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之縱橫天下 第 三 章 【 天 童 皇 子 1 】

作者 ︰ 天烺

崇禎帝繼位依靠東林黨等文官集團誅滅了氣焰囂張的魏忠賢閹黨後,東林黨在朝中一黨獨大,更是以重臣錢龍錫、成基命、李標、韓爌等在朝聲勢顯赫,朝廷中樞也是嚴重缺乏人才運轉,崇禎帝啟用李標、韓爌等前朝首輔,哪知卻讓東林黨如日升天,東林黨官員更是把持朝政,極力向崇禎帝引薦門生好友,崇禎帝正是按下個葫蘆起了個瓢,文華殿宮門緩緩打開,文武百官魚貫而入朝著龍椅上的崇禎帝三呼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崇禎帝虎視著大殿中的文武群臣,正是這幫老臣幫著自己整到魏胖子,自己登基後也沒虧待他們,如今內閣嚴重缺員,再看看這些老臣都是些須發花白年過花甲,老矣?崇禎帝決定增補內閣閣員︰「內閣輔臣請辭一事,朕已準奏,傳旨會推閣臣,眾愛卿票擬推選輔臣。」

崇禎帝詔令一出口,滿朝官員一片議論紛紛都打起自己的如意算盤,三五成群在文化殿中討論著,東林黨官員圍著黨主席錢龍錫和成基命打轉,競選輔臣正如火如茶展開,群臣中大多是東林黨人,不用想都知道東林黨官員自然支持一黨的人當選內閣輔臣,崇禎帝看著群臣一片亂哄哄︰「肅靜,眾愛卿開始票擬,承恩去將眾大臣的票擬都收上來。」王承恩開始計票,經整理後得出名列第一的是江佐才子錢謙益,其次是錢龍錫、李標、來宗道、楊景辰、周道登、劉鴻訓一干人得票最多。

王承恩呈上統計後的名單︰「請皇上過目。」崇禎帝接過票擬名單,很是滿意自己讓群臣的投票選舉出爐,但也有些失望,就連為人乖巧.很善于察言觀色,左右逢源,自己很是看重的周延儒也落選︰「好,內閣新增輔臣名單已經票擬出來,所有閣臣從明日起預機務。」

王承恩高叫道︰「有本早奏,無本退朝。」「臣等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剛下完早朝步出文華殿,禮部尚書溫體仁一身大紅朝服,高瘦顯得精明的眼神更是深藏不漏,深知自己資歷淺薄,聲望不夠,自己入閣的希望在于新帝登基就被擢升為禮部尚書,這是皇上有意重用自己的信號。會推閣臣如火如茶進行,溫體仁一再受到冷落,最終未能入閣。江佐才子錢謙益卻私列第一,溫體仁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不止溫體仁落選就連周延儒深得新皇上寵信之人也落選了,溫體仁又看到了希望,揣測皇上必定要產生懷疑。滿面紅光肥頭大耳的周延儒一身大紅朝服剛出宮門正要回府衙,卻被身後趕來的溫體仁忙叫住道︰「周大人,今日可曾有空。」

周延儒回頭一看卻是一向不顯山露水的溫體仁,自己正為不能入閣感到失望︰「溫大人有何事」

「哎」溫體仁嘆息一聲,很是惋惜,早朝時皇上見名單上沒有周延儒的名字很是不滿道︰「想不到連周大人這般被皇上器重的重臣也未能入閣,本官真為周大人不平,此事皇上想必也是很失望。」

「東林黨人真是欺人太甚,還是溫尚書看得透徹啊,皇上雖然器重于我,奈何東林黨人把持朝政。」溫體仁見周延儒對東林黨把持朝政很是不滿,其中原因就是今日會推閣臣︰「皇上對周大人未能入閣很失望,我們可也借錢謙益的案子和東林黨人結黨向皇上當庭告發。」

「妙啊,溫大人這招釜底抽薪,高。」兩人一拍即合,完全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將矛頭直接指向錢謙益,從這位江佐大才子入手,周延儒想不通的就是溫體仁資歷淺薄,聲望不夠,根本沒有入閣的希望,卻這般助自己︰「皇上若能從新會推閣臣,周某定當舉薦溫大人入閣。」

「如此,就多謝周大人成全,明日早朝本官當庭揭發東林黨人欺君罔上。」溫體仁很是興奮,周延儒已經跟自己是一伙,接下來就看明日早朝自己當著文武百官讓東林黨下野,只有將東林黨人趕出朝廷,自己才有機會入閣。

金鑾殿大門緩緩打開,初春的京城寒意十足,百官步入金鑾殿三呼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崇禎帝自昨日早朝新增閣臣後,一時朝氣蓬勃,掃視著群臣︰「眾愛卿平身,今日可有本奏來。」

溫體仁出奏一看機會來了,齊楚浙黨被東林黨在朝中四處打壓,如今皇上對錢主席不滿啊,機不可失︰「臣禮部尚書溫體仁啟奏皇上,臣本不是諫官,按照章例,本無權給皇上進言,況且,此次會推閣臣,微臣亦不在推選之列,宜緘口避嫌。但是枚卜大典,關系到社稷安危,臣不得不言,錢謙益曾在主持浙江鄉試,發生舞弊請陛下明查。」這件說起來還真有點冤枉了錢謙益。當時他主持的浙江鄉試,確曾發生舞弊行為,舞弊者已被懲處,主持鄉試的錢謙益雖不知情,但因失察之過,也被奪俸兩年。

文華殿內鴉雀無聲,百官的目光盯著溫體仁,一鳴驚人溫體仁額頭上早已沁出了-+汗珠。偷偷斜眼看了下端坐在龍椅上的崇禎帝硬著頭皮往下說︰「先帝時錢謙益結黨受賄一事,滿朝大臣沒有一個人敢向皇上提出疑問。臣見皇上孤立于上,所以才不得不說。」

滿殿皆驚,群臣一片嘩然,禮部侍郎錢謙益對上司溫體仁突如其來的彈核,一時啞口無言,東林黨一系的官員自然都來為錢謙益求情辯護,誰叫大家是一黨的,尤其是吏科給事中章允儒更是臉紅脖子粗爭執更為言詞激烈︰「吾皇明鑒,如果錢謙益應當糾劾,何必時至今日,溫體仁既無資歷又無聲望,重新翻出老案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自己想當閣臣。」

溫體仁毫不示弱,迎敵而上怒目以示章允儒道︰「錢謙益罷官在家,斷無糾劾之理。臣今日提出糾劾,正是為朝廷慎重選用人才著想。章允儒這般替他辯護,完全是朋黨義氣」齊楚浙黨一眾官員一起上陣,非得將你東林黨的江左才子拉下來︰「臣等附議,請皇上徹查錢謙益鄉試舞弊受賄案。」他們上疏皇上,重新揭出了錢謙益關節受賄案,敦促皇上取消錢謙益閣臣資格。所謂關節受賄案,指的是天啟二年錢謙益主試浙江時,收受童生田千秋的賄賂,以一句俗俚詩「一朝平步上青天」為關節,將他定為省試第一(解元)。這事後來被人告發。錢謙益受到奪俸、削職的處分。

崇禎帝對東林黨把持朝政早就不滿了,今天更是一肚子的火,齊楚浙黨官員舊事從提給了崇禎皇帝順坡下驢的借口。崇禎帝被封為信王時,曾親眼目睹魏忠賢一伙廣植黨羽、殘害忠良的罪惡行為。因此對廷臣植黨深惡痛絕。他即位後,一直懷疑在他身邊有朋黨存在。溫體仁一番話引起了他的警覺。金鑾殿內的唇槍舌戰火藥味越來越濃,一身文弱的章允儒氣得須發亂顫見溫體仁指責他是謙益同黨,氣得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溫體仁動不動以黨字強加在諸大臣頭上,自古以來都是奸臣陷害重臣的慣用伎倆,請吾皇明鑒。」

輔臣錢龍錫也進言說︰「錢謙益受賄確有其事,但所謂關節實與錢謙益無關。」錢龍錫是東林黨黨主席,自然要為錢謙益辯護,文華殿內東林黨官員將矛頭指向溫體仁,溫體仁成了眾矢之的,眼看就要敗下陣來。崇禎帝一時難以定奪怒道︰「禮部速將田千秋試卷呈遞上來,朕要親自閱覽。」崇禎帝查看試卷,發現試卷中果然有「一朝平步上青天」這句詩,于是怒氣沖沖地質問錢龍錫、章允儒︰「關節既然是真,錢謙益當時身為主考,你們為何說不是他?」

一直保持沉默善于察言觀色的周延儒冷不防地冒出來道︰「會推表面上看來很公正,不過是主持者只是一兩個人,其余公卿不敢有異議。即使有異議,也只是徒然引火燒身而已。千秋一事早有定案,皇上就不必再問諸大臣了。」

周延儒完全就是火上澆油,崇禎帝龍顏大怒,起身怒指錢謙益︰「好你個錢謙益,朕看重你的才華,想不到你竟然結黨專權,朕宣布今日罷免錢謙益,永不錄用,將章允儒下獄問罪。」

小朱皇子一身太子袍趁著母後去竄宮走訪,偷偷溜出坤寧宮,沿途避開宮女在皇宮里亂跑亂轉,對于朱皇子來說後世來過紫禁城對路還是很熟悉,從坤寧宮邊走邊躲太監、宮女。剛一爬進養心閣就听到皇極殿傳來激烈的爭論聲,小朱皇子還真想看看真正的群臣上朝是個啥樣,後世那些皇帝的電影也沒少看,很想看看皇位上的父皇是何等的天威。

一個活波可愛的小腦袋伸了出來,一看文華殿內群臣一片喧嘩之聲,听了半天朱皇子總算知道父皇同群臣正在召開董事會,商討決策層高管的人選問題,王承恩覺得身後好像有人在拉他,可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又不敢轉身,朱皇子在王承恩身後听著群臣為爭奪閣臣之位,吵得不可開交,完全跟後世搞總統選舉一般,你揭我的短處,我道你的壞事,前面這位老家伙放屁了加上又是太監身上的那味燻得朱皇子忙跑出來大喊︰「受不了了,燻死人了。」

殿內群臣一听不知是誰這麼大膽,盡在朝堂上胡言亂語,如此大不敬,朱皇子從王承恩身後連滾帶爬逃出來,殿內群臣大吃一驚「父皇,看你們都把父皇惹得不高興,天下天災連年,百姓流離失所,流賊四起,眾大臣不知為父皇平賊,安撫流民,卻在朝堂之上爭權奪利,朝廷有爾等之臣,天下何以太平。」朱皇子看著鬧得烏煙瘴氣的群臣爭權奪利,一時義憤填膺,殿內群臣一個個聞言大驚失色,崇禎帝也被皇兒這話驚得半天開不了口馬臉換做一臉驚喜,皇兒這話真是說到自己心里去了,自己剛才就想發飆,這幫大臣都將朝堂當成菜市場,看看這些人更是像潑婦罵街,文人罵人不帶髒字。

崇禎帝也沒想到皇兒怎會跑到朝堂上來,可一看皇兒挺玩皮的,正朝自己這個父皇嘻笑著走來一副賊眉鼠眼模著龍椅,崇禎帝見皇兒將群臣罵了一通,又對自己的龍一感興趣生怕這個搗蛋鬼來扯自己的龍袍,忙將皇兒抱起︰「慈烺听話,乖,別鬧啊。」

群臣被皇長子一通責罵,嚇得戰戰磕磕,再看皇上的馬臉拉得更長了,新皇帝剛剛登基雷厲風行掃除魏忠賢一眾氣焰囂張的閹黨,新皇帝馭下甚嚴,君威浩蕩更是遠超歷代先皇︰「臣等有罪,請皇上責罰。」

一臉微福像,年過五十的禮部侍郎周延儒國字臉紅光滿面,一張大嘴好半天才合攏,皇長子一歲來許的孩童盡將群臣罵得伏地請罪,皇上是要有一個台階下才會消氣︰「皇長子天資聰慧,言出驚人,真乃天童轉世,吾大明之福,皇上之福,萬民之福,臣斗膽奏請冊封皇長子為東宮太子。」

群臣一看周延儒都去拍小皇子的馬屁去了,大明立長不立幼,這是老祖宗的規矩,就連萬歷皇帝也沒能改變,群臣都跟著附合道︰「臣等附議」

崇禎帝異常興奮皇兒天資聰慧,生而能言,就連軍國大事更是有獨特見解,剛罷免錢謙益群臣又要擁立冊封太子︰「眾愛卿所言甚是,皇長子慈烺天資聰慧,生而能言古今未有,只是皇長子年幼,立儲之事以後再議,國事為重。」

王承恩高聲宣布散會下班︰「有本早奏,無本退朝。」崇禎帝回宮感嘆慶幸自己發現了一個明察秋毫的良臣︰「如沒有溫卿提醒朕,朕幾誤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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