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徐明停留之地就離雲中閣頗近,林文軒正準備去尋找開那宮殿之法,就听見了徐明與五人爭斗之處傳來的巨大轟鳴,自是那閣樓倒塌的聲音。
林文軒心知來此地的人必有爭斗,卻不想這二百人中竟有人修為如此高深,能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顯然,林文軒想歪了。
凡事總是親眼所見才可放心,林文軒也是這麼想的。他可不希望此地能有威脅于自己的存在。于是,他當下撇掉手中一卷無用的竹簡。駕起飛劍向徐明與那五人爭斗之處趕去。
林文軒到此正是五人殺至最後兩人之時,那為首之人功力深厚,竟然活了下來,與另一人分道揚鑣後就正遇見了林文軒。
林文軒定魔劍之名自然不是此人可以挑戰的,況且他將即重傷,就更不是林文軒一合之敵,于是見到林文軒竟然直接跪了下來,口道饒命。
林文軒在這九劍宗遺址內不懼任何人,自然也就不像徐明那般要低調步行了。劍光飛射一會兒就來到了此處,卻不想剛見一人正想問個明白,就見這人似是著了魔一般,跪地求饒。
林文軒眉頭一皺,喝道︰「我不曾想取你性命,你這是何意?」
那人卻似是恍然不知,依然磕頭求饒,想是方才的爭斗將他打傻了。林文軒嫌棄的搖了搖頭,「瘋子!」林文軒一腳踹在那人的頭上,如同滾瓜葫蘆,那人徑直飛出了數米才落地。
林文軒也不再管,又向另一邊飛去。而那躺在地上之人則全然沒了聲息,想來林文軒一腳就要了他的性命。
善惡有報,此句到底無錯,只是應報之人卻是林文軒而已。
起初要劫殺徐明的五人,如今就只剩了一人。此人此時站在林文軒面前,不免有些驚慌,不知林文軒為何尋上自己。
「林大俠,請問您找我有何事?」他縮緊還在抖動的雙腿,換出一副笑容,恭敬的說道。
「半柱香前,此地發生何事了?」林文軒四下打量此人,心道︰「這人如今畏縮模樣,不像是能弄出方才那般巨大動靜的人。」可林文軒在這附近,也就只找到了這一人,也只好問道。
「剛才我們兄弟五人遇上了一個白袍人,那人恐是魔道中人,竟然殺了我兄弟三人啊!我與另一位兄弟分開才逃月兌一劫,還望林大俠為我們做主啊!」按他所想,適才他們幾人互相殘殺,無非都是因為徐明,如今有此機會,就正好借林文軒之力了。
「哦?魔道中人!」林文軒眉頭一挑,有了些許興趣。
「是啊是啊!魔道中人,血腥無比啊!」此人裝的到像是那麼回事,展現給林文軒看的表情也是恐懼中帶著憤慲,真是演的一出好戲。
「那人去向何方?」林文軒再度問道,他從小便對魔道中人恨之入骨,如今听聞有魔道中人,自是要去會一會的。
「這個不清楚!」這人還真是不太清楚,當時被煙塵籠罩,哪知徐明離去的方向。不過他又見到林文軒眉頭一皺,心髒差點停跳,又趕忙說道︰「不過那人之前的方向是往中心而去!」
林文軒點了點頭,也不再管這人,一陣微風吹過,便沒了身影。
「那人還有把金傘,很厲害啊!」此人生怕徐明不死,又趕忙說道,只是也不知林文軒听沒听到。
林文軒坐在長劍上,雙眸緊閉,劍眉緊鎖,一頭長發隨風而動。
林文軒的定魔劍之名自與他小時的經歷大有關系。林文軒原住西塞陽關城處,與西明帝國正好接壤,常年戰爭不休。
陽關本處于戰線之後,雖然偶有敵襲,但駐軍眾多,倒也無甚大事發生。可這一切,卻都在二十年前被打破。
東晉國太祖皇帝于二十年前開國,前朝皇帝昏庸無道,自然民不聊生。前朝末三年就有各路義軍造反,後又群雄割據,一時偌大的國土就分為了無數個小塊。
朝廷對全國的控制力近乎于無,自然這西塞邊疆之地,就更無法去管了。陽關城所處周圍,本就有大量駐軍,而這些駐軍在當年就也不免走了諸侯國的路子。
于是,動亂的開始也就給了西明國機會。而陽關城的結局,是被血洗。
往昔的記憶在林文軒腦海中快速閃過,良久,他睜開雙眸,長劍也在空中停下,而下方,則正是埋頭前進的徐明。
徐明看了看腳下的地面,「麻煩又來了啊!」徐明苦笑了一陣,這才抬頭望去,正對上林文軒冷眸的星眸。
刻骨的殺意,蝕骨的冰寒,這是徐明從這雙眼中看到的。
徐明從拿道天邪劍的那一刻起,從未想過,劍會出鞘的如此頻繁!人生的大多事兒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徐明先下也是如此,那不明自己何處招惹到了那五人,也不知自己何處招惹到了林文軒。
他無力去對抗,他的自知之明來自林文軒將九劍宗封住山門的巨石化成粉塵的那一刻。林文軒靜觀了徐明良久,自發出了那堵住徐明進路的一擊後,就這麼一直看著。
林文軒搖了搖頭,他還是感覺不到徐明身上有任何能威脅到他的地方,弱小!不堪一擊!這是林文軒從徐明的眼中看到的。
林文軒決定給下面的小書生一次機會,他甩手打出一道劍氣,半月形的真元裹挾著空氣中的灰塵就有了模樣,而對應的人真是下方的徐明。
徐明心知自己無力去對抗,也無法去對抗,但螻蟻尚且偷生,他又為何要去死。徐明怒了,他自道自己未做何事,他人有為何要屢屢進犯于己。
林文軒隨手的一擊也不是徐明可以承受的,但是他還有金傘,徐明並未將傘撐開。他不想躲在傘後苟且偷生,他不要在傘葉的遮蔽下才敢去看那冷漠無情的眼神!
傘並沒打開,而是扶搖直上,此刻,他要拼一拼,也許會有機會!也許他能把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