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的頭著了地,抬起,鼻孔里有一縷鮮血流了出來,潔白牙齒斷了半截,殘缺的地方還染了血紅……
地面上紅艷艷的鮮血刺痛人心,哇哇哇,響亮的哭聲幾乎蓋過了婚宴所有賓客談話的聲音。
響亮又刺耳!
「果果。」白素宛驚呼一聲,疾步奔了上來,伸出雙臂牢牢地摟住了哭得聲斯力歇的女兒。
「天啊!那麼多的血,快送醫院啊!」
「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怎麼那麼狠心啊?」
「……」
听聞賓客指責的話語,低下頭的白素宛若,埋在女兒肩窩處的那張雪白的臉蛋,嘴角勾出了一道幽深笑痕,別人看不到,可是,飛兒卻清楚地看到了。
「米飛兒,你……」閻東浩望著果果滿嘴鮮血,收握的五指握得格格作響,腮幫子也鼓鼓地咬著,細長桃花眼流轉著陰戾的色彩,狠厲的眸光,似乎是想把飛兒的臉戮幾個洞出來。
「米飛兒,你是不是瘋了?」白淺剛換了一身大紅色的旗袍出來,沒想到就看到外孫女兒血流滿面的一幕,她不顧形象,飛快地奔過來。
象一頭母狼一樣沖著飛兒咆哮︰「你說,你什麼意思?先是送花圈,再是把果果弄成這樣?你什麼意思啊?米飛兒。」
她氣勢洶洶地質問著這個存心想搗亂她婚禮情敵的女兒。
私生女受了傷,前夫激怒,後母象頭獅子一樣嘶吼,而她呢?何其無辜,她雖然想把果果帶出去,是另有目的,不過,她沒想到果果會受這樣的傷,即便是心中有恨,她也不會沖著這個才四歲大的小女孩,所有的一切,她會讓這些狼心狗肺的大人來承擔。
她一向是一個愛憎分明的女人!
望向將果果傷成這樣的始作俑者,那個肩膀不停聳動,感覺是在哭,實則上是在笑的女人,那彎彎的嘴角,勾深的笑意,逃不開她的法眼。
真是一個歹毒的母親啊!為了搶走閻東浩,為了搶走她的老公,她居然連親生骨肉也舍得傷害,真是佩服,她米飛兒胴服得五地投地。
「是,我是存心的,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話音剛落,‘啪’一記凶狠的耳光刮在了她的臉孔上,左臉頰火辣辣地疼痛著。
瞪望著這個身著大紅旗袍,凶神惡煞,不計後果,敢當眾甩她耳光的老女人,怒意一點點地在幽黑發亮的瞳仁眸積聚,還漫出些許的血紅。
牙根緊咬,即然,這老女人都不在利會身敗名裂,她到樂意奉陪。
陰狠一笑,抬手,同樣一記又狠又重的耳光甩在了白淺的臉孔上,她用得力很大,連整個手心都通紅一片,幾乎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一巴掌,我是代我媽甩的。」她吐氣一笑,笑容陰森,似要奪命的女修羅。
「啊!啊!」白淺捂著自己腫得老高的半邊臉孔,鬼哭狼嚎起來,她不管這是自己的大婚典禮,就開始耍潑。
「付笛豪,你給我出來,這婚,我不結了。」她扯著自己頭上的珠花,一頭烏黑的秀發披散至肩頭,也因為面色半紅帶著紫青,所以,象極了一個女鬼。
付笛豪見狀,從樓上沖了下來,抱著哭得傷心欲絕女人,當見到心愛女人腫起的半天臉孔,頓時,怒火中燒,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賁起︰「米飛兒,你這個不孝女,誰給你這樣的膽子?」
「父親,不是你教我從小要膽大麼?是你從小教我,有人踩我三分,我定會踩他七分。」
飛兒把玩著自己通紅一片手掌,嘴角彎成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你?」付笛豪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氣得頭頂冒煙!
咬緊牙關,掃視了如看戲一般看著她們一家子的眾賓客,硬生生咽回了想要狂怒出口的侮罵話語,怒氣沖天道︰「劉伯,讓家庭醫生過來,快。」
「爹地,我疼,爹地。」果果伸手揪住了閻東浩的衣角,哭著喊疼,感覺有數十雙探尋的眸光向他掃了過來,他一直都在努力地隱藏自己與白素宛的關系。
剛才他很想撲上來,察看果果的傷勢,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他這麼做,就會被無數人指責,斥責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負心漢,薄情寡意的男人,為了他,Y市所有的政商名流都知道米飛兒付出多少,甚至曾經,不惜舍棄所有。
可是,果果的這聲‘爹地’,讓他與白素宛的關系暴露在了世眼眼中,這就是米飛兒的陰謀?
想到這里,他眉心起了三道刻痕……
「妹妹,就算是再怎麼恨我,你也不該把我女兒傷成這樣?」輕柔的話音令人惡心,帶著一抹幽怨,女人的嬌弱與楚楚可憐,尤其是懷中孩子滿下巴的血紅博得了再場所有賓客的同情。
「是啊!孩子是無辜的。」
「大人不管有什麼恩怨,都不能報在小孩子身上,這女人太狠毒了。」
「牙呀!兩顆牙都缺了半截,只好等換牙了,才四歲,真是造孽!」
米飛兒立在原地,感覺所有人掃射向她的眸光,都帶著鋒利的一大把刺,望著軟弱可欺,腰如楊柳的白素宛,裝得這樣可憐兮兮,就是想要這種,讓她被千夫所指,萬婦痛罵的目的吧!飛兒冷冷地笑開了。
恰在這時,一陣鎂光燈急劇地閃爍,一群記者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團團將她們圍住。
「米小姐,你爸結婚,你又送花圈,又把這小女孩摔成這樣?請問,你是不是非常不願意你爸娶白女士?」
揚首,遠遠望去,裝修豪華精致的二樓KTV,大紅漆木的走廊處,正有抹頎長俊美的身形倚在那兒,渾身散發出干淨清新的氣息,猶如雨後春筍般從地底下走上來的王子,也許,比王子還多了一份霸氣與狂肆!
牛*?飛兒面色一怔!
修長的指節夾著一個高腳杯子,杯子微微傾斜,紅褐色的液體在杯子里飄蕩,陽光照耀在杯子里,讓那紅變得更回妖冶,仰頭,喝盡杯中液體,俯首,食指與拇指比成了一個八的手勢,這種手勢代表的是勝利,飛兒知道。
原來這些記者是他弄來的,想讓她月兌離困境,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