘鳳閣、藥尊者’兩位老前輩的,還有您的!是吧師父!」古樹想殺死自己就像拍死只蚊蟲,現在徐坤也不怕得罪,就是死也要先弄明白一些事,然後自暴,訣不能便宜了這個老樹妖。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有點城府。」古樹听聞哈哈大笑說道︰「你也不必聚氣丹田,準備自爆,為師想要奪舍你,在你自爆之前就能奪舍。」

「…」

「的確,為師起初的想法,就是收你為徒,讓你達到為師期望,再將你奪舍,但是後來看你修煉的態度,處事性格,和為師當初初踏修仙界有幾分相似,所以就改變了主意。」

「…就這個原因…就不奪舍了?」徐坤驚奇的睜大眼楮看著古樹。

「就這理由,你小子以為師父會有什麼理由!」

「…不是…師父您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牽強?我榮龍斷就這脾氣,難道還要為師說喜歡你、舍不得你,你小子要傳承為師的衣缽,發揚光大…」古樹白了徐坤一眼繼續道︰「為師想要離開這悟思崖,又不是只有奪舍你這一種方法。」

「還有什麼方法?」

「打破這悟思崖禁制,為師到外邊奪舍別人。或者再來一個修為高點的飛升修士,為師奪舍。你替為師在八百年,不!六百年內找具修為高的,體修不錯的尸體,為師奪舍,但是一定要相貌俊亮一點的!」

「…說來說去全都是奪舍…師父你就沒有別的法子麼?」

「有!那就是你飛升界外時,帶著師父一塊到界外奪舍!」

「啊!那得哪年?」

「所以!師父想來想去,最好的方法就是為師以前說的,要給你的重托之一,下山後千方百計要給為師找具上好的尸體,活人更好,但絕不要異性。」

「重托之一?還有什麼師父?」

「再就是這個!」古樹拿出一張地圖,遞給徐坤︰「這張是以前榮龍家族,在榮龍城郊外一百多公里的藏寶圖,寶閣里邊有一件寶物,叫做‘魂木棺箱’,有點像棺材,估計這幾千年來,就是有人進入此寶地,也不會把這棺材當什麼寶貝給取走。」

「其實這個藏寶深處,是榮龍家族的墓地,只有修為高深著才會被安葬其中。第二件寶物,就是在墓地中找到一顆珠子—‘養魂珠’,這件寶物和‘魂木棺箱’都是日後,為奪尸還魂的必備之物,徒兒一定要幫為師找到。至于其他寶藏,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搬空那些老烏龜的墳墓也沒關系,但是切記,只要有寶符封印的棺材、古瓶等等,千萬不要打開!」

「…為什麼師父?」徐坤看這言辭,這古樹對榮龍家族還真是沒有好印象。

「哪那麼多為什麼!讓你不要打開,就不要打開,想打開就等修煉到為師這個境界!」古樹對這個問題少年實在無語︰「哦!還有最後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看見‘榮龍嘯真’那老匹夫的陵墓,給我扒了,尸體拖出來鞭尸!」說到這里,古樹顯得無比憤怒。

「鞭尸!這也算重托之一?」徐坤一臉的苦笑看著古樹。

「當然算,當年這榮龍嘯真殺了為師全家,你說該不該鞭尸!」

「殺了您全家?你們不是一家子的麼?」

「誰說為師和他們一家?」

「師父姓榮龍,當初徒兒提起榮龍家族被滅,您可是很激動的。」

「誰說為師姓榮龍,為師姓…不知道姓什麼,反正不是榮龍。當初,為師激動那是因為想起了以前的事,沒能親手殺了榮龍嘯真!」古樹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回憶起往事。

「為師究竟姓什麼,師父還真是不知曉,當年襁褓中就被抱到榮龍家族,是由女乃娘養大。後來家族選拔,獎品是非常珍貴的一粒‘宏基丹’和一套精金針,為師戰勝同族十五位同輩,但當時的家族族長榮龍嘯真,苛扣為師的‘宏基丹’,要知道這‘宏基丹’是突破築靈後期進入結丹期首選丹藥,其成功率在九成以上,在當時的榮龍城也僅此一顆,為師雖然舍不得,但族長之命,又不能違抗,一氣之下兩樣獎勵干脆都沒要,跑回自己的屬地閉關。」

「過了幾天女乃娘匆匆來報,說族里要派人來拿為師,說是為師殺了族人,趕快跟她跑,女乃娘是為師最信任的人,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稀里糊涂的跟著女乃娘離開了榮龍城。一直到第五天,在為師的一再追問下,女乃娘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榮龍嘯真,將女乃娘喚去,說為師殺了大少爺,躲在屬地,他又不能不按家規處理,叫女乃娘速帶為師離開,女乃娘信以為真,故此匆匆帶著為師連夜離開榮龍城。」

「沒多長時間,整個大陸都發放了為師的通緝令,說為師為了爭奪家族之位,殺死了三位兄長。這時女乃娘也醒悟過來,知道自己上了當,怒火攻心,不治而亡。西去彌留之際,才將為師的身世托盤而出,當年各修仙家族,都在尋找資質不錯的孩子,用來壯大自己家族,好一點的會給幾個錢,不好的搶了就走,更有甚者搶完,還會殺了孩子的父母,甚至整個村落。為師的父母就是被榮龍嘯真所殺,而且後來陷害為師的,也是這個榮龍嘯真,只因為他要將自己的孫子扶上正位,設計將為師騙出城,然後殺死族內的三位兄長,嫁禍為師,這樣他的孫子不但得到了‘宏基丹’,而且排在前邊的絆腳石,也一一鏟除。為師足足讓其通緝五百年,被雇佣兵團追殺了四百年,為師誓要殺了這老匹夫報仇,沒想到這老匹夫在元嬰中期停留了近千年,陽壽沒了死得挺快,本來為師想斬殺他的直系族人,但被‘藥尊者’老前輩阻止,後來一心修煉,準備飛升界外,這件事也就漸漸淡忘。」

「搶奪嬰兒添補族人?竟然還要殺人滅族?這也太目無王法了吧!」徐坤氣憤的說道。

「王法!修仙界會管你什麼王法,強者就是王,強者之意就是法,以後你回到大陸,萬事小心,沒有達到一定的修為,不要多管閑事,說不定你小子也和為師一樣…」古樹略有所思,停頓一會接著道︰「鳳閣大陸,地域廣闊,估計你小子從出生到現在,這悟思崖是出行最遠的地方吧,這是為師憑記憶描繪的整個大陸的地形圖,幾千年的變化,可能會與實際有些差別,或是紕漏,但大的標記,城鎮應該不會錯。」

徐坤接過獸皮看了一眼收進儲物戒指道︰「請師父放心,徒兒一定完成師父的叮囑,盡早讓師父離開這宿體,以便日後能早日飛升成仙,剛才師父還說了一句,說徒兒什麼和您一樣?」

「…沒什麼…呵呵,徒兒有心就好,為師在這悟思崖幾千年,再多等個幾百年也無所謂,這幾瓶丹藥,兩件法寶你收好,也算為師給你的下山禮物。」說著古樹遞給徐坤幾樣物件。

六瓶愈靈丹,一件玉缽,一把薄如蟬翼的紅色短劍。

「為師大部分法寶,在幾千年前抵御飛升之劫已經破損,也就剩下幾件,這玉缽只是件法寶容器,為師已將‘靈化泉液’注入其中,便你隨時取用,但切記只能倒入石池。這柄‘赤劍’,是為師最心愛之物,當年抵御天劫,為師都沒有舍得。此劍名為天赤,為師足足用了一百零八天,淬煉一塊天外赤紅石而成,注入五行之力,可發揮你意想不到的威力。」

「謝師父!那儲物戒指的血印?」徐坤把丹藥法寶收入儲物戒指,忽然想起戒指上的血印。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會問這個,戒指上的血印,為師早就給你去除,只要你滴一滴鮮血,神識封印即可。哦,對了還有這兩卷玉簡。」古樹又掏出兩卷玉簡道︰「這一卷是為師阻止你家先祖強輸你腦中,‘堯英’小輩的煉器之法和你家先祖的法訣,另一卷就是為師答應給你的‘天一心法’第二部,這部分心法里邊主要教你,如何控制法器,後面為師又為你增加一些陣法禁制,以及體修的法訣。」

「那第三部呢?師父。」徐坤將儲物戒指滴血封印後,接過兩卷玉簡道。

「本來為師也想將二、三部全部傳你,可為師覺得的第三部有幾處不適合你,待為師仔細斟酌,修改一下,等日後你回來為師再傳授于你。」

「…不就是怕日後我一去不復返麼…」徐坤邊收起玉簡邊嘀咕著。

雖然聲音很小,但古樹听得明白,枝杈輕拍徐坤腦袋說道︰「記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好了天也不早了,下山吧!」

古樹又遞來一身衣裳,徐坤換上準備拜別忽然想到一事︰「師父,徒兒有一事相求!」

「說吧,」古樹看著徐坤穿上自己的衣服,感慨萬千。

「師父也知道,地下溶洞有徒兒的鼠群,希望師傅替徒兒多加照顧,特別是‘老大’他們幾個,曾經救過徒兒的性命。」

「嗯!放心吧,這悟思崖的禁制可不是一般的小陣法,里邊的出不去,外邊的進不來,深入地下萬丈,為師根須雖不能伸出悟思崖,但地深之處無礙,徒兒盡管放心離去,這群鼠崽子為師幫你照料,為師還想讓他們壯大,日後深入深層多取點火源結晶呢。」

「火源結晶?」

「就是你在地炎鼠身上取出的晶體,也就是獸火,可以吸收其火能,幫助修煉體火,懂了吧…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走吧!走吧!」說完古樹閉上眼楮不再言語。

徐坤跪在地上連續叩了九個響頭︰「師父保重,徒兒一定全力完成師命,盡早回來!」

徐坤見古樹不再言語,起身向山下走去,臨近陡坡處徐坤再次跪下叩首,這才離去,因為過了下了這個陡坡就看不見古樹,這一走不知道得多少年以後才能回來…

一陣涼風吹過,幾片樹葉飄落,古樹緩緩的睜開眼楮,看著徐坤離去的方向,雙眼有些濕潤,長嘆一聲,閉上眼楮,任這涼風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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