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浣扮作貼旦紅娘腳色,小春香,一種在人奴上。畫閣里從嬌養,伺娘行,弄朱調粉,貼翠拈花,慣向妝台傍。陪他理繡床,陪他燒夜香,小苗條吃的是夫人杖。陳浣體態傾靡開始唱起來︰
一白衣女道︰「有請小姐上學。」
但見陳浣裝作繞池一游,素妝才罷,緩步書堂下。對淨幾明窗瀟灑。
孫元化走進書屋,陳浣朝孫元化施禮道︰「先生萬福。」
孫元化先生︰「罷了。女學生,凡為女子,雞初鳴,咸盥、漱、櫛、笄,問安于父母。日出之後,各供其事。如今女學生以讀書為事,須要早起。」
陳浣不敢看孫元化先生︰「以後不敢了。」
孫元化一擺手︰「罷了。」
先生今夜不睡了。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兒茜艷晶晶花簪八寶鈿。可知我一生兒愛好是天然?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花閉月花愁顫。畫廊金粉半零星。池館蒼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繡襪惜花疼煞小金鈴。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朱太子在隔壁听著孫元化也正唱得起勁,那女子之聲幽揚動人心弦,影憐也為之著迷盡拉著朱郎朝隔壁房間而來,朱太子在門外見那女子生得美若天仙,宛若九天玄女下凡,又見其身輕若燕,長袖飄飛,孫元化也為自己是眼花了,太子盡在眼前,吟唱之聲嘎然而止。
陳浣看著門外的翩翩公子,好似自己夢中的柳郎,朱太子早就對手下眉目傳話,不得暴露身份,孫元化不知太子作何想,自己一大幫同僚在此听曲喝酒,還被太子抓現場︰「公子里邊請」
「公子請上座」四位總督一看是太子殿下大駕,難怪孫元化沒了聲,一個個慌忙起身相讓,上司出現早面前眾人早就來不了興致。
小美女影憐跟在情郎身後見幾位先生一身官氣十足︰「姑娘的牡丹亭唱真得好,令影憐好生仰慕。」
紅衣女孩陳浣痴痴地望著他,被身後女孩的話驚回魂來︰「圓圓謝過姐姐夸獎」
「圓圓」朱太子一听這名字不會是那個讓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的陳圓圓吧︰「不知姑娘貴姓」
小女孩陳浣沒想到小公子盡會問自己家姓︰「民女家姓邢,隨姨母改姓陳,公子真像圓圓夢中的柳郎。」
幾位總督巡撫沒想到小太子也太會勾引美女了,你這一來可就讓臣等不知該如何自處,朱太子身後的小美女影憐一听陳圓圓小嘴貼到朱太子耳邊,玉指神功一陽指一點朱太子險些叫出來︰「看來這位陳姑娘是喜歡上你了。」
想不到美女也吃醋,朱太子只能忍著被一陽指傷痛難受︰「小生真與陳姑娘夢中的柳郎相似嗎?」
陳圓圓滿臉紅光,長袖拂面輕聲道︰「何止相似」
朱太子一來攪了眾人雅興,這牡丹亭是沒法唱下去了,幾位總督那能不知小太子是紅顏纏身,孫元化很識趣朝幾位總督道︰「各位同僚隨我到江東一游,祭奠前內閣大學士亡靈。」
「好,好,好」幾人如逢大赦跟著孫元化身後下樓
掌櫃見幾位大人這麼快就吃好喝足,難道是飯菜不合胃口,自己可是早就打听了各位總督的飲食習慣︰「各位大人,酒菜可還滿意。」
說實在話幾人還肚子都沒填飽就被太子這一來就在以吃不下去了,孫元化吩咐掌櫃道︰「掌櫃的,把樓上的公子伺候好了,本官重重有賞。」
掌櫃滿臉堆笑道︰「那是自然,各為大人慢走,以後常來。」
幾名手下剛下樓朱太子看著二女道︰「大家都站著干嘛,先坐下。」
三人坐定兩女同時起身給朱太子斟酒,朱太子一看這場面很是尷尬道︰「兩位美女先坐下,小生可喝不了那麼多。」
陳圓圓舉杯起身朝影憐小美女相敬道︰「圓圓敬姐姐一杯。」
柳影憐也舉杯道︰「多謝圓圓妹妹」
「陳姑娘是何方人士」朱太子開始查小美女陳圓圓的戶口了,影憐小美女一看朱郎盡問起別人家世來︰「朱郎,圓圓妹子是哪里人,你怎麼這麼關心。」
陳圓圓一杯酒下肚,滿臉通紅,柳影憐更是紅到脖子︰「圓圓家住蘇州虎丘桃花塢,敢問朱公子是。」
「小生京師朱政,這位是江東美女影憐」朱太子是想哄影憐開心,再看影憐的芊芊玉指又要發功
「朱郎,影憐那有圓圓妹子美。」影憐小美女靠著朱太子肩上,朱太子夾在二女間,說話都得小心︰「在朱政心中,你們都是江南美女。」
陳圓圓紅衣掩面笑道︰「圓圓與兩位萍水相逢,也算有緣,以後圓圓可就得叫哥哥姐姐了,朱哥哥、影憐姐,小妹敬你們一杯。」解鈴還得系鈴人,陳圓圓這話一出口,三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徐光啟墳前早已是香灰撲鼻,紙錢紛飛,兩女跪在朱太子身邊燒著紙錢,朱太子三跪九磕心中默默道︰「恩師在上,朱慈烺政務繁忙今日方來見恩師,望恩師諒解,恩師在天之靈可以看到,大明帝國在學生的變革下,會變得越來越強大。」
上海大碼頭朱太子懷抱著前來送行的影憐小美女︰「別哭,影憐乖,我們永遠不會分開,我會想著你的。」
「朱郎,我想多抱一會、、、」影憐摟著情郎的脖子依依不舍淚流滿面︰「我想時光永遠停留這一刻」
陳圓圓在一旁真是為之感動︰「姐姐,妹子在南京等著你。」朱太子回南京,陳圓圓也要去南京正好同行
「朱郎,看見這張絲娟如同見我,朱郎可別讓影憐相思苦等。」柳影憐掏出懷離得絲絹遞給情郎,朱太子接過放在懷里︰「我記住了」兩人相擁在一起,仿佛滔滔長江水為之停留不入東海,日出東方永遠不會夕陽西下。
朱太子同陳圓圓登上船看著碼頭越來越遠,影憐的身影若隱若現「公子請過目」也不知道吳孟明是從哪冒出來的遞上一份書信,吳孟明對太子的好事可不是悉數告知皇帝,吳孟明早就成了半個太子黨成員,太子可是日後的皇上,自己也算得上是從龍之臣。
拆開信一看是江南那幫高官勛貴聯名彈核自己,這是父皇暗中派錦衣衛傳來的朝中信息,讓你們去亂彈,反正你們那奏疏也是自進不出乾清宮。陳圓圓在後看著面前的美男子,見其拿著影憐姐姐送的絲絹,上面朱紅血字書︰
人去也,人去鳳城西。細雨濕將紅袖意,新蕪深與翠眉低,蝴蝶最迷離。
人去也,人去鷺鶿洲。菡萏結為翡翠恨,柳絲飛上鈿箏愁。羅幕早驚秋。
人去也,人去畫樓中。不是尾涎人散漫,何須紅粉玉玲瓏。端有夜來風。
人去也,人去小池台。道是情多還不是,若為恨少卻教情。一望損莓苔。
人去也,人去綠窗紗。贏得病愁輸燕子,禁憐模樣隔天涯。好處暗相遮。
人去也,人去玉笙寒。鳳子啄殘紅豆小,雉媒驕擁褻香看。杏子是春衫。
人去也,人去碧梧陰。未信賺人腸斷曲,卻疑誤我字同心。幽怨不須尋。
人去也,人去小棠梨。強起落花還瑟瑟,別時紅淚有些些。門外柳相依。
人去也,人去夢偏多。憶昔見時多不語,而今偷悔更生疏。夢里自歡娛。
人去也,人去夜偏長。寶帶乍溫青驄意,羅衣輕試玉光涼。薇帳一條香。
「好詩,影憐姐姐不但人美,詩詞更是堪稱今世才女。」陳圓圓看著影憐送與朱太子的絲絹,沒再說下去,朱太子望著北方離別相思苦,自己的孝明翁主夫人此時應該是獨自一人在荷塘邊望著魚兒等著自己回京,慧兒,父皇母後,皇弟皇妹,一家人何時才能團聚。
「圓圓姑娘何時出來的,甲板上風大,快回艙中吧」朱太子看著被河風吹散秀發遮面的陳圓圓真是太迷人了,真是天下尤物,紅顏禍水,自己還是避而遠之為好。
陳圓圓望著不遠處的姑蘇城,自己的家鄉在夜幕中是那麼模糊不清,江南大運河兩岸燈火通明,南來北往的商船顯得非常擁擠,朱太子傳話給吳孟明道︰「孟明,讓船家到那邊蘆葦蕩靠岸」
吳孟明傳達朱太子的旨意給船家,遠處的山上鐘聲傳來,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已經橫掃大漠南下中原,江南的夜晚也格外很冷,陳圓圓拿著一件大棉襖給朱太子披上︰「豬哥哥小心別涼著」
小美女通紅的玉手在寒風中觸模到朱太子的脖子,一陣透徹冰涼驚醒朱太子︰「圓圓這手咋就這麼凍,來我給你暖和。」朱太子哈著氣握住小美女的縴縴玉手,陳圓圓偎依在他身邊望著朦朧的山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朱太子听著小美女吟詩︰「此情此景,恰似當年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