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彭天走了一會兒,來到一處後園一處湖心亭旁,這湖心亭有二層樓,用飯之地就是此處。
四周有假山圍繞,湖水在假山中穿過,又有活泉從山石孔中流出,一條條錦鯉在湖中游蕩。湖中有荷花開放,湖畔柳樹輕揚,樓宇之間安排也頗為合理。
徐明暗自點頭,原本以為這彭天就是一市井混混,卻沒想到也頗有品味了。其實是徐明想的簡單了,難道彭天真的如同市井傳聞一樣,只是帶著一些混混出頭的嗎?其實不是。
他當初的確是個混混,也有一群手下。但他眼光卻是遠大的,招收武林人士,開了鏢行,又由小作大,積累本錢,再開酒樓。隨後又創下其他產業,慢慢的才算是真正發家。
湖心亭二樓只有屋頂,四周有四根紅柱支撐,並無門窗,倒是適合觀景。
徐明隨彭天在桌邊落座,有一排侍女放下飯菜,又听得彭天說道︰「徐公子對此處可還滿意。」彭天言語之間不無得意,這假山活泉包括這湖都是人工開鑿,當初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就連常州城的知府大人來此吃宴,也羨慕不已。
「此處風景甚好,若能常住于此,倒是修身養性啊。」徐明也是夸贊道,同時表達了自己要住于此的想法。他相信,彭天為了女兒必會按他所想,留住他。
果不其然,彭天一听這話就樂了,哈哈笑道︰「那倒是甚好,徐公子不妨在我府中常住。」
「這恐怕不好,怎麼如此叨擾彭家主呢。」徐明倒是裝出一副不願的樣子,這就是要佔據主動了。
彭天一听就急了,老爹死了,他也就剩下女兒一個親人。他奮斗半生所為何?為自己也為家人!如今自己年月無多,女兒身中妖毒,眼下正有一個能解救之人,怎能放過。
「公子多慮了,公子解決小女之恩還未報答,不說住上幾日,就算公子一輩子留在這兒,彭某我也心甘情願啊。」彭天充分表達了善意。徐明也是點到即止,當下也就不再拒絕了,便說道︰「那也好,那在下就叨擾幾日。」
「哈哈,來徐公子,吃菜,這東海蛤蜊常州地界可是少有的,嘗嘗。」彭天得償所願,心中也是歡喜。不過他到底是熟于事故。心想,這徐明恐怕也是要留下來的,不然怎會我輕易一句就答應下來,恐怕是有所求,不過這樣也好,正和我心意。
徐明嘗了一口,贊了一句,便又听得那彭天說道︰「此次多虧公子仗義出手,只是小女還沒好的完全,往後還要多多依仗公子啊。」彭天料定徐明定有所求,于是也不再繞彎彎,便直述其意。卻不知徐明並無所求,唯一求的就是能夠給彭家小姐看病,以研究這金色霧靄增長之事。
徐明當下也就答應了下來,兩人不謀而合,這一頓飯也是吃的賓主盡歡。
可出城剿匪的知府大人就沒那麼痛快了,原來知府大人為了功績,此次竟然親自帶隊出城。按他所想,這些城外土匪流寇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何能與他這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軍隊對抗。
並且,之前有準確無誤的線報說那土匪聚集的黑雲山只有四十多人,而知府此次帶出三百人,七打一,還有什麼好忌憚的。做好了萬全準備,知府才放下帶隊出城。
軍隊行了半日,夕陽落下之時,來到這黑雲山,正如線報所說,這土匪山寨上只有四十多人,知府命令軍隊一陣沖打,便殺了個干淨。
知府心中暢快,就要駐扎飲酒慶功。而隨隊的何副統領卻面色不定,他是軍中將領,雖說也沒打過仗,但流寇土匪還是殺過不少的,適才因為夜晚,沒看清楚那些土匪是何模樣,只覺不堪一擊。卻不想,待得軍士將那些尸體搬到一起,借著火光,何副統領才發現不好。
這些尸體全是平民打扮,所拿武器只是一些棍棒,竟然沒有一個是拿刀的。事出反常比為妖,果不其然,這何副統領剛剛看見尸體就听見營地外有警戒的士兵喊道︰「敵襲!」
就在知府大人還在和一眾拍馬屁的文官在帳篷之內飲酒作樂時,何副統領卻是心急不已,此事恐怕不妙。
當他把士兵都聚集起來來到營地外列陣的時候,何副統領終于發現,那些土匪已經沖到陣前不足百米的地方了,更奇怪的是,這些土匪竟然拿著制式的長戟,盾牌!
「這怎麼可能是一般土匪!」何副統領也沒了主意,又看著前方沖來的土匪,恐怕數量得有近千,頓時大怒,「這線報是誰做的,四十多人!這他媽是四十多人嗎!」
何副統領知道這些恐怕不是土匪流寇那麼簡單,當下立馬決定撤退。然而,短短一會兒,陣前就已經和對方交鋒了。
身為軍人的何副統領倒也下的了狠心,當下就決定棄車保帥,當下留下兩百人,自己則帶著一百人護送知府離開。
喊殺聲震天,不時有火把被打落在地,引起一片大火。
待得何副統領帶著一隊人馬進的中央大營準備帶走知府時,才發現大營內知府和一眾文官竟然還在飲酒作樂,頓時氣急。
「何副統領,你這是干嘛!」知府姓唐名譽,是一五十老人,眼下見何副統領帶兵打擾自己行樂,臉色霎時就陰沉了下來。
何副統領雖然此時暴怒異常,卻還是沉住氣說道︰「知府大人,事發突然,有土匪沖陣,在下護送大人先走。」
「走?為何,土匪不都殺光了嗎?再有土匪,又豈能與我驍勇的將士對抗!」知府認為這何副統領目光短淺,貪生怕死,言辭就更加激烈。
「你!」何副統領覺得他是在是忍不住了,便對手下的兵士命令道︰「快!護送眾位大人先走!」
「是!」一眾兵士倒是服從軍令,強行駕著知府和一眾文官就出了營帳。唐譽原本還不情不願,大罵何副統領,可出了營帳,他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面色嚇得鐵青。
戰場異常慘烈,兩百軍士只是一會兒就被上千匪軍淹沒,慘叫聲連綿不絕,偶爾有人被燃燒的大火沾上,便立刻全身燃起大火,慘叫著沒了聲息。
唐譽嚇得瑟瑟發抖,也不再抗拒何副統領,往常州城方向跑去。
與知府不同,何副統領看得眥目欲裂,怒吼了一聲︰「走!」帶著一眾人等丟盔棄甲,慌張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