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歌的心當時就頓時繃緊,甚至于都能听見自己的呼吸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當年給自己這杯水的人究竟是誰。
邵子清看她這麼緊張,下意識的伸手緊緊的握住的瑾歌的手,朝她微微一笑讓她冷靜下來。這件事情的幕後真凶,早在來B市之前其實他就已經知道真相了。而之所以不告訴瑾歌,也是希望她能夠自己來面對這件事情,解開其中的真相。
「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給你那杯水的應該是個女的。不過我們看著都比較陌生,實在不記得在哪里見過!」那男人說了一堆等于沒說,瑾歌當場就皺著眉頭,給那杯水的肯定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這麼說不是等于白說嗎?
一旁那女同學估計是怕自己的功勞要被人搶走了,趕緊開口︰「我見過那女的。有一次在校慶的時候,我見她來過我們學校。後來……後來好像是跟一個男人走了。我好像听見她喊那男的叫什麼然……溫什麼然的。當時太吵,我听的也不是太清楚!」
溫什麼然鈮?
「溫卓然?」她下意識的就喊出這個名字,然後搖搖頭當場就否定︰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卓然做的?絕對不可能……
她的想法還沒有在心里落定,那女同學頓時就喊道︰「對對對,是叫溫卓然!」
這名字一出來,其他沒有說話的同學也紛紛相繼像機關槍似的開炮酯。
「就是那個一連留校兩年的溫卓然?听說他當時實力不錯,但不知道為什麼要一直留校重讀。」
「我听人說好像是為了一個學妹留下的……」
「小歌,你好好想想那時候這個叫溫卓然的男的有沒有給你寫過情書或者是跟你告白過什麼的?」
瑾歌覺得這事還是不太可能,印象中對于溫卓然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了,若說第一次見面那都是在小新一歲以後的事情了。如果真的是一個校的,自己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呢?
「你們在上面簽字然後就可以走了。」邵子清揮揮手,示意現在需要安靜,讓所有的嘴巴都嚴實點。大家伙看著他臉色不好,雖然很想在巴結巴結,但想了想又算了,便全部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頓時就人去樓空。
無論瑾歌怎麼想,卻始終記不得在那段時間有听到過這個名字。
「你不相信嗎?盡管是自己親自證實,你也不相信?」邵子清依舊瞧著二郎腿坐在一側,詢問而去。看著瑾歌糾結掙扎的表情,自己也能夠猜測出幾分來︰「不管真與假,去問問不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嗎?」
問?瑾歌抬頭看在邵子清,看不穿他此時心里究竟在想什麼,竟然能把話說的這麼輕松愜意,就好像這件事情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似的!
她翻了一個白眼,徑自站了起來︰「去肯定一定會去,但我想要知道邵先生為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感興趣?還有你一個人來了這里,那小新怎麼辦?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離開他超過二十四小時,現在我離開邵家他的身邊就只有你。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十分的不稱職嗎?」
沒有了太多的約束,瑾歌自然是有話就說毫不避忌︰「還有你們邵家的人,你確定把他一個人留在A市是正確的決定嗎?」
邵子清環腰依舊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著瑾歌,听著她的指責和碎碎念;覺得好像自己又看見了那個第一次遇見的那個白瑾歌。說話做事,永遠都不會畏首畏尾,敢作敢當,為了兒子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情都敢去做的女人。
這樣看著她,似乎感覺還不錯!
至少在這以前還沒有一個女人敢指著他邵子清的鼻子開罵或者是指責什麼。
「你怎麼就知道他沒有跟我一起來?」
一句話,瞬間讓瑾歌安靜下來,臉上帶著幾分尷尬︰「他來了?」
邵子清沒有答話,反而站了起來︰「想知道也行?先為你剛才的無禮向我表示歉意,如果你的誠意到位的話我想我會考慮告訴你!」
「邵子清……」
「咦,記得現在兒子的掌控權還在我的手里。」
瑾歌捏了捏拳頭,覺得這個男人的腦子肯定有病,來來回回變幻無常,讓人捉模不透!這簡直就比一個女人的心思還難猜……不,比一個剛啼哭的嬰孩的心思還難猜。
好人是他,壞人是他;難道是有雙重性格?
「好吧!」瑾歌投降認輸,不管怎麼樣一旦中間橫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她就瞬間無條件人數了︰「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諒!」
邵子清眯眼看了她半晌,也沒有明確表態大步向著門口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你的歉意先暫時接受,我們先去找溫卓然。不管他做了什麼,至少,給我送了一個兒子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瑾歌趕緊跟上,只是邵子清根本就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腳步慢慢加快。
置于為什麼對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情有關,邵子清想這也算是給瑾歌的一份禮物吧;孩子的撫養權他是不可能放手的,而給瑾歌的支票她又一分都不肯接受。既然如此,那就把當年害的她莫名失.身的這個幕後真凶找出來,也算是對她的一個交代!只是邵子清自己也萬萬沒有想到,當年在瑾歌的水里下藥的男人,竟然一直口口聲聲說著最愛她的溫卓然。
而他自己呢,也從來沒有考慮過當事情揭穿後會為瑾歌帶去什麼樣子的後果,更沒有考慮過她的心情會如何。
一路驅車瑾歌都沒有太多的話要說,滿腦子都是溫卓然,徘徊在他是不是這個真凶之間。想想這麼多年溫卓然對自己的好,對小新的關切備至,她就無法讓自己相信這些消息,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邵子清看她目光紅紅的很是緊張,隨即放了一首輕緩的音樂,才若有若無的說道︰「小新也來了,所以你的顧慮完全就是多余的。」他的思緒飄到出發來B市的前一個晚上,那一個不平凡讓他整整一夜沒有安睡的夜里。
晚飯過後,小新依舊是很沉默,飯吃的少了很多就連平時的碎碎念也沒有了。對于瑾歌的離開,他看上去似乎都可以接受不哭不鬧沒有任何的情緒。邵家的老爺子很是滿意這一點,可是邵子清看的出來小家伙是在努力的克制……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永遠的活在黑暗中的那段過去。看看自己現在的兒子,又何嘗不是像瑾歌說的那樣,走上了他曾經的道路?邵子清是希望小新可以哭一場鬧一場的,可是這樣安安靜靜的接受一切安排讓人覺得有些擔心。
終于這一個爆發點在邵馨語的一句話中轟然炸開了窩︰「沒有了那個女人在面前礙眼,這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小鬼,你可要知道感恩……」就是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性子溫和的小新整個人都跳到了凳子上高高的站了起來。年紀小小的他,目光中透著和邵子清的幾分神似︰「你們逼走了honey,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也嘗嘗這個滋味。」
那樣一個虎視眈眈,忿恨如仇敵的表情讓邵老爺子十分不滿。他的口氣自然更加嚴厲了幾分︰「小新,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馬上向姑姑道歉!」
「不要!」小新轉過視線,小小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她根本就不是我姑姑。是巫婆,是壞女人!你們逼走了honey,還把我關起來……你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
「胡鬧!」邵老爺子起的當場臉色鐵青︰「這就是這麼多年那個女人對你的教導?你看看,都把你教成什麼不三不四的樣子了!」
小新容不得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媽媽,紅紅的眼眶中晶瑩的淚水始終沒有掉下來︰「不管我honey怎麼教育的我,這麼多年都只有我和honey兩個人。」他隱忍的脾氣越發的像極了邵子清,只是這讓邵子清當場沉默。比起自己,似乎還兒子都不如……
「爹爹。」他從凳子上跳下來,走到邵子清的身邊︰「爹爹還記得答應過我的話嗎,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在還沒有找到爹爹的時候,honey曾經問過我如果有一天爹爹只要我不要她怎麼辦,我就答應過她。如果我的爹爹真的這樣,那我寧願和honey在一起也不要這樣的爹爹!可是現在爹爹,你欺騙了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融化在塵埃中不見。
滾燙的淚水終于滑落了下來,默默無聲。
邵子清把兒子摟在懷中,久久都沒有說話。
「帶我去找honey。如果一個家只有爸爸沒有媽媽,那這個根本就不叫家!爹爹,我想有一個完整的家,你能送我嗎?」
邵老爺子似乎也被這句話給震動了,莫名的將視線放在了邵子清的身上︰彼時,他又何嘗不是缺少一個完整的家?
「好!爹爹帶你去找媽媽。」邵子清抱著兒子,消失在餐桌之上。
那一夜過後,邵老爺子便取消了所有針對于小新的訓練,對于是不是要重新接納瑾歌的問題也從來沒有提出來過。甚至于下意識的應允了邵子清要帶著小新來B市的決定。
「到了!」他拉回自己的思緒,車已經在溫家門口停了下來。
只是一眼,瑾歌就看見了正準備出門的溫卓然和心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