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歌一個人走到車流涌動的街頭,拒絕了邵子清要送她的話。
這麼多年了,對于溫卓然她始終是感激之情最多的,也許曾經也曾想過要嘗試著接受這個男人。可是一夕之間這所有的感激之情崩潰,眼前她的心中再也沒有這樣一份情意,如果要問有什麼估計也只剩下恨意。
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真的不短,因為當年的那一晚導致她從此以後走上了另外一條人生路。
親人遠離,朋友不顧……她只得挺著大肚子還辛辛苦苦的窩在幕後干著洗碗這樣的活,勉強的賺夠自己的生活費。那是一段怎樣的黑暗人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明白。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是溫卓然。
她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彼時年少輕狂一時犯下這樣的錯,難道就該值得被原諒嗎鉲?
瑾歌搖搖頭,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遠遠的,邵子清開著車一直跟著她,想看看她下一步會怎麼做。卻只是發現瑾歌一直沿路而去,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于毫無異常!他正準備下車,就看見瑾歌找了長椅坐下,弓著腿整個人蜷縮在長椅上埋下頭。
他猜,她應該是在哭的。
踫到任何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應該是嚎啕大哭的!
陪伴了自己數年的男人原來卻是披著羊皮的狼,是應該接受不了的。
收回腳,邵子清繼續呆在車里靜靜的看著。
一群游手好閑的男人跌跌撞撞的朝著瑾歌走來,手里還伶著一個啤酒瓶,似乎是喝多了。幾人走過瑾歌的身邊,看著她孤身一人似乎是在哭,一時色心起,又退了幾步回去走到瑾歌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美女,怎麼一個人坐這里哭?遇到什麼傷心的事情了,不如跟哥幾個說說……哥幾個說不定還能替你……」話沒說完,那男人就打了一個飽嗝,又臭又長。
「滾!」瑾歌的聲音清晰而有力,帶著幾分抽泣。她依然沒有抬起頭,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蜷縮在那里。
事實上,她現在的確是無家可歸的!
一旁的另外一個男人听見瑾歌說了一個滾字,還以為自己喝多了听詫了︰「什麼?滾?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好言好語別TM惹了老子的興致!」那男人上前站在瑾歌的面前,伸手要去拽瑾歌的手腕。
邵子清見狀,趕緊就從車上下來要上前阻止。
誰知道他的腳步才剛剛邁開,忽然一聲慘叫就劃破天空。
他定楮一看,卻看見瑾歌反手扼住那男人的手腕,直接就將那男人來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邵子清站在原地,微微一愣片刻後瞬間興趣大漲,干脆站在原地看好戲︰怪不得要把她夸的跟格斗高手似的……看來,也的確是沒有什麼男人能欺負得了她。
一旁剩余的三個男人一見,立馬什麼酒意都沒有,沖著上前就要給瑾歌好看。其中一個男人掄著啤酒瓶子就朝著瑾歌的後腦勺砸去,瑾歌一個閃身躲在一旁,拉過剛剛被自己過肩摔的男人一擋,然後又是一聲慘叫……
「血,血……殺人了,殺人了。」那男人模著自己頭上流下來的血頓時就慘叫不已。另外拿著半截酒瓶子的男人頓時把手里的瓶子往地上一甩,被嚇著了︰「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是這個女人干的……」
瑾歌忍不住嘲笑,往後退了兩步︰「上面都是你的指印……不想我報警被抓,就馬上給我滾的遠遠的!」
她心里一片亂七八糟,所想的都是這些年自己吃的這些苦還有被溫卓然的善意所欺騙的這些年……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瑾歌一回頭,就看見了遠遠站著看好戲的邵子清,他單手插在褲兜里,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
幾個男人看這樣子,紛紛彼此看了一眼也顧不得那麼多趕緊把人送醫院。
甭管這傷是誰造成的,總歸是他們先醉酒鬧事。這要是鬧到局子里,還指不定怎麼樣呢!
「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手,怪不得戚家那千金小姐沒能把你怎麼樣。」邵子清上前,就差沒有拍手稱贊,眼里都帶著幾分不明的笑意︰「如果現在泄氣了,那就跟我回酒店吧!」
「我要見小新!」瑾歌根本不答他的話,只是轉而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樣一個時候,也只有兒子能夠給她的內心帶去一絲的安慰了。
邵子清看著她執著倔強的樣子,下意識的就點點頭︰「那走吧,我已經提前讓李嫂帶小新到酒店了。」瑾歌默默的看了看邵子清,也沒有說話只是大步徑自上了他的車。
經過溫卓然一事後,瑾歌在長椅上其實並非是真的在哭,如果真的流過幾滴眼淚那也是不是她的作風。她算是想的清清楚楚了,這些年和溫卓然之間的糾葛怪就怪在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太拖拖拉拉,猶豫不決。
所以在兒子撫養權的這件事情上,她一定要佔據主動。
只是邵家的勢力她是知道的,硬來肯定是沒有什麼作用的;所以當下的辦法就是先見到兒子,然後帶著離開B市。反正漂泊的生活她已經習慣了,總好過現在這樣連見自己的兒子都要經過別人的同意強!
這一路上瑾歌都沒有說話,只是在默默的考慮著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
她忽然想起今天那酒店大堂經理說的Party,也許是一個不錯的idea!
「邵先生,白小姐回來了。」大堂經理遠遠的就迎了上去,卑躬屈膝的十分討好又再度說道︰「不知道白小姐是否決定好了是不是要參加今晚的Party。如果白小姐需要參加的話我好讓人提前做準備。」
邵子清一副沒有听進去的樣子,依舊提步上前。
忽然瑾歌一把挽住他的手心,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著邵子清說道︰「子清,反正我們晚上也沒有其他的約會,不如就去參加吧!」
「嗯?」邵子清回頭莫名其妙的嗯了一聲,用怪異的眼神看了看瑾歌,搞不懂她為什麼忽然想去參加Party,難道是想在其他人面前證明身份?想到這里,邵子清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變的好了很多,看她這麼有興趣終于對邵家少女乃女乃的身份有了意思,就勉為其難的點頭反手把瑾歌的手握住︰「既然你想去,那我們就參加!」
那語氣要多曖昧有多曖昧,看的全場的人瞬間就明白了。
瑾歌也是淡淡的點點頭,朝著邵子清輕柔一笑。
二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當著眾人的面牽手進了電梯,惹的身後眾人議論紛紛。
「放手。」瑾歌掙月兌著自己的手,可是邵子清卻仍舊是握的緊緊的︰「剛才是誰主動牽我的手的?白小姐該不會以為我的手是這麼好牽的,說放就能放的?」邵子清微微靠近瑾歌幾分,與他並肩站在一起,又細聲說道︰「再說了,我這可是牽給咱們兒子看的。小家伙敏感的很,要是他還誤以為是我不要他的honey,那我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很難過?」
瑾歌斜眼看了看邵子清,干脆也站在原地不動。
「對了……」邵子清又繼續靠在她身邊說道︰「我忽然才發現,其實你的確算的閃是有一個蠻有心計的女人。」
「听不懂你的意思。」瑾歌白了眼,把視線四處投放。
邵子清只是眯眼微笑︰听不懂?裝的倒挺像……
「那不知道是誰給兒子洗的腦,說什麼讓他記住以後要爸爸只要他不要媽媽的話,就不要這個爸爸呢?孩子今年才七歲,如果沒有人提醒小小年紀應該不會這麼貼心想的這些細心吧!」他靠著瑾歌又站了幾分,挑了挑眉毛︰「還是說你在看見我第一眼的時候就一見鐘情了?」
瑾歌忍不住嘴角抽搐,正準備說點什麼電梯門就開了,然後一道小小的身影就撲進了她的懷里︰「honey……!」
「少爺少夫人……」李嫂就站在電梯門口,彬彬有禮的笑著︰「你們回來了。小少爺實在是等不及,非得要在這里親自等著。」
小新抬起頭,多日不見媽媽小臉似乎還瘦了一圈,他緊緊的抱著瑾歌︰「我好想你!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寶貝。」瑾歌眼眶一紅,就忍不住想哭。她蹲子把兒子摟在懷里,親了一遍又一遍,愛不釋手︰「就算媽媽放棄全世界,也不可能不要我們聰明可愛的小新啊。快讓媽媽看看,是不是瘦了……」
她把兒子抱起來,目不轉楮的看了又看忍不住皺著眉頭質問一旁的邵子清︰「孩子為什麼瘦了,你是怎麼照顧他的?」
誰知道還不等邵子清開口,小新就已經搶先摟著瑾歌的脖子說道︰「honey,不關爹爹的事情。是我太想你了,所以才不能好好吃飯!如果honey不希望我是太瘦,那以後就不能隨便的離開我噢!」
瑾歌又瞧了一眼邵子清︰這才幾天就學會威脅了?邵子清,這是你教的吧?
邵子清假裝沒有看見,大步走出電梯︰「快走吧,難道你想摟著兒子在這里站著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