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易坐到攤前,便听那算命先生說道,「閣下請出右手一觀。」子書易依言伸出右手,那算命先生裝模作樣的看了會兒。
「如何?」子書易問道。
這算命老兒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放開了子書易的手,方才說道︰「閣下生的富貴命,必是大富大貴之人!」
三人聞言卻全都嗤笑一聲,徐明更是略點調侃的說道︰「你見我三人如此穿著,又何能不知他乃富貴之人呢。真是狗屁不通!」
那算命先生聞言卻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普通人只能看出諸位乃是富貴之人,我卻能看出你是富貴之命。」
「哦?有何說法?」說啦子書易的興趣還真不一般,又問道。
那算命先生故作仙風道骨的模了模胡須,卻不料一股冷風吹過,攤旁的小旗被吹的直接蓋到了他的臉上。一時間,風度全無,三人也都笑出了聲來。
他弄了好些會兒,才弄下來,面色帶著些許尷尬。倒是通紅的樣子。
「閣下半生富貴,卻是富貴險途,如今恰逢亂世,閣下命道亦有不穩。」他頓了頓,又掐了掐指頭,方才繼續言道︰「閣下今日烏雲罩頂,其中卻有金光,乃是機會。閣下下半生的命運全系于最近這一段時日。當需一搏,但且需小心再小心。」
子書易認真了,有些急切的問道︰「那你可知我這一搏的結果如何?」
子書易話問出口,那算命先生卻是一笑,坐在椅子上往後躺了躺,又模了模胡須,說道︰「天機不可泄露,且我只是現在事,只知過去事,未來事那得仙人才知,我才半仙而已!」
這算命先生的話似模似樣,這一番仙風道骨,還真就讓他在三人眼中的形象高大了起來。就連一向淡然的錢雲此下也有了熱切了起來,似也有所問。
「輪到這兩位了,你二人誰來。」子書易站起了身子,這算命先生又道。
徐明與錢雲對視了一眼,錢雲便道︰「我來吧。」說完便走到了攤子前,坐了下來。錢雲伸出手,卻見那人說道︰「于這位閣下算命,無需用手。」
錢雲皺了皺眉頭,但也只得收回了手。
徐明不知這錢雲心中要得的結果是什麼,但見這算命先生一說出口,錢雲就異常急切了起來。
「先生可知具體時日,可知她還安好否?」錢雲的話一下子多了起來,想必他口中的這個她于他相當重要。
「行了,不用說了,我來!」徐明打斷了算命先生的話語,錢雲知此下是得不到結果了,只得站起了身子,由得徐明坐下。
「你且看我如何?」徐明坐下便言道。
「閣下請出右手一觀。」
徐明依言。
「閣下請出左手一觀。」
徐明再度依言。
「閣下請搖下這簽桶。」
徐明依然依言。
「行了!為何我算個命要如此多的花樣?」徐明不解,適才子書易只出了有右手而已,那錢雲更是什麼都沒干。偏偏輪到自己之時,如此多的花樣,莫非是玩弄于自己?徐明想到此處,有些惱怒。
那算命先生又是尷尬一笑,言道︰「閣下多想了,只是閣下命道太長,于是才費了些心力。這樣,閣下只需再寫一字。」
徐明面帶不信,挑眉一問︰「當真?」
「當真!」他很肯定的答道。
如此,徐明便拿起了攤子上的狼毫筆,似是想了想,便寫下了一字。字體蒼勁與柔和相接,扭轉時柔韌圓滑,收筆時鋒芒畢露,當得是一手好字。
算命先生皺了皺眉頭,放下了字,說了聲︰「閣下稍等!」便快速掐弄了起來,這一掐弄時間卻比適才的兩人長上了不少。三人見這算命先生此時表情凝重的樣子,對徐明的命道也就更感興趣了起來,于是也就耐心等待。
算命先生終于停止了掐算,徐明趕忙追問︰「如何?」
這算命先生聞言,張嘴就要說話,卻不料,只听「噗」的一聲,竟從口中噴出一道血沫,直灑在方才徐明方才所寫的仙字上,透出了那麼些許詭異。
算命先生身形一陣搖擺,似就要掉下椅子。三人連忙去扶,卻見他穩住了身形,擺了擺手,道︰「無妨。」
「怎會如此?」徐明見這算命先生緩了緩,方才問道。算命算到噴出鮮血,真乃怪事。徐明雖不曾算過命,但想來,這也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
錢雲與子書易二人的目光中也帶著些許驚疑,方才可是將他二人嚇了一跳。
這算命先生掏出一手絹,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他只說了一句︰「天道報應,我尚處六道輪回之中,我的命道也未曾解月兌,今日恐就無法給這位解答了。」
他說完,便站起了身子,開始收拾攤子了。當然,收拾好準備走人的他,也不忘了把那桿小旗帶上。
徐明甚是不解,心中帶著濃濃的意味,這算命先生此舉到底是何意思,他再度問出口,「先生,可能留些提點。」
這算命先生面上的表情呆滯了一會兒,緩過來,才見他努了努嘴,然後伸手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方才徐明所寫的仙字。
如此一番,他才走離了眾人。
徐明卻更是不解了,自己所寫是仙,而這算命的又指天上,莫非自己運道與那天上的神仙有關。徐明不知,又想,自己乃是修士,莫非他指自己往日能飛升成神佛?
徐明搖了搖頭,他得不到答案,也就無需再進行無意義的猜想。
三人皆將目光放到了已經有些距離的算命先生身上,他身後背著一桿小旗,小旗隨風飄動,上面「可觀天命,可測吉凶,可避災禍,蔣半仙是也。」幾字在風中搖晃著身形,變動著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