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反復地思量，其實已經得出了結論。
就算蘊蝶今日沒有不要命的釋放自己的力量，他也會開口的。
他無法去放任她悲傷，而自己卻什麼都不做。
看著心愛的女人每天承受著心如刀割般的痛苦，他做不到。
「墨凝，你不需要救他的，這份情意，我還不起。」過了剛剛激動地感覺，蘊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血色的瞳孔中盡是無奈。
精靈一族都沒有辦法救治的人，如果墨凝進行了搭救，那付出的代價必然是巨大的。雖然她現在痛到了心碎，但還沒到一點腦子都不會用的地步。
如果景真的被墨凝救活，她和景是窮盡一生也沒有辦法報答的。
深思良久，蘊蝶終是月兌口而出，被自己的情敵所救，景恐怕也是不願意的。
但是生和死就擺在眼前，這種選擇是艱難的，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救，納蘭景生，他們幸福。不救，她真的不想她的感情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她，也是自私的啊。
「我不想救他，真的不想救他，可我那麼愛你，怎麼忍心看著你不幸福，怎麼忍心看你再一次絕望。」
墨凝淡淡的聲音，鎮住了每一個人內心最柔弱的那一部分。
因為，他愛她，所以他希望她可以幸福。
一千年前，他親手毀了她的幸福，一千年後他真的狠不下心，看她再一次絕望，再一次崩潰致死了。
也許成全了她和別人，對于他是一種太悲哀的決定，但是只要她可以幸福，他的所有悲哀也都不重要了。
墨凝的話很輕，卻激起了蘊蝶心中的無限波瀾。
墨凝，她最不想傷害的人。
最後還是對他造成傷害了吧，墨凝的愛，她還不起，這救命之恩，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還。
她第一次覺得，好像無論選擇哪一方都會是一個錯誤。
一個，致命的錯誤。
「魔尊，救了他，你會沒命的。」沫泠馨的聲音突然間炸響在六人的心中。
蘊蝶頓時一愣，本來的感動，慢慢的轉變成了驚愕，又轉變成了無奈。
這場愛恨糾葛，真的是太復雜了。
這樣一來，她更加沒辦法去乘墨凝的救治，嘴唇已經被自己咬出了鮮血，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她的心里也已經有了選擇。
「那又怎樣。」輕輕地四個字，墨凝說的這麼無所謂，好像是生是死對于他不過是個兒戲而已。
他從不後悔愛上過蘊蝶，從沒有後悔過。
人這一輩子可以遇到一個能讓自己，愛過，痛過，傷過，喜過，瘋過的人，本身就是一種福氣。
所以，他不後悔。
面對墨凝的一句那又怎樣，這下不僅僅是蘊蝶，就連寒洛他們這下都是真的怔住了。
墨凝，是個傻子。
明明知道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明明知道放開手等待他的還有更寬廣的藍天。
可是他卻一直在執著。
等待了兩千年，追隨了兩千年，最後，要用生命去祝福著，自己愛人和別人的幸福。
換成他們，他們做不到。